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惡之花（五）

程可非不光是什麽也沒問，他甚至還咧開嘴笑了，“行啊，姐夫，咱走吧。”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程可非就這麽老老實實地跟着葉飛鸾走了。

不過認罪嘛，程可非是肯定不會認罪的。

葉飛鸾看着自己的組員審問着程可非，而程可非則是做出一副無辜被抓的模樣。這自然也在葉飛鸾的預料之中。

他很清楚，就現在的證據，自然是無法給程可非定罪的，而程可非對自己也是極為自信，他确信警方不會再找到別的證據，所以他自然就裝傻充愣，假裝自己什麽也沒幹。

但葉飛鸾畢竟是開了作弊器的，方語同的組員們已經去了程可非的宿舍甚至他在校外租的房子裏面查找證據。

當然了，不管他們怎麽查怎麽找，也是找不出半分切實有力的證據的。

程可非沒有那麽傻，會把自己犯罪的證據藏在那麽明顯的地方。

至于他藏在了哪裏，別人不知道，可是葉飛鸾知道啊。

畢竟後來方語同找到了充足的證據，別的不說，那些受害者的頭顱在哪兒呢？

畢竟每次兇手作案，都會切割下受害者的頭顱并且帶走，這些頭顱也一直都沒有被警方發現，這說明這些頭顱要麽是被兇手收藏了起來，要麽，就是被兇手用一些手法給銷毀掉了。

而程可非呢？

他将這些頭顱都收藏在了一個極為隐秘的地方。只要找到這個地方，程可非就算再裝傻充愣也沒用了。

只是，下午的時候，方語同的組員一籌莫展，他們搜遍了程可非的宿舍和住房，卻什麽都沒發現，他們甚至還去了程家，去搜過了程可非的房間。裏面當然也是什麽都沒有的。

不過，去了程家之後，他們這些組員卻是被程可俪給罵了一頓。

程可俪直接殺到了局裏，找上了方語同，“方語同，你什麽意思？我弟弟怎麽可能是殺人兇手？”

葉飛鸾卻不想和程可俪多做解釋，“這件事你就別管了。”

“什麽叫我別管了！”程可俪咬着牙，臉上滿是怒氣，“現在被抓起來的是我的弟弟，不是別人！別人不了解可非也就算了，你怎麽能懷疑他呢？他是怎樣一個人你不知道嗎？他怎麽可能是兇手？我查了這個案子查了兩個多月了，我也想早日抓住真兇，但你不能冤枉我弟弟！”

“你就別感情用事了。”葉飛鸾皺了皺眉說道，“如果你弟弟真是無辜的，等我們查清楚了自然會放了他，但現在，不行！”

“啪——！”

周圍的組員都瞪大了眼睛。大氣都不敢出。

程可俪居然甩了方隊長一個巴掌！

葉飛鸾也是頭一次碰到脾氣這麽火爆的女人。

當然，葉飛鸾很清楚，如果程可俪和方語同只是正常的同事關系，程可俪再生氣，也不會給當方語同甩巴掌。說不定打起來還更有可能一些。

但偏偏，程可俪和方語同不僅是同事，還是戀人關系。

所以，這巴掌，葉飛鸾挨了也只能挨了，又不能打回去。只能當自己倒黴了。

程可俪甩了方語同一個巴掌之後，卻是仍舊沒有消氣，“方語同！我告訴你！我今天必須把可非帶走！我說他不是兇手，他就肯定不是兇手！”這個時候，程可俪對自己弟弟的信心還是很充足的，所以這句話，程可俪說得很有底氣。她是真的認為自己的弟弟不是這起連環殺人案的真兇。

葉飛鸾卻道，“你別感情用事了，我們會懷疑程可非，自然不是無緣無故的。你作為程可非的姐姐，希望你懂得避嫌，不要再插手這起案子。”

葉飛鸾說得很現實，但有時候，女人生起氣來是不講道理的，尤其是，她們也不愛和自己的戀人講道理。

葉飛鸾說得越是理智，越是有理，程可俪就越是生氣。

還好程可俪的父親這時候給程可俪打來了電話，程可俪只好先接通電話，“爸，是，我現在就在局裏呢！……什麽？……可是……不是，爸，你怎麽這麽說？……難道你也不相信可非嗎？……你太過分了！爸！……我知道可非不是你的親生孩子，可你也養了可非這麽多年了，你難道對可非就沒有一點信任嗎？我都替可非覺得難過，你不疼可非，我來疼，這總行了吧……”

“避嫌！避嫌！怎麽每個人都在跟我說避嫌？！爸，你不就是擔心你的位子不保嗎？你擔心，可我不擔心，我一定要給可非讨回一個公道，大不了我就不穿這身警服了！”

“……你說媽怎麽了？她沒事吧？……那就好……可是可非要是知道我們不相信他，他肯定會難過的……”

“好吧，我回來就是了……行了，別說了，反正你們大人總歸是有道理的呗。”

程可俪洩氣地挂斷了電話，臨走前，程可俪又憤憤不平地看了方語同一眼，“我得走了，你滿意了吧！”

葉飛鸾卻是冷着臉，道，“你再這麽感情用事，你就不配穿這身警服！”

說完，葉飛鸾也不打算再理程可俪了。

程可俪父親的那通電話自然是和葉飛鸾有關的，在發現程可俪直接殺過來之後，他就安排了組裏的組員去給程可俪的父親打個電話，程可俪的父親葉飛鸾還是有些了解的，他至少不像程可俪這麽感情用事，當初，警方懷疑上程可非的時候，程可俪的父親也從未阻擾過警方辦案，在知道自己女兒銷毀證據之後，他也是主動做出了檢讨，并且提出了停薪留職的打算。

程可俪也沒想到方語同這麽會對她說這麽重的話，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程可俪還想和方語同說些什麽，但她這時候卻發現，方語同居然故意不理她了。程可俪又覺得生氣又覺得委屈，眼睛都有點泛紅了，她跺了跺腳，冷哼了一聲，只好離開了。

蔣大飛卻是等程可俪走了才敢大喘氣，“天哪，隊長，你真不怕可俪姐生氣啊。”

“生什麽氣？”葉飛鸾道，“有功夫八卦，不如趕快找出證據。”

“可是隊長，我們把屋子都搜遍了，還是什麽都沒發現啊。”蔣大飛道。

“一時沒進展是正常的，”葉飛鸾表情冷淡地說道，“畢竟這起案子歷經兩年之久，我們都沒發現什麽線索，兇手非常狡猾，他肯定将證據藏在了一個相當隐蔽的地方，這個地方肯定不會是他明面上的居住地址。”

組員們自然也了解這個道理，因此絞盡腦汁地想要查出更多線索。

他們不光是要去詢問程可非的那些同學，了解程可非做了些什麽，還要去問程可非以前打工的地方，甚至要去程可非以前做義工的地方問。

程可非的課餘生活可以說是相當地豐富，這也讓方語同的組員們腿都快跑斷了。

葉飛鸾作為調查組的組長，自然也不可能輕輕松松地坐在辦公室裏，他去了當初收留程可非的孤兒院。

作為一個早就知道程可非人生經歷的人，葉飛鸾自然很清楚，當年程可非被人販子拐賣了之後，就被帶到了比較偏遠的地方，但可能人的命運就是這麽地不可捉摸，程可非被人販子賣掉之後，買了程可非的那戶人家後來離開家鄉去城市裏面打工，并且還将程可非一起帶上了。

但是他們在城市裏工作十分辛苦，而且那時候程可非的養母又懷孕了，既然懷上了自己的孩子，那程可非自然就不再被他們所需要了。

于是他們便決定舍棄程可非，将程可非丢在了一家孤兒院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