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何氏哭哭啼啼正要開口訴冤,皇帝一句:“你進宮來可有去瞧過你家大郎?”,她就徹底啞了聲。

何貴妃心中暗道了一聲不好,她這妹妹真真是蠢鈍如豬,既然進宮來是為着洗刷罪名,怎麽就不知道先去瞧瞧那賤種。她想到此,瞥了一眼待在皇帝身旁的阮夢芙,就是這個小丫頭,若不是她突然出現在那裏,或許小何氏的計謀就能得逞,事态就不會一發不可收拾。也不讓打亂她的計劃。原本,她想要好好為自己籌謀籌謀,此刻卻要為了這蠢貨提前了。

阮夢芙也在打量着小何氏,前世她同她這‘婆婆’也只見過三次面,最後那次,便是她同年明晟成親那日,小何氏握着她的手,笑得親切,看着就是慈母的樣子,她原以為對方是心底善良的婦人,結果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皇上,嫔妾這妹妹方才接到消息就匆匆進了宮,是想立刻去瞧瞧易安,結果嫔妾着人去問,方才知道易安随着阿芙進了太醫院,嫔妾就想着等他從太醫院出來,再去瞧他。”何貴妃紅者眼睛,一副擔憂至極的模樣。

“這孩子可憐見的,得虧今日遇見了阿芙,不然只怕真遭了歹人的毒手。”她拿着手絹輕輕擦了擦眼睛。

阮夢芙看着她,心下嘆服何貴妃的變臉之數。

皇帝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既如此,讓人将他帶來,正好那幾個歹人也都被抓着了,讓他來認認,也好叫他知道是誰這麽大膽敢當街行兇。”

小何氏臉色一白,何貴妃微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既要出手為何不布局周密,她上前一步,将小何氏擋在身後。

“皇上。”何貴妃嬌嬌弱弱喚了一聲,臉色一變,捂着肚子幹嘔了起來。

皇帝臉色一變,忙讓宮女上前扶住了她。

幾個宮人手忙腳亂的将何貴妃扶着坐下,她卻只抱着肚子叫疼。

此時屋中衆人也顧不得跪在地上的小何氏了,只圍着何貴妃轉,阮夢芙冷眼瞧着,忽然心裏頭有個想法,今日這事兒只怕是就要到此為止了。

太醫極快的趕來,細細給何貴妃把了脈,又給她紮了幾針,方才緩解了她的疼痛。

“恭喜皇上,恭喜娘娘。”

“娘娘,這是有喜了。”

小何氏面上一喜,她姐姐這喜脈來的可真真是及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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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夢芙嘆了一口氣,看吧,今天這事兒不會有什麽結果了。

“阿芙,你先回去。“皇帝低下頭拍了拍她的腦袋,臉上卻沒有幾分高興的模樣。

阮夢芙點點頭,帶着白芷就往外頭走了。裏頭傳來的道喜聲,喜慶又熱鬧,哪兒還有半分緊張之意。

“郡主,這下可沒熱鬧瞧了。“白芷還在嘀咕着。

“接下來宮裏才熱鬧呢,咱們回去吧。”阮夢芙轉頭看了一眼重彩朱漆的宮門,面上一片不在意,心中卻如何都有些不平。

果不其然,同她想的一樣,今日這事,還真的因為何貴妃有了喜脈,一轉眼就被人抛在了腦後,仿佛那個少年郎根本就無人在意。

到了晚間時分,各處都知道何貴妃有了身孕,無不前去道喜的。連長壽宮都知道了,太後賜下玉觀音,連她母親都備上了一份禮品着人一同送去。

那小何氏還是挨了罰,管教下人不嚴,連家中少爺都能跟丢,險些釀成大錯,被罰閉門思過三個月。這懲罰對一位豪門世家主母來說,已經是極其丢臉之事,多少人家會在背後議論笑話。

阮夢芙靠坐在窗邊,明明陣陣清風徐來,她卻不高興。對小何氏的懲罰哪兒是真的傷及了她性命半點兒,她同桌可是差點兒就沒了小命呢。

“郡主,這些都是貴妃娘娘,還有靖安侯府送來的,說是您今日受驚了,特意向您賠罪。您可要瞧瞧?”白芷輕輕哄着她。

那桌上擺滿了各樣禮物,她也懶得去看,“都收起來吧,有什麽好瞧的。”

興許是長公主擔心她心裏頭會因為城西的事兒害怕,上書房也不讓她去了,她整日裏也不鬧着要出門,安安靜靜地在長壽宮讀書。

又一日,顧承禮踏着黃昏走進了長壽宮。

“二哥,你來了。”阮夢芙擡頭看了他一眼,依舊趴在桌上寫字。

“姿勢不端正,仔細眼睛。”顧承禮瞧她這樣,皺着眉頭提醒道。

“對了這個給你。”他從小黃門手中接過一本書,放在桌上。

阮夢芙把書翻開一看,筆記眼熟的很,可不就是她同桌的。說起來她心中頗不是滋味,這些日子不能去上書房,她跟着母親讀書,傅先生那兒講的內容也沒落下,每日顧承禮都會送來當日傅先生所講文章的批注。

“他沒事了吧?”

“沒事了,今日去太醫院換了藥就差不多好全了。”顧承禮點點頭,坐在她旁邊,見她興致不高,“阿芙,你這些日子都不怎麽笑了。”

“哪兒有。”阮夢芙撐着下巴,看着書瞧。

“對了,靖安侯府那頭,靖安侯夫人在家中養病,這病只怕一年都好不了了。靖安侯世子被送回了老家讀書,你可知道?”

阮夢芙一下眼睛發亮,“還有這事兒?”那豈不是她和年明晟短時間內不會相見了?

顧承禮點點頭,繼續說道:“是靖安侯親自送他回去的,聽說是他的瘋病一直沒好,靖安侯夫人私下給他請了不少神婆,被靖安侯知道了,所以連夜将靖安侯世子送回了老家燕京。”

靖安侯夫人愛子心切,這點毋庸置疑,只可惜心思不正。顧承禮想到這兒,又說了一事:“如今京城上上下下都傳遍了,靖安侯夫人因為伴讀一事,對繼子痛下狠手,遭了報應,所以這親兒子才會得了瘋病,一直都不見好。”

雖然城西一事,皇帝看在何貴妃和腹中孩子的面兒上,不曾發落小何氏和靖安侯府。可架不住旁人家猜測,流言蜚語又不在官府管轄範圍內,一時之間,流言傳得沸沸揚揚,靖安侯都不好意思出門了。

阮夢芙聽了一回靖安侯府的糟心事兒,心情終于好了一大半。

“所以,你別再生父皇的氣了。”顧承禮說完這話,輕輕的拍了拍阮夢芙的頭。

“我哪兒有生氣,二哥你說的話我都聽不懂。”阮夢芙嘴硬,怎麽都不會承認的,順勢也轉移了話題。

“我娘說了,等明日小考結束,不管我考的好不好,後日都帶我去城郊莊子跑馬,二哥你去不去?”

阮夢芙只是這麽随口一問,沒想到,等她興匆匆将要帶去莊子的物件收拾好,上了馬車才知道,去的可不止她娘,她還有她二哥,還有許多人。包括此刻坐在馬車上還對她冷哼的三公主,沉默不語的四公主。

阮夢芙當場就下了馬車,一路小跑上了長公主的車辇,“娘,怎麽他們也跟着去?”

長公主摸了摸她的發髻,“你舅舅知道你要上莊子跑馬,便特意今日設宴,除了咱們一行人,還有衆多大臣家中的家眷,都會到莊子去。讓大家陪着你玩鬧一日,還不好嗎?”她是希望女兒能和同齡人多相處相處的。

“和她們在一起有什麽好玩兒的?”阮夢芙撇撇嘴。

“你呀。”長公主無奈的戳了戳她的額頭。

阮夢芙也不想坐回有三公主的馬車了,幹脆就趴在長公主懷中小憩,也沒有瞧見母親眼中的一抹焦慮。這孩子也不知道是鑽了什麽牛角尖,這些日子都有些恹恹地,眼瞅着比着身量做的衣裳都空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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