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出門采藥
這一刻,應長樓慌了手腳,不知道該藏酒杯還是該擦衣服,手忙腳亂的樣子看的少年眉頭皺的更深。
堯白平靜的眸子看不出喜怒,正是這種反常的态度才叫人更是害怕。
“接下來一段時間我要随掌門閉關。”堯白只口不提剛才的事情,說完這句便不再說話,就那麽靜靜地看着人。
這般好說話的模樣讓應長樓很不習慣,這個時候堯白要是訓斥兩句他也安心些。雖然他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什麽,但就是莫名的心虛。
“多多小心。”磕磕絆絆了許久,也只說出這一句話,應長樓內心有些受挫,沒有半點剛才喝酒的豪邁姿态。
堯白深深看了一眼,轉身就走,挺拔的身影沒有半點留戀。
看上去十分潇灑,卻讓的應長樓鼻尖發酸。跟這群人相處久的,搞得他也跟個人一般脆弱。用力摔了酒杯,應長樓帶着一肚子氣回了房間。
這會冷靜下來,越想越氣。
男人之間喝酒本來是件很平常得事情,少年的目光搞得他好像犯了不可饒恕的罪孽一樣。可是偏偏堯白又完全不提這事,他本該感到慶幸,心裏卻有股被人忽視的不滿。
應長樓感覺挺失敗的,他一個大男人居然要圍着一個半大的孩子轉,而且還被對方冷暴力了。
關鍵是他還找不到地方說理,簡直氣人。
在屋子轉悠了一圈,應長樓也沒理清自己的思緒,反而越想越亂,越亂越煩躁。
不想晚間的時候堯白竟然回來了,帶來了張時的命令。
“張長老要我們去尋找一味藥,名叫川烏草,生長在險要之地。”堯白拿着劍,收拾了幾件衣服,對着呆愣的人說道。
應長樓還以為這人是回來算賬的,先是一驚,然後看到少年忙碌的收拾,連帶着把他的衣物也整理好了,這才回過神來。
“你不是要閉關嗎?怎麽突然又要去找什麽草。”應長樓不解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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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張長老的安排,還有趙師兄也随我們一起。”堯白提起趙亞明時眼裏閃過一抹厲色,握着劍的手一緊,帶着殺意。
應長樓清楚的看到少年的情緒,忍不住開口解釋道,“堯哥,我們就喝了兩杯酒,啥也沒幹。”
他的本意是想說他和趙亞明走的并不近,但是不知道為何說出口就變了味道。想到找亞明喜歡男人的事情,應長樓慎重的加了一句,“我不喜歡男人。”
然後他明顯感覺少年的氣勢變了,似乎冷笑了一聲,把原本提着的包裹重重扔向他。
應長樓被砸到,捂着痛處跟着人身後,越發不明白堯白腦子裏在想什麽。怎麽他好好解釋了一番,反倒讓人更生氣。
還有這個張長老,找川烏草這事有這麽急嗎?居然叫他們晚上出發。
更讓人意外的是,瘦瘦弱弱的陳然竟然也要跟着去。
現在他們四人站在山門前,聽着張時的各種囑咐。
“川烏草長在懸崖峭壁紙上,且帶有硬刺。此草如劍般鋒利,采摘需要用這副牛皮編制的手套才行。”張時慎重的将手套交給堯白,一派嚴肅,“一定要用手套,千萬不要魯莽行事,否則會壞了藥性。”
老者一直強調手套的重要性,說的似乎這次任務很難一般。應長樓心裏打鼓,依照他的了解,張時不會害堯白,只是為何臨時有這一出。
置之死地而後生嗎?
“我們一定不會辜負長老和掌門的期望。”堯白嘴角微微勾起,笑着說道,溫和有禮又不失穩重。
張時還想再說些話,這時站在一旁的趙亞明大笑着說道,“長老大可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師弟們。”
事已至此,張時也不便再多說。他眼裏閃過一抹擔憂,望着堯白的目光似乎充滿千言萬語,最終還是化作一聲嘆息。
堯白似乎懂那眼神的意思,又似乎不懂,他把牛皮手套交給應長樓保管,自己一人在前面開路。
趙亞明緊随其後,一直相離不超過三步遠的距離。
這般守護者的姿态叫落在後面的兩人心裏不是滋味。應長樓趕緊跑上前擠開趙亞明,挨着堯白悄聲說道,“你要小心趙師兄。”
“我知道。”堯白說話的時候手指用力握緊了劍,又是那股帶着殺意的眼神。
這個舉動應長樓看不明白,他是擔心趙亞明好男風打堯白的主意,可是看堯白的意思好像是在說另外一件事情。
而且掌門只給了他們三天時間,三天之後不管結果如何他們都必須回去,所以必須盡快完成任務。他們按照地圖的指示走了半夜,終于在一個懸崖峭壁上看到了一棵草。一指長,兩指寬,遠望如堅硬的鐵塊一般。
正是張時描述的川烏草。
只是這懸崖很高,需要小心的攀岩上去才行。一個不慎,掉下來則是九死一生。
應長樓仰着脖子望着陡峭的崖壁,心裏發寒。
“今日夜已深,且地勢險要。我們既然如此好運這麽快找到此藥草,采摘一事不急在這一時。不妨稍後休息,明日再來商讨對策。”趙亞明作為四人中地位最高的一人,由他來說話,其他人也都沒有意見。
四人生了一個火堆,各自坐在一個方向,都沉默不語。
應長樓不停的摩挲着手套,想着今晚發生的事情。
剛才他們去找柴火的時候,他本想和堯白一起,然而趙亞明卻不同意,以夜晚危險為名,非要跟着堯白,而他則和陳然在原地等兩人。
自從出來之後,趙亞明似乎一直圍繞在堯白身旁,總是不遠不近的跟着,确保堯白在他的視線之內。這麽看來,并非是保護,反而更像是在監視。
應長樓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忽的感覺皮質的手套好像有個夾層。他仔細摸了摸,發現真的有東西。
“我有急事,解決完就來。”應長樓捂着肚子,做出痛苦難忍的表情,準備大步的跑開。
堯白以為他真的不舒服,連忙走過去拉住人問道,“你怎麽了?”
“沒事,就是三急。”應長樓說完就直往小樹林奔去,眉眼間帶着忍耐,似乎很難受。
三人望着他匆忙的背影,表情各一。
趙亞明笑起來說道,“應師弟還是那般有趣。”
熟稔的模樣讓堯白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怒意,他不言一發的坐下,臉色有些鐵青。
以為他是在煩惱明日之事,陳然湊過去,笑着安慰道,“堯師兄,你不用擔心,我們一定能完成此次任務的。”
應長樓解決完回來就看到陳然依偎在堯白身上,臉色微紅,如同喝了酒一般。待他走進之後,才發覺那兩人其實并未靠在一起,而是有段距離。
不過,陳然臉上的害羞倒是真的。
而看旁邊的趙亞明,臉色鐵青。看到這裏,應長樓似乎明白了些什麽東西。
天色一亮,他們立刻去勘測地形。還是以危險為名,趙亞明要和堯白一組。由于他三師兄的身份擺在那裏,其餘三人也不便多說。
如此一來,應長樓始終找不到機會将他發現的秘密告訴堯白。
那雙手套裏面的确夾着東西,他打開看到的是張時的親筆信。就一句話,速速離去。之前所有的疑問都能解釋清楚了,只是堯白,大概不會領老者的這番心意。
應長樓和陳然一組,他們由西面而上。兩人拿着木棍小心的摸索着,以防叢林間突然冒出蛇鼠蟻蟲。
而堯白他們則從東面而上,四人暫時分開行動。
“應師弟,不要磨磨蹭蹭,我們要盡快到達山頂,摘得草藥。”陳然見人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皺着眉頭呵斥。
不管是他喜歡的堯師兄,還是那個酒鬼,這個人都能輕而易舉的闖進他們的心房。既令他厭惡,又令他嫉妒,說話的語氣不自覺的帶着排斥。
應長樓回過神瞥了這個瘦弱的少年一眼,翻了個白眼繼續行走,很快超過陳然。
“應長樓,你究竟用了什麽手段?”被人無視,陳然心中怒氣更甚。一把拉住對方的衣袖,厲聲質問。
“陳師兄,放手。”應長樓不想和這個少年計較,輕輕一揮手就把人推倒在地。結果這人居然就委屈的哭了,眼眶通紅,抿着嘴倔強的不肯哭出聲。
故作堅強的模樣看的應長樓心煩。他既不想回答那個莫名其妙的問題,也不想和人講大道理。對于一個只手就能殺死的弱者,他實在沒有興趣去浪費時間。
應長樓不管人,徑自往前走。他拿木棍主要是探路,并非驅蟲。腳下的路被掩映在又高又密的草叢之下,看不清虛實。
聽着篤篤篤的聲音,應長樓确定沒有,然後危險繼續前行。探了一段路,這聲音變了,他剛想退兩步蹲下查看情況,突然後面傳來一陣風聲。
“啊——”應長樓被人從後背推出去,他反手就抓住那人。兩人一起順着樹木叢往下滾,竟然落到了懸崖邊上。
“救命!”陳然臉上被草叢割傷,身子懸挂在半空中。他一只手抓着應長樓的胳膊,一只手裏捏着藤蔓,那是方才翻滾下來混亂之中抓住的。
幸好有這些藤蔓的緩沖,他們才不至于直接摔出懸崖外。
應長樓真想一巴掌呼死這個人,然而他還是緊緊抓住了對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