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委屈巴巴扣爪子
慕槿很快收斂住視線,對季柒回了眼神:他沒你好看。
季柒自然是很高興,他跟季聞之間矛盾牽扯太多,又和慕槿是過命的交情。
況且之前的事,他也有所了解。
這般一聽,自是不肖說內心的喜悅。
不管小槿怎麽想的,她願意這麽說他就信。
季柒高興之餘,就給慕槿回了個媚眼。
就那麽巧,剛好讓回過頭來的季聞看個正着。
季聞表情一凜,目光幽深的看着季柒,季柒跟慕槿眼神交流的正高興,就感覺一道冰冷的視線看着他。
季柒不用看都知道是誰,臉色一肅轉過頭,折扇輕搖,對着季聞緩緩一笑。
眼裏是滿滿的挑釁,表情也是冰冷的。
臭渣男!遲早遭報應。
季聞回過頭目光緊盯着慕槿,從前她也是滿眼都是她,他絕對不允許慕槿眼裏有了別人。
哪怕是只畜生。
季聞視線移到慕槿撫着辰衍的手上,滿眼死氣。
上座的戚玑宥,留神着殿內的澎湃暗湧,心裏有了自己的考量。
慕槿的到來,使得梧至宴的氣氛立馬變得有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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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小狐貍哪會在意這些,安安靜靜的窩在慕槿懷裏,只等候宴席開始。
哪知道半晌過去,還不見動靜。
辰衍盯着桌子上的茶杯看了一會兒,趁着慕槿跟季柒“說”的功夫,自己爬到了桌子上。
辰衍用爪子試探了一下茶杯的溫度,覺得不算燙,而後盤腿坐了下來。
抱着茶杯學着慕槿平日喝茶的樣子,微微舔了一口,還沒嘗到什麽味道。
辰衍索性喝了一大口,茶水漏出來了不少,頸前的毛都濕了。
茶是上好的碧螺春,辰衍也沒喝過,一口下去苦的滿臉都皺起來。
小爪子在空中撓個不停,滿臉委屈的往慕槿懷裏縮。
慕槿注意力從宴席上轉回來,立馬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忍俊不禁的點了點小狐貍的腦袋,帶着笑意說道:“小饞鬼。”
把辰衍一把抱回懷裏,示意梓歸收拾一下桌子。
旁邊的戚容安掃了一眼,倨傲說道:
“畜生就是畜生。”
慕槿哄小狐貍的手微微頓了一下,滿眼惡意擰過去看着她說道:
“長公主今天穿的可真好看。”
戚容安得意洋洋的等待慕槿繼續誇她,慕槿話音一轉:“比起醉花樓的柳影更甚。”
戚容安臉色猛的一變,即使她再是養在深宮,也明白花樓聽上去就不是什麽好詞。
“你!”戚容安想起對面還有季聞看着,忍住了滿臉的憤恨,冷哼一聲轉過去沒理慕槿。
慕槿自然是樂的高興,其實對待戚容安這種女人,她只想打懶得罵。
而後慕槿掃了一眼上座,不料幾個皇子還是在與男客席前座幾位聊個不停。
除了某個不同常人的皇子,一直暗戳戳的看着她旁邊的落溪。
慕槿耐得住,懷裏的小家夥可忍不住。
辰衍一大早到現在什麽都沒吃,原本馬車放的有點心,但他想着要吃大餐,硬是一點都沒嘗。
這會兒肚子餓的咕嚕咕嚕的叫,辰衍在慕槿懷裏小聲哼唧了幾下。
慕槿低下頭看着他問道:
“是不是餓啦?”
辰衍委屈巴巴的扣爪子,一個勁的點頭。
慕槿左手随意地點了幾下桌子,右手輕柔的撫摸着辰衍的背,看似不經意的問道:“三皇子,宴席何時結束?”
戚玑宥在主座上正在端量殿內衆人,聞聽此言,看向慕槿說道:
“将軍哪裏的話,這宴會還未開始,何談結束。”
“哦,是嗎?難不成這梧至宴還要挑個時辰開始?”
戚玑宥被這話噎住,終于反應過來慕槿的意思,起身對着下首衆人說道:
“與幾位公子聊的太過忘我,是本皇子的疏忽。宴席馬上就要開始,還請諸位盡興,原諒本皇子這一馬虎,本皇子在此以酒賠罪了。”
“不敢不敢。”
“多謝三皇子款待。”
……
下面衆人都是趕緊起身回敬,可不敢說什麽怪罪的話,畢竟是皇子,真有錯他們也不敢得罪。
慕槿可不管這些,語氣涼涼的說道:
“賠罪就免了,快點上菜吧。”
話裏話外都像是把三皇子當個店小二看待一樣。
女眷席上低聲傳來一句:“真是野蠻女子,只顧着吃喝。”
慕槿耳力驚人自然聽到,也只目光閃了閃,不說話。
戚玑宥剛坐下的身形一滞,微笑看着慕槿說道:“将軍說的在理。”
然後對身旁示意下人們端上美酒菜肴,吩咐歌舞入場。
宴酣絲竹,觥籌交錯,殿內原本冷凝的氣氛也漸漸活躍了起來。
辰衍聽到上菜的動靜就從慕槿懷裏鑽出來,死盯着桌面的菜。
等到上完之後,辰衍小爪子不停指着桌上的菜,示意慕槿給他夾。
衆人就見原本一臉冰冷的慕槿對着懷裏的小狐貍寵溺的笑,又是哄他又是替他夾菜,直讓人看得不可思議。
宴會上頗會審時度勢的一些人,又開始暗暗揣測這狐貍在慕槿心裏的地位。
“慕将軍,養的是只白狐?”有好事的男子多嘴道。
慕槿正逗小家夥開心,聽了這話手伸到桌上敲了兩下,沒理他。
倒是另一邊的季柒聽了忍不住對那人說道:“這不是劉公子嗎?”
“怎麽幾日不見,就患了眼疾?”
那劉公子被季柒這話怼的臉色一變,讪笑一聲,插過了話題。
女眷席裏幾個整日好八卦的小姐,又逮着季柒和慕槿的關系,在那裏添油加醋。
可實際上這皇城裏,除了不明覺厲的一些公子小姐,連皇家的人都對他倆的關系諱莫如深。
畢竟幾年前的事,誰又敢相信看似整日裏嬉皮笑臉的季家四少爺。
會在生死存亡的處境下站在那個被他名義上的哥哥,三大家族設計的女子一邊呢?
席間暗湧流動,慕槿只當做不知道,專心投喂懷裏的小狐貍。
宴上,戚玑宥見衆人基本上都已停筷,就命人撤下殘羹,水果糕點又鋪了一桌。
終于進入梧至宴的正題:男子女子分別比拼才藝。
所以也不怪季柒說,這梧至宴也是變相的相親宴。
大祐民風開放,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可違背。
但若兩人在這種宴會上看對眼,門當戶對,男女成婚也是一件佳事。
亭中的屏風早已撤下,貴女們害羞的用着帕子遮住臉,又忍不住微微移開一些縫隙悄悄看向對面。
公子們則各個背挺得更直,努力讓自己顯得矚目。
而面色淡然坐在位子上的慕槿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不過除了幾個關注她的人以外,其他人倒未曾在意。
男客席已有幾位在誦詩比拼,女眷這邊很快便有膽大的女子上去獻藝——是孫家嫡女孫漣霧。
她本身姿色不差,跳起舞來眉目流轉,舞姿撩人,引得不少公子們看得目不轉睛。
女眷這邊卻是有些看不上獻藝的,各自圍圈寫詩畫畫,唯獨慕槿獨自坐在位子上,逗狐貍。
按說長公主以前都是高高在上的不理別的世家貴女小姐,也不知今天是怎麽回事。
戚容安居然讓身邊侍女去請了幾位小姐到前端,一同作詩聊天。
慕槿看着前後左右的幾個小圈子,趁着沒人注意,懶散地倚在桌邊,跟懷裏的小狐貍玩得不亦樂乎。
戚容安還是那麽沒腦子,把她一個人單獨隔出來,難道她會覺得尴尬嗎?
并不會。
索性四處看看,京都貴女們的才藝。
沒意思,舞跳得不怎麽好看。
彈琴的也不行。
啧,京都貴女們都不是很出色啊。
還是小家夥深得我心。
孫漣霧跳完舞後,對着季聞秋波暗送,期望季聞對她有所另眼相看,誰料季聞只定定的看着上席。
她循着視線看去,就發現季聞是在看着慕槿,她頓時恨恨地瞪了幾眼慕槿。
正欲出聲挑事,忽而想到了什麽,眼神一變退到了席上。
有長公主在,她何必出手。
回到位上,周圍幾個貴女紛紛湊過來誇贊她,孫漣霧面上連連應聲,心裏卻依舊記挂剛剛的事。
眼看宴會過半,孫漣霧發現還是沒人出聲讓慕槿表演才藝,暗暗咬牙。
季柒在男客席上跟人打得火熱,幾句話就哥倆好,不過也沒忘了注意着慕槿。
“慕将軍,不太合群吶!”
“是啊,又不寫詩又不彈琴。”
“別這麽說,難保人家會呢。”
……
幺蛾子來了!
慕槿皺着眉看向長公主那一堆人裏,語氣不算太好的問道:“閑得慌?”
那群貴女也沒想到慕槿說話這麽噎人,孫漣霧見此趕緊說道:
“不知慕将軍準備了什麽才藝?”
慕槿正要回她,戚容安突然語氣傲慢的說道:
“邊塞風大,慕将軍常年在外,哪裏有功夫學習什麽才藝。”
“長公主言之有理,慕将軍一身的男子氣概真叫我等嘆服。”
這話一出,不僅慕槿目光冷住,另一邊的季柒臉色更是一變。
一個女子,被稱贊男子氣概。
無論哪個時候都不是褒義的贊美。
季聞始終注意着慕槿這邊的動靜,聽到這裏,心裏清楚慕槿變成這樣與他有莫大關系。
手指泛白的扣緊杯沿,心裏是山雨澎湃的後悔與心酸。
作者有話要說: 這種女的就很煩,猜猜小狐貍會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