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控制之術

堯白看着應長樓身上的白布又碎了一地,他眼睛一眯,透露出不悅,“盤到我身上來。”

應長樓聽他這麽說,眼神一亮,輕巧的繞到少年身上。沒敢用力,怕人窒息。他腹部受傷尤為嚴重,在地上行走摩擦的肉疼,既然堯白有人主動開口,他自然是不客氣。

堯白找了一個離山頂較遠的地方,又拾來一些幹草,然後讓應長樓躺在上面。

“我和趙亞明決定在山頂采摘草藥,你若是能化形,就來山頂找我們,務必要小心。”堯白盯着那雙泛着寒光的豎瞳,慎重的囑咐。

他其實想留下來,只是若他遲遲歸,趙亞明那邊難以隐瞞過去。更何況陳然的情況也不知道如何,若是醒過來,萬一把應長樓的身份說出去那就不妙了。

“嘶嘶......”應長樓晃着大腦袋,不停地點頭,目送着人遠去。

堯白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去,然而在山頂沒有看到那兩人,倒是樹林裏面傳來一陣暴怒的聲音。

“陳然,你給我冷靜點,這裏沒有蛇妖。”然後那聲音又變得溫柔,“乖,我在這裏,蛇妖不敢傷害你的。”

堯白順着聲音而去,快要靠近時,提高了音量說道,“陳師弟,你別害怕。這裏沒有蛇妖,只有我們。”

溫潤的聲音如同一顆救命稻草,陳然恐懼的眸子泛出淚花。一把掙脫趙亞明的束縛,跑到堯白面前,語無倫次的說道,“堯師兄,是他......蛇妖......”

“陳師弟,你好好休息一番。”堯白趕緊穩住人,搶先說話,然後一個手刀把人砍暈。

站在一旁的趙亞明着急的接過人,看向堯白的目光充滿憤怒,“堯師弟,你在什麽?”

“他被吓的心神不穩,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若是再任由他鬧下去,也許他會崩潰。”堯白冷靜的分析,十分坦然的面對對方質疑的眼神。

趙亞明自是明白這個道理,但是堯白方才動手的那份毫不猶豫和狠勁叫他心裏不爽,也更是心疼。

真不明白陳然怎麽會喜歡這個冷血的人。

堯白懶得理會別人的情緒,現在天色已經變暗,他越發的擔心應長樓的安危,也不知道那條愚蠢的蛇會不會照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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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念叨的應長樓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吸了吸鼻子,倒頭就睡。

堯白的藥加上他自身的修複能力,身上的傷口正在緩慢的愈合,天亮之前一定能恢複。

這一夜過的很漫長,感覺像等了一年一般才等到日出。應長樓拿開尾巴,然後睜開眼睛,撇了眼四周的環境,瞬間化為人形。

由于他的鱗片還未完全長出來,化出來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

應長樓嫌棄的看了自己一眼,先是找到一個水窪洗了洗身子,然後才順着堯白留下的記號來到了山頂。

茂密的樹林盡頭,有兩個人影依偎在一起。應長樓走進就看到堯白把陳然抱在懷裏不知再喂對方喝什麽東西。

“堯哥,你在幹嘛?”應長樓蹲下身問道,這次看清了兩人動作。

陳然并非被人抱着,而是被壓制着。那雙大眼睛在見到他出恐懼的睜大,似乎要掉出來,口裏也發出模糊不清的嘶吼聲。

“蛇......”

堯白本來在喂藥,突然這人劇烈的掙紮起來,他只好更用力的按住人。眼神緊緊的盯着那雙已經失焦的眸子,溫柔又緩慢的說道,“陳師弟,沒有蛇妖。你從來沒有見過蛇妖,你所見的都是一場夢。”

空曠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似乎還夾帶着晨鐘暮鼓的響聲。陳然迷茫的看着人,跟着重複起來,“我沒有見過蛇,那是在做夢。”

說完又暈了過去。

堯白頓時松了一口氣,額上沁出細密的汗珠,這場精神控制消耗了他不少心神。

“堯哥,你怎麽會這種古怪的法術?”控制術雖說不是禁術,但是很多人都把這類術歸于邪門妖術之中,為之不恥。堯白一直是學劍法的,怎麽會突然會秘術。

應長樓很是不解,這種法術還很傷神,并且容易被反噬。好在陳然的精神力弱,所以才能成功。

“自然是有人教。”堯白淡淡的說道,沒聽出感激,倒是有幾分嘲諷的味道。

應長樓頓時明白這人那段時間怎麽會那麽忙了,了然的拍拍少年的肩膀,小聲問道,“掌門教你這種東西幹嘛?”

耳邊略過一股熱氣,堯白下意識的一抖,把陳然丢到對方懷裏,冷笑一聲“我偷學的。”

能把小偷小摸的事情說的這麽理直氣壯的不愧是堯哥。

應長樓一只手接住人,一只手豎起大拇指,又問道,“趙師兄呢!”

“找療傷的草藥去了。”堯白先是白了人一眼,然後又說道,“你今天問題怎麽這麽多?”

少年嫌棄的眼神讓應長樓腦袋一縮,打個哈哈開始笑起來。

昨天變成蛇不能說話,今天就想多說幾句人話平複平複心情。

兩人正鬧着,樹林間響起急促的腳步聲,然後一個男人拿着草藥快速的跑過來。

“堯師弟,快搗碎了給他敷上。”趙亞明捂着流血的胳膊,把草藥交給人。目光擔憂的望着陳然安靜下來的臉孔。

那張細嫩的臉上布着幾道深淺不一的傷痕,若是留了疤,這人的情緒肯定會再次失控。

“應師弟,你沒事啦?”直到這時,趙亞明才注意到失蹤已久的人。他原本以為這人已經葬身蛇腹,沒想到還能活着回來。

“多虧了上天保佑,我才逃過一劫。”應長樓慶幸的說道,準備在解釋兩句。然而對方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身上,一點也不關心他怎麽會突然出現,剛才的問話也不過是在客套。

他偷偷的癟嘴,然後把陳然遞過去。然而趙亞明并不接,指了指受傷的手,接着做到一邊自行包紮。

手法很熟練,一點也不比旁人幫忙包紮的差。

堯白雖然在搗藥,眼睛一直注意着這邊的動作。想不到趙亞明是真的動了心,連自己的安危都不顧,也要幫陳然采藥。

他倒是有些佩服趙亞明的癡情,端着藥對人說道,“敷上之後,還需觀察數日,期間切記不能沾水。”

趙亞明認真的聽着,默默在心裏記下要注意的事項。

現在他們四人都在,且無性命之憂,總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而唯獨堯白一人未受傷,是最适合采藥的人。

應長樓把繩子綁在樹上,另一段系在堯白腰間。他小心的一點點放開繩子,讓堯白慢慢的往下落。

“可以了,就是這裏。”懸崖下面傳來少年高亢的聲音,帶着風聲聽的人心裏一緊。

應長樓只感覺自己的手微微在發抖,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害人掉下去。明明有繩子,他卻比昨日吊在懸崖邊抓着樹藤的時候還要緊張。

“好了嗎?”感到時間已經過了很久,應長樓擔心的大叫。又等了一會,也不見下面傳來任何動靜,他不免有些擔心。

然後看見繩子晃動,那是有人在拉扯。應長樓立刻打起精神,小心的一點點收回繩子,直到看到少年爬上懸崖才松了一口氣。

堯白把川烏草放在包裹裏,然後對其他人說道,“任務已經完成,我們速速趕回去。”

由于另外兩人都受了傷,所以由堯白來背陳然。

行了一段路,背上的人悠悠轉醒。先是迷茫擡起腦袋四處看了看,然後發覺自己竟然被那個人背着,頓時生出幾份喜意。

“多寫堯師兄救了我。”溫熱的氣息吐在堯白修長的脖頸間,他幾乎能感覺這話裏帶着些羞意。

看來控制術起了作用,陳然已經忘記了大蛇的恐懼。

堯白微微一笑,心情似乎很好,“這并非我一人之力,多虧了趙師兄的幫忙,你應該謝謝趙師兄。”

聽他敷衍的回答,陳然心裏微微有些失望。扭頭看向後面,就見趙亞明一只胳膊吊着繃帶,腿腳似乎也有些跛,走路的樣子不像平時那般穩健。

而另一個人,他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就趕緊回頭。心髒不可控制的極速跳動起來,脖子好像被人掐着難以呼吸一般。

堯白感到背上的人情緒有變,連忙關心的問道,“陳師弟,怎麽了,你沒事吧?”

“多寫堯師兄關心,我沒事。”陳然把頭埋在對方肩膀上,腦海一時閃過模糊的一雙眼睛,一時又是趙亞明受傷的模樣。

心中百感交集,很是複雜。明明離喜歡的人這麽近,他卻并沒有當初的那份欣喜之情。

再回頭一看,後面的兩人有說有笑。特別是趙亞明,笑的尤為誇張。

陳然頓時不開心,一想起那兩人偷偷喝酒親昵的姿态,他就心生煩躁,偷偷的在心裏給趙亞明紮小人。

陷入自我郁悶中的陳然沒有發現那雙冰冷的眼睛已經消失不見,他現在心裏全是趙亞明放肆又惹人讨厭的笑臉。

趕了大半天的路,衆人皆是風塵仆仆,困倦中帶着狼狽,所幸在天黑前趕到了古劍門。即使背着一個人走了這麽久的路,堯報依舊是一身輕松。反觀後面兩人,都微微喘着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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