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自然景觀太多了,壯觀是真的,”周青脈深深吸了口煙,“我都想不起來自己以前在城市裏,每天到底是怎麽生活的?好像那都是無關緊要的事。”

遲朗舉起相機對着雪山的尖頂,“是啊,和這些比起來,人真的很小。”

周青脈把手伸到鏡頭前,“你挺大的。”

遲朗重重地“啧”了一聲,脫掉手套掐他臉蛋,周青脈就夾着煙躲,笑得熱氣騰騰。胡鬧完了,遲朗把相機收起來,靠在車子上,他忽然說:“脈脈,給我支煙。”

“你要是也開始了,我可更沒戒煙動力了啊。”周青脈這樣說着,還是抽出一支七星,攏在自己的煙頭前點燃,回身遞給遲朗。

“就這麽一次,”遲朗不習慣那股澀口的煙草味,嗆得咳了幾口,他跳上車前蓋坐着,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過來坐。”

牧馬人底盤比Q7還高,之前,在北京城裏,有一天夜裏兩人睡不着覺,就出門兜風,沿着長安街一直開,直接開到了郊區的岳各莊,見到一條冰凍的河。當時遲朗也是這樣坐在車前蓋上,看着河面,招呼周青脈一塊坐。

那次他告訴周青脈,自己要回一趟杭州,周青脈說好,沒問為什麽,他也兩三天就回來了。

這次,周青脈照舊那樣麻利地撐上去,轉身坐定,把不拿煙的手插進遲朗的兜裏。

“有話要對我說?”周青脈轉臉看着遲朗,眼神很溫柔,“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遲朗也把目光從雪山上挪開,風開始狂吹了,他回看周青脈那雙微微上挑的,狐貍一樣的眼睛,“我上次去杭州,拿到了一些東西,其實這些東西我一直有在收集,就是我爸的各種犯罪證據,”遲朗頓了頓,“行賄啊,違規建築啊,主要就是房地産商經常搞的那些,之前很多人舉報他,但是證據不夠硬,他也一直沒有倒。”

周青脈點點頭,顯得公事公辦,“很正常,你說全國上下有哪個樓盤是完全清清白白的?國情就這樣。只要沒有出人命之類的,就算出了——也說不準會怎樣。你爸幹這行幹了幾十年那就是有門路。總之這種老板,普通老百姓是搞不倒的。”

“但是我收集了很久,我是他的兒子,我手裏有的證據還是比較具體的,”遲朗咬了兩下煙嘴,好像忘了怎麽抽,“我要試試看嗎?”

“舉報嗎,”周青脈笑了一下,眯眼看向前方,“你想試試?這是大義滅親啊。”

遲朗沒有回答,“我回去見到了他們兩個,他們也知道我現在的生活是什麽樣,”他的聲音低下來,“我媽倒是還好,想開了不少,我爸還是那個老樣子。”

“還是在威脅你嗎?”

“是啊。”遲朗也短短地笑了一下,“他除了這個也不會別的了。他如果進了監獄,或者直接死了,不就威脅不成了?”

周青脈不用多想就能知道那些威脅的內容,無非是工作、名聲、安寧,這些人人都在乎的東西,最多再加一個人身安全?遲朗這種性子,能說出剛才那種狠話,估計是真被逼急了,估計那威脅和他周青脈也有關系。

可周青脈并沒有什麽緊張的感覺,他只是平靜地說:“你也許可以成功,這個幾率也許超不過百分之二十。假如幸運,他進去了,你還剩個媽媽吧,可能還有其他親戚吧,那你白眼狼的名頭會背一輩子,你也會一輩子記得,是我親手把我爸弄成那個地步的。”

不等遲朗說什麽,周青脈又道:“我不覺得你的想法是錯的,是不可取的,但是我結合自己想了想,當時我媽被我氣跑,回去不就病死了嗎,”他停了一下,喉頭有點發緊,“雖然我一直告訴自己,這不是我的錯,可能事實也是這樣的,但是我必須承認,我想起這件事還是非常非常難受,這種難受的伴随人一生的,甩不掉,可能理由就是很庸俗吧,因為他們把我們養大,這種聯系它割不斷,怎麽樣都不斷,人就是群居動物,”周青脈認真看進遲朗的眼睛,“我不想這種難受因為你爸那麽個玩意,就也跑到你身上待一輩子。”

“這也不一定吧。”遲朗道。

“你要賭嗎?我不想讓你賭,我下不了那麽大的注。”

遲朗沉默了很久,一支煙已經燃盡了,“我以為你非常恨他,想報仇,想讓他死的那種。”

“是,我非常恨,上學那會兒我還研究了兩年怎麽殺人不用負法律責任,當然失敗了,我現在也不是不想讓他死,”周青脈神情淡漠,“但也就是因為恨,我才覺得他不值得讓你愧疚一輩子。他那種人就該老得籍籍無名,然後孤苦伶仃,每天活在‘我兒子還在恨我’的痛苦中,最後自生自滅。否則我幹這行的肯定鼓勵你拿起法律的武器和惡勢力作鬥争啊。”

遲朗點了點頭。

周青脈又點了根煙,沒給他,而是自己抽,他在等遲朗的一個結論。

“我不試了。”半晌,遲朗輕輕地說。

“你想好了,如果你想試試,法律方面我幫你,也不用太沒信心,只要有一種辦法,他能倒臺,我們就成功了。只要你想好了。”

“不試了。不折騰了。”遲朗搖頭。

“那證據就白找了。”

“不會,我準備拿着它們,威脅回去,他真的做過很多事,有幾個他還是比較怕的。主動權還是在咱們這裏啊。”

說罷,遲朗宣誓般擡高聲量,“我不會讓他再打擾到我們的生活。”

周青脈松松地笑了,“那我陪你一塊找他呗,我最喜歡咄咄逼人地威脅人,然後看對方被我氣得胸悶氣短。”

遲朗也笑,“我也不會讓他再把我們弄分手。”

“這你不用擔心,他就算再幹什麽,我也不和你分手,你最好也別琢磨和我分這事兒,省得我們發生什麽血案,”周青脈慢慢地說,突然沖着對面大吼,“雪山上——有神吧!你見證一下,我這輩子賴上這個倒黴蛋了!”

遲朗用力摟他,搶他的煙抽了一口,兩人就這麽對着一個煙頭黏糊着,“脈脈,你知道嗎,以前我看你就像在看一塊玉,怎麽說,是非常烈的那種,可能這個詞很不合适吧,但我總覺得你哪天會把自己撞碎在地上。”

“你現在還這麽覺得嗎?”周青脈踮起腳,把遲朗腦袋往下壓,突發奇想地親他眉毛。

“不了。”

“是吧,可能我現在不想碎了。把你給劃傷了怎麽辦呀。”

“不想了嗎?”

“不想了。”周青脈撣了撣煙灰,它們争搶着散在風裏,吻上遲朗的嘴唇之前,他又一次看到雪山,仿佛真的有山神在呼應他的叫喊,雲都散了,高高的雪線異常清晰。

周青脈入神地想,江水要滴落、彙聚、流淌,雪山也有融化的權利。

那天傍晚,天黑之前,他們緊趕慢趕開到了納木錯,留宿在當地藏民開的小客棧裏。屋裏好濃一股酥油味,但打掃得相當幹淨,只是床鋪非常窄,還是随時要散架的樣子。

經過試驗,實在滾不開,周青脈就把遲朗摁在石質窗臺上,怕把人冰着,還特意鋪了條長圍巾在上面,這才放心把人家的衣裳剝得差不多,只留了件背心在身上挂着。

“外面有塊冰湖哎。”遲朗抽着氣道。

周青脈不斷吻着他的肩頭,又塞進去一根手指,“你看得清?”

“月亮照得,很亮,”遲朗急促地叫了一下,因為周青脈突然搗得太深,“……銀白色的。”

他們身處高地,那片銀湖掩了一半在白雪皚皚的林地後,還有一半,琉璃鏡子似的映在月光下,密集的光影,宛如散落一地碎星般璀璨,又如淬了烈酒的刀鋒那般凜冽。

或許高原的空氣太稀薄,那麽遙遠的事物,看着眼裏,竟是這樣清晰。

周青脈把下巴擱在遲朗肩上,扶着下`身,在濕滑的股縫上磨蹭,“所以,遲朗和周青脈終于看到了冰湖。”他咬着遲朗的耳垂,咬到自己的天蠍座耳釘,涼涼的金屬腥味。“其實,我還好好地看過一遍錢塘潮,我自己去的。”

說着,他就挺身進去了,慢慢攪了攪,才開始前後動,一手滑到遲朗的背心裏,一手摸到遲朗擡頭的那根,有節奏地套弄。

遲朗腰肢打了幾個抖,喘道:“我也,去看過一次。”

“是嗎?和誰啊。”周青脈故意問,鼻尖在遲朗耳鬓厮磨,下面撤出來不少,在那個黏糊糊的穴`口上淺淺地戳。

“和你的照片!”遲朗吼道,難耐地擺了擺腰,“進來,深一點。”

“下次真人和你去。”周青脈悄悄笑了,他有條不紊地破開腸肉,推到最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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