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不理
季言走近, 到了顏玑身邊站定,掃了一眼酒鬼之後牽着顏玑的手腕,開口道:“聽他們說你出來了, 我來接你。”
看着突然出現的季言, 顏玑愣愣的點頭:“哦……”
季言和顏玑兩人往人群外走去,詩致眉開眼笑的跟在兩人身後, 還不忘回頭瞪了酒鬼一眼。
見顏玑三人走了, 周圍湊熱鬧的人群也漸漸的散去, 陳向安見三人走遠, 剛想追上去就被身後的人拉住了胳膊, 陳向安回頭一看,就見是酒樓的掌櫃的。
掌櫃的年過半百,不過拉着陳向安胳膊的手卻是仍然有勁,對他說道:“這就想走?我酒樓的欄杆壞了,他們說見到是你踹的,你得賠!”
陳向安聽後看了前面已經走遠了的顏玑三人,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扔到掌櫃的懷裏,口中回道:“賠!賠你!”
掌櫃拿過銀子确認沒問題之後才松了手, 嘴裏還不忘念叨:“你們這些年輕人啊, 做事就是沖動, 好端端的幹嘛去踹欄杆呢?多危險……”
陳向安卻沒有時間聽掌櫃的說教, 道了一聲‘告辭’之後就朝顏玑他們離開的方向趕去。
他之前在三樓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顏玑,見着了就移不開目光了,也看出來詩致和他是一起的, 于是想出剛才從三樓喝醉失足掉下來的戲碼,就是為了吸引顏玑的目光。
憑借自己的武功,他有信心不會傷到別人也不會傷到自己。
只是他沒想到,原來看起來不過是一個侍女的詩致竟然也會功夫,不過真好接着報答的理由接近,哪知顏玑竟是那般冷冰冰的态度……
而走在前面季言一直沒有松開顏玑的手腕,并且漸漸的往下與他手心交握,好在兩人并肩走着,寬大的袖口垂下來遮住了兩人牽着的手。
詩致看着前面挨得密不可分的兩人,在後面無語望天——欲蓋彌彰,明明這樣更顯眼。
季言牽着顏玑的手緊了緊,随後佯裝不在意但是誰都看得出來他非常在意的開口問顏玑:“師兄,剛才那個人你認識嗎?”
那個人看師兄的眼神讓他非常不爽。
顏玑搖搖頭:“不認識,剛才他從三樓跌下來差點砸着詩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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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致聽了在後面默默點頭——是啊是啊,還好本姑娘反應迅速救了他一命,不然他就成肉餅了。
季言皺眉:“從三樓跌下來?”
顏玑:“嗯,起先還裝醉,應該是有意的,看樣子是沖着我來的。”
顏玑覺得那人是故意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他們的真實身份。
默了幾秒,季言又道:“我看他應該是會些功夫,是哪家門派的弟子?”
“不知道。”顏玑垂眼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看着季言不解地開口:“你在緊張什麽?”
季言下意識的否認:“我沒有緊張。”
認識這麽久,顏玑哪兒能不了解季言,更疑惑了:“為什麽緊張?”
季言腳步一滞,過了一會兒後老實回答,語氣還有些不滿:“我覺得那人對師兄圖謀不軌。”
顏玑一愣,沒想到季言會突然這麽說。
而詩致聽了季言的話,皺了皺鼻子嗅嗅周圍,故意開口:“公子啊,你有沒有聞到哪裏傳來的好大的醋味?”
顏玑心下好笑,無奈的看了一副看熱鬧的詩致一眼,随後對着季言張張嘴,剛想說什麽就聽身後傳來一道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恩公等等我,等等我!”
季言聽後一撇嘴,看顏玑,那意思——你看吧!人都追上來了,還說不是圖謀不軌!
顏玑也皺了皺眉,停下腳步轉身看追上來的人。
見顏玑停下腳步等那人,季言心裏直冒酸水,随後還小孩子鬧脾氣一般松了顏玑的手。
詩致見顏玑和季言兩人之間有外人打擾,也很不高興,轉頭瞪着朝他們跑過來的陳向安——這人怎麽這麽煩?屬牛皮糖的嗎?
陳向安臉不紅氣不喘的追上三人,站定之後眼睛直勾勾的放在顏玑身上,也不管旁邊臉色不善的季言,笑眯眯的對顏玑說道:
“在下陳向安,請問恩公尊姓大名?”
顏玑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太近,于是往後退了一步,然後冷淡的開口:“救你的不是我,別叫我恩公。”
季言的臉色因為顏玑的動作緩和了不少。
聽了顏玑的話陳向安看了他身邊的詩致一眼,随後笑道:“這姑娘既然是公子的侍女,那就是公子的人,叫你一聲恩公沒問題吧。”
從始至終陳向安都沒有看過季言一眼。
聽了陳向安的話詩致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背後的目光,一震之後趕緊扭頭去看季言,表決心一般搖頭,那意思——我不是,我沒有,別看我,不是我說的!
我只是一個侍女,大家都知道只有季少俠你是公子的人,我什麽都沒做,教主夫人你淡定點!
陳向安又笑笑,真誠的開口道:“恩公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請你吃頓飯而已。”
顏玑皺眉,而季言終于聽不下去了,擡手一攬顏玑的肩頭把人往自己身邊帶,看着陳向安冷冷開口道:
“之前就說了,他沒空。”
看着顏玑肩膀的礙眼的手,陳向安及不可察的皺了皺眉,随後順着手看向季言,像是剛注意道他這個人一般,遲疑了一會兒開口問道:
“這位是……”
季言也不避諱:“季言。”
“季言……”陳向安小聲重複了一遍,在腦海裏搜索有沒有聽過這個名字,随後一挑眉,有些意外:“嵇山宗的弟子?”
季言:“正是。”
武林大會上發生的事傳得很快,陳向安很快猜到顏玑的身份:“難道恩公就是清風公子?”
顏玑一聽,和季言對視一眼,瞬間了然——這人并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心裏這樣想着,顏玑臉色微微緩和了一些,随後點點頭:“是。”
陳向安聽了之後一拍手:“之前聽他們說嵇山宗大弟子季言和清風公子宋之清兩人關系不錯我還不信,原來是真的啊!”
聽陳向安這麽說,顏玑覺得有些怪異,又說不上來哪裏怪。
陳向安卻是笑開了:“久聞二位大名,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啊。”
顏玑禮貌的笑笑。
陳向安也是個話多的,縱使他說幾句顏玑答一個字也能找到話說,一來二去季言更是不滿了——這人怎麽沒完沒了了?
顏玑感受到季言的不悅,心下好笑,随後不得不打斷基本自說自話的陳向安,道:“我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陳向安愣了愣,随後看看季言再看看顏玑,忽然看着顏玑認真開口問道:“我是真的挺喜歡恩公你的,真不要一起吃個飯聊聊嗎?”
說完之後陳向安還對對着顏玑眨了眨眼。
聽了他這麽直白的話,顏玑和詩致都愣了,而季言則是炸了,拉着顏玑二話不說轉身就走,臨走還不忘瞪陳向安一眼,砸下冷冰冰的‘沒空’兩個字。
陳向安:“……”我又沒有問你!你激動個什麽?
“你給我等等!”
反應過來之後陳向安趕緊追上去,可是人群哪裏還有三人的影子。
陳向安站在路口東看西看,愣是沒有發現自己要找的人,一時氣急——嵇山宗的大弟子是有病吧?
而轉彎之後病得不輕的季大弟子悶頭在前走着,渾身都散發着我很不高興的氣息。
看着明顯生氣了的季言,詩致默默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而顏玑心裏又是好笑又是無奈。
袖口遮住手,伸出手指輕輕勾了勾季言的腰帶,顏玑忍不住開口哄:“生氣了?”
季言扭臉不想搭話,不過最後還是忍不住瞄了顏玑一眼,小聲哼哼:“嗯。”
顏玑聽着那一聲輕哼心都軟了,想了想後從懷裏拿出之前買小墜子,湊到季言眼前晃晃,故作可惜的嘆口氣:
“本來還說送你的,結果你這麽生氣,看來也是不會要了,唉……”
季言的眼珠随着顏玑的動作跟着轉,緊緊的盯着他手上的盒子不眨眼——師兄買的……送給他的禮物?
瞧季言那樣子,顏玑也不再逗他了,放軟了聲音:“不生氣了好不好?”
季言看了他一眼,随後伸手去拿盒子,顏玑笑着遞給他,然而還沒等他笑容擴大又聽季言道:
“那個陳向安,師兄你下次不許理他了。”
顏玑其實也搞不清楚陳向安那句‘喜歡’是不是故意的,聽季言這樣說趕緊點頭:“不理不理。”
聽他這麽樣說季言皺着的眉頭才徹底松開,随後滿眼期待的低頭開盒子,有些激動……
這是在一起之後師兄第一次送他東西,是定情信物啊……
詩致看着前面的兩人,望天——好膩歪,沒眼看,兩人是小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