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何來遮掩
“楚浔枂,你怎能如此放肆!”夾帶着憤怒的聲音傳來,晉元帝正向景陽宮趕來。
楚浔枂轉眼就瞥見了晉元帝,她的手卻是沒停下,鞭子繼續往前甩,那正是德妃的方向,眼見襲來的細鞭,德妃不禁驚聲失色,快速側身躲避,細鞭卻是将德妃的侍女手中的竹籃打翻,随之楚浔枂的鞭子也離了手,又狠狠打向那侍女,竹籃中的東西都跌落出來。
楚浔枂看着即将走到這邊的晉元帝,快一步向前,先是取出手帕,順着帕子将掉落在地的細鞭撿起,将帕子收入懷中,再将細鞭系好,楚浔枂才扶起這跌倒在地的侍女。
做完這些,楚浔枂瞧着由侍女扶着,依舊是驚魂未定的德妃,淡聲道:“德妃娘娘,方才鞭子竟失手了,是本公主對不住你,不過德妃一向溫婉大方,定是能原諒本公主的對麽?”
本該是歉意十足的話,卻讓楚浔枂用平靜至極的語氣說出來,而且楚浔枂這話說得正好拿捏住分寸,若是她責怪,豈不是不溫婉大方了。
楚浔枂見德妃那黑得能滴墨的臉色卻是心中更舒坦了。
很快,晉元帝就來了,他呵斥着:“在宮中怎能随意揮鞭,依朕看倒是要罰你了,不然你都出嫁了,還如此輕狂。”
輕狂?一個父親怎能當着他人的面說自家女兒輕狂的,楚浔枂面上卻是笑着,對着晉元帝親昵道:“父皇說笑了,都說女兒随父,若是浔兒真輕狂了,那父皇豈不是狂上加狂?”
楚浔枂這話讓晉元帝一咽,卻是很快轉了話題,“朕早就下了禁令說不許入景陽宮,雖說朕知你思念你母後,不過皇後既然行了厭勝之術,就該罰,你既已出嫁了就該懂事些,不該闖入景陽宮中。”
晉元帝這話像是苦口婆心,不過卻是不離裴皇後行厭勝之術的事,楚浔枂微微挑眉,目光愣愣的刺向晉元帝,“莫不說旁的,我母後是何品性我哪能不知,若是真見不得六哥好,就憑母後掌管六宮,早就有千種法子除了六哥,何必行那既是重罪又無效的厭勝之術。
何況,如今不過有那鳳凰錦罷了,又無人證,父皇曾可就此斷言,何況德妃不是也有鳳凰錦麽,雖說賜予宋老夫人,可是賜了多少誰又知呢,沒準留着些呢,這宮中妒忌母後的人多的去了!”
說完,楚浔枂嘴角勾起諷刺的弧度,晉元帝大怒,竟是伸手要打楚浔枂,怒道:“本就是皇後之錯,如今你卻是還在這胡攪蠻纏,還暗指德妃,宸兒是德妃之子,德妃怎會害她?”
楚浔枂哪能讓晉元帝如意,輕巧的躲過了,站定,似笑非笑道:“可是說不定,六哥生母是玉娘娘,又不是德妃。”
“猖狂!你竟是無法無天了!”晉元帝勃然大怒,宮中最忌諱的就是提起玉貴妃,轉頭對着那些侍衛道:“浔公主不敬兄長,不孝長輩,纨绔無禮,來人,快将她拿下!”
晉元帝這話一出,那些侍衛紛紛拔刀指向楚浔枂,而圍在楚浔枂身邊的那些侍衛也快速将楚浔枂圍住,護在其間。
“楚浔枂你這是要逼宮麽?朕還在呢,連朕都管不住你了?”晉元帝直指楚浔枂。
楚浔枂不過笑笑,頗為親昵道:“父皇言重了,浔兒不過是想進入景陽宮中見母後一面罷了,何必動怒呢?”
“朕早已下令,進擅入景陽宮者,死。”晉元帝目光陰沉。
楚浔枂毫無畏懼的和他四目相對,真切從他眼中看出了殺意,卻是風輕雲淡道:“父皇怎舍得讓浔兒死呢?浔兒回大焉時,可是将好些六哥的書信留在姑蘇了。”
接着,楚浔枂就對着晉元帝行了個禮,“浔兒先告退了。”
語罷,楚浔枂就起身轉頭,邁着步子緩緩向景陽宮大門走去,圍在外邊的侍衛們有些猶豫的看着晉元帝,見晉元帝面色陰沉,卻沒有任何動作,也不敢輕舉妄動,沒能攔住楚浔枂。
輕輕一推,景陽宮的大門就開了,接着楚浔枂就進去了,留下面面相觑的侍衛,後邊的那些妃嫔們一個個低着頭看着腳尖,恨不得就此消失了,這可算是秘聞了吧,本以為浔公主不過是張揚跋扈,如今才發現她竟然不将晉元帝放在眼裏,而且晉元帝還拿她沒轍······
過了許久,晉元帝看向四周,甩了甩手,“還不退下!”
“是!”一行人急急匆匆的走了,晉元帝看向景陽宮的方向,如今楚浔枂手中有楚宸灏的證據,他拿她沒辦法,且再等幾日,到時他就要讓她連淚都哭不出來,一個帝王的臉面也不是說踩就能踩的。
楚浔枂才進門就看到在園中的裴皇後,裴皇後依舊是衣着明黃長裙,染了紅妝,一派端莊大氣,與往日倒也沒差。
“母後。”楚浔枂向裴皇後大步走去,親昵的挽着她的手。
“你又何必與他置氣,今日讓他下不來臺面,他可是會記着。”裴皇後柔聲說着。
“本就是他與德妃之過,只許他們污蔑母後,就不許我讨他兩句嘴上便宜。”楚浔枂笑着說。
她就是氣不過,就是要讓晉元帝與德妃糟心,反正無論如何他們都傷不到她,不過,想晉元帝登基那麽多年還依舊受限于裴家,楚浔枂就覺諷刺,擁有這天底下最尊貴的位子又如何,還不是處處受限,活得不自在。
在得知宮人們還不敢短景陽宮吃穿之時,楚浔枂倒是放心下來了,又與裴皇後說了幾句體己話,楚浔枂就直接問裴皇後關于薇才人的事了。
“母後,浔兒聽若書姑姑言,是薇才人交由你的東西出了問題可是?”楚浔枂問道。
“本宮卻是查不清了。”頓了頓,裴皇後又道,“本宮就是沒做過此事,他們還能造出個人證不成,總的有裴家在,他們還動不了我。”
“也是。”頓了頓,楚浔枂又問,“不過,母後,薇才人乃德妃宮中之人,你又為何要輕信她,她又是将何物交由你?”
“不過是些後宮上不得臺面的東西,浔兒還是不要知道的好。”裴皇後拍拍楚浔枂的手,“且薇才人還未将東西交由本宮,就有人景陽宮搜出那小人了,本宮也不知薇才人要将何物交由本宮。”
聽裴皇後此言,楚浔枂有些不解,若書明明就說裴皇後知道薇才人是要将何物交給她的,而裴皇後卻說不知道薇才人要将何物交由她,而且薇才人本就是德妃的人,為何會與裴皇後有往來?
楚浔枂也沒有猶豫,就開口問了,“母後,浔兒還是不知為何母後會與薇才人有往來。”
“浔兒無需擔心,不過是後宮陰司罷了,且有裴家在他們還動不了我,過了一個月,若是找不出其他人證物證,也是要放了本宮的。”裴皇後安慰着楚浔枂。
只是,越聽裴皇後這麽說,她就越覺不對勁,裴皇後雖灑脫卻是個重名聲的,最不喜別人污蔑她,而今她的話中雖有安慰之意,但卻像是在抗拒,抗拒她再查下去那樣。
還是不甘心,楚浔枂又旁敲側擊問了幾句,依舊是沒能從裴皇後口中得出采薇的有用信息,看真的探不出了,楚浔枂也很識趣不再問了,陪裴皇後用過午膳後她就離了景陽宮。
在回公主府的路上,楚浔枂依舊不解裴皇後所為,平日裏她與裴皇後就親密,就連裴家的事裴皇後都毫不顧及的與她說,而今裴皇後卻沒說薇才人的事,她在掩飾什麽東西,竟比她的聲譽還重要的東西······
如今,裴家軍還在邊關作戰,就算晉元帝與德妃弄出個所謂人證,那也奈何不了裴皇後,若是他敢處置裴皇後,一旦消息傳至邊關,必定會擾亂軍心。
只是,等戰事結束,那就不一定了,而且就算晉元帝動不了裴皇後,但楚浔枂總是不想裴皇後白白被扣個謀害皇子的罪名。
很快就到了公主府,更衣之時,楚浔枂從衣襟中取出那塊手帕,手帕中有一段與人參極像之物,楚浔枂拿起,湊在鼻尖聞了聞,眉頭微蹙,面色冷漠,這果然是極樂引。
極樂引,正是極樂,形似人參,卻有異味,人聞久了就會失了神智,到達極樂之境,而在旁人看來,那人就像是瘋了一般。
方才她湊近德妃的時候,正是聞到了極樂引的味,确定了極樂引在竹籃中,她就沒有任何猶豫的将竹籃打翻,趁取鞭之時将極樂引取走。
而那東西是德妃要送入景陽宮之物,若不是恰好碰到她,她是當今寵妃,侍衛總是能通融的,将這東西送進去豈不是輕易至極,德妃想要害何人可想而知。
不過,裴皇後定不會碰妃嫔們送來的東西,若是扔了,極樂引豈不是起不到作用了,只是,德妃不可能白白将極樂引送進去的,除非在景陽宮中有她的人!
定是有人接應,德妃才會如此!
楚浔枂快速起身,喚來茗香,“茗香!設法傳話入宮,德妃在我母後身邊安插了人!”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男神發新歌?(?)?
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