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總角之交
鐵雲星奔波了一整天，非常疲倦，躺到紫竹床上，不多久就沉沉入睡。
夢中，他一個人在長江中暢游。一會兒在江面奮力搏擊，天空中宛兒乘坐五彩玉鳳展翅高飛，他想喊叫卻喊不出聲，眼睜睜看着她翩然遠去；一會兒又潛入水底，來到潛行舟上，和蘭兒用碧音螺頑皮的說話，小白在身後滑稽的做着鬼臉。突然，一切都消失了。
模糊中，他好象又來到洞庭湖，獨自一人架船打漁。湖中的魚兒不知跑到那兒去啦，老半天都沒有撈到一條魚。這時，背後傳來一個聲音：“雲星！”
他回頭一看，原來是依依！他高興壞了，拉住依依的手不放。
依依道：“我教你的那八式劍招，你練到什麽程度啦？來，讓我看看。”
鐵雲星将那八式劍招一一施展開來，極為熟練。依依滿意的點着頭，眼睛裏流露出贊許的神色。
突然，依依皺了皺眉毛，微哼一聲。對鐵雲星說：“呆會兒，有兩個不懷好意的毛賊想入室偷竊，你去把他們好好教訓一頓！”說完倆人一陣耳語，鐵雲星還想争辯什麽，卻被依依堅決阻止，鐵雲星只得默認。一方面，他想試探總門弟子的能耐，看看和自己有多大差別，另一方面，卻是頑皮心切，逗逗也無妨嗎！
鐵雲星剛鬧清楚怎麽回事，依依一晃而沒。
※※※
且說小院籬笆口露出兩個“圓球”，鬼鬼祟祟的。這時如果從院外往裏看，就會發現籬笆口原來潛伏着兩個小家夥。一個胖乎乎的，另一個卻是十分結實高大。倆人正在咭叽咕咕，好象在商量什麽似的。
胖的說：“阿牛，這家夥新來乍到，身上肯定有好玩的東西。咱們得趕緊，別讓別人搶先了。”
那高個的回答：“大胖，我們還是回去吧！晚上會有鬼的，剛才那聲怪叫挺糁人的。”說着往後倒退。
不用說，各位已經猜着這二人是誰了吧？！不錯，正是大胖司徒明空和阿牛蒙欣易。原來大胖下午碰見風童和鐵雲星，被風童榨去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朱果，心中不平。所以就慫恿阿牛，倆人半夜來找鐵雲星，想從這兒撈回一點損失。半夜起來時，聽到幾聲夜枭怪叫，吓的阿牛直打退堂鼓。大胖又是威脅又是哄騙，硬将阿牛拽了過來。可到了籬笆口，阿牛卻死活不肯進去。
大胖眼睛一轉，嘿嘿一笑。詭異道：“阿牛，你要回就回去吧！正好——”故意住口不說。
阿牛如獲大赦，扭頭就走，沒走幾步，又掉過頭來，問道：“正好？什麽正好？大胖，你把話說清楚。”心想這小子花花腸子多，別讓他給騙了。
大胖一看阿牛神色，心中明白。斜着眼說：“沒什麽。這晚上有鬼怪，我那能讓你冒險呢？！你還是回去吧！”邊說邊往裏鑽。
Advertisement
阿牛急忙一把拉住他，嚷道：“不行！我還不知道你，沒有好事，你肯半夜起來。今天我還不走啦！”說完搶着往裏鑽，把個大胖擠的嗷嗷直叫。
“死阿牛，把我擠死啦！紮死我啦！”大胖被他死死壓在尖尖的籬笆杆上，動彈不得。阿牛那肯聽他的，奮力一沖，只聽“嘩啦”一聲，籬笆被撞倒一片！倆人收腳不及，摔在院內。
阿牛暗暗三~五怪，怎麽沒有一點聲音呢？往身下一看，不由笑暈。
大胖正好被他壓在身下，直翻白眼，怪不得！阿牛“呵呵”笑出聲。這才翻身爬起。急忙扶起大胖，忍住笑道：“不好意思！一時失足，一時失足。”
大胖狼狽地爬起，道：“算我倒黴。”一看天色，對阿牛說：“快點！時候不早啦。”說完，倆人悄悄的溜到木屋旁。大胖爬到窗戶下，擡頭一看，不由樂了，嘿嘿笑出聲。
阿牛捅了捅他，問道：“傻笑什麽？裏面有什麽？”
大胖招招手，道：“過來。那小子睡的象死豬一樣。真是天助我也。”手舞足蹈。阿牛看着他，眼光異樣，摸摸他的額頭，低聲道：“你沒病吧？”
大胖正在幻想怎麽得手，被他這麽一摸，不由大惱。哼了一聲，心想等會再和你算帳，先幹正事要緊，這才蹑手蹑腳的繞到門口。
屋門虛掩，透過門縫把屋內情景看的一清二楚。
鐵雲星側睡在床上，鼻息微微。大胖低聲說：“老規矩，你放風，我進去。”阿牛道：“怎麽老是讓我放哨？好事都讓你占了。”
大胖一臉嚴肅說：“阿牛！讓你進去？你苯手苯腳的，能行嗎？別忘了，上次去三長老屋中找‘玉觀音草’，你非要搶着進去。結果呢？還沒找見，就把鋤頭碰倒，害的我被三長老暴打一頓，五天沒下床！”
一提起嗅事，阿牛馬上不好意思，嘿嘿笑了，尴尬無比。嘟囔道：“好，你去還不行嗎！”心中卻偷偷一樂，上次被三長老抓住後，他一口咬定是大胖出的馊主意。三長老想想也對，只把他略施懲戒，卻把大胖狠狠揍了一頓。那是大胖最吃癟的一次。
這時，大胖已慢慢爬到屋內，正在仔細搜尋中意的東西。那想到背後有人正在幸災樂禍，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
屋裏實際上非常簡單，一張紫竹床，一張小桌子，上面擺這一套普通的茶具，旁邊有兩把椅子，上面扔着一件破衣服。再有就是床邊放了一個小櫃子和一個箱子，看上去普普通通，沒什麽希三~五之處。大胖四下搜尋半天，一無所禍，心想：難道這次空跑一趟不成？總不成，這小子是個不折不扣的窮光蛋吧？
那鐵雲星那幾樣“寶貝”去哪兒啦？原來他昨晚入睡時，把如意匕塞到枕頭下。後來想起蘭兒，把玩碧音螺，卻是一直抓在手裏，因為光線昏暗，大胖也沒有發覺。玲珑石卻一直帶在脖子上，大胖雖然貪心，卻不敢霸王硬上弓去搶劫，何況他也害怕被人發現。
又找了一遍，大胖失望之極。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咦”，屁股下面覺得硬邦邦的。他急忙站起來，伸手從衣服裏面摸出一個小箱子。只是光線昏暗，看不清楚，好象古色古香的。他直覺這是一個有價值的東西，總算沒有白來。他有摸了摸，衣服空空如也。這才死心，準備離去。
那邊，阿牛早就等的不耐煩了，低聲道：“怎麽樣，到手了吧？時辰不早了，快點！”
大胖招招手，不敢出聲回答，慢慢往外走，心中掩飾不住得意。
“砰”的一聲，大胖感覺後腦勺被什麽東西打了一下，吓的一哆嗦。回頭一看，什麽也沒有，搖搖頭，走到門口。砰”的一聲，後腦勺又被打了一下。這時，他看見阿牛兩眼發直，一臉恐怖，直勾勾的盯着他背後。他不由回過頭去——媽呀！這是什麽怪物呀？！
只見大胖背後虛空浮漂着一個青面獠牙的妖怪！他這一回頭，正好和妖怪碰了個照面，吓的大胖怪叫一聲，“撲通”一聲，仰面朝天的摔到地上，兩眼緊閉，人事不醒。那邊，可把阿牛吓破膽了，他一見大胖仰面倒地，“媽呀”鬼叫一聲，扭頭就逃，連滾帶爬。
誰知逃到籬笆口，卻見那青面獠牙的妖怪正對着他笑呢！張着血噴大口，還不住的往外流不知什麽顏色的粘稠液體，“滴打滴打”赫然有聲！可把阿牛吓傻啦，滿院子來回胡跑，嘴裏都說不出話來，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快逃！他稍一停頓，那妖怪就如影随形的趕上來，唬的他沒命亂竄。直到最後，實在堅持不住了，“啪”的直挺挺摔到地上，滿臉是血，兀自不覺。
這倒好，倆人還沒有偷到什麽東西，反倒全部被放倒啦！正應了那句古話“偷雞不成反蝕米”。
※※※
不知過了多久，大胖悠悠醒來，正待睜眼，卻聽見有人低聲說話。急忙術起耳朵。
只聽見鐵雲星埋怨道：“看你，把他們倆吓的！不就是一個箱子嗎？再說他倆好歹是同門弟子，也不是你說的什麽妙手苯賊呀！”
另外有一個聲音道：“誰知道他們這麽沒膽？還不就是倆個苯賊！”大胖躺在地上，直想一頭撞到牆上去！自己一直以聰明自诩，誰知一個剛來的小孩竟然說自己是苯賊！偏偏還不敢亂動，真是氣結。
鐵雲星道：“還好沒事，我也不用擔心了。再說，我初來乍到，還想多交幾個朋友呢！這下可好，吓暈一雙！”
“嘿嘿”一笑，另外一個聲音有點不好意思：“沒事的，這倆苯賊一會就醒。”說完就再也聽不到那個聲音了。原來剛才那一幕，就是依依變成妖怪吓唬大胖倆人的，鐵雲星倒樂得一邊觀看。直到最後倆人相繼摔倒在地，這才喝住依依，一陣推拿，倆人這才蘇醒。
鐵雲星輕叫道：“嗳！又不見了，怎麽每回都這麽詭秘呢？真受不了。”聽他口氣，好象剛才那人突然消失了似的。
大胖這才裝做蘇醒的樣子，睜開眼睛。卻看見鐵雲星惶急的樣子。
鐵雲星一見他醒了，不由舒了口氣，笑道：“你可醒啦！把我急壞了。”
大胖驚魂未定，急忙從地上爬起來，一看只有鐵雲星一人。心中大駭，真是遇見鬼啦！正在這時，旁邊有人正“哼哼唧唧”的爬起來，可吓了大胖一跳！定睛一看，原來是阿牛也醒轉過來。阿牛醒來後，一把抱住大胖，死也不松手，嘴裏大呼小叫。
大胖東張西望，看見只有鐵雲星一人，稍稍定下心來。倆人心中十分害怕，對面前這個比他倆還小幾歲的男孩無比敬畏。倆人哆哆嗦嗦的，直把鐵雲星抓的牢牢的，就象抓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說什麽也不敢回去了。鐵雲星心中偷笑，也不說破。
三人就都擠在紫竹床上，挨了一夜。天亮，大胖和阿牛才灰溜溜的跑回去。大胖把自己聽到的給阿牛一說，都覺得鐵雲星不簡單，小小年紀竟能驅動妖魔！一時對鐵雲星大為佩服。
從這以後，倆人有事沒事就往鐵雲星這兒跑大套近乎，倆人幾乎把鐵雲星當成了神明供奉，鐵雲星卻是始料未及。最後三人反而成了死黨，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三~五怪的是，自從這次以後，依依再次消失，好久都沒有出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