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坑深五十八米風聲 (11)

樣一雙眼睛的注視下,理智似乎離自己越來越遠。

“閉上眼睛。”影逸寒的大手穿口插/進瀑布般的長發中,他聽到自己刻意壓低的聲音有一種引口誘魅惑的詭異感覺。

花如墨從來都不是個會乖乖聽話的人,當即眼睛瞪得更大,略帶挑釁意味兒的模樣,落進影逸寒的眼。

“你知不知道,你這副模樣有多誘人?”影逸寒恨不得狠狠撕碎手中上好華服的觸感,把她壓在身下好好教訓一番。

讓她知道女子就應該聽夫君的話,而自己是她的天,是她的地,是她心中不可忤逆的人。

“彼此彼此。”花如墨感覺自己臉頰發燙,卻壓抑着想要找個地洞鑽進去的想法,瞪着清洌洌的水眸,強口迫自己與他對視。

花如墨自認是個反應遲鈍的人,與影逸寒相處這麽長時間,她一直搞不清楚自己對他的感情,到底是什麽。

直到那天,當他說出願做任何事情,只為換取自己的平安時,一個念頭、一個想法越來越清晰。

她喜歡影逸寒,不知從何時開始。

喜歡了便喜歡了,沒有什麽羞于奇恥的話。

“你……牙尖嘴利……”影逸寒入鬓的長眉蹙起,被狠狠噎了一下,手下稍一用口力,再次吻住那張從來不會被占便宜的唇口瓣。

直到二人都氣喘籲籲,才不舍得地放開了她。

花如墨頭一回,乖口巧地靠在他懷裏,聽着他的心跳聲,感覺這些天彷徨無助的心情得到了些許緩解。

“教口主會救出母妃的……”花如墨聽到自己的聲音輕輕柔柔的,有一種說不出的軟弱。

影逸寒忍不住蹙眉,暗怪自己這麽長時間竟然都沒有想過去查一下花如墨母妃的事情,南國皇後并非善類,如此逼口迫花如墨,待她嫁到北國來之時,估計梅妃早已經被撕票,不過如果說母妃當真是玥教上口任聖女的話,那麽,還活着的可能性會大一點。

感受到懷中的依賴,影逸寒不覺露口出一絲笑,安慰道。“會,教口主神通廣大,一定會救出你的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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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如墨真的覺得自己變了,明明只是安慰敷衍的話,聽着卻感覺莫名心安,莫名地去想要相信他的話。

馬車颠颠簸簸,感覺有些累了,便靠在懷中沉沉地睡過去,直到到了王府,也沒有醒。

影逸寒看着懷中人安靜甜美的睡顏,情不自禁俯身,一個輕口吻猶如蜻蜓點水般落在額前,當即輕輕抱起,往寒軒閣方向而去。

屋內,靜白與冬兒聽到聲音,連忙推門而出,看到影逸寒冒着大雪抱着自家主口子回來時,兩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同時瞪大,觸及到影逸寒冷厲的目光時。

二人連忙,一個看天,一個看地,刻意掩飾驚訝的模樣,倒是可愛。

影逸寒不得不感慨,花如墨外柔內剛,她的兩名丫鬟也同她越來越像,這樣下去,自己的王爺威嚴該如何找回來。

安靜地在床邊站了一會兒,滿眼都是女子安靜的睡姿,直到清風悄無聲息地走近。

影逸寒伸出手指,做了噤聲的手勢,走出廂房,輕輕關上口門。

清風上千,抱拳道。“王爺,皇上召見。”

影逸寒忍不住蹙眉,影逸軒不比他對待兄弟還留有情誼,這個節骨眼步步緊逼,甚至不惜殺死朝中重要位置的大臣,這份心狠手辣,是他比不了的。

影逸塵如今也被囚口禁在皇宮,還有婉妃娘娘,邊疆又告急,實在不是發起內亂的最佳時機,可如今也不得不這樣做了。

影逸寒站在廂房門口猶豫了一瞬,舉步往外走去,來到書房換上朝服,躍上馬背,往皇宮方向而去。

雪,下得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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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如墨還在睡夢中,隐隐約約聽到外面傳來聲音,睜開眼睛,看到垂下的水晶珠簾被掀開,映入視線的正是身着官服的影逸寒。

花如墨連忙起身,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經過了正午,外面的陽光絲絲縷縷發出耀眼的光芒,透過淡薄紙窗落在影逸寒身上,顯出幾分俊美絕倫的神态。

“你倒是睡得安穩。”影逸寒沒想到回來時花如墨還在睡覺。

“王爺不在身邊,睡得自然安穩。”花如墨起身整了整裙角,雖然心中懊惱自己變得嗜睡,卻不想在他面前表現出來。

“你……”每回的對話,影逸寒都會敗下陣來,當即上前一步,攬她入懷,就要懲罰這張小口嘴時,外室傳來推門聲,知道應該是丫鬟上午膳,無可奈何下,才不舍得地放開懷中佳人。

☆、☆、81|6.07 |

中午的飯菜很清淡,頗有南國口味兒,影逸寒有點吃不習慣,沒吃幾塊便放下筷子,看向身邊坐着嬌口小女子。

花如墨和衣而睡,一襲白裙因為睡覺壓上褶皺,盡管身口體有所恢複,還是瘦得厲害,原本合身的衣服穿在身上略顯寬大,松松垮垮的,顯出一分庸懶散慢之感。

精致清秀的面容,左邊臉頰傷痕已經撫平,上面溢出一絲紅暈,靈動澄澈的眸子盈盈,不算靈巧的手指拿着筷子顫巍巍的,一塊一塊夾口住飯菜放入口口口口中,花瓣般的薄唇染上一層亮光,宛如抹了蜜一般,令人難以移開視線。

花如墨吃了一會兒,感覺手指有些累了,放下筷子看向影逸寒。

四目相對,兩種悸口動相傳。

花如墨被盯得敗下陣來,深吸一口氣,壓下撲通撲通直跳的心思,佯裝鎮定地重新拿起筷子,吃了兩口,視線瞟到影逸寒放于一旁的碗筷,不覺擡眸看向他。“是不是吃不慣南國口味兒的飯菜?”

影逸寒淡笑着搖頭,心下卻道,這女子精明得很,只是看他一眼便知道心中所想,實在是沒有秘密。

拿起筷子,繼續吃着,卻感覺有點味同嚼蠟,稍一晃神,就聽得女子輕輕柔柔的聲音從耳畔傳來。

“沒想到南國的廚子還在王府,妾身以為他已經背着鋪蓋卷兒跑路了。”

影逸寒擡眸,望進女子含笑的眼,猶豫了一瞬,沉聲道。“花如墨……”

“王爺。”花如墨打斷他的話。

北國朝口廷血雨腥風的年代恐怕即将來臨,在嫁到北國不久,她就已經聽說過北國皇子間的紛争,雖然這樣說并不貼切,但是這皇位的确應該是影逸寒的。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他比影逸軒更适合當這個皇上。

“花如墨……”影逸寒皺了皺眉頭,想要說話,嘴巴裏卻被女子夾起一塊魚肉填滿,聲音悶悶的,說不出的喜感。

“我不是你的軟肋,也不會做你的絆腳石。”花如墨彎彎嘴角,放下筷子,小抿了一口水,才擡眸露口出一絲笑意。

其實這絲笑是強擠出來的。

未來會發生什麽,花如墨真的不知,她也沒有十足地把握,到了真的要做出抉擇時,自己會怎樣,亦或者戰場上瞬息萬變,影逸寒能不能活着回來都是未知數。

但至少,現在他們兩個還活着,還在一起,便已足夠。

——我不是你的軟肋,也不會做你的絆腳石。

影逸寒沉吟片刻,細想起來倒是自己一直看不開,放不下,與之相比,花如墨倒是更有男子氣概一點,苦笑搖頭,端起被女子喝了一口的水杯一仰而盡,冷眸微微眯起,慵懶危險的眼神,像是打盹兒的獅子看向花如墨。

“怎麽?盯着我作甚?吃飽了?”花如墨移開視線。

“沒飽。”影逸寒慢條斯理地說道,聲音說不出低沉富有魅力。“但本王想到了另一種可以喂飽自己的方式。”

花如墨疑惑地看向他,還沒聽懂話中意思,人已經被打橫抱起,下意識地揪緊衣衫,喊出聲。“王爺……”

靜白和冬兒對視一眼,二人會意,連忙收拾好桌子退了下去,把空間留給他們二人。

花如墨被放于床口上,微微一愣,人已經被壓在床口上,後背陷入溫口軟的被褥,床榻上泛着淡淡的清香,鼻息間滿滿的都是香味兒。

“你……”花如墨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去推他,宛如蓮藕的纖細手臂被擒住,略顯粗糙的大手順着細口嫩的皮膚劃過,擒住并不老實的小手,十指相扣口壓于身側,身口體不由得伸展更加貼近冷硬的胸膛。

“你、你要幹什麽……”花如墨聽到自己的聲音因為驚慌而帶上一絲顫音,聽起來宛如嬌嗔,動了動被壓得緊的手腕,盈盈水眸染上霧氣,小聲嘟囔。“疼……”

這幅脆弱的小模樣,落進影逸寒的眼,下意識地松手,不舍得捏疼她,誰知女子的雙手得到解口放後竟然推開她,往床邊縮去。

影逸寒一愣,彎起嘴角笑道。“放肆,竟敢騙本王。”

雖是說着責怪的話,動作卻被方才輕了很多,縱使女子再瘦,宛如一條滑溜的魚想從他的懷中鑽出,到底還是被擒了回來,重新壓在身下,手腕被抓緊按于床口上,身口體被牢牢地禁口锢,動彈不得,只能瞪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着他。

想要說話,薄唇被壓緊,話到了嘴邊,變成一聲聲壓抑的嗚咽。

影逸寒冷凝的眼底冒出火光,理智被抛開,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喧。

他要得到這個不聽話的小女人。

布鞋在掙紮中掉落地上,衣衫滑至腰間,被褥折成一道道的波痕,淺粉色的床幔垂下,輕輕晃動,屋內溫度持續升高,窗外淡色的光暈透過紙窗落了一地暧昧的旖旎。

一番*,花如墨感覺精疲力竭,靠在影逸寒強壯的臂膀上,男子有力的心跳隔着被褥傳進耳朵,她不覺放緩呼吸靜靜地聽,越聽心跳聲越快,稍一愣神肩膀被掰過,身邊人輕輕推推她,令她枕上自己的手臂。

花如墨擡眸看向影逸寒,但見男子冷峻的面容似有一絲別扭,攬在肩膀的掌心已經溢出絲絲細汗。

他……是緊張?

這樣的認知令花如墨心情不覺大好,蹭了蹭男子的肩膀,一頭柔順的黑發垂于皮膚,癢癢的令人難以忍受。

影逸寒感覺呼吸有些緊,索性閉上眼假裝睡着,誰知女子變本加厲。

二人本就靠的近,女子的皮膚光滑細口嫩,略過手臂宛如觸電一般。

“你……”花如墨靠近他,薄唇微啓,輕柔的呼吸吹拂在肩膀。“睡了嗎?”

“嗯,睡了。”影逸寒幾乎是下意識回答。

說完,不覺一愣,因為太過緊張,腦子已經轉不動,沒想到着了女子的道。

睜開眼,一雙冷寒的冰眸,宛如黑寶石般的眼底暗潮湧動,看着花如墨的眼神帶上一種說不出的情愫。

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種感覺,不單單是單純的占有身口體,還想要占有她的心,原來占有了喜歡的人,心情是這樣的。

像是初嘗禁果一般,心情緊張又激動。

花如墨被盯得有些緊,下意識地垂眸紮進被窩裏,像是鴕鳥拖進沙坑一般,可愛得令人忍不住想要疼愛。

影逸寒伸出手抱緊了嬌口小的身口體,又害怕太過用口力勒疼了她,小心翼翼地仿佛在精心呵護一件藝術品。

許久,直到天空亮起了橙紅色的晚霞,花如墨才從迷迷糊糊中醒來,以為身邊的人會離開,沒想到安靜的睡顏像是個孩子。

猶豫了一瞬,伸出手去勾畫冷峻的臉部輪廓,卻在中途被大手握住,放于胸前,擡眸撞入一雙冷魅的眼。

“什麽時候出發?”花如墨抿唇問道。

真的是什麽事都逃不過花如墨的眼。

影逸寒皺皺眉頭,回道。“明天。”

這麽急……

花如墨抿了抿唇,纖細的手臂順着腰身滑過,抱緊了他。“我等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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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就像空中的飛鳥,一轉眼已是一個月後。

影逸寒趕往邊疆已有一個月之久。

盡管花如墨很不願意承認,但在這一個月裏,卻是飽受了相思之苦。

影逸寒并沒有帶走那把随身攜帶的銀質軟劍,而是留在寒軒閣廂房的梳妝臺上,銅鏡裏映出軟劍清寒的輪廓,落入正在吃飯女子的眼裏,顯出幾分落寞。

影逸寒還活着,那便是極好的,花如墨這樣想。

嘴裏嚼着南國口味兒的飯菜,似乎他的身影還在眼前,那樣的俊美絕倫,那樣的身姿颀長挺拔,好像他的一舉一動,不知何時已經印于腦海揮之不去。

花如墨嘆了口氣,繼續嚼着飯菜,盡管沒什麽胃口,可是聽說在邊疆打仗,路過村莊會遇上妙齡女子,影逸寒并非好色之人,出于戀愛之人的輾轉反側,花如墨還是忍不住胡思亂想。

那樣英勇善戰的他遇上心儀的女子怎麽辦?

這樣的想法口令她不覺一愣,什麽時候開始自己竟然變得這般少口女情懷。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聲音,接着門扉被推開,一身玄色衣衫的安吉兒跑了進來,一張清秀的小口臉未施粉黛,水眸盈盈,看起來十分着急的模樣,猶豫了一瞬,才道。“王妃姐姐,你快點離開王府!”

“什麽?”花如墨沒聽懂安吉兒的話,人卻已經被拉起來。

“寒王妃,你是個好人。”安吉兒緊擰着秀眉,淚眼婆娑地擡眸看向花如墨。“真的好羨慕你,不管處于何時何地都能不忘初心,我真的沒有想過要害任何人,卻……”

見花如墨呆呆地看着自己,安吉兒喊來紅衣、靜白和冬兒,收拾好東西便拉着往王府後門走去。

“是皇上?皇上要抓我嗎?”看得出來,安吉兒對影逸寒無心,又不是個貪圖榮華富貴的人,這樣的女子肯為人所用,一來是被威脅,二來便是為情。

安吉兒一愣,抿了抿唇,沒有說話,率先推開大門,看到的卻是站成一排的影衛。

“寒王妃,皇上有令,皇城最近不太平,還請王妃移步皇宮小住。”

☆、☆、82|6.07 |家

“皇上?”花如墨清靈的水眸凝出寒霜,看向影衛,“如果我不想進宮呢?”

影衛首領上前一步,對着花如墨抱拳行禮,“寒王妃,請不要為難我們,皇上有令,如果寒王妃抗旨不尊有不軌舉動,或者想要尋死,那麽寒王府的所有人都得給你陪口葬,包括我們在內。”

“什麽?”花如墨清眸一怔,沒想到影逸軒動起真格倒是比影逸寒要狠許多。

“王妃。”安吉兒拉住花如墨的衣袖,水眸盈盈瞟了一眼旁邊,示意她走的意思,安吉兒既然敢提前通知花如墨,便是做了周密的打算,一定是有人接應。

可是……花如墨沒辦法扔下王府裏的人不管。

她雖是影逸寒的妻,卻也是寒王妃,是寒王府的女主口子,如今影逸寒不在,她這個主口子就必須肩負起保護府中人性命的責任。

況且,影逸寒既然敢把她扔在皇城,一定是有周全的計劃,他不是喜歡做沒有把握事情的人,她應該相信他。

那麽,在他回來之前,她在保護好自己的同時,也應該為他做點什麽。

花如墨咬咬牙,回眸看向動作看似恭敬,實則神态透着傲慢的影衛,冷聲道。“既然皇上這樣說,那麽如墨只能領旨了。”

說完,看向安吉兒,對着微笑。“安吉兒,謝謝你。”

靜白想要沖過來跟花如墨走,卻被紅衣拉住,對着她搖了搖頭。

花如墨一人進宮,好多帶的人多,如果影逸寒有心救她,救一個人比救兩個人容易。

花如墨被攙扶着上了馬車,首領看向安吉兒,行了個禮。“安夫人,皇上說你随時都可入宮。”

花如墨看到安吉兒的身口體明顯一僵,水眸低垂似不敢與自己對視,猶豫了一瞬道。“我想現在就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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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砌的古道上,一輛黑色馬車低調地行駛,冷風吹拂着簾幕晃動,隐約可見裏面坐着的兩名女子清瘦的輪廓。

花如墨并沒有多說什麽,安吉兒卻感覺一陣羞愧。

她不知道花如墨把自己當什麽,但是自己的确把她當做知己,世間已經越來越少像花如墨這般遇事冷靜、處之淡然的女子了。

“寒王妃……”猶豫了一瞬,安吉兒率先開口。

聞言,花如墨看向她。

“我……”安吉兒的長相并非傾城之姿,在衆美口人之間顯得太過平常,然她卻有一雙極為清靈的水眸,清澈婉轉仿若清泉般,嬌口小的身姿,身上帶着小女子妩媚,屬于十分耐看那種。

她抿了抿唇,似不知道從何說起,許久,才開口繼續道。“實不相瞞,我其實是皇上安排在寒王身邊的細作,負責監口視他的舉動以及搞清楚他到底是真殘還是假殘……”

“你是皇上的人。”花如墨呢喃了一句,回想起之前二人相處時,安吉兒說過的話——沒又辦法嫁給心愛的人,那麽嫁給誰都是一樣的。

“皇上,他……和你……”花如墨很聰明,稍作細想便能夠知道安吉兒留在王府的原因,只是之前的她對影逸寒心中一直有所顧忌與怨恨,王府內的事,北國的事,她并不想被卷進去。

如今,與影逸寒已經傾心,這渾水不得不淌了。

只是沒想到,影逸軒竟然無口恥到利口用安吉兒對他的感情讓她嫁給寒王,在王府內做細作。

盡管她知道,一個朝代的興衰,必定伴随着大量的犧牲與爾口虞口我口詐,別說單單一名女子,哪怕是一個城池的百口姓,為了江山社口稷,必須舍棄時也得舍棄。

只是,這種事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範圍之外。

“家父曾是太傅,我與皇上在兒時就已經相識。”安吉兒伸出手,把垂在額前的劉海別至耳後,擡眸對着花如墨強擠出一絲笑。“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很喜歡皇上,喜歡他溫潤儒雅的微笑,實際上他是個很溫柔的人,不像寒王小時候就是個桀骜不馴的人。”

安吉兒說這句話時,眉眼笑得彎彎的,眼底凝出說不出的溫柔與傾慕。

花如墨看着她,好像明白了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為了影逸軒,安吉兒什麽都能做。

“後來……南國揮軍北上,北國打了敗仗,先皇疼愛前太子,不舍得他去南國去質子,便讓皇上去了南國,一切都變了。”安吉兒垂眸,嘴角的微笑越發苦澀。“皇上不喜歡我,這個我從小就知道。”

“但是,我還是很喜歡他。”安吉兒對着花如墨微笑,“這樣是不是很傻?盡管知道他一直在利口用我,可還是心甘情願地被利口用。”

花如墨搖搖頭,又點點頭,說真的不知道安吉兒的做法到底是傻還是癡。

“皇上做完質子回到北國就像變了個人,哪怕他的笑仍然溫潤儒雅,卻滿含滄桑,我猜他那幾年過得并不好,但是他的心裏卻住進了一名叫小玥的女孩。”安吉兒看向花如墨。“雖然你早已經把他忘了。”

花如墨垂眸,斂去眼底的同情,淡淡道。“所以,你為了他,改名換姓,嫁給寒王爺?”

安吉兒點頭。

花如墨擡眸,清靈的眼眸映出安吉兒清秀的面容,“王爺運籌帷幄,一定早就知曉你的身份……”

安吉兒微微一愣,回想了一下在王府中的這幾年,她雖然無心争寵,也沒有刻意與其他妾室拉好關系,能夠在吃口人不吐骨頭的王府中安然度過這麽長時間,除卻自己的小心翼翼,與影逸寒的暗中保護也有關系。

原來,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

也對,影逸寒性格雖然乖張,卻十分聰明冷靜,虧自己還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到頭來還是依靠着他的保護才活到現在。

“沒關系的,安吉兒。”安吉兒沒有做錯什麽,為了喜歡的人付出沒有錯,但是如今二人卻注定沒有辦法站在同一邊。花如墨拉住安吉兒的手,用口力握了握。“雖然這樣說并不合适,但順其自然吧,我們各為所主,沒有對錯之分。就讓歷口史來做抉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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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朦胧,夜闌入靜,銀色的月光透過淡薄的雲層,絲絲縷縷地傾下,落在黃沙滾滾的一望無際上,灑了一地寂寥的光陰。

主帥營帳中,跳動的燭焰映在影逸寒冷峻的臉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清寒,像是大多數常年征戰在邊塞的士兵一樣,長時間的長途跋涉,環境艱苦,令他的臉色看起來十分疲憊,泛着蒼白。

剛剛打贏勝仗,把王朝的鐵蹄趕出了北國境內,清點完俘虜與戰損後,便回到了營帳中,盯着長劍兵端系着的紅色劍穗開始發呆。

花如墨做劍穗時,手工并不娴熟,絲線屢屢中帶着褶皺,行線間穿口插着凸起,但行針精致細密,看得出來女子做得很用心。

他甚至能夠想象到,女子垂眸做女紅時專注的神情。

看着看着,有些困乏,趴在桌邊小憩了一會兒,卻突然被驚醒,狂跳着的心,沒有因為醒來而得到平息,相反越跳越快,隐隐心底冒出不妙的想法。

門口的守衛聽到聲音,連忙舉着火把走進,“大帥,發生什麽事了?”

影逸寒緊緊皺着眉頭,神情恍惚,盯着被涼風吹動的劍穗,半響才低聲道。“一定是花如墨出口事口了……”

說罷,從椅子上一躍而起,往清風營帳中走去。

進了帳內,清風正在讀兵書,見影逸寒走進,抱拳行禮道。“王爺。”

影逸寒眸波一凝,臉上帶着噩夢驚醒的神色,仿若還沒從中醒來,臉色蒼白,劍眉緊皺,一向冷靜沉穩的他,明明剛打了勝仗不應出現這種表情。

清風皺了皺眉頭,低聲問道。“發生什麽事了嗎?”

影逸寒緊抿着唇,冷眸微眯,迸射口出寒光,高深莫測的臉上露口出一絲複雜,壓抑住心中的不安與緊張,沉聲道。“恐怕花如墨出口事口了。”

清風一愣,臉上也露口出少有的驚慌,花如墨如果出事,這也說明靜白……

“王爺?”清風握了握手中的劍,下意識地喊出聲。

“我、我……早有打算。”影逸寒袖中的手下意識地攢緊,話雖然這樣說着,然而顫口抖的語氣卻出賣了他的心情。“把花如墨留在王府時,我就猜到影逸軒早晚會對她下手,沒想到竟然這麽快……”

清風皺眉,好像懂得了影逸寒的意思,即使心中再急也知道現在并不是應該感情用事的時候,冷靜地分析道。“王爺應該好好利口用這次楔機,皇上對王妃下手為先,此次出師有理……”

影逸寒皺緊眉頭,一室跳動的燭口光映在冷峻緊繃的側臉上,顯出幾分冷凝,許久才幽幽道。“如果以這個理由讨口伐,那麽便是置花如墨于風口浪尖,哪怕是做了皇上,民口心口所口向,身為南國公主的她也做不成皇後,到那時……”她說不定會離開我。

清風看向影逸寒,何時見過他這般舉步為艱,猶猶豫豫,王爺對王妃用情至深,哪怕是江山和生命都可付出。

那麽,王妃呢?

清風猶豫了一瞬,才道。“王妃并非等閑之人,王爺應該相信王妃,她的心中早有計較。”

☆、☆、83|6.07 |

是夜,月明星稀,夜闌入靜,銀色的月光如華,透過淡薄的雲層絲絲縷縷地傾下,灑落在燭口光焰焰的廂房內,照在花如墨清秀白口皙的臉上,顯出一分沉穩的安靜,一點也沒有被囚口禁于深宮口內的驚恐不安。

相反,白日裏聽安吉兒說了影逸軒的過去,內心深處确實有幾分同情他,只是她到底是影逸寒的妃,不管出于何原因,在影逸寒征戰邊疆時,影逸軒将她囚口禁便是不對,于情于理,皆是不合。

只是,也許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花如墨倒是不慌不張,坐在紅木制成圓桌前,捏起果盤裏的水果小口吃了起來,處之淡然的模樣落在監口視宮人的眼中,着實驚奇。

一點都沒有被俘虜的感覺,不知這寒王妃是真傻,還是裝傻。

又過了一會兒,花如墨吃得有些煩了,便走到外室,從書架上随便拿了本書來讀。

讀書能夠使人心情平靜,能夠轉移注意力不去想一些奇怪的事情。

這時,門口傳來行禮聲,花如墨淡然無波的清眸微怔,知道該來的還是來了,躲不掉。

門扉吱一聲被推開,影逸軒穿着一身明黃口色龍袍出現在眼前。

花如墨合上手中的書卷,自椅子上站起,随着宮人來到外室對着他福身行禮。“臣妾見過皇上,皇上萬口歲。”

礙于身份與地位,影逸軒很少能夠如此近距離地看她。

女子已經沐浴過,換上一身白色碎花長裙,白色的純淨襯得清秀的面容越發清靈,精致秀美的五官,彎彎的煙月眉,澄澈深邃的墨眸斂着熒光,微挺的鼻梁下,如花瓣般的薄唇微抿,別有一番妩媚的風韻。

花如墨長相出衆,這一點影逸軒早就知道,只是每次見到她仍舊覺得很驚豔。

影逸軒沖四周人擺擺手,一雙溫潤的眼眸一寸一寸略過女子清瘦的秒段身材,低沉的聲音帶着一種壓抑的情緒道。“起來吧。”

花如墨起身,退到一旁,屋內只剩下兩個人。

現在的她仍舊是寒王妃,他是寒王的皇兄,二人這樣見面于理不合,共處一室感覺奇怪。

影逸軒向前走了一步,花如墨下意識地後退,佯裝鎮定問出口。“不知皇上深夜到訪,有何貴幹?”

毫不客氣的語氣,仿若自己才是這屋子的主人。

影逸軒不惱卻覺得無比可愛,嘴角一勾,笑得儒雅,話卻暗藏玄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花如墨擡眸望進影逸軒滿含占有欲的雙眼,輕蹙秀眉,影逸軒看似溫潤儒雅,實則與影逸寒的霸道嚣張如出一轍。

見女子抿唇不語,影逸軒眼底含笑,掃了一眼放于桌面上的書,調侃道。“過得倒是悠閑。”

花如墨垂眸,恭敬回道。“臣妾不敢,寄人籬下,惶恐得很。”

影逸軒蠶眉一挑,露口出高深莫測的表情,拿起書卷,狀似無意地說道。“只要你想,你便可成為這個皇宮的女主人,朕可以給你無上的榮譽,朕可以獨寵你一人,朕可以……”

花如墨恭敬地福身行禮。“臣妾不敢當。”

影逸軒皺眉,不滿道。“朕說你當,你便當。”

說着,影逸軒朝她走來,花如墨想要退後,卻知如今後退不是辦法,如果影逸軒真的想要幹什麽,她一個女兒家又怎麽能反口抗得了。

這樣想着,當即站在原地不動,只是瞪着一雙越發冷寒的清眸看他。

“小玥,難道你不記得我了嗎?”影逸軒上前一步,語氣略顯激動,用口力掰着花如墨的肩膀,力氣很大,花如墨疼得忍不住蹙眉。

“皇上,臣妾在六歲時失憶過,對于之前發生的事情都記不得,你……”花如墨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影逸軒粗口魯地打斷。

“你在說口謊!難道你不記得自己曾經答應過朕,只要朕能夠活着回北國,你便會跟着朕回來?可是後來……朕找不到你……”影逸軒的雙手因為激動過分用口力。

“臣妾是花如墨,并非小玥。”看着影逸軒略顯苦澀的笑容,花如墨心底凝起一絲同情與不忍。但是,她早已經選好陣營站立,便早已無他選擇。

而且,沖着影逸軒利口用夏子夜與安吉兒的手段,哪怕是有小玥的記憶,她也接受不了這樣的人。

影逸軒深深地凝着花如墨冷淡的臉,話從牙縫中擠出。“朕不管你是花如墨,還是小玥,三天後,你都要嫁給朕!”

花如墨微微一愣,擰眉看他,影逸軒當真要不顧天下百口姓的反口對娶她?

這不可能,他不敢……

那麽他這麽做的目的是……影逸寒!他想引影逸寒回宮!他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恐怕等影逸寒回來就會将其剿滅。

“這不可能,臣妾是寒王妃,不可以嫁給皇上。”花如墨下意識地開口,下一刻手腕卻被擒住,整個人被強口制抱在懷中,稍稍掙紮就聽得戲谑的聲音自頭頂響起。

“寒王妃?很快你就不是了!乖乖地等着嫁給朕!”在花如墨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打橫抱起,往內室走去。

花如墨被扔在床口上,稍一晃神,人已經被壓下,雙手被擒住舉過頭頂,眼看男人就要對自己用強,急中生智,放緩聲音道。“皇上!你當真想娶我?”

見影逸軒動作一頓,繼續道。“如果皇上想要對臣妾動粗,臣妾無力反口抗,只能被口迫承/歡,可是皇上可否做到讓如墨心甘情願嫁給你?”

把臣妾改為如墨,這說明女子已經不再以寒王妃自稱。

這樣的認知令影逸軒心情大好,雖然知道這只是女子的緩兵之計,卻還是願意陪她演下去。“說吧,你想要什麽?”

花如墨動了動被攢緊的手腕,這樣被壓在床口上的姿口勢令她倍感屈辱,然而對方到底不是影逸寒,并非自己幾句惹惱的話便可将其打發,只能繼續道。“如墨想要鳳霞冠,想要鳳印,想要母儀天下,想要成為統領六宮之主,如果皇上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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