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醫院這個點人少，但是午休時間也是醫護人員休息的時間，季琛和小六還稍等了會。

“怎麽傷的？”醫生是個半百的老人家，背着手，擡擡老花眼鏡躬身低頭打量小六整片後背，背後青紫一片，後腰連同肩膀橫亘着棍印，還有的地方都在滲血。

小六脫了上衣，露出的大片大片白胸膛，這要是放在往日不失為旖旎，可今天不管是氛圍還是地點，還是小六慘不忍睹的後背。

都令人生不起半點心思，季琛的眼底赤紅，從褲兜裏摸出一根煙夾在手指間。

“哇，這麽嚴重？”小六佯裝輕松的感嘆，探頭探腦的說：“摔了一跤，來之前已經上過藥了，老師傅開點塗塗抹抹的藥就好了。”

季琛開口打斷小六：“麻煩您開兩張單子，我們去拍片。”

老醫生點頭，“是該這樣，小夥年輕力壯不愛惜自己糟踐身體，家裏人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啊。”

說罷老道的擡頭打量季琛，季琛眉擰成了麻花，手指尖夾着一根煙，幾次想點又礙于在醫院。

拍片的時候季琛排隊，小六歇腳，俯趴在一排椅子上，差點睡着。

拍了片回老醫生處開藥。

“沒傷到骨頭。”老醫生把片子舉在陽光下看，眯起眼看不真切又放到儀器上，打着光，确定了好幾遍，這才說：“寬心吧。開點藥按時吃，靜養兩周觀察觀察，夜裏看着他別翻身，也別受熱着了涼，仔細伺候幾天吧。”

“易留印的皮，看着吓人好的也快，等結疤蛻掉就好了。”

季琛暗自松了一口氣，謝過老大夫又拿着單子獨自去藥房領藥，前後殷勤得很。

小六咂咂嘴，一臉興味，像是品出了些不一樣的味道，看着季琛進進出出又是填表又是守着等片，還幫他去拿藥。

“小子皮實，傷成這樣還像個沒事人一樣。”老大夫唏噓，小六伸手摸了摸後背，都疼過了這會還真沒什麽感覺，況且心裏甜蜜皮肉就算不了什麽，連臉色都紅潤了不少。“從小被老爸教訓練出的精鋼鐵皮，這點小傷不算什麽，您給開得藥，不是什麽劣藥苦口的吧？”

老醫生又送走一個被揍出鼻血的小孩患者，擡擡眼睛，還沒來得及開口季琛就回來了，在門口聽見小六的話，眉又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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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藥苦口，你今天搬回來，三餐按時吃，一口藥都不能落下。”

季琛撿起小六的衣服，扶着他慢慢的穿上，剛才還能活蹦亂跳的小六瞬間成了重症患者，移兩步平地都得要人扶着。

季琛沒戳破，謝過老醫生扶着人走了。

出了醫院季琛驅車回西街，一路沉默寡言，小六再遲鈍也知道惹着他了，坐在副駕駛低頭看似沉默，實則偷樂。

季琛下颚繃緊，握着方向盤的手捏起青筋。

“我不想幹涉你，但是……”

小六側目。

季琛說：“身體不是你一個人的，西街的工作等傷好了去辭了。”

季琛說的嚴肅認真，小六舔舔獠牙琢磨着怎麽回，他也有耐心，車在六巷停了幾分鐘了，小六不開口他就陪着耗。

“……”

“等這事完了，我就好好學車，接你上下班，每天洗衣服做飯等你回家，好嗎？”小六撐着身子往季琛那邊挪了挪，嘴裏的話三分真七分假，用慣的甜言蜜語。

季琛伸手扶正小六，小六坐直了身季琛又越過他左手撐在車窗上，側頭看他，季琛的身上有股清冽又內收的味道，像極了這個披着羊皮的狼，兩人高下立轉，小六頓時反被季琛圈在懷裏，氛圍一時無兩。

小六被看的心悸，那雙又黑又沉的眼睛盯着他，讓小六以為兩人會接吻，他僅存的戀愛知識和追一集落三集的偶像劇告訴他，這個時候應該矜持的閉上眼。

季琛嘴角一勾，探身挨得小六又近了點，兩人呼吸可聞。

小六閉着的眼像撲棱的蝴蝶，一雙睫毛嘩嘩的顫抖。撐着座椅的手握成了拳，他向前探了探，距離不過毫厘，誰知那股清冽的味道瞬間抽了身。

“咔噠。”車門的鎖一開，季琛順勢的一推，小六睜開眼看到的就是季琛倚在駕駛座上一臉玩味又好奇的看着他。副駕駛的車門大開。

“……”

“奶奶在家熱好了飯菜，一會會看着你把藥吃了，拐小腳那我幫你請了一周的假。”

季琛悄悄方向盤示意他認真聽，又看看自己腕間的表，說：“好好休息我還有個會，不能遲到，先走了。”

小六：“……”

——

展源和陸松在冀城租了房，還有個臨時的辦公地點，等冀城考察的項目定了之後就會開個工作室，從總工室那邊牽點員工過來，是以兩人這幾天也忙得不可開交。

接到季琛電話恰好加班完畢準備回家，車子從停車場轉出來，上了高架在一條岔路彙集的路口跟季琛碰了面。

兩輛車并驅前行，展源騷包的正紅跑車關了車窗，展源伸了頭出來，大聲沖着季琛喊：“季爺今晚怎麽想起臨幸小的了。”

陸松在駕駛位提醒他小心腦袋，季琛摘了眼鏡側頭看了展源一眼，腳下油門一轟飛馳而去。

“靠！”展源的頭發被吹得根根支棱，恨不得站起來。沖和陸松喊：“追上他！”

陸松聞言加速。

兩輛車踩着紅綠燈和超速的警戒線一前一後開往東街，等到了一巷外這才慢慢的降速，停車。

展源跳下車，大喇喇的撥了撥自己吹亂的頭發，幾個跨步搭上季琛的肩膀，“你的小弟弟呢？”

陸松跟上來，不動聲色的把展源的手從季琛肩膀上拿下來，無骨人展源就順勢樓靠上陸松的腰，模樣慵懶。

季琛：“小孩睡的早。”

展源：“……”

陸松一笑，言語溫和：“今天怎麽安排的？”

季琛理了理袖口，摘掉眼鏡別在胸口的襯衣兜上，鏡片映着五彩燈火竄天的東街一巷，季琛說：“很久沒活動了，來透透氣。”

話不經意，語無波瀾，但兩個好友都知道他的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下期預告

拐小腳：聽說方麻子又栽了，昨兒東街誤了幾個恨角色的單，不聲不響就把人弄出去揍了一頓狠的，聽口音像是外地人。你知道是誰嗎？

小六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