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情敵

顏玑之前的讓店家把倆塊墜子裝在一個盒子裏面了, 這時候季言打開一看兩塊此相差無幾的墜子,愣了愣,随後擡眼看顏玑。

顏玑也是第一次正經送東西給季言, 看他表情還有些緊張, 問:“喜歡嗎?”

季言點頭,喜歡是喜歡, 不過……

“師兄你送我兩塊啊。”

他一人帶兩塊差不多的玉?

顏玑指了指倆玉墜, 不答反問:“喜歡哪一塊?”

季言毫不猶豫的答:“都喜歡。”

顏玑指指自己腰間挂的今天, 再指指季言腰間的蒼碧, 開口道:“一個人塊, 做的劍穗。”

季言聽後兩眼一亮,朝顏玑走了一步。

還沒等季言說些什麽,他們後面詩致忍不住開口提醒了,小聲說道:“公子,咱們先回去,有什麽事情回去再說。”

站在大街上算個什麽事啊。

聽了詩致的話渾然不覺的兩人看看四周,的确不是一個說話的好地方,于是對視一眼往前走。

詩致在後面抹了一把額頭上并不存在的虛汗, 望天——這兩人從小就認識, 怎麽還這麽膩歪?

回去的路上季言把玉墜拿出了一個, 時不時在自己劍柄上比劃一下, 臉上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看着季言顯得有些孩子氣的舉動,顏玑也松了口氣,看來是真的喜歡。

詩致捂着腮幫子看着前面的兩人——牙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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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三人回到院裏, 其他的人都還沒有回來,詩致拿着自己的禮物回房間了,臨走的時候想起什麽似的轉身問兩人:

“公子,你們的墜子,要不要我給你們編在劍穗裏面啊?”

詩致這麽一問顏玑想起來了,随後轉頭看季言。

他是不會做劍穗,更別說把玉墜嵌進去了,只能靠心靈手巧的詩致。

見兩人看過來,季言想也不想的搖頭:“不用了。”

顏玑有些驚訝,挑眉看季言,那意思——不用?

不用怎麽做劍穗?他們兩人都不會。

詩致倒是沒想那麽多,既然季言說不用那就不用了,于是哦了一聲之後轉身離開。

等詩致走後,顏玑疑惑的開口:“你會做?”

季言理直氣壯:“不會我找時間去學啊。”

這可是師兄送給自己的定情信物,他才不要經他人之手。

顏玑倒是沒想到季言是準備自己做,愣了愣之後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師兄那塊你也一齊做了吧。”

季言點頭的同時還瞄顏玑:“師兄想讓詩致做?”

顏玑忍笑搖頭,一本正經的搖頭:“沒有,想你親手做。”

聽顏玑這樣說季言臉色這才大好,仔細打量兩塊墜子,越看越歡喜。

看季言自己在那邊樂,顏玑想起季言之前是去嵇山宗弟子住的客棧了,于是問道:“季越那邊你叫誰看着的?”

說起正事,季言把墜子妥帖的放回懷裏,回道:“七師弟看着,他就住季越的隔壁。”

顏玑想了想,現在的七師弟也就是曾經的八師弟,也就是季正,的确是一個信得過的人。

顏玑點點頭,有些感慨:“當年愛哭鼻子的小蘿蔔頭現在也能來參加武林大會了,不過那天怎麽沒有看到他人?”

說起這個,季言表情有些微妙的不自在,不是很想回答這個問題的樣子。

顏玑疑惑看他:“怎麽了?”

季言不想說,可是對上顏玑那張臉後卻撇撇嘴,有些別扭的開口:“昨天季正出桃州就接人去了。”

顏玑:“接誰?”

看季言這別扭的樣子,顏玑心下奇怪,季正去接的肯定是嵇山宗的人,莫不是這人和季言不對付?可是沒聽說季言和嵇山宗的誰不對付啊。

當然,現在要說來就是除了季越以外的人。

季言瞧了顏玑一眼,見他是真想知道,于是幽幽的吐出兩個字:“季語……”

顏玑一愣,随後反應過來有些不自在的反而變成了他。

敏銳的捕捉到顏玑臉上的心虛,季言氣鼓鼓的上前一步,低頭就看他,盯了半天後一扭頭:

“哼!!”

顏玑差點被季言的模樣逗樂,可是也明白現在不是笑的時候,于是急忙憋住忍笑。

季語,嵇山宗為數不多的女弟子之一,是嵇山宗大長老的掌上明珠,從五歲顏玑飛身上樹給她摘了挂在樹梢上的風筝之後就抱着他腰說喜歡他,揚言長大之後要嫁給他。

本來大家都以為是小女孩的玩笑,哪知季語這一嚷嚷就是十幾年,嚷嚷地嵇山宗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大家都知道大長老的掌上明珠喜歡季謹,連大長老都說這門親事可以考慮考慮……

雖然這不是自己的錯,可是在季言面前顏玑卻莫名心虛,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幹笑:“這麽多年了,季語那丫頭也應該嫁人了吧。”

瞧他一眼,季言陰恻恻的回答:“并沒有。”

而且到現在還說非大師兄不嫁!當初自己下山的時候就吵着要一起下山,要不是大長老攔着不讓,她都跟下來了!

顏玑看季言這樣,好笑:“她是我妹妹。”

季言語氣有點酸:“她可不這麽認為。”

這次季語忽然來桃州,季言就覺得肯定是因為她聽到了什麽消息知道師兄在這裏,特意找來的。

越想季言越不自在,看顏玑:“當年那麽多人在,師兄你幹嘛要給她摘風筝?”

要是不摘也會有人幫她摘的,之後也就沒這麽多事了。

顏玑聽了好氣又好笑,這都十幾年前的事情了,還拿出來說啊?他當時也不過幾歲,哪裏知道後面會有這些事兒?

不過說道這事兒,顏玑抱臂看季言,道:“你小時候我給你摘了那麽多次風筝,你怎麽沒像季語一樣?”

自己不過是給那丫頭摘了一次風筝,可是給季言都不知道摘了多少次了,更別說其他的了。

顏玑的話很明顯——我給你摘了那麽多次風筝,你怎麽沒和季語一樣那時就喜歡我?

季言一噎,随後還有些不甘,悶聲道:“因為我傻!”

說完之後季言跑去一旁的凳子上坐下,自己鼓着腮幫子在那邊生悶氣,也不知道是氣自己還是氣季語又或是顏玑。

顏玑好笑,走到他面前,擡頭摸摸他的頭,開口道:“這有什麽好氣的,你這麽大個大俠呢,不羞啊。”

季言聽後轉身一頭砸到顏玑身上,雙手摟住他的腰,埋在他的腰間,悶悶的聲音傳來:“反正又沒有別人。”

羞不羞的,只有你看。

顏玑動作頓了一下,随後低眼看着季言的頭頂,眼帶笑意地在他肩膀上輕輕的拍了拍,道:不管怎麽樣,我現在不是在這裏麽。”

回答顏玑的,是季言收得越來越緊的雙手。

良久之後,季言低低的聲音傳來:“嗯。”

另一邊的武林大會也剛開始每沒多久,臺上的椅子少了一把,容葉不在上面。

紅鳳偏頭小聲的對身邊的沈傑說:“看來容宗主真的是沖着吳林來的。”

解決了吳林的事情之後就不見人了。

沈傑卻是搖搖頭,用更小的聲音回:“難道不是為了季兄和顏兄來的?”

紅鳳擡眼看他:“不一個意思?”

沈傑:“不一樣啊,你這樣說得跟吳林多重要一樣。”

紅鳳一挑眉,拍拍沈傑的肩膀:“言之有理!”

沈傑:“……”

頓了頓,沈傑問:“你覺得容宗主知道季兄和顏兄兩人的事嗎?”

紅鳳沉吟了一會兒,語氣有那麽點不确定:“應該……知道吧?”

過了一會兒,紅鳳瞧沈傑,嫌棄臉:“你一個大男人,怎麽比我還八卦?”

沈傑:“……我就是問問。”

紅鳳手一擺,坐直身子,道:“小孩子家家的,別問那麽多。”

沈傑:“……”

過了一會兒,坐不住的紅鳳又湊近沈傑,皺眉:“嵇山宗那邊有個人一直往我們這邊看。”

沈傑神色未變的點點頭:“我知道,第一排右邊第三個,是個姑娘。”

紅鳳眉頭皺得更深了:“昨天沒見過她,她為什麽一直盯着我們看?”

沈傑眼睛看着比武臺,口中道:“不知道,記下樣貌,回去問問季兄他們。”

嵇山宗的人他之前沒接觸過,也不認識,現在這這裏想再多也沒用,等回去之後問問就知道了,嵇山宗的弟子,顏玑不知道季言肯定是認識的。

紅鳳想了想覺得有道理,于是不動聲色的看了那人好幾眼,把她的衣着樣貌暗暗記在心裏,不過為什麽那姑娘身邊季越臉色怎麽那麽難看?

紅鳳在一群江湖正派中也坐不住,看着季越更來氣,沒一會兒又找沈傑說話:“不過我到是低估了吳林的臉皮,今天竟然還敢來。”

随着她的話沈傑往淩修派的方隊看去,就見吳林也坐在第一排,笑眯眯的看着臺上,和臉色不怎麽好淩宥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紅鳳磨牙:“真想過去一把撕裂他那醜陋虛僞的笑臉。”看着他臉上挂着的假笑就放煩。

沈傑一驚,怕紅鳳沖動真的忍不住上去,急忙拉住她的胳膊,小聲勸道:“我的小姑奶奶啊,你可淡定點,別激動。”

紅鳳瞄了一眼自己胳膊上的手,過了一會兒才悠悠開口:“我又不傻,要撕也是等月黑風高沒外人的時候撕,現在這麽多江湖人,我一個人又不傻。”

而且相比較吳林,他更想撕了季越,那個害了她教主的人……

沈傑聽了卻抓錯了重點:“加上我,不是兩個人嗎?”

紅鳳聽後一愣,表情怪異的看了沈傑好幾眼,最後還是沒有再開口說什麽。

沈傑只當紅鳳是冷靜下來了,也沒注意,直到感覺自己的手背被輕輕拍了拍,疑惑的偏頭。

紅鳳對上沈傑的眼睛,緩緩開口道:“你的手……能松了不?”

沈傑後知後覺的低頭,見自己的手還拉着紅鳳的胳膊呢,一驚,趕緊把手松了,嘴裏不住說:

“對不住對不住,我給忘了,不好意思啊……”

說到後面沈傑臉都紅了,紅鳳擺擺手,瞄了他一眼後摸摸鼻子,耳朵也有些紅。

沈傑和紅鳳兩人都挺直了背目視前方,一時間空氣中彌漫着微妙的尴尬。

沈傑扇了扇風,幹笑:“這天氣還有些熱哈。”

紅鳳也幹笑,并且覺得在這個天氣說這句話更尴尬了……

…………

吃過午飯沒多久,紅鳳沈傑還有許從之三人就一起回來,顏玑見了還愣了愣——怎麽一起回來了?

詩致給在外跑了大半天的三人端來了茶,紅鳳豪氣的仰頭喝了,随後看向季言,問道:“季少俠你們嵇山宗還有女弟子啊。”

顏玑聽了一驚,不用想就知道指的是誰,于是趕緊給紅鳳使眼色,那意思——你別說了,我好不容易哄好的。

可惜紅鳳眼睛看着季言,并沒有注意到瘋狂使眼色的顏玑,于是她看到季言的臉瞬間黑了。

紅鳳一愣,忍不住往後面退了一步,轉頭看顏玑,那意思——怎麽了,嵇山宗的女弟子是不能說的存在?

顏玑無奈扶額。

好在季言也不是一個不明事理的人,只是看了一眼顏玑,随後道:“女弟子不多,怎麽了?”

紅鳳莫名不敢接話了,沈傑看了她一眼,随後替她說道:“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今天嵇山宗有個女弟子一直往我們這邊看,好像是在找什麽人。”

紅鳳補充:“是一個之前沒有見過的姑娘,長得還挺好看的……”

見季言的臉越來越黑,顏玑趕緊站起來打斷紅鳳的話:“不是叫你們看着吳林嗎?怎麽樣,有發現什麽嗎?”

季言又瞧了顏玑一眼,不說話。

許從之這時候開口:“又發現,季越和吳林好像真的是一夥兒的。”

顏玑愣了愣,皺眉:“他們見面了?”

許從之和紅鳳沈傑一個盯着季越,一個盯着吳林,盯着不同的兩個人卻一起回來了,那就只有這一個解釋了。

許從之點點頭,紅鳳又有些疑惑:“但是今天季越的臉色很不好,雖然隐藏得好,但是看得出來他心情很差。”

沈傑有些意外,看紅鳳:“這你都看得出來?”

紅鳳一挑眉,有些得意:“女人的直覺。”

沈傑:“……”

說到這裏,季言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轉頭看顏玑:“師兄,季越是不是喜歡季語?”

被季言這麽一提,顏玑想了想,搖頭:“我離開的時候和季越接觸得比較少,不太清楚。”

不過季語是大長老的掌上明珠,嵇山宗內的女弟子也不多,季越喜歡季語也正常。

“那個……”紅鳳看着若無旁人讨論的兩人,忍不住插話:“公子,你們說的那個季語是?”

顏玑看了季言一眼之後才回答:“就是你們今天看到的那個姑娘,坐季越旁邊那個。”

紅鳳恍然大悟,随後看了看表情各異的顏玑和季言,再聯系一下叫季語那姑娘今天的行為,靈光一閃,試探着開口:

“教主,季語是喜歡你嗎?”

沈傑想捂紅鳳的嘴已經來不及了,于是只能眼睜睜見季言的臉倏然變黑,面沉如水、不,面沉如冰。

看季言的表情,紅鳳知道自己猜對了,雙眼一亮——哦吼,情敵呀!

看着有些幸災樂禍的紅鳳,顏玑瞪了她一眼——還添亂!

季言端起手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盡量讓自己鎮靜一點。

許從之牽挂着房間裏的江然,掃了衆人一眼,随後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季越為什麽這麽針對教主就說得通了。”

顏玑無奈揉眉心——這都是什麽事兒啊。

許從之:“今天我盯季越,在早上武林大會結束之後,他和嵇山宗的其他弟子一起吃了飯,但是大家都午休之後他卻一個人悄悄出門了。”

紅鳳現在對那個季言的情敵更感興趣,于是問:“季語和他們一起吃飯嗎?”

許從之搖搖頭:“沒有,她是在房裏一個人吃的,不過是季越親自端進去的。”

紅鳳聽後又一挑眉——哦呦,這關系還挺亂麽。

沈傑見季言表情不妙,趕緊伸手把她拉到身邊,那意思——你可別搗亂了,那位都要打人了。

顏玑瞧季言的表情,覺得事已至此,破罐破摔算了,反正待會兒都是免不了一通哄。

許從之從懷裏拿出一樣東西遞到顏玑面前,顏玑一看就見是一張燒了一半的紙,上面只剩下幾個字了。

顏玑接過看了看沒看明白,擡眼看許從之。

許從之道:“季越和吳林在離這裏一裏地的一座破廟見了面,這個是吳林給季越的,季越看了之後燒了,不過沒燒完他就走了,我就撿回來了。”

季言聽了湊過去看顏玑手上的紙條,一眼就看見了一個玑字,随後眉頭一皺。

紅鳳這時候也從沈傑身後探了個頭出來,道:“季越也給了吳林一張紙條,不過吳林行事謹慎,燒完了再走的,我們沒有看到。”

沈傑低頭看了紅鳳一眼,随後道:“吳林和季越兩人肯定在商量下一步的計劃,而且這計劃肯定跟顏兄有關。”

把紙條遞給身邊的季言,顏玑看他:

“你怎麽看?”

季言皺着眉頭看到那個‘玑’字,然後轉頭看顏玑緩緩開口:

“我覺得……季越之所以那麽恨師兄你,一定是把你當情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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