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
“人家以為你拿雙糧更怕你阻礙人家做事,把你打壓得永無翻身之日最好執包袱走人。”
洋蔥約友人出來吐苦水,“活在放大鏡下的生活生不如死啊。”
“沒想到皇親國戚都會遇到這種問題。”青然也沒想到平時嘻皮笑臉的洋蔥也會有煩惱。
“現在到處都在招工,随随便便都能找到一份這樣的工作,何必這樣窩囊。”佩欣說得輕松。
“總之一言難盡。”洋蔥無奈搖頭。
“一份不忿、一份不甘還有一份責任才會忍辱負重。”青然分析。
“胡志聰竟有忍辱負重的一面?我打死都不信。”佩欣狗眼看人低嘛。
“不過西游記裏面但凡有背景的妖怪最後都被收返天庭,無名小妖卻被金箍棒一棒打死。”青然笑笑。
“神話故事才會有天庭,現實世界只有人間煉獄,還不如無名小妖來得痛快。”洋蔥澄清,“但我從來不吃唐僧肉啊!”
“既有人裝蒜,就要有人裝孫。”蔣文迪如是說。
到底是強龍難鬥地頭蛇還是外來的和尚好念經?親信們可能是沾了先機,只不過伴君如伴虎,電視劇都有播,心懷國家、英勇善戰的衛青到最後還不是被奸臣所害,落下個功高蓋主圖謀不軌之名;除非當回呂後哥哥歹霸跋扈、權傾朝野,只不過下場太過慘烈;學學孔子中庸之道吧,韬韬光養養誨,即便如此,也就只有寥廖幾名千載難遇的賢臣能容;幹脆什麽歷史名人都不做,為保住小命就當一名讓大臣們覺得構不成任何威脅的無名小卒好了,給其它小卒擠兌或嘲笑也沒關系只為保住小命;還是不行的話就還鄉歸故裏。所以,不管龍椅上那位是昏君抑或明君,你自己的小命還是你自己看着辦。
“為這個混亂的世界幹杯!”蔣文迪舉杯。
“幹杯!”四個憤青一醉方休。
月光下,青然依偎在蔣文迪肩膀,挽着他的手慢慢走着,看着在前面邊走邊打鬧的洋蔥和佩欣,
資歷尚淺的他們,生活、工作、情感樣樣愛憎分明,更固執地把愛情這件事當成革命。
周未,青然像個小婦人一樣穿圍裙戴手套幫蔣文迪收拾房間,在電腦桌的抽屜最裏面她發現了一張用棕色絨線袋裝着的光碟,封套上沒有簡介,光碟背面用藍色水筆寫着三個字:‘送給你’是蔣文迪的筆跡。唱機裏跑出的旋律,果然如青然所料,是〈一直挂念〉,滿室飄散悠然清亮的樂韻,窗臺那朵玫瑰也開得異常嬌豔。
‘你’就是潘楚韻,原來他從來都沒有忘記她?明明〈一直挂念〉又怎會忘記,這首歌是蔣文迪專程為潘楚韻而作,又為何沒有交到她手上?難道這四年來,他們不曾聯系,明明想念,但不敢相見,那是怎樣的一種深情?
青然解下圍裙坐在床邊,眼神茫然望着自己收拾得整整齊齊的小房間,新買的水藍底粉白碎花窗簾随風飄成一個個波浪,唱片重複播放着蔣文迪送給潘楚韻的歌,滿室充斥動人樂韻。
青然抱着雙腿下巴頂着膝蓋,就這樣坐了不知多久,門啪聲開了,燈光驟然亮了,一雙白鞋映入眼中。
“幹嘛不開燈?”蔣文迪坐到她身旁。
“我走了。”青然面無表情。
“你吃飯沒有?”
“飽了。”青然本來不想搭腔,他一問覺得肚子空空如也,早就過了晚飯時間。
“我也吃過了。”說完,蔣文迪走向CD架,擺弄他的CD。
不回來吃飯也不打個電話告知,青然越想越氣,一把拿過蔣文迪旁邊椅子上的手袋,沖向門外。
“你幹嘛?”蔣文迪擋住她,手裏還拿着一疊CD。
“我只是想走。”青然推開他。
“我送你。”
“不用。”
‘當你懷疑一個男人,不要想方設法逼他說出真相,那是自尋死路。因為真相往往是你最不願意看到的,對你說謊,證明對你還有感情,即使只是他的一點恻隐之心生出的一絲憐惜之情。女人若是還留戀這個男人,就必須要裝作若無其事,然後耍耍小手段,反客為主扭轉乾坤,結局如何就要看女人的造化。’——這段話是青然無意中在網上看到,似乎很精辟,應是浮沉情海裏的女人千錘百煉的感悟。
“我只是過來看我的玫瑰花。”周末一到青然又鬼使神差出現在蔣文迪面前。
“玫瑰花說非常歡迎這位貴客!”蔣文迪一臉壞笑。
周六晚上,蔣文迪在讀的大學劇場表演莫紮特名作《魔笛》,他們一起去聽了這出蕩氣回腸的歌劇。潘楚韻那個賣唱片的白衣師哥也來了,歌劇看完他們幾個探讨了剛才女主角如何更傳神去演譯大師生前傑出遺作,塔米諾和帕米娜這兩位男女主角合唱還是不錯,但那個女捕鳥人帕帕蓋娜有一段唱破了音,白衣師哥說這角色他師妹潘楚韻完全能勝任。不過這場歌劇總體還是不錯的,有外國專業導師把關,學生的表演也天份頗佳。
青然本來以為潘楚韻會來參加演出,但她始終沒有出現,一開始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不知不覺看了兩個半小時,就連那個扮演摩爾黑人的男同學臉上塗的黑墨水被帕米娜公主掙脫他魔掌時不小心用手抹掉了一塊,青然都看見了。
“等下有個慶功宴,等他們卸了妝我們一起去喝酒。”白衣師哥一副很吃得開的樣子,“他們都是我的師弟弟、師妹,一班人玩最緊要盡興是不是?文迪帶上女友一起啊!”
“我不想去。”青然湊到男友耳邊低聲說。戀愛以來,青然很少陪蔣文迪去參加他的朋友聚會,一來她這個人是個典型的慢熱型,在熟人面前是個瘋子,在生人面前卻不善言辭;二來,她不想讓蔣文迪覺得她幹涉他交友自由。
“去吧,明天又不用上班,你呆會聽了他們唱流行歌會更加驚豔。”蔣文迪還是想讓女友陪他。
“嗯,好吧。”青然敵不過男友。
這班未來之聲在豪華K房傳神演譯一首又一首經典名曲,喝功的确令人驚豔,他們的灑量也讓人驚豔,不論男女一打兩打小意思。他們每唱完一首青然都會和大家一起奉上掌聲,而他們遞過來的酒卻都被蔣文迪喝下,被大家笑說他是絕世好男友。白衣師哥遞給蔣文迪一把吉它,在大家的聳湧下他走上臺彈喝了一首臺灣校園文謠。這時白衣師哥的一位漂亮師妹坐到青然身邊,“你也是學音樂的嗎?”“不是,我五線譜都看不懂。”“哦,但你男友音樂造詣不錯。”“你是不是剛才有份表演歌劇?”青然覺得她眼熟。“是啊,我是帕帕蓋諾之妻帕帕蓋娜,唱女高音。”“噢,難怪你聲線甜美。”“謝謝啊!”她遞給青然一杯酒。青然喝了一口,“我不會喝酒。”“那你唱首歌吧,你想唱誰的歌,我們幫你點。”幾位熱心人走過來。“謝謝了,我五音不全,還是你們唱。”“來這裏又不喝酒又不唱歌,太不給面子了。”說完他們散了開去。
“怎麽樣,好聽嗎?”蔣文迪走到女友身邊坐下。
“嗯。”青然應了他一聲。
“文迪,過來呀,有大吉它手在這不用白不用,來為我們系花當伴奏。”白衣師哥忙着張羅。
青然看着白衣師哥想起了法海和王婆。她一個人靜靜靜坐在一角看着蔣文迪一連表演三首,收獲大家不少掌聲。淩晨時分,青然起身離開,她實在餓得不行,面前的酒水和小食又不飽肚。她坐在大排檔膠椅上大口大口吃起了香噴噴熱騰騰的腸粉,她一口氣吃完了兩碟,坐在她對面的兩名男食客在偷笑,她不理他們,埋頭喝她的雪耳糖水。
“你回來都不跟我說一聲。”第二天清晨蔣文迪推開房門。
“我發信息給你了,我在酒吧附近大排檔坐了兩個小時你都沒有回複。”青然昨晚又餓又困,吃完宵夜實在困得不行就一個人打的回來睡覺。
“手機沒電了。”
“你不會借別人手機打給我,你到底有沒擔心過我安危。”半夜三更,出于安全考慮,青然才選擇回相近的蔣文迪住處,要不她都回自己房間睡了。
“強詞奪理一向是你強項。”蔣文迪沒好氣,拿上洗換衣物進沖涼房。
“始作甬者明明是你,我本來不想去的。”青然嘴不饒人。
“我并沒有用槍指住你!”蔣文迪關上沖涼房門,接着只聽到陣陣花灑水聲。
“無賴!”青然把枕頭擲到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