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花樣男子11
如果是昨天,有人對在自己家的琴房地板上躺了一天的花澤類說:“明天的你,會笑着送藤堂靜離開。”大概花澤類會把他當做傻【哔——】一樣看待。
但是現在,連他本人都很難相信,自己真的能在藤堂靜面前揚起嘴角,心情平靜。
即使藤堂靜身後不遠的地方就是她即将進去的檢查關口。
他們一路上花費了不少時間,如果再晚一會兒的話大概就是另外一種情形了。
花澤類的情緒不可避免地複雜起來。
藤堂靜微笑着站在他的面前。染成了深褐色的頭發顯得她的臉龐白皙而幹淨,打着小巧的卷垂在胸前;眼睛專注地看着他,溫柔眷戀;長長的睫毛撲朔不止,像是她忐忑不安的情緒……花澤類貪婪地看着她,想要把她最後的模樣刻在心上。
即使他知道藤堂妙在一旁,用着極為複雜難懂的目光打量他,也無法移開視線。
這是靜,是他從小到大最依賴最親愛的靜。他成長的每一天都有她的陪伴,他前進的道路上一直看着她的身影。
他從未想過那一天會送她離開自己。
當道明寺司還在自己家的公司任性地讓經理開除了一個想要讨好卻不小心惹怒他的職員時,花澤類已經在認真地計劃着他和她的未來。
藤堂靜走上前,伸開雙臂擁住這個比她矮了不少的少年。兩顆頭靠在一起,栗色和褐色的頭發交纏互繞,親密無間,卻有着別樣的離愁。
“終于見到類了。”藤堂靜抵着他的額頭說,“如果見不到你,我到了那邊也不會安心的。”
花澤類遲鈍了片刻,才伸出手來環住她的肩膀,悶聲回答:“嗯。”
藤堂靜輕輕地拍他的肩,帶着些安撫的意味。
可憐的孩子啊。妙妙暗地裏啧啧想着,你心尖尖上的人馬上就要走了,趁這會兒多抱幾下過過瘾吧。
道明寺司他們都在不遠的地方站着,刻意為花澤類留下空間。美作玲在道明寺司的白眼下沖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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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堂妙看了一眼這兩個連體嬰兒一樣黏在一起的人,搔了搔臉頰走開了。
花澤類好不容易才松開手臂,按着藤堂靜的肩膀,認真地說:“靜是真的要走了嗎?”
他的表情凝肅,語氣中帶着微不可聞的依賴。藤堂靜不由地酸楚,心底愈發柔軟:“類永遠是我的類,不管到什麽時候。”她做出調皮的樣子,努力振作他的精神:“等你再長大一些,我一定會回來的。”
花澤類只是默然無聲地低頭站着。
機場廣播的聲音傳來,藤堂靜分神去聽,花澤類卻抿了抿嘴:“是靜的航班嗎?”
藤堂靜沒有回答,但是她無奈的眼神已經讓花澤類得到了答案。
花澤類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放下了搭在藤堂靜肩上的手,低頭去拉行李箱:“我幫你拿東西。”
也許已經做好了他焦躁別扭的準備,也許是這種出乎意料平靜的态度讓藤堂靜格外意外,她驚訝地出聲:“類?”
“對不起,是我一直任性讓靜為難了。”花澤類專注地看着她說,“靜的夢想,是很重要的東西吧?雖然不是很明白,但我想幫你一起實現它。”
他終于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幹淨純粹,帶着花澤類獨有的清俊和溫柔,讓她不由地紅了眼圈:“類,謝謝你。”
道明寺司他們已經走了過來,花澤類撚起衣袖小心地拭去她眼角的濕意:“別哭,眼妝會花的。”
走到近處的道明寺司聞言眉頭一抽,一拳砸向花澤類後肩:“太羅嗦了!”
西門總二郎還在看熱鬧一樣地圍觀,美作玲打着圓場:“阿司你太用力啦!”花澤類斜睨了一眼道明寺司,卻不搭理他。
藤堂靜看着他們,一時的傷感也被驅散一空。她笑吟吟地接過藤堂妙遞過去的手提包,開玩笑地道:“不要吵架,你們幾個要好好相處啊。”
道明寺司已經開始和花澤類鬧着要拉行李箱了,美作玲站在一旁無奈,只有西門總二郎嬉皮笑臉地應道:“靜姐姐不用理睬他們兩個。”
藤堂妙看了前面忙碌起來的關口,也提醒道:“該走了。”
只是不遠的十幾米,他們每個人卻走着不同的心情。
藤堂靜收拾一下情緒,端的從容地和每個人擁抱,最後的花澤類又重新沉默下來,但仍是努力做出輕松的樣子想讓她高興一些。藤堂靜看得分明,理了理他柔順的額發,分外憐惜。
她接過終于沒被道明寺司搶走的登機箱,和他們擺手告別:“要保重,有時間的話我會回來見大家的。”然後依依不舍地轉過身,彙入過關的人群。
花澤類沒有忍住,幾步沖上前拉住她,在藤堂靜訝然之下急切地說:“我會等你回來,靜,我等你回來。”
藤堂靜掙開他的手臂,繼而主動擁住他。
路過的人們不時瞄向站在路中間的他們,又理解地從旁邊繞開。
沒有人打擾他們,這一刻在花澤類看來就是他夢想的永遠。
西門總二郎哇哦地驚嘆起來,不敢相信這是那個總是無視女孩子的情意不解風/情的花澤類;道明寺司哼了一聲,美作玲無奈地聳聳肩。
至于藤堂妙,她表示自己作為單身狗已經被暴虐。
講真,雖然以前看動漫電視劇時搭上BGM和特效會顯得唯美而動人,但是在現實中看來,說出這樣的臺詞做出這樣的動作,真特麽太羞恥了啊卧槽!
完了完了,以我這樣的心理承受能力大概永遠成不了女一號了。
藤堂妙撕心裂肺地哀嘆着時運不濟命途多舛。
就好像前兩章她的羞恥play不存在一樣。
花澤類狠狠地秀了一把恩愛,然後帶着一臉可疑的潮紅回來了。
他的樣子看起來很正常,但是他們都看得出他的眼神渙散,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就連粗神經的道明寺司,也只是皺着眉招呼了一句“回去吧”,然後帶頭往候機廳外面走去。
那麽問題來了,花澤類應該坐誰的車回去?
他是被藤堂妙押着,搭了美作玲的車過來的。藤堂靜被送走後,藤堂家的車子還在停車場等着藤堂妙。
現在停在他們眼前的有四輛車子。
事實證明這根本就不是個值得關注的問題。
不可一世的道明寺大少爺動作自然地拉開車門,讓完全不在狀态的花澤類坐了進去,還不忘用手給他擋着車頂,黑着臉念叨着:“你倒是小心一點啊!”
啧,這皮卡皮卡的閃光是要鬧哪樣啊喂豈可修!
【叮——現充異端花澤類對您完成了二連擊,您獲得特殊物品——火把,FFF團出品,必屬精品。】
就連隐匿許久的辣雞系統也毫不吝啬地對她發動嘲諷技能。
真是夠了。
藤堂妙聳聳肩,坐進自己家車裏去,讓司機蜀黍直接開回家去。
嘛嘛,靜女神走了,花澤類應該也不會再來藤堂家了,這樣想想的話……
不要太自由哦。
從今天開始,小爺要每天睡到自然醒;從今天開始,小爺就不用在家裏也要抱着一本重死人的精裝書裝13了;從今天開始,小爺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看小黃/漫小肉/文了;從今天開始,小爺死都不要再吃幹巴巴的面包吐司;從今天開始,蓬蓬裙公主裙都去爆炸吧!
雖然還有一群存在感強烈的傭人,每天還要固定接受家庭教師的補習……但是和一直被女神王子們籠罩着不得不拉高逼格的日子相比,簡直太美好了啊馬丹!
天知道以後會遇到什麽奇葩世界,還是抓緊時間爽一把比較重要。
糟糕,好像笑得合不攏嘴了。
正在專心開車的司機隐隐約約聽到了撲哧撲哧的漏氣聲,疑惑地看着後視鏡裏垂着頭捂着嘴的藤堂妙:“您還好吧?”
藤堂妙沖他擺擺手:“不要緊。”
“您也不需要太傷心。”司機蜀黍只當是小女孩送走了相依為命的姐姐,正失落着,溫言安慰道:“老爺夫人和大小姐雖然都不在家,但是一定都記挂着二小姐呢。”
“嗯,我知道的。”妙妙知道他在想什麽,幹脆順着他的意思,做出了一副“寶寶心裏苦,但是寶寶不說”的樣子,“我休息一會兒。”
司機見狀,也不再說什麽:“好。”
藤堂妙歪躺在汽車後座上閉目養神,心裏亂爽。
她知道道明寺他們一定會去哪裏聚着,中途發了一條郵件給美作玲,要他幫忙擋住道明寺司,自己徑直回家了。
整整一天,藤堂妙都處于飄飄然的狀态,看到什麽都是高興的,看到誰都要彎起嘴含蓄地笑,家裏的傭人差點去找家庭醫生。
好在她記得自己還背着一個高冷的屬性,沒有太過失态。
那天晚上,藤堂妙譴了傭人不許來打擾自己,然後開開心心地熬了一個通宵,把這個季度攢下來的小X書補完了。
結果就是第二天接着翹課。
不過這在英德根本算不上事就是了。
太幸福了……
從今往後就要一直這麽爽歪歪了——今天一天,每想到這裏,仍然披着亂糟糟的頭發的藤堂妙就忍不住在書籍遍布的床上打起滾來。
有一句話,在TC人們叫做“樂極生悲”,在二次元我們稱之為立Flag。
可憐的藤堂妙剛才一不小心就立下了一個不得了的旗子。
傭人們被她叮囑不能進來,但是這不妨礙她們找她。
妙醬雪白的門就這樣被敲響了。
聲音很沉穩,一點也不急促,顯示着她們的專業素養;再加上一句堪堪能讓她聽得清楚,卻又不刺耳的提醒,這就是她們積年練出來的高水平。
“小姐,花澤少爺來了。”
……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