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安撫與攻占(2)

“預言者。”

隔着悶悶的被子,喬木栖聽到沈得川的聲音。

“吞噬者。”

另外一道聲音冰冷,毫無情感起伏。

“你還敢主動找我。”

沈得川發出短促的笑聲。

沈得川絕對不是一個适合笑的人。

他只能冷笑、嗤笑亦或是輕蔑的笑,總而言之只有挑釁意味滿滿的笑。

喬木栖猜想他或許皺起眉頭了。

他的眼窩很深,眉眼中蘊藏着一股天生的狠勁。一旦鋒利的眉頭壓下來,整個人的氣勢就會從高傲的散漫轉換為兇惡。殺機畢露。

“不要忘記上一個預言者是怎麽死的。”沈得川又用低渾的聲音威脅道:“管好你的嘴。不該說的預言藏在肚子裏,不然,就讓它和你一起陪葬。”

被窩裏的喬木栖也禁不住瑟縮一下,為着濃重的煞氣。

對方卻不為所動,只冷冷回答:“我只說預言者該說的話。”

“所以現在你還想說什麽?私下裏?”

“創生者。”對方說,“我為創生者而來。”

“滾。”這個字被沈得川輕慢地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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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晚六點,窮奇海。”

這是對方最後一句話。

外頭無聲無息好久。喬木栖猶豫着,像地鼠一樣松松土,試探性鑽出一個腦袋。

沈得川半阖眼,罕見地露出警惕的神色來。

“那個......”

喬木栖舔舔嘴唇才開口,戰戰兢兢地打斷沈得川的思考。

“那、那個,我先......”

“呆着。”

沈得川打斷他,命令一樣留下這兩個不容置喙的字眼。

喬木栖呆愣地看着沈得川赤着上身走進浴室。

碎冰圖樣的玻璃門模糊映出屬于成熟男性的健壯身體,嘩嘩的流水聲随之而來。

暧昧的氣氛漸漸消散,喬木栖無意識碰一下臉龐,被上頭滾燙的熱度驚得手一抖。

——剛才差一點就.......

喬木栖後怕地想着。

肌膚緊貼的熱度與沈得川手掌的觸感揮之不去。頭腦仿佛再經歷一次轟炸,将所有思緒炸成四散的碎片,紛紛揚揚掉落下來。

根本就想不明白為什麽會莫名其妙發展到身體交/纏的地步。

喬木栖更不願意去想為什麽自己連一點劇烈抵抗的意識都沒有,竟然就那麽順水推舟的任由親密深//入下去。

他搖晃搖晃腦袋,忽然意識到絕對不能再待在這裏。不然難說等一下還會發生什麽難以預料的事情。

他蹑手蹑腳地爬起來,偷偷摸摸地試圖溜走。

唰的一聲。

剛巧喬木栖經過浴室門口時,那道推門自動打開。

喬木栖僵住身體,一動也不敢動,頭也不擡。

一團熱騰騰的白霧從浴室裏慢慢悠悠飄出來,他可能又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菜雞被一把抓住了後衣領。

喬木栖保持鴕鳥狀态被一路拖拉回去,摔在床上。

“讓你呆着。”

沈得川銳利的眼恍若天羅地網包裹下來。

“我......”喬木栖下意識擡起頭,猝不及防将一具過分健壯的身體看在眼裏。好不容易組織好的言語分分鐘丢的一幹二淨。

差那麽一點點就可以完全忘記了。

沈得川裸睡的古怪癖好。

淺淺的緋紅與羞惱去而複返,一路攀爬上兩只耳朵。

沈得川繞到另外一邊,不顧半濕的頭發躺到床上。一條長手臂理直氣壯地勾住喬木栖的腰拉扯過去,形成自背後緊緊環抱着的姿态。

喬木栖能感到陌生又熟悉的氣息打在敏/感地後脖頸上,熱乎乎的,又像一竄小小的電流竄走在四肢百骸,激蕩起一絲絲酥麻。

“我、我還是回我自己的房間......”喬木栖抓住腰間的手,耳朵通紅地拉開距離。

“沒有你的房間。”沈得川冷哼了一聲,“所有房間都是我的。你現在也是我的。”

沈得川的個人領域劃分意識強到詭異的地步,他對個人物的歸類問題也十分敏/感。喬木栖大概能理解沈得川的意思是:這是我的地盤,所有的東西都屬于我,包括你。

反駁沈得川的領域劃分不亞于踩獅子尾巴,是不容許的事情。

喬木栖曾經膽大妄為的做過一次,之後得到的教訓足夠銘記終生。

“我可以.......”

我可以離開。

喬木栖還想努力逞一次硬氣。

“你在裏空間。”沈得川又緊緊當當地貼上來,“走出這裏一步,你就會死。”

只準許異能者稱霸的世界,本來就如蝼蟻的普通人在這裏不過是小小的浮塵。

喬木栖讪讪地抿起嘴唇,掩蓋住開始混亂的氣息。隔着一層薄薄的布料,身後攜帶潮濕感的肉體像是連在皮肉上,牢不可分。不僅如此而已。幾乎要嵌入股縫的灼/熱/硬/挺的東西用腳指甲蓋越能猜到是什麽。

這是一場氣勢單方面壓倒的折磨。

大約是掌控住喬木栖逆來順受是本性難移的,沈得川貪得無厭的性格特質也顯露出來。兩條胳膊漫不經心地摟抱住這個瘦削的身板,一手捏住喬木栖的右手,另外一只手挑開衣服探進去撫摸順滑的肌膚。

沈得川靠在喬木栖身後,慢慢地舔舐他肉嘟嘟的耳廓。一下一下,多像進食前的磨牙嚯嚯,又卷着一點溫情。

“嗯唔......”

喬木栖咬牙也沒辦法停住氣音嘤/咛。他五指陷在枕頭裏,虛抓一把棉花是唯一的發洩渠道。耳背不斷有滑膩的舌頭舔過,而後淪陷的是耳窩。對方極具QING/SE意味的攻擊宛若模拟真實的XING交動作,釋放出旖旎的氣氛。

分手兩年,喬木栖再也沒有和別的什麽人有過親密接觸。

哪怕是好兄弟紀不易頂多到勾肩搭背的程度。不是別人的問題,好像是出于他自己的心理界限。稍微親近一點的舉動對他而言宛若打破蝸牛保護殼而入的陌生事物,充滿威脅。

喬木栖曾經以為是他不擅長人際交往,一度參加過心理治療。

現在他才明白,或許是因為接受過沈得川這種侵占力太強的觸摸撫/弄,他才沒有辦法和旁人接觸。

沈得川這個名字,這雙手以及這具軀體都紋絲不動的刻在心髒上、骨骼裏。

喬木栖終于敢承認一個事實:沈得川是不可取代的。

沈得川類似于古代文明中的鴉片,是濃烈的罪惡,一旦沾染就難以逃脫。而他則是自以為戒掉鴉片的懦夫。沒有沈得川,他可以自欺欺人回到正常生活。可沈得川的色彩稍稍顯現,其他人事物瞬間滑落到白開水的檔次。淡而無味。

他的身體在那雙輕狂的手掌下處處戰栗,以至于脆弱的神經都宛若遭遇粗魯的揉/搓,痙攣着想要哭叫出聲。

只有沈得川能夠輕易做到這一點,單單用一個擁抱一個深吻就桎梏住他一整個人。

發現這一點,含在眼眶裏的濕意凝聚成實實在在的眼淚挂住,再一個輕顫就會哀哀地落下來。喬木栖漿糊一樣的腦子分不清這到底是出于囚于牢籠無法掙脫的絕望,還是敏感身體帶來的。

他小聲啜泣起來。

平時的眼淚是自私自利的,掙脫他本人意願,擅自洩露他心底的軟弱。這一次哭哭啼啼出自于心理界限被撕毀的茫然無措。

在胸前捏//玩的粗粝手指停下動作,不聲不響退回到腰間相對安全的位置。

沈得川意外地停止進攻。

沈得川沿着喬木栖一根脊梁骨落下密密麻麻的親吻。最後只貼靠在他身上,不再動手動腳。

整個過程除去喬木栖難以自已的喘息與沈得川發出的啧啧吻聲外沒有言語。

喬木栖記不清分手以前他們在床上是不是也這樣靜默而狂野。他只對沈得川的高擡貴手心領神會。

同時也知道,沈得川的寬容是十年難得一見的東西。

好運氣逃過這一次,不用恍恍惚惚發生關系。僅僅代表着下一次他再有伸手求助的時候,必須有意識地獻出自己作為代價。

——毀滅小醜還會不會出現?

喬木栖沮喪地胡思亂想着:究竟為什麽小醜死盯着他不放?如果下一次毀滅小醜再出現,他還能不能求助于沈得川?

要不要考慮着向安全保衛局申請特別保護?

可是那又要怎麽解釋毀滅小醜盯着他不放?

喬木栖一點主意也沒有。

他這時想起來瞥一瞥手腕,完全沒看到智腦的影子。

——應該是什麽時候被沈得川弄走了吧?

喬木栖竭力讓腦細胞分散到這些問題上去,而不再去考慮身後的人是合上眼安睡了,還是正一眨不眨盯着他。

他緊繃着身體,卻想僞裝睡着了,免得要面對尴尬的場景。

——難道要和沈得川和好嗎?

舊情複燃這個成語仍然排除萬難,頑強地冒出來。

兩年前,喬木栖和沈得川分手了。

當時喬木栖順利通過古藝術大學自主招生,甚至由于成績優異可以直接就讀二年級。而沈得川正掌控着他的身份憑證、經濟來源以及社交圈主導權。

可以說在沈得川面前,他就是個透明人,一點秘密也不存在。這件事也包括其內。

沈得川禁止他追逐古藝術研究的夢想,兩人為此争執争執吵鬧超過兩個月,最終得到分手的結局。

直到現在想起來也不可思議。喬木栖想不清楚記憶裏的他怎麽會像是一個完完全全依賴沈得川生活的人?好像大事小事連交朋友也要得到沈得川的允許?依照沈得川的性格,又怎麽會輕易答應分手?

厭倦了?

那現在為什麽又......

喬木栖昏昏沉沉地想來想去,在不知不覺中陷入睡眠。

作者有話要說: 大沈:我粗糙我小麥色皮膚我裸睡你們還愛我嗎?

小喬:我又哭了ORZ你們還愛我嗎?

溫情完了我們繼續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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