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蔣遜目不斜視的走到電視機櫃前,說:“哦,這裏可能有賣。”
“出不去。”沒衣服能穿。
蔣遜“嗯”了一聲,打開抽屜找吹風機。第一個抽屜沒有,她又打開邊上的,還是沒有。她彎下腰,把下面的櫃子打開了。
蔣遜腿長,筆直勻稱,這一彎,浴巾往上縮了下,白花花的大腿只遮住了一點點。賀川捏了下煙盒,視線定在她濕漉漉的頭發上,說:“晚飯還沒吃,叫個外賣?”
蔣遜背對着他,又拉開一個抽屜:“這麽晚了還有外賣?”
“泡面?”
蔣遜想了下:“算了。”
找到了吹風機,她又去了浴室,沒多久又出來了,把吹風機插頭插在了電視機這邊的接線板上。
賀川還坐在床頭櫃,眼睛直勾勾看着她。
蔣遜說:“浴室裏沒插座。”
“哦。”
吹風機轟轟地響,她側站着,慢悠悠地揉着頭發,浴巾沒遮住的地方,雪白雪白,浴巾遮住的地方,凹凸有致。
她吹完一邊,又去吹另一邊,半濕的頭發貼着她的臉,賀川想起幾小時前看見的海藻,烏黑發亮,在海中伸展,像有無限的生命力。
“看什麽?錢都弄好了?”
蔣遜懶洋洋地倚着電視機櫃,眼角不輕不重的掃了他一下,手上沒停,還在吹頭發。
賀川靠着背後的牆,說:“沒。”
Advertisement
蔣遜沒聽清,噪音太響了,她關了下吹風機,偏頭看向賀川:“你說什麽?”
賀川拿起擱在邊上的一摞錢,拍了拍說:“還沒。”
那摞錢,她去洗澡的時候有多厚,現在還是多厚。
蔣遜說:“你剛在幹什麽呢?”
賀川漫不經心地:“沒幹什麽。”
蔣遜哼了聲,打開吹風機又吹了會兒,風力太小,好半天才吹了半幹。賀川開了電視機,過了零點,全剩些重播的節目,沒什麽好看的。
蔣遜放下吹風機,朝他筆直走去,擋住了電視。屋裏燈光暗,電視機的光更亮些,此刻在她背後閃爍,像放煙花似的。
蔣遜在他對面站定,攤開手:“拿來。”
她胸前那塊全濕,裹得太緊,看起來勒得慌,那道溝若隐若現。賀川拍了拍那摞錢,笑了下,等了一會兒才遞給她。
蔣遜蹲下來,繼續之前的工作,賀川沒動,還坐在床頭櫃上看電視。
蹲得太累,蔣遜扯了一個枕頭扔地上,曲腿坐了下來,耐性地把錢一張一張鋪好。她的頭發全都散在肩頭和後背,還有胸口,黑發下掩藏着的白,像剝了殼的蛋。
原來真有剝了殼的蛋那樣的顏色。
賀川問:“你以前開越野?”
蔣遜背對着他,離他就兩步遠,說:“嗯。”
“開了幾年?”
“沒算過。”
“怎麽不開了?”
“太累。”
過了會兒,賀川又問:“去過哪些地方比賽?”
“多了。”蔣遜想了會兒,“國內國外都有,跟着車隊跑。”
“阿根廷?”
蔣遜轉頭看了他一眼,視線恰好正對他的小腹,那裏系着浴巾,腰身肌肉繃得緊緊的。
蔣遜說:“你還了解這些呢?”
賀川問:“開過阿塔卡馬沙漠?”
“開過,我最後一場比賽就在那兒。”跑了80小時58分03秒。
“比賽賺得多麽?”
蔣遜答:“還行,獎金不多,其他的多。”
鋪完最後一張錢,蔣遜抱着濕衣服去了浴室。
磨砂門沒關,她站在水池前漂洗衣服,說:“你要是沒事,幫忙把尼龍繩綁一下。”
尼龍繩也濕透了,但還能用,客房沒窗,也沒有可移動的衣架,賀川走進浴室,把尼龍繩一端拴在窗戶上,另一端拴在馬桶上方的毛巾架上。
浴室很小,馬桶和水池中間就隔了兩個人的距離,蔣遜低頭洗衣服,後面的人在毛巾架上打了一個結,打完了,拉一拉試試力度。
賀川又多繞了幾圈,把一根“晾衣繩”綁得嚴嚴實實的,“過來試試。”
蔣遜把保暖內衣挂了上去,晾衣繩沉了沉,賀川又在上面繞了幾圈。
蔣遜把幾條內褲也挂了上去。
內褲是在超市買的,她随手拿了一盒,當時沒仔細看,買回來才發現那幾條都帶小碎花。
小碎花邊上挂上了一條黑色的,低腰光面,風格迥異。
賀川還在邊上,問:“毛衣和外套挂不挂?”
蔣遜說:“不挂了。”
那就不用再多加尼龍繩。賀川瞟了一眼晾衣繩,說:“你喜好挺寬泛。”
“還行,是不怎麽單一。”她問,“你的不洗洗?”
賀川說:“懶得洗,都幾點了。”
“明天怎麽找阿崇?”
“去診所。”
蔣遜“哦”了一聲,拿來牙刷刷牙,賀川拆了客房的牙刷,兩人站在水池邊,一前一後漱着口。牙膏是兩面針,很便宜的牌子,味道一般。蔣遜頭發垂下來了,她抓了一下,低頭吐水,後面的人突然開口:“你有沒有仇家?”
蔣遜淡淡地說:“你該想想自己有幾個仇家。”
後面的人沒說話,蔣遜又刷了幾下,再接着漱口。
過了會兒:“就一個。”
蔣遜擰開水龍頭,問:“跟你這次來找人有關?”
“不一定,我們來幹什麽,沒讓人知道。”
“那這次怎麽回事?”
“見鬼了。”
蔣遜涼笑:“說不定你路上遇見了誰,走漏了風聲。”
後面的人沒吭聲,似乎在沉思。
蔣遜漱了口水:“我倒了什麽大黴。”
“怕了?”
“怕個鬼。”蔣遜沖洗牙刷,說,“在我車上動手腳,別讓我逮着!”
後面的人刷完牙也不走,蔣遜沒轉頭,也沒看過鏡子,那人就在她背後,不用看也能感覺到。
她把牙刷放好,那人說:“牙膏沫沒幹淨。”
蔣遜看向鏡子,鏡子裏,她裹着浴巾,胸前一道溝,鎖骨上有顆小小的黑痣。後面的人赤着精壯的上身,微微低着頭,一直盯着她。
她嘴角留着牙膏沫,只有一點點,并不明顯。
蔣遜用手指擦了一下,擰開水龍頭沖幹淨,後面的人,兩手搭在水池邊,低着聲問:“那晚醉了?”
蔣遜看了看左右兩邊的手,問:“哪晚?”
“你哪晚還喝過酒?”
“哦。”蔣遜說,“醉了。”
“嗬。”賀川在她耳朵邊笑了聲,“還記得什麽?”
“不知道。”
賀川說:“裝。”
蔣遜說:“你虛。”
賀川用力扣住她的腰,蔣遜扶着水池,哼笑了聲:“我是說你虛假。”
“哪兒假?”
哪兒假?整個人都假假的,本來能跳車,為了避那孩子,連人帶車掉進海裏,蔣遜說:“哪兒都假,虛!”
賀川笑了笑,往她腰上捏:“你不假,你還挺偉大。”又是轟他下車,又是跳海救人,真不像個娘們兒!
蔣遜說:“比不上大男子主義的人。”
“誇我呢?”賀川的手慢慢向上。
“沒誇,我說你虛呢。”
賀川沿着她的腰際,一點點上去,捏住了她的胳膊,往前一撞:“虛?”
蔣遜朝前面一沖,抓緊水池,那人一手扣着她胳膊,一手隔着浴巾抓她胸口,抓了兩下,扯開浴巾,露出了一只。
蔣遜都沒看清自己,那手就握了上去,用力的揉弄,她哼了聲,耳邊聽見:“你不虛?不想?”
她被翻轉過來,那人伏下頭親她,她躲了下,被他追上了,浴巾往下掉,她胸口被揉得疼了,擰着眉去推他,他掀開她浴巾,從底下鑽了進去,使勁兒捏她的臀。
她真空,什麽都沒穿。
賀川掐着她腰,把她往水池上一提,含住她的乳,鼻腔裏問:“虛?”
她往後倒,撐住了水池,能說話了,哼了聲。那人又把她往前面扣,她被迫摟着他脖子。
他又來吻她,蔣遜兩腿夾着他。
他把她浴巾摘了,那兩團都落進他手裏,他咬着她嘴:“想不想?”
蔣遜說:“想怎麽樣,不想怎麽樣?”
他把她一抱:“一個樣!”
蔣遜夾緊他,被他帶出了浴室,壓到了床上,她哼着氣:“你問個屁!”
賀川笑了聲,手抵進她雙腿間,沒多久,她顫了起來,賀川掰着她臉,看着她的表情,粗重的呼吸全噴在她臉上。
電視機裏正放着晚間新聞,快兩點了。
蔣遜勾住他脖子,夾緊他的手,她沒能撐多久,賀川在她嘴邊親着,很快掰開她的腿,她抓住他胳膊,皺着眉,目光還渙散,聲音無力:“疼。”
“多久沒做了?嗯?”賀川嘗試着。
蔣遜說:“身上疼。”
胳膊疼,背疼,腰疼,她被人從車上推到地上,不是鐵打的,現在這些疼全都來了,她想忍也忍不了。
賀川撐在她頭頂,喘着粗氣,雙眼腥紅地看了她半晌,惡狠狠地說:“你他媽誠心的?”
蔣遜推開他的臉:“滾蛋!”
賀川往邊上一躺,喘了兩秒,很快把她翻了個身,蔣遜以為他還要,怒道:“你敢!”
賀川往她臀上一拍,冷着聲:“起來,去醫院!”
背上沒看出傷,也許受了內傷。
蔣遜說:“不去。”她坐了起來,胸前兩團在賀川眼前晃,“這點疼,養兩天就行了。”
賀川冷冰冰看着她:“去醫院!”
蔣遜不耐:“我有數,你別廢話!”
賀川咬了咬後牙槽:“那別跟我面前瞎晃!”說完不再管她,起身去了浴室。
蔣遜哼了聲,把自己裹到了被子裏。
臉還是燙的,她聽着浴室裏的水聲,也不知他在沖熱水還是冷水,她側了個身,盯着浴室門。
磨砂玻璃上,朦朦胧胧照着一個軀體,高大健壯,孔武有力,他就站在水下沖,過了會兒,他有了動作,蔣遜含笑看着,等了好半天,裏面的人才停下,又沖了一會兒,終于關了水。
蔣遜背過身,閉上了眼。
背上很快靠來具身體,帶着絲熱氣,碰也不碰她。蔣遜睡不着,她想翻身,剛有了動作,背後那人就按住了她,擡起她一條腿,把自己擠了進去。
那人咬牙切齒:“你他媽再動動試試!”
蔣遜哼一聲,真不動了。這姿勢累人,但她竟然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天亮了,客房裏沒窗,陽光只能透過衛生間照進來,屋子裏暗沉沉的。
兩人光着身子醒來,誰也沒先動,蔣遜說:“你先起。”
賀川說:“我再躺會兒。”
“幾點了?”
賀川去看時間:“十點。”
蔣遜說:“起來,還要去派出所!”
賀川躺了會兒,掀開被子坐了起來,一摸衣服,還濕着。他又躺回床上,閉上眼說:“你起。”
蔣遜沒法,只能赤條條地鑽出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