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坑深五十八米風聲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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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想着,微涼的薄唇壓上女子布着血痕的唇口瓣,本來只是想輕輕口吻一下的,誰知這一吻卻醉了。
影逸寒感覺自己的身口體仿若一團火自腳底生出,很快傳至全身,熾口熱的感覺仿佛要燃口燒了起來,想要伸出舌口頭勾畫出女子宛如花瓣般的薄唇,抿了抿唇角,動作卻戛然而止。
她還在睡着,不想吵醒她。
只是輕輕地壓在身上,一動不敢動,輕輕柔柔的,仿佛在呵護一個易碎的陶藝制品。
一吻終了,影逸寒戀戀不舍地擡頭,冰眸睜開看到的是女子清洌洌的水眸,帶上一分睡醒的驚悸,光潔琉璃的眼底映出男子冷峻的面容,四目相對,仿佛有電光、火花噼裏啪啦相撞。
影逸寒仿若做錯事被逮到的小孩,驚詫地想要起身,撐在女子身邊的手指卻不知何時纏上了秀發,動彈不得,只是這樣以暧昧的姿口勢與她對視。
影逸寒想要擺脫發口絲的手停了下來,女子清淺的呼吸吹拂在臉上,癢癢的,心底一根弦被繃緊,另一只手情不自禁撫上細口嫩的臉頰,點了點那張被咬破的薄唇,心疼道。“不是說過,沒有經過我的允許,不許再傷害自己嗎?”
花如墨的臉頰如火燒,睡覺之前還暗暗發誓,等到他來了,一定不給他好臉色看,誰知睜開眼看到他的那刻,之前想好的冷言相對,盡數被抛到了腦後,眼底放大的是男子冷峻的面容,與深邃如潭的黑眸。
花如墨點點頭,一個很小聲的‘嗯’溢出嘴角。
影逸寒閉了閉眼,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燃起的火焰,捏起小巧的下巴吻了上去,起初只是輾轉碾壓,但很快就無法局限于清淺的碰口觸,撬開泛着清香的小口嘴,溫柔地勾畫唇口瓣、口腔,追逐着舌口頭。
直到二人都氣喘籲籲時,才戀戀不舍地放開了她。
花如墨剛小産,還不能做過分激烈的事情。
影逸寒壓下心中泛起的莫名情緒,脫口下外衣,掀起衣角躺了進去,像之前一樣攬住女子的纖腰,使得能夠更舒服地靠在自己懷裏,鼻息間盡是女子身上泛起的清香,淡淡的很好聞。
“如墨。”影逸寒攬在腰身的手微微用口力,輕聲喊了一聲。
“嗯。”花如墨枕在強壯的手臂上,心中的酸澀與不滿,就在這個溫柔的懷抱裏,被趕出老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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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墨。”影逸寒突然發現自己愛上了個兩個字。
“嗯。”花如墨應着。
“如墨。”
“……嗯?”
花如墨擡眸,對上男子深情的雙眸,心驀地停了一拍,下意識地垂眸,遮擋住自己紅得發燙的臉,随手拉過被子蓋在身上,蹭了蹭,小聲道。“我困了。”
窗外的月色格外迷人,銀色的月光揚揚灑灑,落進一室暧昧的芳華,顯出幾分暧昧,幾分漣漪,幾分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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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花如墨難得起了個大早,睜開眼睛時,看到的是還未起床的男子,冷魅的眼眸半眯,深邃宛如寒潭的眼底湧動着暗潮,這樣帶着熾口熱溫度看着她,一時間不知所措。
換上慣有的清冷,想要起身搭在腰間的手臂稍一用口力,便又把她拉入懷裏,鼻息間盡是屬于男子的陽剛味道,嗅着嗅着倒有點醉了。
“如墨。”影逸寒被一頭紮進自己懷裏,嬌憨得宛如小貓般的女子逗笑,絕美的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笑容很淡很冷卻很真口實。
“怎麽老喊我的名字?是因為年齡大了,記性退化?”一句話擊中影逸寒心髒。
雖然影逸寒也不過二十出頭,但是女子卻比他小很多,隐隐地心底有一種‘老牛吃嫩草’的詭異感覺,無奈之下只好點頭,由着她說。“是。”
他不擅長哄人,難得緩和的語氣聽起來十分別扭,花如墨的嘴角彎彎,扯起一絲笑。
影逸寒沒有忘記淩阡陌說的話,花如墨的身口體本就虛弱,又因為小産更是弱不禁風,他偷吻了一下泛着不健康白口皙的臉頰,二人便起了床,洗漱完,用過早膳。
由于上回的小産事口件,使得影逸寒對待花如墨這塊更加小心,熬藥派來的是自己的暗衛。花如墨蕙質蘭心,即使失去孩子,心中有萬般憤口恨,卻始終沒有多問,影逸寒也沒有提及,二人倒是在這件事上有了默契。
冬兒端着熱氣騰騰的藥汁,繞過屏風走進來,恭敬地放于桌邊,一瞬間滿屋子的苦味兒蔓延。
影逸寒見花如墨清冷的面容出現一絲龜裂,不禁在心中感慨能夠看到她露口出些許糾結的表情真是不易。
不愛喝藥,喝不來苦味兒的花如墨,這會兒也顧不上自己的形象,瞪着水靈靈的清眸,帶上幾分祈求,可憐巴巴地看向影逸寒,小聲道。“能不能不喝啊,我已經好了……”
她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刻意壓低,有一種說不出的妩媚意味兒。
影逸寒愣在原地,清寒的冷眸驚訝地瞪大,露口出一副不可思議、受寵若驚的表情。
何時見過花如墨撒嬌?
她不都是一直是冷冷淡淡的嗎?
影逸寒心中無端升起‘能夠看到花如墨撒嬌,哪怕現在就死掉也情願’的詭異想法。
伸出的手騰在空中,猶豫了一瞬才攬住女子清瘦的肩膀,刻意壓低聲音,語氣放緩道。“不行,得喝。”
花如墨一張小口臉皺到了一起,媚眼盈盈地望着他,可憐巴巴的神情,落進影逸寒的眼,一顆心都要被捂化了,扶在肩膀的手順着清瘦的背來到腰間,掌心扶在柔口軟無骨的腰上,即使隔着厚厚的衣衫,仍舊能夠感覺到裏面絲滑輕柔的觸感。
影逸寒覺得自己晚節不保,抱着這樣的花如墨,竟然連一句拒絕的話都說不出來。
“不、不想喝……”深吸一口氣,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剩下的話小到聽不見。“就、就不喝吧……”
“诶?”花如墨擡眸,清洌洌的水眸望進影逸寒難得顯出幾分溫柔的眼,裏面光潔琉璃映出自己略顯驚訝的小口臉,彎彎嘴角,扯起一抹淺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一旁的靜白喊出聲。
“這怎麽行!這所謂良藥苦口利于病!不能不喝。”靜白着急地沖過來,一時忘記了還有影逸寒在場,身為丫鬟的她不得造次,端起藥碗時才反應過來,觸及到影逸寒冷漠的眼神,吓得手一哆嗦,差點把碗扔出去。“奴、奴婢……”
“沒關系的,靜白。”花如墨沒敢看影逸寒的神色,想必應該是生氣的,率先反應過來,接過藥碗,沖她使了個‘退下去’的眼神,靜白連忙意會,拔腿就跑。
花如墨松了口氣,盈盈水眸流轉,落在影逸寒身上,剛想說話就聽到他低沉的聲音,有一種特別的魅力。“靜白說得對,這藥不能不喝。”
花如墨一愣,咬唇看向影逸寒,卻見男子眼神飄忽,看天看地就是不肯看她,自知是糊弄不過去,也知道身口體的确是有恙,無奈之下只得大口喝掉,入口苦味兒蔓延,苦的眼淚差點落下來。
影逸寒趁花如墨皺眉頭時,再次俯身輕啄一下女子嘴角,收緊手臂,皺眉卻皺了起來。
如果能夠一直這樣就好了,真的沒有兩全其美的方法嗎?
時間就像天上的飛鳥,轉眼又過去七天,皇宮口內傳來當今聖上影淵季仙逝的消息,太子影逸軒正是繼承皇位,影逸寒與影逸塵被召去參加新皇繼任盛典。
走得太早,影逸寒動作輕手輕腳的,沒舍得驚動熟睡的女子。
還處于睡夢中的花如墨感覺有人在拉她,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行身着紅衣的女子。“你、你們是……”
☆、☆、76|6.03 |
月色如綢,黑如點墨,銀色的月光透過淡薄的雲層,絲絲縷縷地傾下,透過北國皇宮林立的古樹,枝葉繁茂間交相輝映,一縷又一縷的銀光折成光柱,搖曳着,舞動着,落在清冷的大理石地面上,顯出別樣的風華。
暮色缭繞,五星的天空已如濃墨入水,浸染天際,一排排翠綠的松柏,挂滿色彩斑斓的宮燈,顏色各異,美不勝收,依次亮起,溫潤的光線,影影幢幢,打在紛紛落下的鵝毛大雪上,顯出耀眼的光彩,恍然如天上瓊樓,人間仙境。
今天是開辟北國盛世皇上影淵季仙逝的日子,舉國皆披麻戴孝,為其送終,然而國不可一日無君,很快按照遺诏,由當朝太子影逸軒繼位。
北國雖兵強馬壯,一直屹立三個國之首,卻一直奉行勤儉節約、嚴于律己之道,皇宮雖然裝飾華貴,然皇室內部皆一切從簡。外加此時邊疆告急,王朝的鐵蹄已經踏入北國國境,一路高歌,傳言已經攻下三座城池,影逸軒在此時繼位,壓力亦十分巨大。
繼任儀式舉辦從簡,很快結束,晚上又邀請了王公貴口族、世家富商前來參加新皇登基慶典。
宮殿內,燈火通明,絲竹缭繞,歌舞升平,一片歡騰氣氛。
大殿上,舞池中口央,十來名身材妙段的舞姬,踏着時而高口亢,時而遲緩,時而清脆,時而渾厚的音樂聲,繞着九曲回廊偏偏起舞,曼妙的舞姿,清瘦的身形,華麗的彩衣,裙角飛揚,宛如滿天飄下的桃花瓣,妖口豔而又耀眼。
不多時,王公貴口族、世家富商一一落座,按照品階、身份在大殿兩邊朝着新皇影逸軒行禮。
酒宴開始,‘吾皇萬口歲’聲震耳欲聾,響徹整間大殿。
影逸軒身着明黃口色的貼身龍袍,頭戴明珠王冠,穩穩地坐在龍椅上,平靜地等待行禮,俊美非凡的面容,帶着慣有的儒雅溫潤微笑,清眸宛如黑寶石,映着大殿內的燭口光,閃出沉靜的顏色。
然而,其微微蹙起的眉頭,還是無意間顯露不耐的心跡。
他的右手邊坐着當朝太後紀靈,今日的她盛裝打扮,穿着一身滾金邊刺繡鋪地長裙,束起的發髻上帶着金邊王冠,靈動柔和的眼眸流轉,聽着滿朝文武、王公貴口族、世家富商的行禮聲,嘴角勾起,扯起一抹滿足的笑。
終于,想要的,得到了。
他的左邊坐着一名雍容華貴的美貌女子,身着亮紅色的金絲羅裙,流雲鬓上金釵盈盈,美豔逼人的面容帶着大方得體的柔和微笑,澄澈水眸流轉,說不出的風華絕代,正是太子妃岳夢曼,亦将是未來的皇後。
例行叩拜結束,酒宴開始,金銀制成的酒杯,觥籌交錯間,燈光缭繞。
酒過三巡,在場人皆有些醉了。
高坐在龍椅上的影逸軒,溫潤儒雅的面容,宛如冠玉,淡冷的視線落向坐于一旁的影逸寒身上。
此時的影逸寒穿了一身普通的官口員制口服,暗黑色長袍坐在衆人之間倒是不顯眼,然而其長相俊美絕倫,立體陽剛的五官,刀鋒般的側臉,緊繃的下巴,深邃凝冰的眼神,似楓葉般的薄唇,令這個男人哪怕是身着普通服飾也耀眼得炫目。
不可一世的王者之氣,睥睨天下的霸氣,無端刺眼。
影逸軒眯了眯眼眸,想在影逸寒臉上看到些許苦悶之色,然而這人偏偏表情極少,哪怕是端着酒杯,視線飄向舞池中的妙段身影,表情仍舊淡淡的,沒有起伏,這份從容不迫的姿态,倒是與記憶中清秀逼人的女子有幾分相似。
影逸寒遇到花如墨之後,收斂了之前的浪蕩狂放,變得異常沉穩冷靜。
這樣的認知,令影逸軒心酸到極致,怎麽也想不到花如墨竟然就是他苦苦要尋找的小玥。
只是原本應該只是普通人的小玥,又怎麽會搖身一變成為南國的傲月公主,對此影逸軒不是沒派人查過,可是結果卻是什麽也查不到。
只知道花如墨的确從小生活在南國皇宮,她的母妃是南國的梅妃,聽說曾經盛寵一時,最終卻落得個毀容被打入冷宮的下場,影逸軒無端有點心疼花如墨,這說明這些年她過得并不好。
影逸寒端起酒杯小抿了一口,甘醇的酒釀滑口入喉口嚨,滿口的清香四溢,明明是上好的酒釀,無端感覺有點味同嚼蠟。
不知為何,今天一直感覺心神不寧,隐隐地好像感覺要發生什麽不妙的事情。
影逸寒攢進酒杯,視線看似落在舞池中口央,身着華衣的女子身上,實則落在更遠清冷的石砌地板上,如銀的月光灑在光潔琉璃的地面上,映出別樣的光彩。
腦海裏回憶起,上回酒宴時女子不夠熟稔的舞劍上,輕巧的軟劍在手,輕口盈的身姿綽約,銀色的長劍在女子手中舞成傾城的弧度。
影逸寒并不太懂得舞蹈,音律倒是略知一二,隐隐地能夠看出起先倒是能夠跟得上影逸塵的輾轉,後來倒是有點力不從心。
細細想來,子從女子嫁到北國來,好像沒有過上一天口安寧的日子,總是很瘦,抱在懷裏一點肉都沒有,令人心生疼惜。
皺了皺眉頭,将手中酒杯中的酒一仰而盡,視線轉移看向高臺,恰好與影逸軒投來的視線相撞。
影逸寒淡冷的冰眸微眯,兀自地倒好酒,舉起酒杯,對着影逸軒敬酒,先幹為敬。
如此淡定的姿态,令盛裝嚣張的影逸軒無端感覺自己像是個跳梁小醜,恨意宛如毒蛇一般盤踞在心頭,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勾了勾嘴角,溫潤的聲音極具穿透力。“寒王乃北國國之棟梁,如今王朝北下,進犯我口朝,邊疆告急,将其趕出北國的重擔就交給你了。朕代口表北國百口姓,敬你一杯。”
影逸軒的話剛落,在場人連忙跟着附和,紛紛舉杯。“臣等敬寒王。”
影逸軒剛剛登基,就着急地把影逸寒發配邊疆,此舉在百口姓眼裏真的認為兄弟情深,一個主內,一個主外,實際上稍有經驗的官口員都知道,這也算是一種流放手段。
發配邊疆,漸漸遠離朝政,最終起到剝離權力的作用。
影逸寒表情波瀾不起,端起酒杯,一仰而盡,他自小就性格孤僻,在衆皇子中十分不讨喜,也就養成了話少的習慣,以前脾氣暴躁,桀骜不馴,如今遇事冷靜,寵辱不驚。
滿朝文武不由得在心中重新做起衡量。
就在這時,一名身着黑衣的侍衛悄然走進,伏口在影逸寒耳邊說了些什麽,但見原本靜默的面容露口出一絲驚慌,起身對着影逸軒告辭行禮便匆匆離開了酒宴。
影逸軒凝着影逸寒越走越遠的身影,溫潤儒雅的眼眸危險地眯起,迸射口出殘口忍的寒光。
如今的他已經是皇上了,影逸寒再厲害,花如墨他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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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間,天又下起了雪,雪花紛紛揚揚,落了一地醉人的光華。
寒王府,寒軒閣內,一片淩口亂。
綠衣的脖頸被長劍劃開,鮮血流了一地,已經咽氣,紅衣的腹部中劍,氣息游離,一身的白衣被染成紅色,好在淩阡陌趕來及時,為其服下護心丹藥才勉強保住一命。
見到影逸寒,紅衣垂眸,虛弱的聲音壓抑着極致的痛苦。“王爺,紅衣有罪,沒能保護好王妃。”
“少說話,先養傷。”影逸寒的劍眉緊擰,犀利的視線掃視全場,落在綠衣脖頸的傷口上,心下已經知道是誰所謂。
“靜白和冬兒呢?她們怎麽樣?”影逸寒轉身問清風。
“回王爺的話,靜白和冬兒并無大礙,二人去膳房為王妃準備午膳,回來時發現王妃被擄走,只是受了驚吓而已。”清風抱拳回道。
“好了,我知道了。”影逸寒冷魅的冰眸微微眯起,略微思忖了下,邁開步子往夕顏的廂房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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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影逸寒來到夕顏的廂房內時,夕顏正在小憩,看到影逸寒怒氣沖沖地走進,慢吞吞地起身,對着他行禮。“妾身見過王爺,給王爺請安。”
“夠了!”影逸寒厭惡地擺手,冷沉的視線掃過屋內的下人,丫鬟們一哆嗦連忙退了下去,屋內只想下影逸寒與谷雪兩個人。
影逸寒上前一步,滔天的怒氣沖上頭頂,滿心的惶恐壓在心上,喘不過氣來,不敢想象如果花如墨有個三長兩短,又該怎麽辦。“你把花如墨弄到哪裏去了?”
夕顏絕美的眸子流轉,視線落在影逸寒身上波瀾不驚,似乎并不害怕他一般,櫻口口口唇微啓氣吐若蘭。“影逸寒,我和你說過,你不按照我的話做,早晚有一天會後悔的,你能沖我吼,你敢沖聖女吼嗎?你敢反口抗她嗎?”
影逸寒冷魅的眸子緊眯,迸射口出危險的寒光,袖中大手緩緩攢緊,再松開,吐字含冰。“聖女……”
☆、☆、77|6.03 |家
套在頭上的布袋被粗口魯地掀開,大殿內燈火通明的亮麗明黃刺入眼睛,澄澈入洗的黑色墨眸,光潔琉璃的眼底映出一支支嵌進牆壁的火把,明晃晃的顏色,跳動的火焰,明暗相間的深色光柱,映在大殿內冷清的石砌地板上,顯出別樣的猙獰芳華。
四周的環境很安靜,安靜得仿若掉下一根針的聲音也能夠聽到,原本還站在身邊的紅衣女子,一個翩然地轉身,紅色的衣角飛揚,竟憑空消失在大殿內。
花如墨水眸微眯,過了好一會兒才适應大殿內的暗色詭異的光線,稍一晃神就聽得一個女人的聲音自前方傳來。“你就是花如墨?倒是有幾分姿色。”
女子的聲音很溫柔,聽起來卻十分淩厲,似乎帶着什麽恨意,花如墨循聲望去,空曠的大殿內,正北方向高起的方臺上,三層奢侈水晶珠簾,晶瑩泛着熒光的珠子,閃出斑斓的色彩,隐隐約約勾勒出一名女子的輪廓。
整間大殿的氣氛顯出幾分壓抑,有點像上一世《倚天屠龍記》電視劇中明教光口明頂大殿的裝飾,暗色的光線,晃動着的濃郁淺墨,無端給人一種徹骨冷寒的壓力。
花如墨有些害怕,水靈澄澈的眸子顯出幾分深色的柔光,視線落在牆壁上猙獰鑲嵌着的橫豎條紋,深吸一口氣,佯裝鎮定回道。“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把我擄到這裏來。”
自花如墨被壓至大殿,紅蓮淩厲的視線一直落在單薄身影身上,穿了一件素色簡單的長裙,腰間系着一根白色腰帶,襯得腰身越發纖細清瘦,一頭濃墨的長發随意地披散,明顯有掙紮過的痕跡,煙月彎眉似黛筆輕描,明眸澄澈宛如碧波,鼻梁微挺薄唇似瓣,精致的五官倒是顯出小女子清雅淡然。
靈動的眸子凝着水霧,眼底滿滿的全是戒備,然略顯蒼白的臉上卻沒有露口出任何恐懼的醜态,清眸盈盈,隔着層層的珠簾安靜地與她對視。
“有膽量,一般的女子見到這種陣勢,早已吓得花容失色。”紅蓮撩口開珠簾,從方臺上走了下來。
直到這時,花如墨才看清了她的裝扮,一身大紅色碎花鋪地長裙,外套一件彩色羅衫,身材高挑清瘦,嫣紅的顏色襯得皮膚賽雪,即使戴着面紗,仍舊能看出來是個長相傾城、舉止優雅的美口人兒。
花如墨抿了抿唇角,眼眸中掩飾不住的驚豔,壓下心中的驚口駭,淡淡道。“大費周折,從寒王府把我擄到這裏來,你不會是單單只為了桑榆我,你有何目的?”
說話間,紅蓮已經走到花如墨面前,面紗的唇角微勾,女子這副冷冷清清的清雅模樣,着實令人難以移開視線,也難怪影逸寒會為她着迷。
這樣一個遇事冷靜不驚、長相出衆的女子,着實難得。
只是可惜,紅顏多禍水、多薄命,女子眼底的波瀾不驚,令紅蓮覺得有些紮眼。
冷笑一聲,聲音沉冷。“你倒是不害怕?”
空氣中彌漫着一種淡淡的花香,花如墨不覺放緩呼吸,靈動的水眸靜默無波,回道。“如果我說害怕你就會放我回去?”
紅蓮美眸微眯,看向花如墨的眼神透着幾分寒意。“伶牙俐齒,寒兒倒是有眼光,只可惜……感情注定會成為他成王的阻攔,所以你必須死。”
寒兒?
花如墨微微一愣,看向女子的眼神帶上一分驚訝,略微思忖片刻,心下便已明了。“影逸寒……你、你是他的……”
在這時,大殿外傳來打鬥聲,冷兵器相接,铿铿锵锵的聲音,隐約可聞,接着傳來守衛淩厲的聲音。“右護口法!請留步!聖女有令,不經過允許,不能入內!”
影逸寒冷眸微眯,持劍而立,淩厲的眼神夾雜着冰天雪地的冷,咬字含冰道。“讓開!我不想傷了你們!”
衆門口徒拔口出武口器,為首的是一名身着暗紅色長袍的男子,“右護口法!你是想要背叛玥教嗎?”
影逸寒冷眸一凝,冷峻的臉上顯出一絲掙紮的神情,銀牙一咬,冷聲道。“我從未想過要叛教,只想救回花如墨,你們讓開,如果不讓,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暗紅色長袍男子秀眉緊擰,冷冽的視線落在影逸寒身上,但見男子手中銀色軟劍凝着冷冽的寒光。
影逸寒,北國的常勝将軍,名震天下的冷閻口王,曾經一把軟劍打遍天下無敵手,長袍男子心中不禁發憷,恐怕以他們幾人的實力聯口合口起口來仍舊不敵他。
就在這時,大殿內走出一名紅衣女子,來到男子身邊,以手作扇,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麽,男子不禁收起武口器,對着影逸寒抱拳行禮。“右護口法,聖女召見。”
影逸寒走進大殿,一室的燈火通明映入邪魅的眼。
舉步來到殿中口央,視線落在已經被綁在紅木圓柱上的女子身上,入鬓的劍眉微微蹙起,冷色的面容顯出一分擔憂,咬了咬牙,抱拳行禮。“聖女。”
紅蓮美眸流轉,自喉中溢出一聲冷笑,“終于肯回來了?影逸寒,你好大的膽子!”
影逸寒眉頭緊擰,單膝跪地,雖然行着跪拜禮,卻沒有絲毫的卑微之色,沉聲冷靜道。“屬下違反教口規,甘願受懲罰,但花如墨是無辜的,還請聖女從輕發落,放了……”
影逸寒的話還沒說完,一支暗镖朝他襲來,多年習武養成對危險的敏口感,下意識地想要側身躲,身口體猶豫了一瞬卻停了下來,暗镖刺進肩膀,而他的表情依然冷漠,波瀾不驚,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影逸寒!”花如墨驚慌地出聲,那張總是清清冷冷、處變不驚的面容,仿若冰雪初融,顯出幾分焦急與擔憂,盡管她知道這點小傷對他來說并不算什麽,可當看到他受傷,一顆心忍不住地揪緊。
水眸流轉,憤然地看向紅蓮,剛想說話,卻聽到男人越發恭敬的聲音。“只要聖女願意放了花如墨,屬下什麽都願意做。”
花如墨驚訝地瞪大眼睛,猶如水光湖色的眼眸,似一汪被打破的秋水,剪剪瞳眸蕩漾起圈圈的漣漪,澄澈深邃的眼底暗潮湧動。
不管出于什麽原因,影逸寒喜歡她,這一點花如墨早就知道,一直以來,認為他對她的‘喜歡’,可能是因為長相,可能因為她是和親公主,可能因為她是唯一一個敢忤逆命令的人,那麽多的可能中,似乎有一點總是被她刻意忽略,那便是影逸寒對她是真心的。
也只有對她是真心的,才會答應她那麽多無理的要求,任她打自己巴掌,任她忤逆自己,任她提出救夏子夜的荒唐要求,任她在王府中為口所口欲口為,任她生下本就不應該生下的孩子。
如今,那麽驕傲,那麽鐵血,那麽桀骜不馴,那麽不可一世的人,跪在地上,用幾乎是祈求的語氣說,願意做任何事來換取自己的安危。
眼淚忍不住奪目而出,花如墨深吸一口氣,水眸流轉,看向眼神越發犀利的紅蓮。“你到底想口做什麽?你明明就是他的……”
“如墨,別說話。”影逸寒出聲打斷花如墨,依然跪在地上,緊皺着眉頭,凝視着紅蓮。
看着這樣的影逸寒,紅蓮本該是生氣的,奈何心底升起一絲悲涼,似乎透過他看到了另外一個人,那個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人,那個人也曾這樣捧她于掌心,給她萬千寵愛。
可是,後來呢?
還不是因為這樣、那樣的理由,為了鞏固自己的江山,為了讨好紀靈,而犧牲了她!
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親情、愛情、友情在利益與權力面前都是假的!
這樣的認知,令紅蓮美顏逼人的面容微微扭曲,凝着淡然望着自己的影逸寒,右手再次擡起,以花如墨看不清的速度快速擲出兩支暗镖,如第一支時的一樣,盡數刺/在本來能夠躲開的影逸寒身上,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血口腥味兒,嫣紅色的液口體順着指尖緩緩滴落。
“你竟然為了她,連命都不想要了?”紅蓮右手狠狠拍在桌子上,手腕上的玉镯被震碎,割破皮膚,鮮血溢出。
影逸寒劍眉緊擰,看着紅蓮的眼神顯出幾分無奈,冷峻的面容顯出一分認真,沉聲道。“我好不容易才遇到一個真心喜歡的人,所以哪怕是死,我也要保護好她。”
紅蓮美眸微眯,發出陣陣冷笑,大手一揮,原本站于花如墨身側的一名紅衣女子上前,長劍一伸,空氣中寒光一現,女子白口皙細口嫩的脖頸上留下一道劃痕。
花如墨疼得倒抽一口冷氣,血順着細長的傷痕滲出,似乎只是想單純地折騰,并不致命。
尋常女子遇到這種事時,早已尖口叫或者暈倒,花如墨只是緊擰着眉頭,深色的眼眸淡淡地看了一眼放于眼前的長劍,又看了一眼滿臉狠厲的紅蓮,最終視線落在面露緊張的影逸寒身上,表情清冷,沒有絲毫的害怕,這副處變不驚、淡然如水的模樣,令人着實移不開視線。
影逸寒袖中的手不由得攢緊,猶豫了一瞬,擡眸,冷厲的眼神放緩,淡淡道。“母妃,你讓我做的事情我都做了,你的複仇計劃,我也會一一地按照履行,手刃仇人,只求你能夠放過如墨,不要傷害她。”
☆、☆、77|6.03 |家
套在頭上的布袋被粗口魯地掀開,大殿內燈火通明的亮麗明黃刺入眼睛,澄澈入洗的黑色墨眸,光潔琉璃的眼底映出一支支嵌進牆壁的火把,明晃晃的顏色,跳動的火焰,明暗相間的深色光柱,映在大殿內冷清的石砌地板上,顯出別樣的猙獰芳華。
四周的環境很安靜,安靜得仿若掉下一根針的聲音也能夠聽到,原本還站在身邊的紅衣女子,一個翩然地轉身,紅色的衣角飛揚,竟憑空消失在大殿內。
花如墨水眸微眯,過了好一會兒才适應大殿內的暗色詭異的光線,稍一晃神就聽得一個女人的聲音自前方傳來。“你就是花如墨?倒是有幾分姿色。”
女子的聲音很溫柔,聽起來卻十分淩厲,似乎帶着什麽恨意,花如墨循聲望去,空曠的大殿內,正北方向高起的方臺上,三層奢侈水晶珠簾,晶瑩泛着熒光的珠子,閃出斑斓的色彩,隐隐約約勾勒出一名女子的輪廓。
整間大殿的氣氛顯出幾分壓抑,有點像上一世《倚天屠龍記》電視劇中明教光口明頂大殿的裝飾,暗色的光線,晃動着的濃郁淺墨,無端給人一種徹骨冷寒的壓力。
花如墨有些害怕,水靈澄澈的眸子顯出幾分深色的柔光,視線落在牆壁上猙獰鑲嵌着的橫豎條紋,深吸一口氣,佯裝鎮定回道。“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把我擄到這裏來。”
自花如墨被壓至大殿,紅蓮淩厲的視線一直落在單薄身影身上,穿了一件素色簡單的長裙,腰間系着一根白色腰帶,襯得腰身越發纖細清瘦,一頭濃墨的長發随意地披散,明顯有掙紮過的痕跡,煙月彎眉似黛筆輕描,明眸澄澈宛如碧波,鼻梁微挺薄唇似瓣,精致的五官倒是顯出小女子清雅淡然。
靈動的眸子凝着水霧,眼底滿滿的全是戒備,然略顯蒼白的臉上卻沒有露口出任何恐懼的醜态,清眸盈盈,隔着層層的珠簾安靜地與她對視。
“有膽量,一般的女子見到這種陣勢,早已吓得花容失色。”紅蓮撩口開珠簾,從方臺上走了下來。
直到這時,花如墨才看清了她的裝扮,一身大紅色碎花鋪地長裙,外套一件彩色羅衫,身材高挑清瘦,嫣紅的顏色襯得皮膚賽雪,即使戴着面紗,仍舊能看出來是個長相傾城、舉止優雅的美口人兒。
花如墨抿了抿唇角,眼眸中掩飾不住的驚豔,壓下心中的驚口駭,淡淡道。“大費周折,從寒王府把我擄到這裏來,你不會是單單只為了桑榆我,你有何目的?”
說話間,紅蓮已經走到花如墨面前,面紗的唇角微勾,女子這副冷冷清清的清雅模樣,着實令人難以移開視線,也難怪影逸寒會為她着迷。
這樣一個遇事冷靜不驚、長相出衆的女子,着實難得。
只是可惜,紅顏多禍水、多薄命,女子眼底的波瀾不驚,令紅蓮覺得有些紮眼。
冷笑一聲,聲音沉冷。“你倒是不害怕?”
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