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阮夢芙老老實實的牽着長公主的手下了馬車,果不其然,莊子門前已經站了不少人,見着他們,便上前行禮寒暄。

她不想給母親丢臉,便老老實實站在原地,該行禮時便行禮,到惹得衆人多看了她幾眼。既然是說她一直心心念念來莊子跑馬,又是皇帝吩咐布置的,莊子無一處不是布置的妥妥當當的。

那些個大臣姑娘家,她從前并無來往,今日見着了,也玩不到一處去。倒是三公主,京中同年齡段的貴女們打能記事起,都以她為首。趁她們各自抱團玩耍時,阮夢芙牽上自己的小馬,一路尋着她二哥的身影去了,走到河邊,只看見了顧承禮的小黑馬,還有守着小黑馬的同桌?

“你怎麽在這兒?”

阮夢芙走了上去,挨着他坐下,見他手上拿着一本書。

“你怎麽出門還看書呀。”

阮夢芙這會兒看見書都頭疼,為了昨日小考,她看書都快看吐了。

“那我不看了。”年易安将書放在一旁,果真不看了。

“怎麽只有你一個人,我二哥他們呢?難不成他們不帶你玩兒?”阮夢芙一驚。

“并不是。”年易安搖了搖頭,忽有從身旁拿起一物,“這個給你。”

他手心上靜靜地放着一只青草編的兔子,雖是青草編織而成,卻活靈活現,腦袋上還編進去了一朵小花。若是仔細瞧,那

阮夢芙接過來一瞧,滿眼的歡喜,“你還會編這個呀,真可愛。”她就喜歡這些小玩意兒,宮裏頭少見,每每得到一個就視若珍寶,讓人小心放好,輕易不拿出來玩兒。

她翻來覆去看了好一會兒,忽然想起了什麽,轉過頭看着年易安,“你口疾也好了?”

“嗯。”年易安點點頭,聲音還帶着一點兒沙,卻再也不是從前初見時那樣像是硬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

“那真是太好了。”阮夢芙笑的眼睛彎彎。

那笑容晃眼,年易安愣了愣,轉過頭。今日這天氣出游正好,昨夜下了雨,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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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倆坐在樹下頭,前頭倆匹小馬悠閑悠閑的吃着草,白芷在一旁瞧着覺着有些奇怪,自家郡主同那群貴女們都玩兒不到一處去,偏偏和這個看着就悶氣的年家大少爺這般投緣。自從遇見這個人,她們家郡主可遭了不少事,這到底是為什麽呢?白芷忍不住深思起來。

阮夢芙歇了一口氣,轉過頭看着年易安。年易安這些日子生病,又瘦了一大圈兒,因着皮膚比旁人還要生的白些,便是病好了,看着也是病怏怏的。因着心中那點兒不滿,越發覺着她同桌太可憐,既然是她将人弄到這宮裏頭來的,那她現在也該有點兒責任心。

她笑了笑,“同桌,以後咱們倆是朋友了,在宮裏頭,有我護着你,別人再不敢欺負你了!”她伸出手去,輕輕握住了少年郎便是在炎炎夏日中,都冰涼的手。

長公主坐在棚下,聽着那些大臣女眷們說的閑話,帶着笑卻沒聽到心裏。旁邊棚子下頭,一堆小姑娘坐在一處玩兒着,偏偏她女兒一眼沒瞧着,竟然從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找到郡主了,郡主在後山腳下騎馬玩兒呢,那裏禁衛皆隐在叢林中,郡主沒事。”青雀氣喘籲籲地走到她跟前,附在她耳邊說着消息。

長公主松了一口氣,“你去将她帶回來。”

青雀點點頭,正要親自去,長公主又改了主意,“罷了,讓她玩兒些時候,讓人遠遠跟着。”

“對了,可有人同她在一處?”

“有,年家那位大少爺也在那兒。”

長公主聽見這名字,微微皺了皺眉。

“殿下?”

“你親自去看着阿芙。”長公主略想了想,吩咐道。

那群貴女們,有那喜歡跑馬的,此刻在馬場上溜達着小馬,還有不喜歡大太陽的,便坐在棚子裏頭玩兒。

三公主趴在桌上,這樣的宴席是父皇為那阮夢芙設的,她今日本不想來的。偏偏母妃口中說着要她來,免得父皇不高興。她心裏氣悶,也只好跟着來了。

陪着她坐的小姑娘大多是捧着她的,知她平日裏最是和阮夢芙不對付,此刻見她不高興,就說起了坊間趣聞。

“三公主,我家哥哥前些日子在外頭同旁人喝茶,聽着說書先生講了一件趣事兒。”

三公主有些不屑,“什麽趣事兒不趣事兒的。”

“同婧寧郡主有關,公主不想聽聽嗎?”婧寧便是阮夢芙的封號,大餘年間,公主,郡主要等到十五歲及笄那日或者是出嫁那日,才能得到皇帝欽賜的封號。皇帝有四個女兒,宮中也只是按着序齒稱呼。卻只有阮夢芙一生下來,便被賜了封號,可不叫人妒恨。

三公主一聽見這名兒,終于提了興趣,“那你說說。”

那講話的小姑娘左右看了一眼,宮人都站在一旁,沒往她們這邊瞧,她壓低了聲音,在人群中開了口:“原來婧寧郡主她父親,也就是阮将軍,從前和長公主成親前,和別的女子有過婚事,還同那位女子生了個兒子。結果長公主看中了阮将軍,便讓人将那女子害死了。阮将軍心中不喜,所以這些年都守在邊城,從不回京城述職。”

小姑娘說着這話,天真可愛的臉上卻帶着殘忍的笑意。

三公主聽到這兒,心裏一跳,下意識覺着不好,那說着話的小姑娘渾然不覺,還在繼續說着:“阮家婧寧郡主這一輩全是女孩兒,只有那麽一個男孩兒呢。”

她說的意猶未盡,還要繼續說,卻聽見後頭一聲脆響,“陳姑娘,你接下來是不是還要說,我母親心狠手辣,不僅害了那女子,還将那男孩兒也給害了?”

小姑娘們皆是吓了一跳,轉過身一瞧,阮夢芙穿着一身騎裝,手中還拿着馬鞭,一張小臉繃得緊緊的,一絲笑意都沒有,渾身上下都透着駭人的氣勢。

“郡主,我。”陳姑娘緊張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下回背後說閑話,也要挑挑地方,看看這地方誰才是主人。”阮夢芙跑了小半日的馬,心情好不容易好上了幾分。作為宴席的主人,她再如何不喜歡,都應該同這些小姑娘打個招呼,結果剛從後山走過來,就聽見了這麽一出。

她壓着火氣問完話,甩了甩手中馬鞭,丢下這一堆吓破了膽的小姑娘,轉身去到長公主處。

“瞧瞧這一臉的汗。”長公主還不知那頭小姑娘們發生了何事,見她大步流星地走過來請安,忙拉到身邊來,給她擦着汗珠。

“娘,我不熱。”阮夢芙順勢坐在了長公主身旁,她都快要氣死了,但這種場合,她不想告狀擾了母親興致。長公主一年到頭住在長壽宮,甚少出門,今日難得出門,怎麽能為了那麽個不長眼的人壞了心情。

她忍着火氣坐了許久,三公主在那一頭惴惴不安,生怕她會轉頭告狀。

“三公主,我。”陳姑娘更是慌了神,她本是為了逗三公主高興,誰能想到阮夢芙會冷不丁的站在她背後,還将這些個話全都聽了進去。

“誰讓你口不擇言的。”三公主瞪了她一眼,她心裏也是慌亂的很,哪兒還能顧得上旁人。那些個關于長公主同阮家的話,平日裏宮中無人敢提起。便是她問同樣不喜阮夢芙的親娘何貴妃,何貴妃也是搖搖頭,莫讓她過問,回惹皇帝不高興。

接下來的大半日,阮夢芙規規矩矩地坐在長公主身側,再不往別處去。

長公主心中歡喜,待吩咐人将各府女眷送走,便摟住女兒安慰道:“我知你今日因為人多不高興,那咱們就多住一日。”

她陪着長公主開開心心的又在莊子裏頭住了一日,待到傍晚時分才回了皇宮。長壽宮中卻不平靜,三公主跪在太後跟前,正哭的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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