第89章
魔頭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別想那麽多，乖。”
……如果在你還小的時候就認識你該多好，把你從小養在身邊，不讓任何人碰你，讓陽野習慣被人捧在手心裏護着寵着，驕縱些也沒事……無憂無慮的活着就好，一點苦也不要吃，什麽也不要在乎。
水無峰閉上了眼睛一邊幫他體悟着禦水道的道法，一邊往道侶的丹田裏導着靈氣……任何靈氣進入丹田照舊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消失不見……
還是不行……可如果蓄積不了靈氣，他就算能幫道侶拔生神識境界也沒用，這具身體……到底出了有什麽問題？
時值梅雨時節，兩人在深泉中待到了中午，天色便沉下來，水無峰無可奈何地把怕的要命又拗着性子泡水悟道的人抱上了岸，先脫掉了道侶濕漉漉的褓褲，用靈力烘幹了他的身體，又拿出幹淨的衣服一件件幫他穿上去。
“悟道慢慢來……我們不急的，聽話，”水無峰邊理着道侶的衣服，暗念風陽野一心撲在體悟禦水道的道法上，應該還沒注意到自己丹田的異況。
他傾下身系着道侶的衣帶，纖長地手臂慢慢環過來，抱住了他的頭，一張小臉親昵地貼在上面，“十二，要下雨了……我想幫你擋雨……”
藥香和血氣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裹住魔頭的嗅覺，他頓了幾息，吞咽着唾液，把放在道侶衣帶上的手緩緩松開了，握住了那杆細瘦的腰肢把臉埋在單薄的胸膛上輕嗅。
天上的細雨落下來，雨點砸在風陽野背上，打濕了才烘幹的長發，突如其來的潮氣讓他輕輕抖了一下，風陽野盡力克服着自己對水的恐懼低下了頭。
一個溫暖柔軟的吻落在了魔物的額頭上，水無峰沒有撐開靈力結界，沉着呼吸起身抱住了自己的道侶擁吻，雨水砸在兩人身上，劃過魔物寬敞的肩膀和腰腹間盤踞的肌肉。
風陽野被冰涼的雨水刺了一下，縮了縮手指，順着魔頭被水澆得格外濕滑的肌肉往下挪着手，從肩膀滑到了平整的胸肌上抵着。
水無峰松開嘴舔了口風陽野的臉上的雨水，“心肝兒，你再惹我，我就要忍不住把你吃了……”這副身子骨，這樣還沒完全恢複精神的呆呆的樣子……自己現在要他，欺負狠了該害他怕成什麽樣子？
不過……他心肝兒精神已經好了些，又濕漉漉的……勾人得過分。
水無峰用拇指揉着道侶紅潤的嘴唇，猶豫了一會兒，啞着嗓子開口，魔魂和佛魂似乎在一起說話，兩個聲音疊在一起，像是在震顫：“……我們……在識海裏好不好？”
“嗯……”風陽野還有些木然，不過已經比見過榮寧之前好了許多，輕輕點過頭，主動淺啄着魔物的手指。
如願的翻雲覆雨……可惜水無峰終究是盡不了性的，才幾刻鐘，自己還沒來得及從裏面退出來，他道侶的神識就受不住累，躺在他身下睡着了……神識化形出的人那麽細膩真實，渾身的潮紅和細密的汗珠都不遺落，水無峰不舍的把身下巨物退出了道侶化形的神識，把他還到了肉身裏面。
細雨還在稀稀拉拉地落着，魔頭渾身被雨水淋的濕漉漉的，風陽野被他護在懷裏，身上倒是濕的沒那麽厲害。神識歸入肉身後，掌門輕輕吧唧了一下嘴，水嫩的嘴唇微張着，輕輕翕動分外可愛……水無峰擦了擦那張臉蛋上的水，又用指尖去碰了碰嘴唇，露出笑容卻又微皺着眉頭……心肝兒，你已經這樣乖了，這世上怎麽會有人舍得傷你？
涼風刮過，幾滴發冰的雨水落進風陽野的衣領裏，涼的厲害，讓他縮起了肩膀，水無峰小心地注視着他，正要撐開結界卻注意到風陽野的丹田內一閃而過的紅光，封天劍又在劍鳴……紅光消失，劍鳴也散去了。
那道紅光和之前溢出的光點并不一樣……它沒有氣息，也捕捉不到形體……通透得像一道很小的極光，又殷紅得像一抹飛濺的鮮血……
風陽野在睡夢裏平穩了心緒，紅光便不見了，水無峰探了數次丹田也沒有尋出絲毫蹤影。
“聖君……找到伏羲了……”黑刀器靈的聲音忽然響起，水無峰面目一冷，抱着風陽野站起了身，“不要輕舉妄動，我親自過去看看這位人皇……”
……
上古仙庭
伏羲的神府裏，和善高貴的男人立在神壇上，他華美的衣袍滲染着發黑的血跡，他溫潤的眼眸裏仿佛寫着寧靜和憐憫……
周圍數不清的屍身都化成了齑粉，人皇腳下的大陣汲取着一切，去抵抗這一次靈主大劫的波動。
伏羲注視着前方，那雙美好眼眸之下帶着絲絲狠厲，那個寄生在他內體該死的殘魂殺了那麽多次都殺不死……如今又來添亂……
這一波劫數本不該來的這麽快……要不是那蠢物作祟……
他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下了心緒，繼續冷靜地應對劫罰。
風陽野身上的陣法被層層魔氣環繞，他開啓可能會驚動水無峰，此時惹來那魔物實在太過危險。
而且此子如今境界跌落了太多，幾乎就是個凡人……若是日後也一直如此，倒是白叫自己培養了那麽久，浪費了那麽多精力。
不過想來赤尻那般看重他，絕不會任他一直像如今這樣衰弱下去，讓這魔物幫自己培養替身倒是絕好的事情……
“噗……”天罰噬到了精脈，伏羲噴了口血出來，淋漓在地上，腐化成了黑煙。
他皺起了眉頭，正要調用自身靈力愈合精脈。
“那雙眼睛……是陽野的對嗎？”冷漠的聲音忽然從四面八方響起，佛光微濛，驅散開了周圍的大霧。
一尊透露着寂滅禪機的古佛出現在人皇神府的上方，低頭俯視着他。
“赤尻？！”人皇看着那張臉皺緊了眉頭驚呼出聲。
古佛的半邊身體燃起了黑焰，暴露出了淩厲的妖猴之像，半魔半佛間露出靈主的氣息：“我問你……臉上那雙眼睛拿的是陽野的對嗎？”
靈主……不對，是很接近靈主了……
人皇凝視了他一會兒，驚訝已經收斂了起來，昂着高貴的頭顱露出笑容：“他們的命都是本皇所予，這雙眼睛自然是本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