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尋找老邪（3）
郭芙一出來，裏頭的尴尬氣氛似乎就緩和了一些。陸無雙與郭芙一樣，都不會做飯，但沒有走出房門，只是将楊過拉到角落裏，偷偷地拿出了兩樣東西，一個是紅色冊子，另外一個是半邊錦帕，她低聲道：“傻蛋，這是我師父的五毒秘傳，我若被她抓去，她定會搜我的身，這個放在你這裏比較安全。另外一個……”她低着頭，紅着臉将半邊錦帕推給楊過，聲音變得更低了，“這錦帕也給你，李莫愁看了這個，絕對不會殺你的。”
“這怎麽行呢？”聽到是保命的東西，楊過不願意要，又要推給她，陸無雙紅着臉跑開了，留下有些尴尬的楊過。他低頭看了一下五毒秘傳，将與李莫愁慣用的五毒神掌和冰魄銀針相關的東西都記下來，想着以後沒準會用上。至于這本秘傳，等擊退了李莫愁，再還給陸無雙好了。
郭芙還在外面百無聊賴地用劍鞘打着雜草，程英将飯煮好了，叫她進去吃飯。因為有李莫愁的追殺，所以食材并不是很多，只是單純的野菜和米飯而已。郭芙與楊過坐一起，一聲不吭地吃着菜，并不覺得難吃。
一席無話，吃完之後，程英起身要收拾桌子，被楊過攔住。郭芙剛拿出手帕擦嘴，便聽見楊過道：“你都已經做飯了，至于收拾的事情，就讓芙妹來好了。”郭芙擡起頭，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問：“你說的是我嗎？”楊過笑着點頭，郭芙倒吸一口氣，剛想發作：我郭芙什麽時候要服侍別人了。楊過卻在她前頭道：“程姑娘好歹也是你師叔，你不會連這種事情都要計較吧？”
郭芙無言以對，咬着嘴唇心不甘情不願地站起來收拾東西，到了竈臺處，她轉過頭看見楊過和陸無雙表姐妹們說說笑笑，也不知道在說什麽。她耍性子地将抹布往水盆裏一扔，壓低了聲音碎碎念道：“居然讓我來伺候，自己卻在那邊左擁右抱，死楊過，你給我記住了！”話雖如此，楊過卻說得沒錯，程英是她師叔，做這點事情還是可以的。
楊過問程英：“程姑娘，如果以黃老前輩的曲子對付李莫愁，這樣我們的勝算大麽？”
程英蹙眉搖頭，“你也見識到了，我的曲子吹得不是很好，若不是那個番邦和尚不懂，加之白衣姑娘的阻撓，我想也難以取勝。李莫愁為人狡詐，又比番邦和尚熟知中原武功路數，不會讓麽容易的。”
楊過點頭，心想郭伯母果然聰明。程英內力不夠，黃蓉也看出來了，不然不會猜測出她是黃藥師的新徒弟的。說到白衣姑娘，楊過默默地嘆了口氣，程英看在眼裏，問：“我在一旁看了很久，那位白衣姑娘是楊大哥什麽人呢？”楊過道：“實不相瞞，那便是在下的師父。”
陸無雙驚道：“原來你已經找到你師父了，那你師父人呢?你怎麽會跟那個丫頭在一起？”
程英更是驚訝，她見過小龍女，覺得對方應該比自己小一兩歲，沒想到居然是楊過的師父。才幾天沒見，怎麽楊過又和師父分開了？她看向正窩在地上笨拙地洗着碗的郭芙，又好奇楊過與桃花島的關系。
楊過難以解釋，只得笑笑。
坐了一會兒，陸無雙要起身去燒水。趁着空檔，程英從懷裏拿出一條錦帕偷偷塞給了楊過，楊過低頭一看，和陸無雙給他的居然是一樣的。他擡起頭看向程英，程英羞澀地說道：“我和表妹與李莫愁向來有仇，此次若無勝算，她是不會放過我們的。郭姑娘是桃花島的人，李莫愁不會傷她，但楊大哥，你不一樣。要是你有了這錦帕，她看見了便不會殺你了。”
程英剛說完這些話，楊過就打算要還給她。誰知郭芙從地上起來，走了過來，楊過只好先将錦帕收着，免得郭芙看見。郭芙卻見到了他小心翼翼的神情，她皺眉問：“幹什麽呢，神神秘秘的。”楊過故意說道：“郭大小姐洗得好速度，将來沒錢了也是個行當。”郭芙伸出拳頭朝他後背捶了一下，“就知道損我！”楊過佯裝着痛苦地叫了一聲，郭芙才想起他受傷的事情，忙道歉：“啊我忘了你傷還沒好！真是的，誰讓你損我的！”
程英在一旁，急忙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瓶子，拿出了一個小藥丸遞給楊過，“這是九花玉露丸，楊大哥，給。”
郭芙看着他們兩對視了一會兒，忙用手擋在楊過前頭扇了扇，“看夠了沒有呀，趕緊吃了呀。”
楊過這才發現自己愣神了，将九花玉露丸吞下之後，心裏責怪着自己：楊過啊楊過，你何德何能可以得到她姐妹倆的垂青呢？他想着，擡頭看着還在緊張的郭芙，又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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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芙見他大約沒事了，便坐下來，看着這破舊的屋子，才發現這屋子其實挺小的，所有的東西都只放在一個房間內，房間裏只有靠在牆角的兩張床。她不禁問：“這地方這麽小，我們怎麽睡覺呢？”
程英聽她說完才發現，她為難地說道：“不然我們三個女孩子擠在一起，讓楊大哥一個人睡吧？”
郭芙笑道：“對他那麽好做什麽，他直接打地鋪好了，我們睡寬敞點。”
楊過責怪道：“你就這麽對待受傷的人麽？”
陸無雙剛好走過來，将水壺放在桌上，她說：“還不知道能不能睡覺呢，我師父随時可能會來。傻蛋，等會兒你就先睡好了，我和表姐守夜。”
郭芙有些不爽地問：“你幹嘛老是叫他傻蛋傻蛋的，他沒名字麽？”
陸無雙瞪了她一眼，語氣也沖了起來：“我叫他什麽關你什麽事？用得着你多嘴？”
楊過怕這兩個火爆脾氣的人開罵，急忙起身當和事老：“好了好了，別吵了，是我的錯。”他對陸無雙道，“陸姑娘與我同門，以後你叫我楊師兄，我叫你師妹好了。”郭芙不明所以，剛要發問，楊過便對她道：“以後我再跟你解釋好麽，你現在乖乖的。”
他們四人商量着對策，又決定了誰先守夜，程英和陸無雙先來，随後讓楊過和郭芙一起。郭芙睡在稻草鋪的床上，渾身不舒服，轉過身，便和楊過照面了。燈光下，楊過閉着眼睛，面容着實英俊。郭芙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不覺莞爾，心中也放松了不少，一會兒便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到了半夜，程英和陸無雙都不忍叫醒楊過。陸無雙走到郭芙床邊坐下，推醒了郭芙。郭芙揉着眼睛起來，朦胧中走到楊過身邊，推搡了他兩下，呢喃道：“楊哥哥，起床了……”
本來要阻止她的陸無雙聽了撇嘴道：“讓我不要叫傻蛋，你卻哥哥哥哥叫得親熱，切……”雖是低聲細語的話，一旁的程英也聽見了，她微微笑，輕輕地躺下，看着楊過和郭芙一起走到門口坐下，心中不是滋味。
郭芙還在半睡半醒的狀态裏，點着頭又想睡覺，楊過看着她的小模樣，還真有将她抱在懷裏的沖動。但他知道陸無雙姐妹會注意到，便忍住了。守夜無聊，夜裏又有些冷，郭芙半眯着眼睛，強忍着，好一會兒，她才開始低聲唠叨：“李莫愁難道會半夜出來殺人麽？”大魔頭不也是要睡覺麽？
楊過道：“殺人還分時候？你要是困了，可以回我床上再睡一會兒。”見郭芙搖頭，他頓了一會兒，又問，“芙妹，你其實也不必待在這裏的。”
郭芙斜了他一眼，“我們說好一起的，我走了成什麽了？剛當了一次女俠，便要當縮頭烏龜不成？”李莫愁的事的确與她無關，不過程英姐妹有難，又與楊過舊相識，程英又是她師叔，若她郭芙不留下來才說不過去。兩人又沒說話了，好一會兒的沉默後，郭芙道：“其實我們可以不怕李莫愁的，我們功夫都不差，四個人難道還對付不了一個麽？”
楊過忍不住笑了出來，“李莫愁的功夫比金輪法王差不了多少，你以為呢？”
郭芙辯解道：“那臭和尚的幫手多，要是當時我們集中攻他一個，就不會那麽難辦了。你和龍姑娘不是贏過他一回麽？”
楊過伸出手很自然地摸了摸她的頭，道：“我和姑姑也只是勉強打贏而已，而且你別忘了，當時還有他的幾個徒弟在。你說的沒錯，若情況好一點，我們的确可以贏了金輪法王。不過，我姑姑不在，我們四個的功夫，想打贏李莫愁，勝算太低。”說完，他重重地嘆了口氣。
郭芙也嘆了口氣，“為什麽龍姑娘一個人走了呢？你們不是要一起回終南山嗎？”
楊過抿着嘴角，不太願意回答這個問題。他聰明如是，怎麽會想不明白小龍女避開他的原因呢？從前在古墓不覺得什麽，到了外面，碰見了太多姑娘，又與郭芙重逢，再懵懂也明白了。只是他楊過當小龍女是師父，尊敬她，甚至願意為她死，也不願她受半分委屈，她說的話，他自然是要聽的。想完了這些，他心中澄明起來，又看着郭芙，心裏暗生難過。
兩人又不着邊際地說着話，桃花島的事情，讨論武功，互相對罵了一會兒，時間便匆匆過去了。天空露出魚肚白，夜霜沉寂了，周遭的蟲鳴變了調。不知何時，周圍出現了一個凄婉的聲音唱着悠悠的調子：“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郭芙站了起來，罵了一句：“女魔頭唱歌一點也不好聽，污了這好詞句！”她知道那是李莫愁唱的，故意說成這樣。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投雷的小天使們！感謝評論的小天使！感謝收藏的小天使！某前實在太累了，評論明天有空回複！謝謝！碎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