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東街行二
東街重建後奢華非凡，奢飾品專櫃也多，裝修都是透明的櫥窗玻璃。
拐小腳：“……”
眼前的玻璃先是呈現龜裂狀，随後嘩啦啦的噼裏啪啦摔在地上。
周圍的人群炸了！
方麻子的馬仔立即沖上來，小六手腳利落，一腳踹翻兩。
“拐杖借我用用！”
拐小腳唯一的防身武器就這樣掉在他人手裏。他一個羸弱的瘸子頓時被淹沒在咋呼的人群裏。好幾下都險些被絆倒。
“小六！當心點！”
“這種貨色，爺一個能打十個！你躲着點。”
“西小六！你幹什麽！？”方麻子大吼，但他畢竟有傷在身沒有親自下場，只看着自己手下馬仔被揍得落花流水，殃及之地也是一片混亂。
“廢物！”
小六在東街鬧事的同時，西街也沒消停，一群飙車黨騎着越野摩托在西街十三巷造次，油門轟得震天響，車燈也打得巷口跟開了探照燈似的通明，從這個胡同口拐到另一個胡同口，道裏擺放的自行車、涼曬得衣服，瓶子瓦罐被被飙車黨禍亂了個盡。他們一手把着車頭一手揪着衣服在巷道裏長聲吆喝，分外嚣張。
“哪來的臭小子！”
住戶的罵聲一個接一個，樓上樓下追出來不少人，攆不上摩托只能吃吃車尾氣。
“王一舟！你幹什麽去！？”王大舉着鍋鏟跑出來，剛聽見飙車黨的動靜，還沒來得及發作就又被王一舟的舉動給氣炸了。
王一舟拿了他爸的車鑰匙，騎上車帶上安全帽，發動油門就追了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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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舟！”
王一舟住在西二，往下便是西三、西四，奇怪的是，飙車黨并不往西一去，他發動油門死咬着飙車黨的車尾巴，但他的僅是代步車，自然追不上改裝過的摩托。
“喂！小胖！有一群人，你在西八給我攔下……”
“行！”王一舟挂斷和何小胖電話，雙手把着車頭又繼續加速。
飙車族的當然知道身後跟着個小子，但是誰也不怵誰，他們扯掉頭頂挂着的衣服，嚣張的往王一舟臉上扔。
“哈哈哈哈哈！”
弄堂口的道仄逼，還經常堆着各家住戶的雜物，想要在期間自由穿梭并不容易，幸而王一舟在這裏生活多年，借着對路口的熟悉居然也不落下風。
“一舟！！！”摩托飚的快，居然已經到到八巷了，何小胖在他家閣樓開的天窗上遙遙吶喊王一舟，手裏舉着長杆子，身前擺滿一排排的瓦罐子。王一舟聞言，趕緊摁了剎車。前頭發現動靜的摩托也相繼降速。
“我去你大爺的！”長杆一甩，那些瓦罐子就骨碌往下滾！
頓時八巷叫罵聲不斷，七八輛摩托東倒西歪，王一舟驅車前來一看，何小胖家門口，跟對戶的大門、窗戶前，還綁着根麻繩從正門的拉環牽到閣樓，小胖手裏的杆子一動，瓦罐噼裏啪啦摔下來不說，飙車的還要防着腳底下的暗器。
遠遠的湊熱鬧的家戶們也開了窗。接着路燈光看個稀奇。
“天才啊，我的胖！”王一舟跳下車，看着滿地殘骸屍體感嘆。
“可不是！”何小胖爬下樓，他家閣樓外有一木梯，直接就可以下來。
“不會出事吧？”王一舟問道，這幾個人依依喲喲直喊疼的樣子，看着連他都疼。
“不會！這些罐子都是我爸店裏客戶作廢的，泥還是軟的呢，頂多疼一疼。”
“我看也是，剛才你叫我就降速了，摔也摔不到哪去，這些人怎麽處置啊？”
“報警吧？”
二人旁若無人的聊天，聽說道報警，那群人摔得的再疼也要爬起來。
“你們兩什麽人啊！”
飙車的的戴着帽子，還要扶着摔疼的屁股，惡聲惡氣的說話，樣子別提多滑稽。
“你祖宗！”何小胖嚣張，昂着肚皮就跟人橫上了。
“那個學校的？”王一舟倒是琢磨着這人聽聲音年紀不大，身後跟着的幾個人也不怎麽搭話，看來面前這個是個說得上話的人。
帶頭的人噤聲，他們其實不是這片的住戶，是早聽說過東西街的大名，早早就想來見識見識冀城的混混“聖地”了，花了些時間摸清了，東西街兩街屬西街好拿捏，于是躍躍欲試的便來犯事找茬了。
可是沒想到，車隊一來，就在兩同齡人手裏摘了跟頭……不妙啊……還是先不漏底比較好……
他的腦子轉得飛快，心下千回百轉，可惜的是他想再多也沒用……
小馬仔一：“我們是市北技校的！”
小頭目：“……”
“技校的？”
小馬仔二：“沒錯！”
“……”果然是豬隊友！
王一舟：“難怪啊，開挖掘機的都擅長玩車嗎？”
“去你的媽的，我們是學汽修的！”
兩方争吵，何小胖和王一舟面對七八個小子你來我往的冷嘲熱諷，面不改色，頗俱小六風範。
說道小六……
“小六救命！”
小六此時正戰的酣，猛然聽見拐小腳大叫，回頭去看，好家夥，方麻子作妖呢！
“方牛蛙！欺負瘸子幹什麽！？”小六大吼，一拐杖杵翻一馬仔，想上前又被沖上來的人攔住。
“草拟媽的，方牛蛙，別壞了江湖規矩！”
他擱着氣急敗壞，唯恐拐小腳傷到哪了，誰知這貨下一句話，還樂呵上了。
拐小腳喘着粗氣張牙舞爪的，随便撿着什麽東西就往方麻子身上扔，亂七八糟的東西扔了一地，誰知道方麻子果真近不了他身了。
拐小腳：“草，小六，不用管我了！這貨太弱了！”
小六聞言一瞅，想起方麻子重傷未愈呢。
“行！哈哈哈，你兩一個瘸子一個斷手，正好較量較量！”
“西六子！你這犟嘴！”
巅峰之戰，小六一根長拐甩得虎虎生威自覺以一敵多還能打得這麽漂亮都能去拍武俠劇了，十分得意，不過打久了東街糟蹋了不少，以一敵多，長久了也不是回事，琢磨着是不是也該撤了……
拐小腳：“小，小六，撤了吧……”
拐小腳體力不濟，他順勢借驢下坡。“走！我斷後！”
長拐在他手裏靈活的像是第三只手，又仗着夜裏混亂的人群，愣是把人給斷在東街裏。
方麻子把着臂膀追上來，臉色黝黑，“追！”
“小六！”拐小腳驚，東街的開車了！
小六：“沒事，拐拿着！”
走出三兩步，就見着一輛自行車。
拐小腳噴飯：“你用這個，跟別人的大奔比？！”
小六回敬一句：“草，就着自行車鎖還是爺徒手扳的！”
“算了有總比沒有的好。”
小六踩着自行車，飛出東街，身後跟着的是東街的混子。
東西街是冀城邊陲之地，兩街中間橫隔的是兩條來回通道的大馬路，總共四條道，也是因為這路的原因，東西街的才井水不犯河水，兩邊的住戶想來一趟不是要特地的坐車繞遠路過道，就是不遵守交通規則橫穿這幾十米的大馬路。
但是，此時小六別無選擇腳蹬子蹬得飛快，幸好這個時候往來的車輛少……
他剛感嘆完，要看着過了中間的綠化道，身後的大奔不能沒膽子橫穿馬路只能繞行，騎快些應該能回西街，迎面就飛出幾輛摩托車，油門聲老大，連小六的大罵聲都給淹了。
馬路上燈暗，自行車也沒跟燈，摩托眼看就要撞上來了，小六趕緊死把車頭，硬生生的轉彎！
驚險躲過那摩托，穩當的騎着自行車拐回西街……
拐小腳回頭一看，那摩托正好擦過了那輛大奔，車上的像是棄車下來追人，不知道被誰給攔了……他松了一口氣，今晚實在是驚險，跟本就不是他這個文弱書生能體會敢體會的……
“你們怎麽在這？”小六停了自行車，看見巷口路燈下拖着兩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影子，正是何小胖和王一舟。
“哥，你們遛彎回來了？”
“遛屁！”拐小腳顫顫巍巍的從後座爬下來，想想今天的經歷只恨不得掐死小六。
“沒事，走咱們回六巷，一邊走一邊說。”
巷子的熱鬧來得快去得也快，深夜人們都睡了，四人一路胡吹海忾，突然多了些悠閑的味道。
小六：“怎麽三兄弟少了一個，趙小錢呢？”
何小胖：“剛給他打電話了，他媽約姐妹淘逛街，拉他砍價還沒回。”
王一舟：“說是懲罰他逃課，小錢現在正痛并快樂着呢。”
“對了，六哥，西巷今天來了飛車黨，剛才就沿着你們來的路跑了一架，沒遇上吧。”
“喔 ，遇上了。”
“說起來也真是慫，那貨本來還要拉着小弟跟我們幹架，誰知道後來住戶出來收拾小混子，把他們吓走了，哈哈哈哈。抱頭鼠竄！”
小六：“哈，你還是不知道你哥今天又多威風……”
于是小六就開始絮絮叨叨，長篇大論的說起他今天的英勇事跡，隔着兩條胡同都能聽見他的聲音。就拐小腳聽不下去，半路來了車把他接走了，倒是兩小子聽得起勁，越發崇拜小六。
這一路到六巷不遠，小六招呼兩小子上樓，一摸褲兜，鑰匙沒了！？
“怎麽了？”有人問。
小六下意識回答：“鑰匙好像丢了。”說完覺得不對勁，回頭，季奶奶樓下漆黑，但有一雙眼黑得發亮，像是夜裏的狼，滲得慌。
何小胖：“哥，我，我和一舟先走了……”
王一舟：“……”
兩人腳底抹油。
樓下的季琛走了出來，“打架去了？”
剛才還耀武揚威說着自己功績的小六：“……………”怎麽辦，一點都不想承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