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公帶路吧。”說完她便擡起步子朝前方走去。

小太監趕忙站起給她帶路。承乾宮……

餘下的秀女看着她的背影倒吸一口涼氣,不久後,也就有各宮的奴才帶着她們是各自的住處。

晚霞均與的灑在承乾宮的牌匾上,三個大字在紅豔的陽光下更加耀眼。

她剛到宮門口便看見六個宮女,六個太監跪在宮門口等着主子。

李梓涵雖然以前入宮看望過賢妃,但是這……這樣的大禮她還是有些不适應:“都起來吧。”說完便直接往裏走。

作為主子還是要有點做主子風度的,首次見面怎麽能和奴才太過于接近呢?這裏不比家裏,在家裏沒有敢更沒有人想害她。但是這裏不一樣,如履薄冰,戰戰兢兢的度日子。

第一次來這裏她還找不到去往主殿的路,有眼力的宮人連忙過來給她引路,帶她去了主殿。

李梓涵并不着急着參觀寝宮,只是坐在主位上,看着這些奴才正式拜見。

奴才們跪在地上行着大禮,李梓涵看着底下行禮的人抿抿嘴唇,她只管坐着就好了,一切都有玉兒替她搞定。這些以前有嬷嬷教過她應該怎麽樣做一個主子。不過她這個性子……她只會欺負那些趾高氣揚的人,在她面前恭順的她就不好意思了。

“都起來吧。”玉兒站在一邊,在他們大禮維持了一會兒的時候才緩緩開口。

那些奴才如釋重負站起來,承乾宮中的管事宮女像她一一介紹着這些宮人。

李梓涵也沒有興趣知道,只是坐在那裏看着他們身後的擺設出神。玉兒聽她介紹完緩緩開口道:“多謝姑姑提點。”她沖着管事宮女皮笑肉不笑的道。

然後淩厲的目光掃過其他宮人,道:“在主子手下只有一點需要謹記,便是忠心。”随後如刀一樣的目光從每個人身上掃過。

待她們戰戰兢兢的說了是之後,從包袱裏拿出幾個裝滿銀子的荷包,看荷包鼓鼓的裏面的銀子必然不少,而且每個袋子都差不多,向來也是一樣的。

玉兒交給她身邊帶來的丫鬟,一使眼色便把荷包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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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人們得到了賞錢,樂呵呵的拜謝。李梓涵覺得無聊便揮揮手讓他們退下了,只留下管是姑姑一個人。

管事姑姑名叫雪櫻,進宮二十多年了,在宮中算得上老人兒了。現在她已經三十出頭但臉上沒有老态,反而多着幾分的女子風韻。

“姑姑進宮多久了?”李梓涵拿起桌上的杯盞,細長的手指摩挲着上面的花紋。

雖然此時茶蓋還将茶盞蓋得嚴實,但茶香已經飄散出來,看來是為了她進宮特意準備的。

聞着茶香覺得神清氣爽,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慵懶的靠在椅子扶手上,就像是一幅美人圖。

雪櫻跪在地上,不緊不慢道:“回主子的話,奴婢進宮二十年了。從前有幸過……孝賢皇後。”她低垂着眼眸,雖然看不出眼中的情緒,但能感到說起孝賢皇後時臉上的悲傷。

孝賢皇後?

李梓涵摩挲着花紋的手一頓,那正是她的姑姑?

她将茶盞放在桌上,從座位上站起,親自去扶雪櫻,道:“既然你從前是伺候姑母的,我自然相信你的忠心。”她的言語中帶着幾分的哽咽。

真的是沒有想到能夠碰到從前伺候姑母的宮人……

雪櫻略嘆了一口氣,道:“奴婢自當全心全力的護着您。現在後宮情況複雜,奴婢會慢慢告訴您的。”

李梓涵點了點頭,最開始雪櫻不會告訴她太多,只是需要一些注意的就好了。

三日後所有新近的嫔妃會像皇後正是請安,這三日間皇上會想好嫔妃入宮的位分。按照規矩,這三日是不能侍寝的,皇上自然也不會無聊到來找她們。

“好……你現在就說一些需要注意什麽吧。”她眨着大眼睛,覺得今日選秀的時候……好像表現的……不是很好。

雪櫻嘆了一口氣,攙着她去了卧室,好慢慢告訴她。

……

李梓涵進了卧室聽着雪櫻大概的說了一些宮中的情況,也就是哪位妃子比較得寵,哪位家世比較高。沒有太多有用的,而且……叫她暫時先不要去得罪皇後和惠妃,她只要養精蓄銳就可以了。

現在宮中惠妃和皇後權利最大,惠妃有協理六宮之權,而且……她已經有了三月的身孕。

兩人早就已經是勢成水火了,她這時候不能摻和進來。

她聽着雪櫻說完這些,像她道了謝邊讓她回去休息了。

現在差不過亥時了,李梓涵坐在床上看着話本,玉兒陪在她的身邊看着她安逸的樣子嘆了口氣。

“你怎麽又嘆氣了?”李梓涵看這話本覺得無聊,正好跟玉兒聊聊天。

玉兒搖搖頭,道:“沒什麽。只是覺得日後會狠辛苦啊。就那幾個宮人可夠我和菲兒看着的了。”她苦笑一聲。當初怎麽就不多帶幾個人入宮呢?

不過轉念一想,就算多帶幾個也沒用啊。按照規矩,只能留下兩個丫鬟。

李梓涵聽到她這麽說,也是覺得心中失落無比。這宮中誰也信不過,當時在家裏的時候分過來的丫鬟,她們都可以在一起玩,一點也不用擔心在背後害她。

她抿了抿薄唇,将話本丢在一邊,道:“給我更衣,我想出去走走。”說完,她的眼睛中閃着淚花。

她是在盡力的忍耐,如果現在不出去走走,她今晚一定會哭的。

玉兒也沒有攔着她,扶她下床幫她更衣。

雖然現在已經很晚了,但皇宮就是皇宮,天子的家不會出現什麽危險。而且就去禦花園逛逛,那裏晚上是點着燈籠的,暗黃色的燭火照在含苞待放的花蕊上和白天看的感覺肯定不一樣。

李梓涵穿好衣服,玉兒拿着燈籠走在她的身邊給她照亮前方的路。

晚上的禦花園格外寂靜,但還是香氣纏繞,雖然沒有蝴蝶在花朵上翩翩起舞,但燭火照在上面,是一種朦胧的美。

看到這些,李梓涵長嘆一口氣,覺得心情好了很多。

“玉兒,我給你跳舞好不好?”說完,她便褪下外面的鬥篷,在花叢邊翩翩起舞。

要說她的看家絕技是什麽?她不會廚藝不會刺繡。但這跳舞卻是舉世無雙。她跳舞的動作中不知是女子的嬌柔,一甩袖,一轉圈,都帶着幾分的剛,但那張臉,那雙眼睛中展露的卻是女子天生的妩媚……

她的舞蹈除了她兄長沒有任何外姓男子看過,是因為不可以。不然的話……一定會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聽說當年,孝賢皇後得到無盡恩寵,就是因為一舞打動先皇的心。保她在宮中地位數十年不倒。為家族獲得無上榮耀。

她今日穿的并不是适合舞蹈的衣服,但這些并不影響她的舞蹈。

在暗淡的燭火下,她是那麽的美,暗黃色的燭火照在她的臉上,照在她的身上……

周圍被散發着撩人的香氣,那些花朵似是為她而綻放。

玉兒看的入神,她舞的認真,并沒有留意到周圍已經多了一行人,直到舞蹈結束,她擺出一個很美的姿勢才發現……

“啪啪啪。”不遠處傳來響亮的掌聲,李梓涵連忙擡頭去看,才發現……

作者有話要說:

☆、夜晚偶遇

“臣妾參見皇上。”李梓涵看到白鵬宇一臉笑意的看着自己,連忙行禮。

她不敢再去看那張臉,只能低垂着頭,聽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何必多禮呢?”他走到李梓涵身邊,伸出手攙着她的手臂,親自将她扶起。一臉好奇的盯着她看。

“皇上是什麽時候來的?也不告訴臣妾一聲。”她知道皇上沒有怪罪她的意思,便小聲的抱怨着。擡起頭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無辜的看着對方。

“就在你剛開始跳舞的時候,朕今晚本來想直接回寝宮,不過看到你……”他伸出手捏了捏李梓涵滑嫩的小臉,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她臉上的熱。

李梓涵聽嬷嬷說過規矩,在進宮頭上日是不可以侍寝的,也不可以見皇上……今晚她不是故意要見,只是偶遇,但要是侍寝……

她還是沒有準備好吧,盡管知道早晚會有一天,但……她不想來的這麽快。

“臣妾……”她知道皇上是什麽意思,想要開口拒絕可又找不到好的言語,只要吞吞吐吐的想着說辭。

白鵬宇也不等她說完,便拉起她纖細的手,朝承乾宮走去。

她的手被一個男人緊緊的握着,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掌心的體溫。她時而擡頭去看那個人……發現,白鵬宇只是帶着笑意看着她。

她夜晚出去,承乾宮的宮人都知道,但是因為她是主子都不好張口阻攔,只能站在宮門口等,保佑她不要鬧出亂子才好。

守在宮門口的宮人遠遠的就看見皇帝陛下的禦駕朝這邊來了,趕忙叫出所有宮人跪在門口迎接着皇上。

白鵬宇此時還拉着李梓涵的手,看到跪滿一地神色恐慌的宮人,揶揄道:“看來你真是天生的惹禍精啊,多少人為你擔心啊?”他說完還用食指刮了一下李梓涵的小鼻子,神色中盡是寵溺。

李梓涵被他的動作愣住了,半天才開口辯解道:“臣妾哪裏有闖禍啊?就是出去逛逛嘛。”她嘟起嘴吧眨着一雙大眼睛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白鵬宇也不難為她,只是拉着她進了主殿。

這個時辰來承乾宮着實是把宮中伺候的人下了一跳,要說皇上去嫔妃宮裏的例子也有很多。不過……那都是特別受寵的嫔妃,哪有?……對一個剛剛入宮還沒有定位分的小丫頭這般寵愛?實在是有些讓人捉摸不透。

白鵬宇進屋之後便坐在主位上,李梓涵坐在他身邊的椅子上。身子扭來扭曲的,一雙眼睛一閃閃的,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是主動迎上去?……還是想辦法把他弄走呢?好像這兩種都不太好,但也确實只有這兩種選擇。

“今日選秀的時候放下豪言,怎麽現在看到朕如此拘謹呢?”他轉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笑着看着面前這個人。

李梓涵能夠感覺到他身上的帝王之氣,和剛才拉她手的那個男人簡直是判若兩人……沒錯,他不僅是她的男人,更加是帝王。

她沒有了剛才的緊張,擡起頭直視着面前這個人,道:“皇上是在質問臣妾嗎?”她的話語中聽不出任何的感情來。

白鵬宇搖搖頭,語氣還是如剛才一般:“沒有,朕只是想聽聽你的想法。”一雙黑亮的眼睛在眼眶中咕嚕的轉着。

“臣妾的想法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她像是宣誓一樣賭氣說出這句話。

嘟着嘴巴,眼睛不在看着白鵬宇而是盯着他旁邊的藤椅出神。

也許是沒有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吧,畢竟……後宮中的嫔妃沒有一個敢這麽像皇後宣戰的。就算是要宣戰,也不會對他說。

她知道剛才說出那句話可能不對,但是已經說完了沒控制住就沒有後悔的資格了。這是實話嘛,頂多就是……反正不會被以欺君之罪追究嘛。

李梓涵撅着嘴不說話,白鵬宇覺得她可愛,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一本認真到:“剛才的話對朕說說就行了,以後千萬別再說了。”

“為什麽?皇上不生氣嗎?”她鬼使神差的問出這句話,配上一臉好奇的表情,真的會讓人誤以為她毫無心機。

白鵬宇瞥了她一眼,道:“你的為人朕早聽你父親說過了,跟你生氣還不得氣死了?”他臉上的笑意更深一分,連眼睛中都帶着笑意。

李梓涵委屈的嘟嘟嘴,道:“皇上不要聽爹爹的,他說的話中含水分的。而且……是他脾氣大,怎麽能怪涵兒呢?”她說完笑了笑。根本沒有留意到話中的不妥,知道說完之後才發現她剛才自稱的是‘涵兒’而不是臣妾。

她剛要開口解釋,白鵬宇輕聲念了兩遍她的名字,道:“涵兒不錯。以後若不是在大場合就自稱涵兒吧。”

李梓涵臉上此時似塗了一層的紅粉,在燭火的招搖下很是迷人可愛。

白鵬宇将她抱在,手臂緊緊的摟着她的肩膀,嘴唇貼在她的臉上,在紅撲撲的小臉上落下一吻。

她被吻得一驚,反應過來之後便是從他的懷中掙脫,慌忙的整理一下發鬓,道:“按照規矩,皇上今日是要去陪皇後娘娘的。涵兒……”不知是因為着急還是害怕,再次擡起頭的時候眼睛中已經布滿了層的水霧。

淚珠順着精致的臉龐落下,在臉上留下一道淚痕,小鼻尖憋得通紅,更是楚楚可憐。

白鵬宇看着她哭泣的樣子皺緊眉頭,眼神中留露出的情緒……李梓涵讀不懂。但是她知道面前這個男人沒有動怒,她不會掉腦袋。

“皇後那朕今晚不去了。剛才再來承乾宮的時候已經派人去通知皇後先休息了。你……既然你今日不想,那就改天吧。你跳舞很漂亮,為朕在跳一曲。”他的聲音帶着幾分的疲憊,慵懶的靠在藤椅的椅背上。

李梓涵微微點頭道:“涵兒遵旨。”說完她退後兩步擡起足尖翩翩起舞。

她的舞比剛才還要美,一舉手一投足間都是在不斷的俘獲一個男人的心。

……

這支舞跳完之後,白鵬宇讓她陪着下棋,雖然是沒有侍寝,但也是足足賠了她一夜。

這樣的恩寵,從沒有哪位嫔妃得到過。一下邊讓後宮矚目,原本還在觀察狀态的嫔妃此時已經做好了決定。大批的禮物送進承乾宮,當然有人結巴,自然就有人嫉妒。

她選秀那日的言語本就傳到了皇宮的耳朵中,此時更是……

聽說她在寝宮內摔了很多個茶杯,咒罵着李梓涵不得好死。現在整個皇宮的人都在期盼着給皇後請安的那一天。

李梓涵……她見到皇後會怎麽樣呢?

作者有話要說: 先讓黃桑和涵兒小小的恩愛一下,下章皇後在出場~

☆、初次請安

天際剛剛露出魚肚白,李梓涵便被玉兒從床上拉起來,今日就是給皇後請安的日子一定要好好準備。這三日間皇上不在按照從前的規矩辦事,日日過來陪着她。雖然她還是不肯侍寝,但皇上也要和她在一起。

短短的三日,她的名號在後宮中便無人不知了,加上選秀那日的‘豪言’,不知今日會怎麽樣。

李梓涵眨着朦胧的雙眼坐在梳妝臺前,懶怠的看着鏡中的自己,微微嘟起嘴巴。

皇上這幾日天天‘賴在’這裏,她都沒有休息好。雙眼下一層淡淡的淤青,就算是抹上厚重的胭脂怕也是遮蓋不住的。

“娘娘。”雪櫻從宮女手中接過剛剛被誰花瓣水浸濕的帕子遞給李梓涵,溫柔的提醒着她。

昨天聖旨已經下來了,李梓涵因家世顯赫,又得陛下憐愛封為從三品婕妤。算是此次被封位分最高的。

李梓涵轉過頭看了她一眼,在看看此時在屋中伺候的人正了正身子朗聲道:“其餘人退下吧,留下雪櫻和玉兒伺候就好。”

幾個宮女對視一眼行過禮便退下了。待她們出去之後,李梓涵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道:“今日就要給皇後請安,她的脾氣……”前幾日怎麽說都好,但真的到眼前的時候還是會有些怕吧。

她倒是不怕別的,主要是……她的脾氣太大,萬一和皇後吵起來?……這個事情絕對不可以發生啊,不然的話她死定了。

雪櫻從妝臺上拿起梳子,梳着她一流之下的黑發,淡淡的道:“該來的總會來的。娘娘雖然這幾日鋒芒過了些,但也礙不着請安的事兒。”将頭發輸好之後雪櫻利落的幫她盤了個朝雲近香鬓。不張揚又漂亮,和她的氣質很配。

李梓涵把雪櫻的話在心裏琢磨了幾遍,反正都已經這麽着了在怎麽想也沒用了。

濕熱的帕子在臉上擦了擦,嗅到一股淡雅的玫瑰香氣。她長舒一口氣心情也便好了不少。

她今日穿的是一身淡綠色的齊胸襦裙,淡綠色的衣衫上由金線勾勒出大多的祥雲圖案。很是漂亮。

頭上插着一只金步搖,還有幾個和衣衫相配的簪花。不算張揚,但很漂亮。今日的妝也是素雅。

她攙着宮女的手出了承乾宮的門,朝皇後的未央宮走去。在路上會三三兩兩碰上來請安的人,但她們都是沖她笑笑便快步離開。沒有一個人過來,她知道今日有多少人像過來看熱鬧啊。

“姐姐。”她正在失神的時候,後面忽然傳來清脆的女聲。

聲音很好聽,似銅鈴般悅耳。

李梓涵停下步子,還沒有來得及回頭去看,便看見她快走幾步趕了過來,她沖着李梓涵淡淡的行了一禮,道:“姐姐,嘿嘿。”她的笑聲很天真,笑起來兩頰有深深的梨渦。

她看了女孩兒一會兒,忽然想起來了。她就是選秀那日纏着她說話的那位姑娘,大大的眼睛很漂亮很清純。

“妹妹。”李梓涵拉起王洛瑤的手往前走去,臉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王洛瑤今年十五歲,是南希郡王的重孫女,南希郡王當年在戰場上立下戰功被封為世襲的郡王。可無奈子孫都沒有太大的出息,只能借着祖上的風光。她的父親現在在朝中不過是個從三品的文官兒。又不想依附大的家族,就只能碌碌無為下去。

就連她入宮也只能被封為從五品的才人。

兩人到了未央宮的門口,見到新近的嫔妃已經站好。皇後此時已經起身,命太監傳衆人進去。

初進未央宮,就能感覺到裏面一種說不出的威嚴。未央宮不似承乾宮永壽宮那般……注重外表,而是從裏由外的高貴,莊重。

衆人跟着太監的步子去主殿給皇後請安。按照規矩,位分高的站在前面。待大家站好之後,太監便捏着嗓子喊出一聲:“給皇後娘娘請安。”

李梓涵和後面妃嫔一同跪下給皇後請安,皇後今日身着一身紅黃相間的鳳袍,妝容很是……妖嬈。一張紅的要滲血的唇緊緊的抿着。

皇後的鳳眼掃過地下嫔妃,然後落在李梓涵身上,半天才懶懶的道:“平身吧。”說完她細長的手指撫上自己衣衫上的圖案。樣子很是張狂。其實她就是想立威。

給皇後請完安之後便要給其他嫔妃請安。賢妃和惠妃一左一右的坐在皇後下面的位置。

賢妃今日一身淡黃色衣衫,打扮的很是素雅。但是惠妃,她的衣衫和皇後有幾分相似,圓潤的手有意無意的撫摸着自己的腹部。

她們二人在宮中是僅次于皇後的位分,賢妃位分高。惠妃懷有身孕。

坐在她們兩人之下的分別幾位昭儀。有李梓涵熟悉的慧昭儀,那是她庶出的表姐,也是與賢妃同父異母的姐妹。她今日打扮的很熟素樸,和其他幾位濃妝的昭儀比起來,更顯得清麗脫俗。然後便是是雲昭儀,玉昭儀……打扮的都是十分妖豔,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在衆人身上來回看。

她們之下的就是婉怡,有珍婉怡,惜婉怡,這兩人一個素樸,一個從眼中看不出不耐煩來,樣子很是驕縱。看來是個受寵的。

然後便是從三品以下的嫔妃。她看到了趙榮華,趙榮華用餘光瞥了她一眼便迅速将目光移開,想來李梓涵也是得罪不起的。況且今日不用她出面。

還有一些嫔妃都是互相打量,皇上的嫔妃并不算多,也就三十位左右。而且位分高的更是少之又少,這些位分低的要不是宮女上位,要不然就是皇上在做太子的時候有人進獻的。

行完禮之後,衆人站穩等着皇後訓斥。卻沒有想到皇後還沒開口,惠妃便幽幽的說道:“選秀那日臣妾身子不适,在寝宮休息就沒到具體的。宮人們傳的也是模糊不清,不知皇後娘娘可知那日發生了何事啊?”說完她便呵呵的笑出聲,用帕子遮住了露出的牙齒。

皇後聽到她這麽說剛才還撐着的臉一下便露出怒火來,一雙眼睛死死的看着李梓涵,惡狠狠的道:“那就要問宸婕妤了。”

李梓涵封為從三品婕妤,封號宸。

看到兩人将話頭指到自己身上,李梓涵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思考了一陣擡起頭眼巴巴的看着皇後,道:“臣妾也不知發生何事啊。是有人犯上了嗎?選秀那日皇上與太後都在,若是有人犯上想必皇上太後一定會秉公處理,不會讓那人逃脫的。”說完,她還委屈巴巴的眨眨眼。

皇後沒有想到她這麽輕易把話題扯開,如果她在不依不饒的說下去,那就暗示皇上與太後偏心了。其實早在昨晚,太後便告訴她不要與李梓涵追究此事,她本來想壓下這口氣,沒有想到惠妃居然故意提起。她就是想看着她們兩個鬥得昏天黑地的。

見到皇後就這麽落敗,沒戲唱了,惠妃再次開口道:“妹妹果然聰慧啊。難怪皇上肯為了妹妹抛下我們姐妹。”她嘴角含笑,但一雙狐貍眼卻帶着淡淡的殺氣。

李梓涵垂下眼眸,道:“惠妃娘娘這是說笑了。臣妾剛剛入宮,皇上必然是覺得一時新鮮。三日的感情怎麽比得上多年的情分呢?況且慧妃娘娘還懷了身孕,皇上可是從心裏高興呢。”說完她露出淡淡的笑意。從她剛才的談話中挑不出錯處,而且也讓惠妃從心裏高興。

惠妃見此便沒有再說,皇後盯着她們看了一會兒,道:“去給太後請安吧。”說完便扶着宮人的小臂從座位上站起,緩緩的走下臺階。

衆人見到她從高坐上下來,連忙退居兩邊,微微欠身等她過去之後才能再走。

給皇後請完安之後是要去給太後請安的,想到這個……李梓涵便覺得脊背生涼,希望太後不要像皇後與惠妃一樣。

太後居住在忘憂宮,在去往的路上已經有不少人竊竊私語,李梓涵見到了太後會怎麽樣?要知道,皇後可是太後嫡親的侄女,太後對她似親生女兒一般。不然就皇後那個家世,那個長相,那個才得,賢妃完勝她啊。

太後在景福殿召見衆位嫔妃,看着底下那些年輕的臉,還有眼中的算計,仿佛也回到了年輕的時候。

“都起來吧。”她臉上露出的慈祥的笑容,看着底下的人,最後将目光落在李梓涵的身上。

太後一雙鳳眸盯着她的眼睛,她有些不自在。但是也明白,太後應該是想起了她姑母啊。當年她姑母為後,太後為妃,對她行了多少年的禮啊?

“梓涵啊,靠近些讓哀家瞧瞧。”她揮揮手讓李梓涵過去,跟着她的動作她頭上的步搖晃動個不停。

李梓涵聽到她的吩咐,心中猛地一頓,但還是露出強忍着露出笑意,朝她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面見惠妃

太後此時目光慈祥,從她眯着的雙眼中根本看不出恨意,她是後宮的勝者,勝者就是有不平凡的手段。

李梓涵徐徐的走到她身邊,後宮的女人講究的是優雅,行不帶風。

“喲,長得可是真漂亮啊,難怪皇兒那麽喜歡你。”她伸出已經爬上細紋的手摸了摸李梓涵的小臉。

雖然她保養的好,但是現在畢竟年歲大了,手上有些細紋也是可以理解。

李梓涵甜甜的笑着,道:“謝太後娘娘誇獎。”她的聲音柔柔的,很是動聽。

剛才太後誇她長得漂亮,她只是言謝,卻不說什麽恭維的話。因為沒有用處,那樣會讓別人她很虛假,而且……顯得她心機太過。

太後笑了笑,順手從頭發拿下一只鑲着瑪瑙玉石的步搖戴在李梓涵的頭上,道:“哀家看着你覺得親切,這只步搖就賞你了。免得到時候皇兒過來跟我這個做娘的抱怨,說哀家小氣。”她戲谑道。

再長的嫔妃都是掩袖而笑,說太後娘娘風雅,說皇上孝順必然不會的。也有不懂事兒的氣的夠嗆,狠狠的瞪着李梓涵。

拜見太後的事情就這樣過去了。比在皇後宮中順利的多。太後畢竟是太後,姜還是老的辣。

太後和皇後都給各嫔妃豐厚的賞賜,其中李梓涵的自然是最豐厚的。原本還有嫔妃想要看看太後是怎樣對待她的,沒有想到……

同時沒有想到是這個結果的還有皇後,她此時氣憤的坐在一邊,宮人戰戰兢兢的将點心放在她旁邊的桌上,卻被她齊刷刷的摔在地上。

太後用餘光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在拿一些給皇後摔,東西摔了氣也就消了。”說完她呵呵笑了兩聲。已經蒼老的手指撫摸着手腕上的玉镯,眼神中說不出是情緒。

皇後氣沖沖的冷哼一聲,道:“姑母,為何要對李梓涵那麽客氣?何不随便治她個罪名,将她關進冷宮,再不濟也要打壓她現在的鋒芒啊。”她嘟起嘴吧,一副的不滿。太後是她的親姑母,她從小父母過世的早,自小便跟在她的身邊,太後帶她也是像親生女兒一樣。

太後看着她急着要哭的樣子嘆了一口氣,道:“敏兒啊,你能不能聰明一點啊。現在李梓涵是皇兒心尖上的人,哀家若是動她,別說哀家了,就連你也會一塊兒怪罪的。況且,李梓涵她是什麽人啊?她爹可是有大宣的七成的兵馬啊,若是為了她逼宮造/反……後果你知道嗎?”她語重心長的勸着自己的侄女。

她又何嘗不希望李梓涵快點死呢?可是……不能啊,她現在沒有這個本事。

皇後氣的跺腳,道:“那就任由她張狂下去?搞不好……敏兒的皇後之位也要給了她,姑母。”她此時已經哭出聲來,從座位上站起,挑着一塊兒沒有碎瓷的地方跪下。

太後聽到她的話,冷哼一聲:“做皇後?哼,她也配嗎?李灏手中兵權太多了,皇上也不會放心的。之所以給她如此寵愛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的。你不是讨厭惠妃嗎?就讓她們鬥去吧,也正好看看這李梓涵是扮豬吃虎還是真的是豬。”她的目光此時說不出的陰狠。

但是這層狠毒之下,心卻是一抽一抽的痛。皇上,她的兒子,她的親生兒子,她十月懷胎歷經生産之苦的兒子居然過來害她……這點她的确很傷心。

皇上這步棋是沖着李梓涵來的沒錯,他需要李家和周家互相牽制,然後他的皇位才可以穩。

現在想要削弱他們的勢力,他親自出面忽然是不好的,可以讓他們鬥去啊。都說前朝後宮是分不開的,事實的确如此。家族的人立了戰功,女兒在宮裏可以升位分。若是女兒在宮裏犯了錯,家族也可以受牽連。

皇後與李梓涵鬥,這就是他的棋。

李梓涵搶了皇後的恩寵,按照皇後那個脾氣……若是李梓涵輸了被陷害,正好可以按這個理由趁機削了李家的權。若是李梓涵贏了,嘴長在他的身上。如果他希望周家贏,那便以陷害皇後的罪名追究她,反之,他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也好。

這步棋是沖着李家和周家來的,皇後與李梓涵不過是他棋盤上的棋子。

李梓涵回到承乾宮之後常舒一口氣,雪櫻站在她身邊笑而不語,她遣散了其他的下人有些事情還是要問雪櫻的。

“你一早知道太後今日不會難為本宮?”她帶着幾分疑惑的看着雪櫻,雪櫻怎麽會确定呢?

雪櫻淡淡道:“奴婢不知道,只是猜想的而已。”她低着眉目,不去看李梓涵的雙眼。

李梓涵覺得無聊也沒有多想。就在此時,有個小太監忽然進來,行了個禮,道:“禀娘娘,惠妃娘娘在午時邀約娘娘去永壽宮一聚。”

惠妃?

聽到她的名號李梓涵下意識的去看雪櫻,她不緊不慢的朝太監使了個顏色,示意他。

待他出去之後,雪櫻說道:“娘娘此去要小心,惠妃此時懷有身孕、”她沒有在接下去往下說,只是……如果李梓涵明白的話就應該知道了。

惠妃從來不是什麽善茬兒,這宮裏的女人不少,懷有身孕的也不少,但每次都是意外流産,有的更是流的蹊跷,追查不出原因來。

現在惠妃懷有身孕,自然是後宮矚目,如果她此胎剩下的是個兒子,那邊是嫡長子……在後宮的地位算是保住了。

要是她此胎沒了,算在李梓涵的頭上,輕則禁足降位,重則可是要連累滿門。

李梓涵緊緊的抓着帕子,眉頭緊蹙,道:“本宮知道了。”她說出這話的時候從未有過的心慌感。她知道也許會有危險,但是這次不能不去。不然的話……皇後視她為眼中釘,惠妃在不喜歡她,若是她們兩人聯盟,她就徹底的輸了。

是午時去赴約,她還有一些打扮和準備禮物的時間。她進宮的時候娘家帶來的東西不少,而且皇上喜歡她,這幾日賞賜的東西都要把承乾宮堆滿了。

“玉兒,送給惠妃什麽禮物好呢?”她去了庫房,眨着大眼睛看着一旁的玉兒。

玉兒盯着這被堆滿的庫房也是煩心,想了一會兒,看到邊角的那幅畫,忽然眼前一亮道:“那幅畫是昨日皇上與你品畫時留下的。是百裏先生的作品。稀世罕見,就連宮中都沒有幾幅,拿去贈與惠妃很合适。”她對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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