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2)

末将自當遵從,徐監軍與幾位特使遠道而來,請入營歇息。”

見洪奕沔頗識時務,太子特使滿意道:“待大勢已定,太子定然不會忘記洪将軍的功勞。”

洪奕沔低眉,深沉的眼眸中閃過的一道光。

至雪夜,軍營轅門又來兩騎叫門,正是頭戴雪笠、女扮男裝的裕齡格格與護衛安巴阿。且說裕齡格格依薛延尚之計,中途改道津海衛,向軍營打出薛延尚事先交代的暗號,轅門木栅欄緩緩升起,裕齡格格與安巴阿驅騎馳入轅門,暗色的旌旗在身後的風雪裏半卷,海浪拍打着津衛營所駐礁石,靜得異常。

裕齡心中警鐘大響,緩緩勒住馬缰,安巴阿已擋在主子身前,道:“小心,有埋伏!”

裕齡格格驟然突起,索性身後轅門距離尚不算遠,風雪中,安巴阿手中陡然現出一對鐵錘,鐵錘奇出,流星般旋轉之際,突然撲滅附近營中六個火把,眼前一暗,津州衛埋伏的弓箭手突然失去目标,裕齡回劍當胸,當先馳向轅門突圍,眼見就要闖出敵營,那原先大開的木質栅欄,卻陡然急速下落,迅速關門,安巴阿大喝一聲,鐵錘向轅門木栅擲出,那鐵錘生生朝木栅欄擲去,這一擲稍稍緩阻了門欄落下的速度,裕齡縱馬飛馳就要突出軍營,只見青光一閃,一柄寶劍生生斬碎了轅門機括,那木栅欄失了控制,因重力從空中跌落,速度之快,千鈞一發,眼見尖銳的木栅欄要将門下的裕齡格格紮個對穿,裕齡一個仰面,滾落馬背,堪堪躲過那木栅欄尖。

裕齡眼中含淚,憤恨地看向轅門之上,那手持寶劍之人在雪月下嚴肅沉默,正是他在最後關頭砍下轅門機括。

“哈哈哈!不愧是洪将軍!”此時營中火把通明,徐碎一臉得意地出現在裕齡格格面前,那嚴肅沉默的将士下了轅門門樓,低頭跟在徐碎身後,徐碎獰笑道:“裕親王之女果然巾帼不讓須眉,只可惜,太子早已密信傳來,格格真是自投羅網了!來人!生擒格格!”徐碎下令,一隊軍士呈圓形包圍裕齡與安巴阿。

安巴阿怒目圓呲,護着裕齡格格一步步向轅門木栅後退,手持流星鐵錘,卷着飛雪左圖右出,那些人卻不敢取格格性命,一時倒也傷不到裕齡。裕齡清透的眼眸眸色一閃,一個提縱,飛雪揚起,最近的那個軍士本能用手肘擋住飛雪入眼,格格就在那個軍士的臂上一沓,手中寶劍在飛雪中挽起一個劍花,直刺徐碎面門。徐碎大驚,未料到這個變故,正要拔刀後退,卻突然從胸口長出半截劍尖,徐碎不可置信地低頭,裕齡睜眸,只見那劍尖又一寸寸向後拔出,“洪……奕……”徐碎不及說完,便軟倒在雪地上斷了氣。

裕齡一驚,“殺一個雜碎,還是不要污了郡主的手。”風雪間,裕齡手握寶劍,正自警惕洪奕沔是敵是友,卻見一掌玩世不恭的娃娃臉出現在洪奕沔身側:“丫頭,不會連我都不認識了吧?”竟是與裕親王同屬一輩的愛新覺羅旁系宗室小平郡王納爾蘇,因着年紀小而輩分高,被裕親王親自教養過一段時日,與裕齡也算是早年相熟,裕齡到此時才松了一口氣。

只見洪奕沔将長劍上的血跡一甩:“索相于京師挾持太子倒行逆施、意圖謀反,東窗事發,已為陛下所察!監軍徐碎膽敢潛入我軍防重地——津州三衛,勾結索相,圖謀不軌,現已為本将所誅,徐碎一衆逆黨,一律殺無赦!”

軍營轅門斷龍木栅已毀,太子門人在這封閉的津州軍營,只是甕中捉鼈,頃刻便被圍剿于一處,盡數斬殺。

淅淅瀝瀝的雪打着津州衛主帥帳棚頂,裕齡立在洪奕沔身前,清理完太子逆黨的洪奕沔對着她單漆跪地:“屬下奉十四爺之命鎮守津州三衛,恭迎格格……”

(下)

京畿臺大營

一中年男子身着一襲八旗铠甲,頭戴頭盔,與一頭戴鬥笠人正在對弈,那頭戴鬥笠之人似僧似道,聽雪落子,一派隐士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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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年男子笑道:“眼下之局,無先生有何高見?”男子落下一子黑子,殺伐決斷,狠辣果決,整個棋盤都充斥着一股淩厲的殺意,仿佛九條龍絞殺着其中的一枚白子。

“隆大人這一劫,打的甚好,似有九龍伴月之相。可惜九龍伴月本是吉兆,卻偏偏九子互相攻伐,更有吞月之勢。”

“那無先生以為,這九子又能否吞月呢?又是何子能最終能吞了這月呢?”中年男子隐隐指向那棋盤上的第十四顆黑子。

“九子吞月便是大兇,此子想以一子之力氣吞日月,只怕屯月之後元氣大傷,不為其餘八子所吞,已是大幸,不足為慮。倒時此子,不在中盤四戰之地,卻在明月影中,不妨韬光養晦,待中盤落為殘局,諸子遭棄,再行吞月。”那被稱為“無先生”的鬥笠人執透明琉璃般的棋子,看似随意地落于一處,原先煞氣逼人的黑子竟自己敗下陣來,只餘第四子立足整個棋盤。

身着铠甲的男子手持黑子,再欲落子,卻是無字可落,半晌,終是将棋子複又放回棋簍,感嘆道:“哎,每每與無先生對弈,皆是如此,看來也只有四爺才能與無先生在這經緯之間分個高下,隆某還是不自找沒趣了。”

“隆大人過謙了,隆大人中盤殺力還在無某人之上,将這第一子置于敗處,讓這最後一子異軍突起,也全靠隆大人殺伐果斷啊。”鬥笠人淡淡一笑。

“哦?聽無先生所言,将這第一子置于敗處,無先生可是有妙計了?”中年男子笑問。

鬥笠人随意撥弄棋盤,又在棋盤正中用棋子擺出一個字。

“妗?”

“聽聞四爺的這位親弟弟英雄出少年,又是個癡情種子,不妨,以情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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