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電梯前站了一堆人,周麗鵑直得拽着程正生拐進樓梯間。
從小就幹各種活兒,她的力氣是沒得說,但繞是力氣再大,也頂不住個頭高她一人頭的程正生壓在她身上。
況且這人不但沒有自己使勁兒的自覺,反而跟沒有骨頭似的越靠越近,逮着她裸露在外的脖子又是啃又是咬的。
那原先環搭在她腰間的手也沒閑着,此刻已經鑽到她的針織衫裏,正在試圖解她的內衣扣。
周麗鵑一個驚呼,松開手去護背後。
“咚咚咚咚……啪。”周麗鵑的身邊哪兒還有人。
望着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程正生,周麗鵑一時竟不知如何反應。
理智告訴她此刻是跑路的絕佳機會,她也的确這樣做了。提着一口氣就往上直奔。
程正生瞧着那逃命一般的小背影,嗤笑了聲。這一跤也是真摔狠了,他緩了半天才能抻着地坐起來。
只不過這點痛還遠遠不能抵抗體內的□□,他估摸着那支.女女在裏頭放的量還不少。
程正生脫了外套扔到一邊,從那伸着腿的褲兜裏摸出把小型匕首,放在嘴裏退掉了匕首的外殼。
咬着牙在手心裏劃了個叉。
比起女人,他更喜歡能使人保持清醒的痛。而此刻,他需要更大的痛楚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額頭上冒着層層冷汗,各種痛交加在一起,還真他媽地難熬。
程正生再睜眼時,就瞧見了拐角處那顆畏首畏尾的黑腦袋。
第三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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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麗鵑越跑越難受,她靠在扶手上哼哧哼哧的喘氣。這一停,便再也無法往上邁腿了。
而且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竟然返回來了。
見到坐倚在牆邊的程正生,周麗鵑稍稍松了口氣,還好,人沒死。
這口氣一松,周麗鵑便開始覺的冷了,特別是在這種間道裏,風一吹,瞬間能浸入骨頭逢兒裏,叫人冷的人直哆嗦。
不知過了多久,周麗鵑只覺得眼前一暗,擡頭的瞬間,她想跑來着,腳卻凍地僵掉了。
她現在才反應過來,自己竟還坐在這裏。
程正生提着褲腿在她面前蹲下,伸手輕撫着周麗鵑那早已僵掉了臉。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兒迅速竄進了周麗鵑的鼻息。
那上頭的血跡還未曾幹枯,此刻已留在了周麗鵑的臉上。
然後,她聽見他說:“小黃鹂~你沒有機會了。”
他程正生是絕不會讓人在他面前跑三次,可細細想來,他給周麗鵑的機會已超過這數了。
等周麗鵑反應過來,她人已經被程正生扛到了屋頂天臺。
在聽見那聲落鎖後,周麗鵑才意識到自己做了多麽愚蠢的事。
算命的說,她命中多木,最大的弱點便是心慈手軟。可是在小六被擡出去的瞬間,她卻并沒有追出去啊,她想她可能是怕死。
但是,對于程正生,她又該怎麽解釋呢。
周麗鵑被扔到了一塊板上,上頭墊着程正生的外套,她竟也從中感受到了一絲溫暖。
頭頂上方,已經星星點點地散着幾束煙花,她正要睜大眼睛看看這是什麽形狀,可惜沒有機會了。
煙絲隕落,程正生壓了上來。
以前在老家時,每逢過年,周衛民都會買些煙花爆竹回來,等到夜裏十二點時再拿出來放。所以她即便再困,都會忍住不睡覺,就只為看一眼那轉瞬即逝的煙花。
然後再去撿地上周斌扔掉的沒有燃盡的煙花棒,将其重新點燃的一瞬間,她仿佛就能看見媽媽的笑臉。
只是這麽些年來,她也只看過圓形的煙花。後來她聽村裏的人說,大城市的煙花可美了,五顏六色的,什麽形狀都有。
可惜,她終究還是沒看到五顏六色各種形狀的漂亮煙花。
痛,除了痛,周麗鵑再也感受不到別的了。
她覺得自己之前誓死堅守的東西在頃刻間已全然崩塌了,再也拼湊不起了。
恍惚間,周麗鵑感覺程正生在舔舐她眼角的淚痕,與他進來時的決絕相比,他現在的動作簡直堪稱溫柔至極。
“比起哭,我還是更喜歡小黃鹂的笑呢。”程正生埋首在她的脖頸裏。
他怎麽也沒能想到,那個貪生怕死卻又堅韌無比,心慈手軟卻又渾身帶刺的傻子小支.女女,竟然是個處。
真是越來越有趣了。有趣到他把自個兒給玩脫了。
饒是他程正生,也很難想象到周麗鵑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瞧瞧,他都做了些什麽。
只是有些事一旦開始了,便很難再收手了,比如他費盡心思不惜自殘想要抑制住的□□。
“喲呵,沒想到小黃鹂這大半年來才第一次開張啊~真是可喜可賀。”程正生笑:“可是這個叫程正生的人有點窮,他可沒錢付給你哦。”
樓梯間傳來的低低笑語與粗重不一的腳步聲夾雜在一起,被一道門給擋在了外頭,最終消失不見。
沒了程正生的遮擋,周麗鵑頓時冷的直哆嗦,本能地伸手去抓那遠離的熱源。
程正生起身脫衣服的空擋,就被周麗鵑抱地死死的了。他舉在頭頂的雙手順勢滑下,圈在了周麗鵑的背後。
“砰”的一聲響,一朵紅色的煙花在頭頂炸裂開來,而後又“嘶嘶”的沒入黑夜。
似是受到了鼓舞,一束接一束的煙花在夜空中相繼綻放,将這無邊的夜色點綴的恍若白晝。
“既然小黃鹂這麽主動,我這要是再推辭就有點說不過去了是不是。”程正生将人往懷裏緊了緊,複而便狠狠地壓了下去。
夜,還很長。
……
周麗鵑是在自己的床上醒來的。
秦殊說,她是在天亮時被程正生抱回來的。沒理會秦殊那有些玩味的目光,周麗鵑穿上衣服就往樓上跑。
除了那塊兒板,什麽也沒有。
空氣中隐約能聞到絲絲□□味兒,她拖着步子上前,拾起地上那節未燃盡的煙花棒,坐在木板上發呆。
在暈過去的前夕,她聽見程正生說:“小黃鹂似乎還欠了我一個游戲。”她當時想問他是什麽游戲來着,還沒開口便又聽他說,“怎麽辦呢,老子現在對這游戲真上心了。”
然後她就暈了,還是不知道他說的游戲到底是什麽。
周麗鵑呆呆地望着手裏的小半截焦黑的煙花棒,如果這一切都是場夢,那該有多好,哪怕一覺醒來還是在那個不待見她的家裏,她也會笑着醒來的。
她真的害怕,害怕自己會就此沉淪,忘了對未來的期待。
混雪的風刮在臉上,讓周麗鵑有了片刻的清醒,她想,即使前路再渺茫,期待還是要有的。
新的一年開始,MUSE的生意也似乎更好了。
周麗鵑因年前的那個大單子,媽咪對她的态度好了不少。
要說有哪裏不同,最明顯的就是MUSE最近多了兩個常客—外國三人幫和那晚的大單子先生。
周麗鵑一看見這三人,手腳就止不住的哆嗦,哆嗦的想把手裏的酒當開水全給潑上去。
可惜這三人似乎已經不記得周麗鵑這個“稱職”的觀衆了,又或許是,他們連那件事兒都不記得了。因為,他們最近有了新目标,那目标不是別人,正是MUSE的老板程正生。
這也是那晚之後周麗鵑第一次見程正生。只見他一臉帶笑的推門進來,後頭還跟了個人,程正生喚他藍城。
周麗鵑認出來了,那個藍城就是那天的大單子先生。
在沒見着藍城之前,周麗鵑一直認為程正生是她見過的最妖豔的男人,但是和此刻穿着一身粉色系西裝,手拿方帕子的藍城相比,程正生真的要正氣多了。
“你,先出去。”程正生指着一旁的周麗鵑道。
周麗鵑看了他一眼,聽話的退了出去了。
那頭的藍城也朝她看了眼,絲毫不掩飾他眼裏的好奇。而後又朝程正生看了看,玩兒味的笑了笑。
“剛剛那女人誰啊?”藍城湊過去問程正生。
“你是瞎了還是沒張眼。”程正生端起周麗鵑剛倒的杯酒送到嘴邊,“人胸前挂着牌子。”
聽他這樣說,藍城倒也不生氣:“你知道我要聽的不是這個。”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可是會見血的喲,但以他對程正生的了解,他是不會去在意一個小小的陪酒女的。或者說,他更樂意有個看客。
程正生看了他一眼:“那你想聽什麽?”
“你說什麽我便聽什麽。”藍城那方帕擦了擦嘴。
這邊,被當做空氣的外國三人幫早按捺不住,原本以為只有程正生一人,沒想到是買一送一,而且送的那個雖比不上程正生,但也是上層了。
其中一個湊了上去,要灌程正生喝酒。
另外倆見程正生被占用了,則将目标轉向了藍城。反正待會兒都會玩兒到的,不在乎什麽先後順序。
酒過三巡,那三人幫早已喝得飄飄欲仙,站在沙發上拽着褲子就喊上。
只是他們卻不知道,自己此刻要上的人不是一般人。
藍城和程正生相視一笑,紛紛起身。這一動作落在三人幫眼裏,簡直堪比春.藥,激得雙眼通紅。
他們本以為程正生作為MUSE的老板可能不會答應他們的要求,就算會答應,也不會這麽爽快,本來就做好了強來的準備,這會兒見人不但來了,還那麽主動,不激動才怪呢。
三人争先恐後的脫褲子,嘴裏叽裏呱啦的說了着一大堆英語,手也不停的朝程正生比劃着。生怕被人搶了先。
程正生的動作頓了頓,他朝藍城擡了擡下巴:“這鳥語什麽意思?”
藍城聳了聳肩:“你都聽不懂,我就更不用說了。”
論學歷,他還不如程正生。雖說程正生初中沒讀完,但好歹也上了兩年,他頂多算個小學畢業。
別看他外表一派斯文書生相,那都是缺什麽補什麽的結果,內裏不夠,外表來湊。
藍城聽着這叽裏呱啦的鳥語就煩:“算了,前面的步驟都省了吧,直接來。”
程正生點頭,表示同意。這語言不通可真真損失了不少樂趣啊!
外國三人幫個個準備就緒,見倆人還是衣冠楚楚的在聊着天,頓時不高興,其中一個扯着藍城就要上。
看着被捏皺的襯衫,藍城的眉頭都快擰成一股繩了,這死外國佬。
另外倆人還沒來得及看清,就見自己的同伴從眼前飛的出去,頓時心奮地直搓手,他們顯然很喜歡藍城這種小野豹的調調。
見人都朝藍城奔了過去,程正生翹着二郎腿在一旁坐下,将剛剛周麗鵑倒滿酒的杯子都攬了過來,一杯一杯的喝着。
就算這幾個外國佬不自己找來,他也會去找他們的。只要他一天還是MUSE的老板,那他的人就絕不會白白讓人動。況且還是在他心情極差的時候動。那會有什麽樣的後果,說實話,他也不知道。
“阿生你個沒良心的。”藍城在那頭叫喊的空擋又撂倒一個,“這種賣力氣的活以後老子不幹了。熏死人了。”
程正生端起最後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滾了滾喉結道:“沒腦子的人才賣力氣。”
其實比起程正生,藍城才是那個最讨厭別人說他沒文化的人。是以,他将所有怨氣全都發洩到了這三人幫身上。
不見血那還真發洩不了。
能用腦子解決的事情,程正生一般都不動手,只是世間沒腦子的人太多,不得不用手來解決。比如眼前這仨。
他慢條斯理地站了起來,窮盡他必生所學的英文表達了這麽個意思:想要活命可以,那麽先淨身喽。
管不住那玩意兒,與其留着禍害人間,還不如痛快得來上一刀。
倒不是他程正生有多正義,只是還真沒見過太監是啥樣的,特別是外國太監。
程正生手起刀落,一個接一個的,輕松的跟砍蘿蔔似的。為防染血,他還今兒還特意穿了件黑色衣服呢。
一旁的藍城摸了把臉,這才看清對面正用左手繃帶擦着刀的程正生。
這他娘的和他想象中的見血不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