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花樣男子10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開往機場的高速公路上,駕車的司機精神集中地掌控着這輛性能良好的賓士車,絲毫不受後座散發出的詭異的氛圍影響。

啧啧,不愧是美作家的人,心理素質棒棒噠!

說不定他真的是殺手或者神槍手呢?

藤堂妙一邊暗自嘀咕,一邊歪着頭去看坐在自己右邊的花澤類。他雙手交握放在膝蓋上,閉着眼睛不言不語。大概察覺到了某個人刺眼到無法忽視的視線,花澤類微微皺着眉頭,臉上卻糾結起來,“別看我。”說着這樣的話,他的眼睛卻一直沒有睜開。

藤堂·很有眼色·妙乖乖地調整視線,把頭歪向另一邊,正好對上一副笑吟吟的樣子看着她的美作玲。她氣憤地瞪了過去,美作玲不但不收斂,笑意卻漸漸加深,偏偏還舉着雙手做出投降的手勢,調侃的意味十足。藤堂妙翻了個小小的白眼,一巴掌拍在了他半舉着的手上。

花澤類靠坐在座位上,聽着旁邊細碎的動靜,內心紛紛擾擾一片混亂。

他其實并沒有做好去見藤堂靜的準備。

雖然他和藤堂妙說了想躲起來,看看藤堂靜會不會回來找他。但是實際上,他的內心已經接受了藤堂靜即将離開他的事實。

畢竟,靜的堅決和果斷,從小就一直注視着她的他是最清楚的。

眼睛永遠看向前方,雙手總是擁抱希望。讨厭優柔寡斷,讨厭遲疑不決,讨厭追悔莫及,也讨厭因為家族才得到人們肯定的自己。

被拒絕的那個夜晚,藤堂靜和他說得更多。

也讓他知道自己無法說出挽留的話語。

暢想着未來的靜,設計着夢想的靜,因為即将到達更加遼闊的地方而雙目閃亮的靜,沒有由于未知的前路而迷茫不安的靜……

這樣的靜是他一直仰望的存在,也是他童年時期的心靈支撐。

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個女孩像是一道無所忌憚的陽光,破開他面前阻攔着的重重障礙,對着窩在黑暗的角落自閉孤僻的他伸出手,笑容明亮開朗:“類,來一起玩吧。”

那只手的溫暖,他不願意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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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阻止她,無法挽留她,所以才會自暴自棄地藏起來,拒絕任何人的尋找,遮住眼睛捂着耳朵,不去聽任何可能會傳達過來的消息。

起碼,我不要當面和她道別。

就只當做她還沒有離開吧。

花澤類越想越覺得沒有甩開藤堂妙的手,反而被她帶上車的自己簡直太蠢了。

他根本沒有送別藤堂靜的打算,也沒有和她說再見的勇氣。見到了被自己躲避了數日的靜,她會不會露出難過的表情?如果眼睜睜地看着她走向登機口,自己會不會不管不顧地追上去……

連續數日都沒有好好休息,再加上剛剛被藤堂妙刺激得淚奔的後遺症,還有胡思亂想的作用,花澤類腦子裏亂糟糟的一片,只覺得頭疼萬分,全身的神經似乎都抽動着蜷縮起來,甚至被藤堂妙一巴掌糊過的臉頰都在隐隐作痛。

“類。”美作玲叫了他一聲。

花澤類因為他突然的出聲驀地睜開眼睛,被一片光亮晃得直暈,迷迷怔怔地眨了好幾下才恢複過來。美作玲吃吃地笑着,說出的言語中都有着絲毫不加以掩飾的笑意:“對不起啊,類,是我叫的太突然了。”

他看向美作玲,對方正微微斜倚着座椅的靠背正對着他。中間有着正襟危坐的藤堂妙,花澤類不能看到美作玲臉上完整的表情,只夠隔着藤堂妙的頭頂對上那雙深邃的眼睛。

她好像又長高了。

花澤類無意識地分神想着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甚至忘了回答美作玲的話。藤堂妙疑惑地看了看他,不動聲色地伸出腳在美作玲的小腿上踢了一下。

後座的空間不大,美作玲也躲閃不開,只得硬着頭皮挨了這一腳,還要繼續和一向最難應付的花澤類說話:“類?”

花澤類恍然回過神,細碎地眨了下眼睛:“嗯……沒關系,我沒有在意。”

美作玲笑了笑,順着倚着的靠背伏了下去,從藤堂妙身側完全露出了上半身,打量了他一下才說:“你身體不舒服嗎?”

這下連藤堂妙都轉身看向他了。花澤類沉默了片刻,語氣平淡地回應道:“只是最近沒有休息好而已。”

“哦……”美作玲搔了搔自己的臉頰,收斂了一向的輕浮,端正着表情認真地說:“被我們這麽強迫地拉過去,類心裏其實是不願意的吧?”

藤堂妙又忍不住踹了他一腳。

一直低垂着眼睑的花澤類沒有忽略她的動作,眉毛只一抽,并不開口反駁什麽。

美作玲籲了一口氣,一手拍在了藤堂妙的頭頂,語氣沉穩熨帖,帶着花澤類完全能夠解讀的體諒和歉意:“妙醬只是太擔心你了,但也讓你為難了,類。”

被他按着腦袋的藤堂妙絲毫動彈不得,只能硬生生地感受着花澤類的目光從她身上略過,卻沒有聽到他否定的聲音。

藤堂妙不禁心酸起來。

NND腿兒,小爺我特麽把一生的演技和節操都貢獻給你了,合着到最後把你委屈的,還讓你為難了是吧?花澤類你給小爺爆炸吧!西奈!

她恨恨地腹诽着,感覺美作玲輕輕地在她頭上拍了拍,以作安撫,只得悶悶不樂地哼了一聲,別過身去。

花澤類的表情微妙得無法形容,他張了張口想說什麽,終究還是選擇了閉嘴。

只有厚顏無恥地圍觀了全過程的美作玲呵呵笑了兩聲,繼而鄭重其事地和他說:“我并不覺得讓你去見靜姐姐就一定是對的。所以說,類,如果你真的不想去的話,那就不去好了。”

花澤類只是抿了抿嘴。美作玲卻伸手過來,搭在他的肩膀:“不管怎麽樣,我都是希望類能夠好好的。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想法——總二郎,阿司,還有妙醬,我們都是這樣想的。不然的話,”他輕笑着搖搖頭,“不然,你這麽些天都悄無音訊,阿司怎麽可能還沉得住氣?以他的性格,早就該為了找你把東京翻個底朝天了。”

大概是想象到了那種情形,花澤類黑線不已,但是原本僵硬抿着的嘴角卻不自覺地放松開來。一直觀察着他的美作玲收回了手,也放開了被他按着不能随便動彈的藤堂妙。藤堂妙只白了他一眼,便又轉過身坐好,氣悶地盯着前方不言不語。

“高速公路的下一個出口馬上就到了。”美作玲看了一眼窗外,“如果類選擇不去的話,我們馬上就把車開回去。”

氣氛不自然地凝肅起來,藤堂妙也屏着呼吸不再散發怨念。片刻的沉默後,美作玲得到了回答。

“不。”花澤類斂眉說道,“我要去見她。”他說完,好像放下了什麽負擔一樣,整個人都堅定了不少:“我果然還是想見一見她的。”

藤堂妙不由地垮下了繃緊的肩膀,美作玲仍然語氣低緩地說着:“類,我們會一直陪着你的。”

“嗯,我知道。”花澤類歪着頭想了想,“還有,玲,我還沒有脆弱到需要你這麽小心翼翼地安慰着。”

美作玲眨了眨眼睛,笑了起來:“啊……那是因為,從小到大,類有時候,真的會讓人覺得不能放着不管呢。”

“說起來,”花澤類嘴角微微上揚了一點,眉眼間微皺的紋路也平展開來,是一副難得一見的輕松表情,“那個時候你們總是喜歡拉着我到處胡鬧,闖了不少禍啊。”

“哈哈,你還記得啊。”美作玲笑出了聲,說道:“因為阿司最喜歡去招惹你,我是無辜的啊。”他憑空畫了一個大大的×,花澤類斜睨了一眼,輕笑了一下。

美作玲突然收起了嘴角,看着窗外,語氣格外認真:“不管在什麽時候,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們都是F4,永遠在一起的F4。”

花澤類也楞了一下,而後柔和了表情,勾起唇角,輕聲回答道:“嗯。”

藤堂·假裝自己不存在·被人無視·妙感覺自己的钛合金狗眼收到了一萬伏高壓電壓的傷害。

這□□的花式秀恩愛……吔屎吧!

這導致了後面一路上她閉上嘴死活不肯再說一句話,一下車就直奔機場候車廳,找到藤堂靜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抱了上去,直接埋胸。

小爺也是有軟玉柔香在懷的人,哼!

藤堂靜因為她前所未有的親密舉動哭笑不得,一下一下地撫摸着妙妙烏黑柔亮的秀發,只當她因為自己即将遠走有些不舍,一時也傷感起來。道明寺司本來在一邊哼哼唧唧地嘲笑她,不一會兒的功夫就閉上了嘴巴。

——隔着不近的距離,以往來匆忙的人群為背景,在機場小姐甜美的播報聲中,有兩個人遙遙走來。

“類。”道明寺司失神喊了一聲,忙不疊地站起來迎了過去,他旁邊的西門總二郎早就站起了身。

妙妙坐直了身回頭看,他們四個人站在一起格外的引人注目,有不少過往的人都不由地駐足圍觀。

道明寺司一拳捶在花澤類的肩上,又不知說了什麽,引得美作玲和西門總二郎大笑不止;花澤類卻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你找到他了啊。”藤堂靜微笑着說,語氣說不上是高興還是酸澀,“我走了之後,有你,你們大家陪着類,真的太好了。”

藤堂妙沒有回應,只說:“類自己想來見姐姐的。”

藤堂靜也不再說什麽,站起來看着前面。不遠的地方,花澤類已經在其餘三人的簇擁下走了過來。

他站在藤堂靜面前,深深地看着她,露出了一個細小的微笑:“靜。”

作者有話要說:  我怎麽覺得飛機都已經開走很久了呢,藤堂靜早就錯過航班了吧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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