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家庭教師6
然後,得意洋洋的歲狡妙就卡在了第四關。
好羞人的麽麽噠……
……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做什麽……
小爺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啊卧槽,就這樣因為任務把初吻貢獻出去真的好麽親愛的系統?
【叮——呵呵。】
呵呵你大爺。
所以,自從一年多以前完成了第三關,克裏斯的攻略任務就再也沒有進展了。關于這點,歲狡妙都不知道應該怪是自己太矯情,還是克裏斯太讓人下不了嘴。
自從那句【能夠打傷你的人,只有我!】說出口之後,克裏斯小少爺就在傲嬌的路上一去不回頭了。
是的沒錯,傲嬌,中文讀作ào 交,日文讀作蹭的累,意大利文讀……讀作不知道。
他還是那副人前溫和柔弱,人後小氣陰險的性格,別人做了一件讓他不爽的事,一定要記在心裏,然後用各種各樣的小手腳報複回去。但是唯獨在歲狡妙面前,他就像點了火的炮仗一樣,時不時就要炸一下——吃飯時嫌棄地說她個子矮,然後把肉塊扔進她碗裏;睡覺時送進她被窩裏一個熱水袋,說是自己不要的;歲狡妙跑圈時故意慢下來陪着他一起,結果被他嫌棄得不要不要的……
克裏斯一直都不太高大強壯,女孩子發育得又比較早,再加上歲狡妙喝過的增強骨質的藥水,他們站在一起的時候,其實克裏斯是沒有優勢的。
所以你的肉塊就不要給我吃了,好麽?
歲狡妙看着被放到自己盤中的食物,順着剛剛離開的叉子,瞅到了一張低着頭扒飯的故作鎮定的臉。
她眼神微妙地盯着那些肥膩的肉塊,一直沒動刀叉。直到克裏斯擡頭看了過來,露出有點納悶的表情,她才咬咬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叉起一塊肉,猛烈地塞進嘴裏,咬牙切齒地嚼了起來。
克裏斯抿着嘴笑了一下,幹脆偏着頭,好笑地看她狼吞虎咽的樣子,還不時遞水過去,或者嗆她:“吃這麽急,你是豬嗎?”
我跟你講,你這樣子很容易會失去我的哦,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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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狡妙憋屈地忍住胃裏的抽搐咽下了嘴裏的食物。
只是最近幾個月,克裏斯越來越急躁了。
以前每當歲狡妙結束一場高水準的格鬥或者其他比試後,他總是又是嫌棄又是驚訝地圍觀着;但是現在,他眼睛裏的複雜情緒,滿滿的都快溢出來了。
歲狡妙一直都知道克裏斯多少有些嫉妒自己,大概因為他在這方面實在無能為力,所以眼紅一下比自己小又很有天賦的小丫頭片子很正常;只是這對她的任務就不太有利了。
兩個人經過兩年多時間的磨合,漸漸好起來的關系,因為克裏斯的別扭,就這樣止步不前了。
歲狡妙大概能猜出來他在別扭什麽,估計他看着一個小妞比自己更強真的很憋屈吧。但是她就是憋在心裏急,不知道怎麽開導他。
總不能和他說,沒事你是才是世界的主角,大宇宙意志的親生兒子,就算現在再弱雞也能用嘴炮戰勝敵人的!
不對啊,克裏斯好像不怎麽會嘴炮啊……
考慮到各種元素,這兩年漸漸認定克裏斯是這個世界的男主角的歲狡妙,這才覺得有些稍微的不對勁。
克裏斯這麽小氣,這麽陰險,這麽拙計,真的會有人把自己的主角設定成這個樣子嗎?讀者們真的會接受這樣的男主角?應該覺得很扯淡吧!莫非……
這是一個非正常向的邪道作品?
熱血少年堅定正義,號召自己的夥伴一起戰鬥,犧牲了妹子犧牲了基友犧牲了自己,最後卻還是被陰險的小人反派笑到了最後什麽的。
這樣想想的話……
好像還挺合情合理的嘛!
再結合着任務一看,诶嘿,第五關這不是還要離別嘛,那肯定是克裏斯為了自尊為了理想為了報/複/社會決定毀/滅/世界,然後把小夥伴歲狡妙抛棄了。說不定歲狡妙還要加入到正義的一方,和他來一場相愛相殺的虐戲。最後黑衣癫狂的克裏斯抱着性命垂危的她苦澀地念着:“我贏得了全世界,卻失去了你。”在最後一集用到手的勝利換回了心上人的健康,然後他們和和美美地在一起了。
克裏斯支線get。
歲狡妙覺得自己悟了。
這樣說的話,雲雀恭彌就不一定是克裏斯的小夥伴了,說不定他還是正義的小夥伴呢。
早上歲狡妙醒來的時候,克裏斯還窩成一團睡得香甜。
她随便用腳踢了他兩下,而後自顧自地去河邊洗漱。不一會兒克裏斯就打着哈欠過來了,蹲在她旁邊撩水洗臉。她洗完臉就蹲下去給他看腳,昨天崴到的地方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今天我們分頭行動吧。”歲狡妙看着指尖滴答的水滴說,“這麽久了還沒見到線索,我們得快一點找了。”
克裏斯臉色變得不是太很好看,但還是答應了。
分開之前,歲狡妙把他們所有的東西都給克裏斯裝備上——匕首挂在腰後,指南針裝進口袋,防蟲蛇的藥抹在周身,短刃塞進鞋子裏。兩個打火機一人一個,歲狡妙仔細地叮囑他:“我們走不同的方向,有什麽事就弄點濕葉子點火,我看到煙就過去找你。”
克裏斯白了她一眼,歲狡妙只當沒看到。
兩個人挑了不同的方向走。沒分開多久,克裏斯就聽到她的聲音。歲狡妙跑着追上了他,皺着眉說:“我想了想,還是不分開了吧。”
克裏斯哼了一聲,一直黑着的臉終于好看了一點。
一整天的時間,他們什麽都沒找到,也沒有遇到其他人。
第一周剛開始的幾天他們還會經常見到其他人,但是到了後來,可能是大家活動範圍漸漸擴大,就見不着了。
第三天臨近傍晚的時候,他們終于見到了點別的東西,雖然不怎麽美好。
歲狡妙在前,克裏斯在後,他們在灌木叢中鑽來鑽去地摸索着道路。不知拐到了哪個方向,隐隐約約的,歲狡妙就聽到了前面有人的聲音。
他們對視一眼,多少有些興奮,畢竟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能見到熟人也算是好的啊。
哪知道等他們鑽了出去,見到的會是這樣的場景——
一個背影正頭也不回地沖向前方,他的背後,距離歲狡妙他們十來米的地方躺着一個人,滿身的傷痕,一看就是打鬥的痕跡,歲狡妙跑過去一眼就看到了他脖子上的掐痕。她伸出手在他鼻子下探了探,已經沒有氣息了。
她腦子一熱,丢給克裏斯一句“待在這”就沖着那個人的方向追了過去。
雖然還是晚了。
等她沮喪地回來時,就看到克裏斯跪坐在那個眼熟的少年身旁,呆呆地握着他冰涼的手。
被吓壞了吧。
其實歲狡妙也是有點怕的,畢竟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就這樣沒有了。她拍了拍克裏斯的肩膀,搞得對方一個激靈,自己也吓了一跳。
歲狡妙小聲地說:“現在怎麽辦啊?”
克裏斯沉默地把那只手放在那個人的胸口,站起來握緊了拳頭,抿着嘴說:“把周圍的樹葉堆一堆,先把他埋起來,然後等出去了再和教習老師們說吧。”
他的臉色現在不是一般的吓人,歲狡妙哦了一聲,跑到一邊去默默地準備堆樹葉。等她去抱那些葉子時,才發覺自己的手一直在微微地顫抖。
不是錯覺,歲狡妙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繃緊了神經,是真的死人了啊。
一直到了晚上,兩個人都還沉浸在下午的那件事中,連晚餐都沒尋覓。歲狡妙點燃了火堆,抱着膝蓋看着火焰明明滅滅地跳躍着,隔了很久對右邊的克裏斯說:“還好沒有分開走。”
克裏斯嗯了一聲,躺倒在火堆旁,背對着她一動不動。
到底是誰呢?歲狡妙臨睡的時候想,做出這麽歹毒的事情。那個死掉的人,大概也是和自己的同伴走散落了單,結果慘遭不幸的吧,真是可憐的孩子。這晚上她就坐在克裏斯旁邊,一直守着火堆沒敢睡覺。淩晨的時候克裏斯醒來,她這才躺下休息了一會兒。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過得膽戰心驚。既要小心留意着線索,又要防備着那個不知名的惡人。晚上兩個人輪流值守,才能睡得稍微安心一點。
最近她的臉色越來越不好,引得克裏斯一直盯着她看,歲狡妙困頓地回視過去,在對方湛藍的眼睛裏面看到了自己憔悴的臉。
其實克裏斯比她更加憔悴,但是他的眼睛還是很明亮,這顯得他精神很多。
幾乎過去了一個星期的時間,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歲狡妙才覺得心裏的陰影稍微散開了一些。
不過也因為那件事影響,他們兩個人多多少少都有了一些變化。在歲狡妙看來,克裏斯已經很久沒有喋喋不休地在她耳邊說話了,安靜地像是一個不存在的人一樣;也不像以前那樣每天睡得死沉,好幾次她都怕對方守夜時睡着,可直到她醒來,他還是清醒地守在她旁邊。
也許這就是教習老師要他們領悟的同伴意識?
歲狡妙自嘲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