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進擊的鈴科百合子（十一）
無法思考, 無法判斷現狀。失去了計算能力和演算能力，連支撐身體站立都做不到的一方通行驟然倒地。
白蘭·傑索輕笑一聲。
結果還不是打敗了學園都市最強的超能力者？
最後的最後，還是他的勝利, 還是……沒人能阻止他。
也沒人能理解他。
白蘭·傑索帶着笑容, 走到鈴科百合子的身前。
不能為他所用的超能力者，沒有繼續存在的必要了, 留着她只是隐患。
白蘭展開火焰, 朝着鈴科百合子送去最後一擊。
爆破聲響起, 被毀到不成形的地面又一次受到重擊, 但有什麽不太對勁。
白蘭·傑索頓了頓, 盯着鈴科百合子的所在露出疑惑的表情。
沒有打中肉體的感覺，而是攻擊被化解了？
煙塵之下，第一位的身影若影若現，不安的感覺忽然湧上了白蘭的心頭，由窺視平行世界而堆積的無數經驗正在對他發出危險警告。
他立刻伸出手，釋放火焰的力量，無形的手在遠處緊緊捏住了鈴科百合子。
灰煙完全散去的時候，白蘭傑索看到的是畸形的笑容。
無形之手所散發的能量本該是将肉體灰飛煙滅的高熱能量, 但鈴科百合子并沒有受到這種傷害。
并不是反射的作用, 而是把會傷害到的他的能量全數消除了。
像是淋浴了一場蒸汽浴一般, 鈴科百合子的白皙的皮膚透着熱氣, 露出一絲透紅，滾燙的雨水附着在鈴科百合子的身上，他的骨骼與形态不斷的開始變化。
學園都市最強的真正姿态在白蘭·傑索面前忽然顯現, 但他來不及為此而感到驚訝，也來不及為此思考。
像是出錯的計算機不斷彈出的紊亂代碼，從一方通行喉間吐出的是不能被稱之為語言的音節組合，捏住一方通行的無形之手，忽然炸裂。
白蘭·傑索愣了一下，和剛才不同，這種感覺才像是真正的反射，不會把死氣之炎變成怪異現象随意反彈的反射。
周圍的空氣開始以不規則地攢動，以一方通行為中心的地面龜裂，石子朝着杳無人煙的地方飛去。
他的電極明明已經沒有電了，超能力的演算不是已經無法進行了嗎？
白蘭·傑索努力尋找着原因，忽然想起了調查學園都市時所看到了一份資料。
「假設能力者的情緒與健康狀态長期保持在某種異常狀态，或是被AIM擴散立場幹擾器過度影響時，個人現實可能在原基礎上歪曲，在潛意識中所記憶的能力演算方式将以混亂且不規整的形勢被重新排列組合……這種情況下，能力者的潛意識将徹底代替思考機能，發動超出個人水準的超能力，而這種狀況被稱之為——RSPK綜合症（能力者短暫能力暴走的症狀）。」
“什麽啊……這不是比剛才強多了嗎？”
白蘭傑索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一方通行不惜封閉感情也要防止的能力暴就在此展開。
不是使用電極電池所進行演算的半成以下的實力，而是在潛意識所隐藏的，連一方通行都從未使用出的真正全力。
“噔——！”
二十三個區域的電力系統被瞬間切斷，學園都市在此刻像是被光明遺棄的世界，惡魔在此時露出鴿血般猩紅色的眼睛，譏笑着羽翼折盡的凡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實在是太有趣了，在所有平行世界中，你是第一個把我傷到這種程度的人！真高興啊，有生以來第一次能夠傾盡全力應戰了！”
兩股截然不同而瘋狂的笑意爆發沖撞，白蘭傑索從背後伸出漆黑的羽翼，一方通行笑着擡起手，對準白蘭·傑索。
沒有語言與聲音，沒有能量沖撞而帶來的喧嚣，不存在前兆，也沒有留下能力使用的痕跡。
這一刻，以一方通行為中心的半徑十公裏的世界，就像是被橡皮擦抹去一般悄然消失。
對微觀粒子進行矢量操作，這種能力的使用所需要花費的演算就算是一方通行也要花上很長的時間，同時，就算是一方通行本人也不可能想到，他在無意識間能做到這種程度。
上天所賦予他毀滅的天賦，遠遠比他想象得還要可怕。
三分之二的第十學區只因某人的手一揮，便被「分解」成沒有建築物，沒有生命體的絕對領域。
——本該是這樣的，但只有一個生命體奇跡般的活了下來。
他用漆黑的羽翼将自己徹底包圍，而避免了一次毀滅。
“居然能将我逼到這種程度，你真的是太棒了！”
白蘭·傑索稱贊道，沒有意識的一方通行微笑着，像是對于幸存者的存在而感到欣慰，而發出詭異的笑聲。
這一刻，從他的背後，有一雙與白蘭·傑索對應的黑翼展開了。
全力與暴走，漆黑與漆黑。
然後，黑翼對黑翼攻擊在瞬間展開。
白蘭·傑索以自己的生命能力量展開攻擊，而他的攻擊力提升多少，對面的黑翼便以更大的速度追擊而上。
為什麽，為什麽他的力量還會增長，超能力者的力量是沒有上限的嗎？
不，他身後的黑翼還算是超能力嗎？
在能力相撞之中，白蘭·傑索忽然意識到，那漆黑的羽翼本身就是會跨越人類領域的絕望。
“真是不想承認啊。”死氣之炎的供給達到了上限，白蘭·傑索所操縱的黑翼力量無法再擴張時，勝負已定。
“這場游戲是我輸了，但世界也沒有贏，這就夠了。”白蘭·傑索露出微笑。
“idfh否re”一方通行黑色的羽翼輕輕一揮，黑暗中最後的一抹白色，宛如單向通行的辰星，朝着地殼深處墜落。
而無意識的怪物留着鮮血，在一無所有的土地上遲鈍地邁開了步伐。
暴走還在持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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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這是怎麽回事？那也是白蘭·傑索的傑作嗎？”
土禦門和彭格列家族合力将電力系統切斷，解除以太的術式已經展開在整個學園都市，只要再過兩分鐘，白蘭傑索為學園都市帶來的‘禮物’将被徹底解開，但那邊是怎麽回事？
僅在一瞬間毀滅了一半以上的第十學區，這種戰鬥還能稱之為戰鬥嗎？
如果這種災害還将繼續蔓延，恐怕在以太魔法被完全解開前，整個學園都市都會消失吧。
土禦門元站在高樓處俯瞰着，冷汗由不得以的從背後流淌。
……
結束戰鬥的芥川龍之介沒有在意忽然消失的敵人，也不在乎突然灰暗的城市，他只是看着賦予他生存意義的人，忠誠的等待下一個命令。
“回去了。”沒有意外戰局的變化，太宰治轉身離去，嘴裏輕聲呢喃：“和彭格列的合作也就到此為止了吧。”
……
“怎麽回事？”禦坂美琴呆呆地望向天空，原本同她戰鬥的人魚女孩忽然消失了，原本明亮的學園都市失去了光亮，黑暗使她不安起來。
禦坂美琴握緊了手機，試着撥通了佐天淚子的手機號碼等待了半天，結果是占線中。
嘛，既然有功夫打電話，看來是沒事了吧，一會兒再打個電話确認吧。
禦坂美琴皺緊了眉頭。這一片黑暗……學園都市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
黑子哲也抱着貓咪，扶着佐天淚子來到了某個西餐廳門口。
大規模停電使得街道和店內渾然一片漆黑，但追蹤者的氣息消失，讓兩人不禁松了口氣。
“終于甩掉他們了呢。”
“甩掉的也太過容易了吧！”佐天淚子目瞪口呆，在敵人密不透風的巷道包圍中，她好幾次認為要被發現了，可這些人就像是刻意忽視了黑子和她所在的位置。
也難怪鈴科前輩調侃他适合做殺手啊！
“也和朋友确認一下情況吧。”确認已經脫離險境後，黑子哲也建議，眼前忽然斷電的狀況令人不安，佐天淚子點點頭，騰出一只手撥通了禦坂美琴的電話。
占線？禦坂學姐果然已經沒事了啊。
佐天淚子轉頭将號碼撥給她的好友初春飾利。在焦急地等到了幾十秒後，電話終于被接通了。
「佐天同學？」
“初春？怎麽了，你的聲音聽起來很虛弱？發生什麽了？”
「沒事，只是剛剛忽然有些不舒服，不過現在看起來沒什麽問題。」
“真是的，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身體啊，啊對了，初春，我好像被論壇區的一個奇怪家夥給盯上了，你能幫我查查那個人的身份嗎？”
「沒問題，那個人ID是什麽？」
“他剛剛把賬號給删除了，不過他之前一直在用‘甘樂’這個名字。”
「甘樂……好像在哪裏聽過，稍微等我一下。」
“喵——喵嗚！”
電話對面傳來敲擊鍵盤的響聲，佐天淚子安靜的等待着，而單手所環抱的疲憊幼貓卻又一次掙紮起來，它看起來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激動的跳出懷抱。
“等……”佐天淚子正想追過去，抽痛地腿卻讓他原地一個趔趄。
“佐天同學就在這裏等一下吧，我去追就好了，你就用心去做手頭的事情吧！”黑子哲也打了個招呼，沒等她反應過來便跟着最後之作跑進了另一條灰暗的街道。
佐天淚子滞楞地點點頭。
僅是和初春對話的這麽一會兒功夫，他居然就忽視身邊有這麽一個人了！
「找到了，我直接順着他的發言IP查詢到了他位置，通過區域信息整合可以得出結論。他是某高中二年三班的折原臨也，不過真是令人驚訝，這個人除了在棒球賭博場活躍，暗中還售賣各種信息和情報……這樣的人怎麽會盯上佐天同學？」
“啊……準确的說我只是被卷進去了，不過她針對的人對我有恩，所以我也想稍微幫她一點忙……對不起，結果最後不是靠自己的力量，而是來依靠你。”
「沒關系，這點小忙盡管交給我吧，我已經鎖定他的位置了。只要他還在學園都市，無論他躲在哪，我都能找出來。想要修理他也是很容易的，他也得罪過不少人……我看看，其中同他過節最大又最具攻擊性的就是平和島靜雄了，如果找到他的話，就可以讓情報販子安分很久了。」
“真的嗎？那個人在哪裏？”
「現在還在十六學區的地下酒吧打工，現在去找他的話，應該還來得及碰面。」
……
跟着橘貓的動作停下，黑子哲也平靜地臉上出現了微微驚訝的神情，雖然視野一片黑暗，但還是勉強能看出眼前的人一身狼狽，滿身泥濘的狀态。
黑子哲也：“上條同學？”
如果一般人會想，這個倒黴鬼是不是忘記帶傘又一腳跌進水坑裏，但從他的神情中可以看出他剛剛經歷的可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黑子還有最後之作？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上條當麻驚訝道，老實說，他對于現狀簡直是一頭霧水，眼前的敵人忽然消失，都市又陷入一片黑暗，而最後之作卻忽然撓着他的小腿，甚至不惜用嘴拉扯褲腳。
是要他去什麽地方嗎？上條當麻疑惑的挪了挪腿，最後之作正在引導他走向某個方向。
能讓最後之作那麽緊張，難道是鈴科出事了嗎？上條當麻立刻跟了上去。
“你要去哪裏？上條同學？”
“還用說嗎？當然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