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道:“姐姐,是不是溫僖貴妃又說了什麽?”我搖搖頭,說道:“她只告訴我,皇後并不是我一直看到的樣子,我有些怕了。”

惠兒攙着我,說道:“姐姐,其實我一直想說的,那次榮妃在我的香爐裏放了汲魂草,我叫你別告訴別人,但是我身邊的優兒不小心把話說給了皇後,我本以為皇後總該為我做主,竟沒想到她當日就請了榮妃和舒妃她們看戲。我不敢和你說,就怕你…”

我輕笑,心裏一陣厭惡,也一陣失望,本以為中宮皇後會是好人。也許是那徒有虛名的位置坐得久了,教會她什麽叫改變了罷。

我輕嘆一口氣,看了看會兒擔憂的臉,說道:“好啊,看來溫僖貴妃說的并不是不可信。走,看看德妃和良嫔去。”

鹹福宮正殿。

“久不見二位姐姐,二位姐姐別客氣。”我對着恭恭敬敬行禮的德妃和良嫔說着。她倆站了起來。

我笑着說道:“本宮今日和惠兒來看看二位姐姐,想着晚上一起去九州清宴。”

她們倆都笑着說:“好啊。”我又說道:“不過,在這之前,咱們還要去一個地方,去宗人府。”

宗人府,我遠遠地看見宜嫔站在宗人府門口。

我走近前去,她見了我打個千說道:“嫔妾見過皇貴妃娘娘。”

我揮揮手,說道:“你起來吧。”我對她說:“你阿瑪今日可出來了,本宮知道你很想念你妹妹和阿瑪,現在就進去看看他吧。”

宜嫔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了個頭,說道:“皇貴妃娘娘慈悲,多謝皇貴妃。能如此大度饒過溫僖和嫔妾阿瑪…皇貴妃,好人會有福氣的。”

我扶她起來,說道:“本宮也很感謝姐姐一直與我為善。”宜嫔笑笑,說道:“嫔妾不喜歡與他人争些什麽。”我點點頭,微笑着,對她說:“我知道,姐姐快去吧。”

我這時候才和德妃良嫔說說話,我說道:“二位姐姐,你們入宮早,覺得皇後為人究竟如何?”德妃有些猶豫,轉頭看了看身邊的良嫔,一副躊躇之态,半晌才跟我說:“妹妹,跟你說,她雖然沒有溫僖貴妃之前那樣跋扈,可是她也一直未叫這後宮安寧,她阿瑪是朝廷的重臣,他們為了家族的地位,也曾害過不少前朝後宮的人。”

此時已經是傍晚了。

我回到鐘粹宮。看着坐在我對面的惠兒和雪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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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絨今日終于穿着了滿人的服飾,與她平時的蒙古族的衣服很不一樣,她梳上旗頭很漂亮。

我看着她竟想起了自己做女官的日子,那時候我的日子很簡單,不會有人注視着我,更不會嫉妒甚至恨我,我也不認識純親王…一切都是那麽簡單卻美好。

我不禁發問道:“雪絨,今日怎麽梳上了旗頭?”

雪絨用手摸了摸頭上的步搖,說道:“這步搖是嫂嫂送給雪絨的,我自然想在除夕帶上啦!況且,我若是不穿着成這樣,皇姑祖母也不會開心的!”

我看着雪絨,真摯地笑了笑,對她說道:“雪絨,你今日很好看。”

惠嫔說道:“姐姐,時辰差不多了,咱們也去九州清宴吧!”我站了起來,喚來純風,我說道:“純風,今日你和純雨陪本宮去九州清宴。”純風道:“是,娘娘。”

當我們到了九州清宴時,九州清宴已經人聲鼎沸,我在人群中找尋着欣兒,終于發現她和六爺在一起站着和一些其他王爺和福晉一起說着話。

我很想走過去和他們倆個打個招呼,只是我明白,我現在的身份是絕對不可以輕易走過去和他們攀談的,也要避嫌。

我只得走到九州清宴的高臺上去,今日的宴飲被布置在了庭院裏。

太監高喊着:“純皇貴妃駕到——惠嫔到——和碩公主到——”在下面站着的人們紛紛轉過來,跪在地上,齊聲道:“參見皇貴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我邊向桌子那邊踱過去,邊說道:“大家都起來吧,今日是除夕,不必拘謹,盡興就好。”

欣兒見到我來了,終于走了過來。我們也只是寒暄了幾句。

“皇上駕到——”德子的聲音傳來。

所有人一齊跪下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康熙的衣擺跳動着,明黃色耀着我的雙眼。我低下頭,知道他這次不會再徑直向我走來。

他朗聲道:“起來吧。”

我站了起來,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康熙應坐在皇後的身邊,可皇後到此時都還沒有到,隔着一把空椅子,我們就這樣挨着。

我見我的父母都還沒有到,我心裏不由的着急,怕他們晚了,老祖宗會不高興。

陸陸續續,太後,老祖宗都到了,皇後和他的家人還有我的父母都沒有到。

終于,門口傳來通報:“完顏大人到——福晉到——”我站起身來,走上去迎父母去,我打了個千,道:“阿瑪,額娘。”

父親母親笑了笑,恭恭敬敬地行禮,跪在地上,說道:“皇貴妃萬福金安。”見他們都來了我也十分激動,忙扶起他們,說道:“快起來。”

我扶着父母坐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轉過頭,對康熙說道:“皇上恕罪,臣妾阿瑪額娘從太常寺趕來,有些遲了,願皇上不要怪罪。”

康熙說道:“沒事的,你多慮了。”

這時候德子才又來宣:“皇後娘娘駕到——索額圖大人到—— ”皇後終于來了,衆妃嫔給他行過禮後,皇後緩緩地走到中間。

皇後對着太皇太後和太後說道:“老祖宗,皇額娘,兒臣來晚了,是因為剛才兒臣阿瑪請來了太醫給兒臣把脈,發現,兒臣有喜了。”

我心頭如同一層迷霧籠罩上來,看不清前方。

太後先道:“果真,芳儀,你真的有喜了?”皇後點點頭,索額圖也說道:“太後娘娘,千真萬确,皇後娘娘的确有喜了。”

索額圖把眼光轉到了康熙的身上,他緊緊注視着康熙的行為。

康熙輕聲道:“芳儀,你快來坐好。別站在那了。”接着又對德子道:“吩咐禦膳房給皇後娘娘多上兩道滋補的菜肴。”

這時候煙花綻放了,康熙一時興起,便對衆人說道:“大家自便,去欣賞煙花吧!”

我則悄悄退了席。躲過衆人,繞道而行,站在假山後面,純風在我身後問我道:“小主,您這是因為皇後娘娘有喜的事而傷神麽?”

“我想,并不是吧?”一個熟悉但久違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我回過頭去,與我想的一樣,那位時刻幫助我的故人又出現在我的眼前。

我低聲道了一句:“王爺…”

純親王一個人走了過來,說道:“同是此地,上一次我見你傷心還是因為舒妃…這一次是皇後。”

我搖搖頭,說道:“我以為你了解我,不是因為她們。”

純親王笑了,說道:“剛才我之所以說純風說的不對,是有根據的,因為我知道你跟她們不同,你是為了皇上。”

我沖純親王笑笑,說道:“兄長的确了解我。”

純親王說道:“從你的眼神裏我就能看得懂。”

我想着,玄烨的親兄弟中,除了純親王和平親王外,剩下的四個:瑞郡王還有恒貝勒都還尚未成年,他們的最年長的兄長,也就是順治皇帝的長子,未成年就過世了。還有老四還有老五,老四為人最靜,不怎麽與外人交往。老五是岳親王在邊境帶兵,康熙對他的賞賜一直沒斷過。

如今他們兄弟幾人感情要說最好的,還是純親王最了解康熙。

我不想再聽他說下去了,怕自己不争氣又哭出來,便問道:“王爺,不說我了,你和子靜姐姐怎麽樣?”

說至此,純親王的神色黯然了一些,說道:“我們,還好…她如今也是我的側福晉了。只是我真的很關心你,你若是過得不好,我仍舊可以護你出宮。”

我說道:“謝謝兄長,只是現在,我還不想認輸…”

純親王輕聲說道:“只要你安好,我就很好。”我沒有回頭,只是說了一句:“王爺,你還是忘了不該記得的人吧。我只要有你這個兄長,足矣。”

純親王轉過身去,說道:“無論你的兄長還是你的愛人,都不該叫你傷心。他若是做不到,我便不會原諒他。”

他頭也不回,徑直走開了。

我仰起頭,煙花綻放的好美啊,只是一瞬間就消逝了,人們歡笑着,團聚着,只是沒有看到煙花轉瞬即逝罷?玄烨,你可清楚煙花易冷,人事易分?

作者有話要說:

☆、人事易分

人聲慢慢鼎沸起來,距離子時越來越近了,子時該是合宮一起欣賞煙花的時刻。

在宮牆下,我們同樣可以觀到紫禁城外的煙花,那裏的煙花似乎更美,更暖,更自由。

“霏兒?”是我母親的聲音,此時我一個人剛剛別了純親王,獨自站在假山下面,這麽喜慶的時刻,我卻獨自一人傷神,不免讓人疑惑,我怕父親母親擔心,便一人站在這裏,沒想到他們還是找來了。

我急忙擦了擦有些濕潤的眼睛,轉過身去,給母親行了禮,說道:“母親,您怎麽過來了?”

母親拉起我的手,說道:“女兒,在宮裏待得久了,怎麽這麽規矩了?就咱們兩人你別拘束了。我很擔心你,見你不見了,便來尋你。”

我笑了笑,說道:“那邊是皇上給皇後娘娘慶賀的地方,我在怕是不好。”

母親竟然微微笑了笑,說道:“你啊!知道皇上在哪麽?他見你不見了,就要來尋你,可是太後娘娘留住了皇上,叫他陪着皇後娘娘,才沒有出來,這我才來看你。”

我問了一句:“真的麽?我以為他現在高興還來不及呢。”

母親笑笑,說道:“我還會騙你不成?”

我攙扶住母親,說道:“咱們也會去看煙花吧。”

當我坐回到我的位置上,惠嫔就站在我的旁邊,她一直在等我。她有些慌張,臉上還挂着些汗珠,口幹舌燥。

我急忙問她:“惠兒,你怎麽了,出什麽事了麽?”

惠兒用手絹擦了擦汗,喘勻了氣,說道:“姐姐,我剛才一路跟着榮妃還有和貴人,發現他們去了禦膳房,她們一路上都在提到姐姐你的名字,我怕,她們會不會又要做些什麽危害姐姐的是啊?還有…”

她頓了頓,我沉思着:“自從溫僖貴妃被我禁足,榮妃就一直和和貴人在一起,後來又跟在皇後身邊,如今溫僖貴妃不會做什麽輕舉妄動的事,只怕這次榮妃真的是沖我來的…”

惠嫔接着說道:“還有,我看到純親王側福晉和她們在一起…”我瞬間轉過頭去看着惠兒,問道:“子靜?你沒有看錯!”

惠兒點點頭,說道:“千真萬确。”

“禦膳到——”德子喊道,禦膳房的宮女們向不同的主子桌上端去了菜肴。我的桌子不久就被放滿了不同款式的菜肴。

這時候榮妃抱着小阿哥回來了,卻沒有見和貴人的蹤影。榮妃抱着小阿哥徑直朝康熙走了過去,她行了個禮,說道:“臣妾方才見小阿哥有些不适就帶他出去走了走,現在好多了,皇上可要看看小阿哥麽?”

康熙一見到小阿哥就笑了,爽朗地說道:“好,抱過來朕看看。”

榮妃将小阿哥抱了過去,康熙接過他的兒子,滿眼愛意,突然說道:“皇貴妃,你來看看啊。”

我擡起頭,看着他正抱着小阿哥,我站起身來,緩緩走了過去,當我看到小阿哥白淨細膩的臉蛋時,我的心也變得無比柔軟。

我笑了,用手輕輕摸了摸他的小臉蛋,說道:“小阿哥可真是可愛啊,難怪皇上這麽疼愛他。”

小阿哥突然動起來,看到我很親近的樣子,伸出小手想要夠我。

康熙見此,将小阿哥交到我的懷裏,說道:“他和你很是親啊。”

榮妃笑道:“皇貴妃娘娘,小阿哥這是想讓你喂他吃東西呢!他怕是也餓了呢。”

我突然想起惠兒剛才的話,這裏面怕是有詐。

可是我見康熙微笑着看着我,我若是明顯的拒絕掉怕更惹人狐疑。

我坦然地抱着小阿哥,走到我的桌前,用銀勺舀起一勺紫米薏仁粥,用嘴吹了吹,對小阿哥說道:“來,張嘴,額娘喂你。”

小阿哥很聽話的喝了下去,當我喂完了這一碗粥後,榮妃走過來把她的孩子接了過去。一切看似平靜,人們都接着談笑,欣賞煙花。

半個時辰過後。

榮妃突然跑出來,跪在地上說道:“皇上,小阿哥突然嘔吐不止,臣妾摸着,他是發着熱啊!”

太後重重地放下手裏的茶杯,怒喝道:“怎麽回事!叫太醫沒有!”

榮妃說道:“已經請來了,剛才太醫說小阿哥是食了不潔之物…”

康熙大吼道:“小阿哥都吃了什麽?”他這樣一怒衆人都怕了,無論是誰,都立刻跪在了地上。

榮妃瞥了瞥我,說道:“只有皇貴妃碗裏的紫米粥而已。”

我跪着什麽也不說,你想陷害我,我倒要看看你能怎麽颠倒黑白。

康熙笑了,轉過臉來看着我,又看看榮妃,說道:“榮妃啊,朕說你平時也從不願意将小阿哥給別人抱着,今日怎麽突然叫皇貴妃替你喂他,原來居心在這裏啊。”

榮妃急忙磕起了頭,說道:“皇上誤會了,臣妾沒有故意陷害皇貴妃啊!真的沒有啊!”

康熙怒斥道:“皇貴妃碗裏的粥要是有毒,也不會是皇貴妃自己放進去的!難道她能預料你抱着小阿哥叫她喂麽?誰會把毒放在自己的碗裏!”

太後也說道:“馬佳啊,皇上說的沒錯啊,你好好想清楚了再說話。”

榮妃看着太後,說道:“太後,您明察啊,太醫剛剛說過,小阿哥不是被毒物所傷,而是被薏仁所害,小阿哥年幼體弱吃不得薏仁的,那薏仁并不是所有人碗裏都有,只有皇貴妃碗裏才有的!不信您問子靜格格!”

“子靜!你知道這事是怎麽回事?”孝莊說話了,她嚴肅地看着子靜。

子靜有些生澀緊張,她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擡,說道:“是的,嫔妾看到是皇貴妃将薏仁放在她自己碗裏的…”

時間似乎靜止了,我能清晰感到自己的眼圈熱熱的,怎麽了?我竟要哭了嗎?不能,你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貴妃,你不能哭,這麽多人看着你呢。

純親王突然沖了出來,走到子靜身邊,怒斥子靜道:“子靜,你說話可有憑據!不要被她們蠱惑了!”

子靜說道:“嫔妾是親眼看到的…”

我有些暈眩,郭絡羅子靜,我的姐姐,你怎麽能陷害我呢?

我站起來,走到子靜跟前,蹲下身去,問道:“姐姐,本宮有對不起你麽,你為什麽這麽做!”

子靜不敢回答我的話,她将頭深深地低下去。欣兒也站了起來,說道:“皇上,太後,老祖宗,嫔妾相信皇貴妃一定是無辜的!”

惠嫔也站起來說道:“是啊,皇貴妃姐姐從來就喜愛小阿哥,怎麽會傷害他呢!”

我擡頭看了看坐在上面的玄烨,他的眼睛周圍竟也紅紅的,怎麽?你為我而哭?更不行,你是天子!

康熙終于說話了,他說道:“皇祖母,皇額娘,不管他們怎麽說,朕一直相信皇貴妃她一定不會害小阿哥的,朕相信!今日皇額娘若是還想罰皇貴妃的話,那朕就陪皇貴妃一起受罰,絕對不會再讓她受任何委屈與冤枉了。還有,這件事,朕一定會查明,還她清白的!”

我驚住了,康熙剛才的話,他願意放下九五之尊,在所有皇親國戚面前說,他願意陪我一起受罰?

太後很明顯有些氣憤,但當着衆人,又不能說些什麽,因為剛才康熙的話,誰還敢再說些什麽?

孝莊緩緩站起來,走到我身邊,地下身去,問我道:“皇貴妃,哀家問你,那薏仁是你放進去的麽?”

我擡起頭,看着她的眼睛,說道:“臣妾向天起誓,絕不是臣妾所為!”

孝莊點點頭,說道:“哀家信你,但是子靜為何也要這麽說你?”

我笑了,說道:“老祖宗應該最清楚的,煙花易冷,人事易分,形容此時再合适不過了。”

孝莊伸出手來拉我站起來,說道:“坐吧。”然後她轉過身去,走回去,坐好後,說道:“大家都起來吧。今日該是開開心心的!”接着又說,“玄烨啊,哀家一直認為不管最近發生了多少事,但是你的後宮還沒有惡意陷害之事發生,今日你既然選擇相信皇貴妃,哀家也信她,只希望在日後別讓後宮再發生這樣的事,還有就是胤褆一定給哀家治好!”

康熙說道:“孫兒一定會的。”孝莊離開了,康熙站起身來說道:“孫兒恭送皇祖母。”

又是一次的宴飲,當我與已經成親的純親王再次見面,當已經成為純親王側福晉的子靜再次回宮,當溫僖貴妃再不跋扈飛揚,當我已是皇貴妃,只可惜煙花已冷,人事已分。

回宮的路上,我沉默不語,哪怕康熙願意相信我,可是子靜,我雖然不知道她到底為什麽如此,卻如惠兒所說,子靜怕是已經被榮妃利用。

“等一等!”我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我揮了揮手,示意隊伍停下來,我回過頭去,果然不假,是純親王。

我走過去,并不看他,問道:“王爺還有什麽事找本宮麽?”

純親王說道:“霏兒!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我說過我不喜歡子靜,你叫我娶她,我便娶了她,可是你知道的,我最看不得的就是有人害你!如今是我身邊的人害你,你叫我怎麽接受!”

我搖搖頭,說道:“兄長多慮了,皇上沒有責怪我,我很好,她們即便是害我,卻也害不成。”

純親王說道:“是啊,你很好,我呢?如今我想要護你,卻也不成了。”

我轉過身去,走回到轎辇上,說道:“兄長或許好好待子靜她會是另一個樣子了。我有些累了,告辭了。”

我急忙忙離開了純親王,再說下去我怕自己會更難受。

其實我明白,子靜無非是想要純親王好,希望純親王能夠關心她,她以為我不在了,純親王就不會有危險,就再也不會被他人陷害,就像上次那樣…可是她糊塗了,她選擇相信的人選錯了。

鐘粹宮門口,康熙竟然候在那裏,他看見我微笑着,說道:“霏兒,怎麽才回來,冷不冷?”

我說道:“臣妾不冷,皇上怎麽來了?”他說道:“今日之事,朕知道你受委屈了,便來…陪陪你…”

我看着地上的早已幹枯的花草,淚水慢慢溢了出來,我走近他身邊,輕輕将頭倚在他身上,說道:“我以為一切都過去了,我以為純親王清白了,溫僖貴妃不再跋扈了,一切都會好的…”

康熙用手輕輕環住我,說道:“還好,朕一直在啊,別怕…”

我擡起頭來,說道:“皇上,咱們進去吧。”他拉着我,走進了暖閣。

他說道:“明日,這宮裏會多一位你的故人呢。”我疑惑道:“誰?”我根本不知道會是誰。

康熙看着我會意笑了一下,說道:“你父母府上的印夕。”

我驚訝道:“印夕?他怎麽會進宮?”印夕并不是太監。

康熙說道:“是你父母,希望印夕到內務府和你身邊幫忙,朕既然叫你父親多了解京城百姓的生活,找個人了解了解內務府沒什麽不好的,況且,有印夕在,再有今日這類事情,他便是證人,再不會有人輕易陷害你。”

我看着玄烨,他總是這樣,當我身心俱疲,甚至想要離開時用他的方式叫我打消離開的念頭。

“玄烨…”我輕聲喚道。

他擁住我,說道:“放心,我一直都在。”

我小聲問他:“你一點都不會懷疑我麽?”他肯定的說道:“真相是什麽樣的,朕比什麽人都清楚。”

作者有話要說:

☆、逆風如解意

康熙五時便起身離開了,他為了繁忙的前朝最近也不得好好的休息。他走後我也不再想繼續在宮裏待着了,我突然想到了韋蕭峰,我好想問問他最近康熙都在為什麽事忙成這個樣子。

我在禦花園裏等着韋蕭峰,當他來時,天才蒙蒙亮。

他見我後,行了禮,說道:“奴才參見皇貴妃娘娘,不知娘娘找奴才有何事?”

我說道:“韋爵爺,本宮找你其實也無甚要緊之事,只不過最近本宮看皇上為了前朝之事勞神很多,本宮總想着能為皇上分憂,所以想問問韋爵爺你,皇上最近在前朝忙些什麽?”

韋蕭峰說道:“奴才知道後宮嫔妃本不該過問前朝之事,但皇貴妃與其他嫔妃不同,娘娘是真的關心皇上的人,所以奴才如實跟娘娘說,最近索額圖大人在前朝總是說些叫皇上心煩之事,說到底也是些有的沒的的事情,叫皇上不得不多勞神,還有就是京城中近日盛行時疫,許多百姓患了這種病卻不知道如何醫治。不管是京城的大夫還是宮裏的太醫,都沒有配出有效又合适的藥方,皇上已經為這事忙得焦頭爛額了,卻還有索額圖在一旁不知分憂,仍為皇上添亂。”

我聽後點了點頭,說道:“皇上最近太累了,你們做臣子的該多為他分擔分擔,還有本宮會去親自找內務府的人,給皇上多做滋補養生的飲食。”

韋蕭峰說道:“娘娘待皇上真是用心了,現在內務府來了新人叫作印夕,聽說是娘娘母家的人?”

我說道:“印夕,他的确是本宮母家來的,只是本宮對他也并不是很了解。”

從五臺山回京城時,我只在那時匆匆見了印夕一面。

韋蕭峰笑着說道:“那這樣一來,內務府就更會聽娘娘的吩咐了啊。”

我沒有說話,畢竟我沒怎麽在太常寺生活過,和印夕也是不熟悉的。

別了韋蕭峰,我在純風還有純一的陪同下徑直去了內務府,內務府的總管走出來參見了我,他跪在地上,說道:“純皇貴妃娘娘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幹?”

我說道:“你們這裏新來的印夕可在?本宮想要見見他。”

那總管擡起頭來看着我,有些吃驚,說道:“恕奴才多嘴,印夕不過一個新來幫忙的下人,哪至于娘娘親自來見他?”

我說道:“總管大人不必多問了,那印夕是本宮阿瑪叫他進宮幫忙伺候皇上皇後的。”

那總管連連點頭,說道:“奴才清楚了,這就給您叫印夕去。”

不出半晌,曾經僅僅有過一面之緣的人出現在我面前,印夕與我初次見他相比,高大不少,也英俊了不少,有了更多的男子氣概。

他面帶着微笑,見到我,規規矩矩跪下行禮道:“奴才參見純皇貴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我看着他,就是他一直盡心盡力地伺候我的父母親,我格外感激,我親自扶起他,說道:“印夕你不必如此,快快起來吧。”我邀着印夕,和純風還有純一一起去到禦花園的涼亭裏說說話,我真很想要當面感謝他。

我坐下後,見印夕沒有坐下,便說道:“印夕,你不必拘束,快坐吧,本宮有好多要和你說的呢。”

印夕坐了下來,說道:“奴才在府中的時候,常常聽大人和福晉說起娘娘,奴才父母家在京城最熱鬧的地方,不時回家看看,也總聽母親說起宮裏的純皇貴妃娘娘和皇上的感情最深…”

說到一半,他突然指着側面不遠處的合歡臺,神情激動地說道:“那,那就是合歡臺吧!真是漂亮啊!”

我轉過頭去看了看,又看着他笑了笑,說道:“是的,那就是合歡臺。”

印夕有些熱淚盈眶,說道:“奴才本窮人的孩子,大人心好,叫奴才進府中伺候大人和夫人,有了生計,可以養活家裏的父母。如今又蒙大人和娘娘信任,可以進宮來看看,不光見到了百姓說的繪聲繪色的合歡臺,還見到了純貴妃娘娘本人,真是不勝榮幸。”

我說道:“好了,本宮還要好好感謝你呢,有你在,本宮不在父母身邊,他們有你的照顧才生活的更好。”

印夕急忙說道:“奴才只是盡盡報答大人和夫人的心意罷了,哪有娘娘說的那麽好。”我笑了,說道:“你不必謙遜了,本宮心裏都有數的,這次你既然進宮伺候皇上還有皇後,那就盡你最大的心力,做好一切,才能在宮中生存下去,你明白麽?”

印夕點點頭,說道:“奴才明白,進宮前,夫人交代過的,還有…”他突然變得很小聲,說道:“還有就是,夫人叫奴才無論如何都要護着娘娘您,絕對不能叫他人害了娘娘。”

我笑了笑,說道:“你有這樣的心意就已經很好了。今日本宮找你來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最近皇上很是勞累,本宮看着也是心疼,叫你和內務府的人多給皇上做些滋補的食物,做得好了,你在宮裏的日子自然也就順了。”

印夕站起來,行了拱手禮,說道:“印夕多謝娘娘提點,這就回去和內務府的總管說去,自己也會多上心的。”

我點點頭,說道:“好,你去吧。”

在回去的路上,我路過了雨花閣,看着宮門緊閉,我笑了笑,心想着,雪絨這丫頭大概還在睡着呢吧。

我沒想要去打擾她,就和純風一起要走開了。忽然間,雨花閣的門開了,裏面走出來的,竟然是韋蕭峰。我很奇怪,我方才才和韋蕭峰說過話的,他怎麽走得這樣快,他到雨花閣做什麽來了?

他這樣随意在公主的住處走動,也是不合規矩的。我見韋蕭峰走得匆忙,便走進雨花閣去,要問問雪絨究竟是怎麽回事。我走進去,

雪絨小跑着出來迎我,她笑得很燦爛,如同當下時節正開放的花兒。

她說道:“嫂嫂好早啊!有事麽?”我看着她,嘆了口氣,說道:“雪絨啊,別怪嫂嫂,那韋爵爺是皇上身邊的人,他不該和你有什麽交往的。”

雪絨一揮手,圍着我跳躍,說道:“嫂嫂,你怎麽越來越像太後了啊!我和蕭峰啊!只是認識認識的罷了,他是皇帝哥哥身邊的人,雪絨自然要認識認識啦!再說在這宮裏除了嫂嫂還有惠兒姐姐,雪絨沒什麽能說得上話的朋友了,也就只有個韋蕭峰了,雪絨才和他說了兩句,嫂嫂難不成還不同意麽…”

我看到雪絨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我就不忍再說什麽了。

我撫摸了下雪絨的頭發,說道:“雪絨,你們若只是做朋友本宮卻也不攔着。”

雪絨點了點頭,微微笑了笑:“好啦,我知道啦!嫂嫂放心吧!”

我點點頭,說道:“我放心,雪絨,今日你也起得早,和嫂嫂一起去看看你皇帝哥哥吧?”

雪絨撇了撇嘴,說道:“要是一起去,嫂嫂你答應我不許把我一人晾在一邊只和皇帝哥哥說話!”

我笑着看着她,說道:“真是小孩子呢,你哥哥也許久沒見過你了,你去看看他,他也會高興的。”雪絨拉起我的手,說道:“說笑的,咱們走吧。”

到乾清宮時,我腦子裏突然萌發出了一個念頭,我對雪絨說道:“絨兒,你先進去,嫂嫂從來沒有聽過你哥哥跟別人是怎麽說我的,你能不能?”

雪絨一拍手,大聲說道:“我愛幹這事!嫂嫂,我幫你啦!”

我沖她點點頭,示意叫她進去。雪絨走進了乾清宮,小路子高聲宣道:“雪絨公主到——”

我悄悄地站在乾清宮殿外的柱子旁。我透過窗子可以隐約看到他們。

雪絨走進去時,康熙正坐在案前,他似乎沒有擡頭,只說了一句:“雪絨啊,今天怎麽想起來看朕了,最近沒玩瘋吧?”

雪絨撒起嬌來,說道:“皇帝哥哥!我這幾日淨跟着純皇貴妃嫂嫂學東西了…哪有玩嘛?”

康熙放下了手裏的朱筆,擡起頭來,說道:“哦?你既然跟着你嫂嫂,朕怎麽沒看見啊,說說,你跟她學什麽了?”

雪絨的謊說不下去了,只得又說:“都是嫂嫂教訓我,學什麽啊…皇帝哥哥,不說別的了,雪絨就是想知道,皇帝哥哥每日和純貴妃嫂嫂在一起,都不會煩麽?”

康熙笑了,對雪絨說:“你這丫頭,問題稀奇古怪的,告訴你啊,換任何一個人,不是你皇貴妃嫂嫂,朕,也許會煩吧。”

他的聲音突然小了不少。我聽後,得意地笑了笑,準備進去了。

看見印夕端着茶盤進來了,我上前攔住了他,問他道:“印夕,你給皇上送的什麽?”

印夕答道:“回娘娘的話,您不是叫內務府吩咐禦膳房給皇上做些滋補的東西麽,于是奴才就給皇上熬了這燕窩紅棗粥,給皇上送來好養養身子。”

我看着那粥還熱着,就端過茶盤,說道:“有勞了,本宮送進去吧,你回吧。”印夕給我行了個禮,就轉身出了乾清宮。

我端着紅棗燕窩粥,走進了大殿。

看見雪絨和康熙聊得正歡。康熙見我進去,急忙站起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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