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本以為白藝池還要跟她說什麽,在兩人相互打過招呼後,他的車就向前方駛去。
門鈴響了,陸則謙開門,下意識說:“你鑰匙掉了。”
白藝池雙目含笑站在門口,“你說的是梁亦悠嗎?”
“嗯,進來吧。”陸則謙走進屋內,白藝池跟在他身後關上了門。
白藝池把手上的點心盒放在茶幾上,“這是曼曼剛做出來的蛋糕,我特意拿過來給你嘗嘗。”
“謝謝了。”陸則謙喝着手裏的茶,沒有看那盒蛋糕。
“最近怎麽樣?”白藝池問。
“老樣子。最近在忙Gin進北美市場的事。”陸則謙給他拿了個茶杯,給他滿上一杯茶。
白藝池笑了笑,“準備什麽時候繼續投資電影?我手上有不錯的劇本,如果一切到位,你一定賺錢。”
“過些時日再說吧。明天我要和喬鎮飛吃飯,談得攏,那Gin的專櫃就可以遍布全球了。”
“真是土豪……”白藝池望着他笑。
陸則謙看了看茶幾上的鑰匙,笑問:“你來不會只是因為這事吧,說吧,是不是有什麽事要我幫你拿主意了?”
“果然什麽事都瞞不過你……”白藝池從牛仔褲裏拿出一個小盒子,那是鑽戒。
陸則謙眼裏掠過一絲驚訝,“你打算跟陸曼初求婚了?”
“嗯,這枚戒指還是我特意去找鎂亞的李墨辰設計的。”白藝池嘴角帶着幸福的笑容,他把鑽戒拿給陸則謙看,語氣頗有些得意,“怎麽樣,還不錯吧……”
陸則謙把戒指拿在手裏看,他并不是珠寶的行家,但上面那顆鑽石足以看出白藝池的誠意。而且這枚鑽戒的設計很獨特,新穎又大方,不愧是李墨辰設計的。
“嗯,挺漂亮的。”陸則謙說完,把戒指還給他。
“則謙,你說,如果你是個女的,你會接受我的求婚嗎?我怕曼曼不答應,也怕太突然的求婚吓着了她。”他對着戒指有些怔怔地出神。
陸則謙不說話,陸曼初糾纏他已經有些幾年了,盡管對她的态度很冷淡,但陸曼初依舊不死心。實際上,他覺得陸曼初不值得白藝池這麽用心,但要是說了原因,那這份友誼肯定就會有裂痕。
他的表情稍稍有些不自然,“不會吧,畢竟你們這麽多年了……”
“嗯,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白藝池裝好戒指起身,“不過我想你也快送別人戒指了吧……”
“我?”陸則謙有些莫名其妙。
“剛才遇到梁亦悠了,她一個人在路上走,從你家都最近的地鐵站要走半個小時,你還真是狠心,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陸則謙問:“她不是騎車回去的嗎?”
白藝池搖搖頭,“你去送送人家吧,天氣這麽熱,一點都不體貼,小心被挖牆腳。”說完就朝大門口走去。
“等等,”陸則謙叫住他,“在工作上多幫幫她。”
“知道!朋友妻,當然要幫了……”白藝池頭也不回地走了。
陸則謙忍俊不禁,拿梁亦悠當擋箭牌也許不錯,至少陸曼初會收斂點吧……
他拿起電話打給梁亦悠,“你在哪?”
“快到地鐵站口了。”
“你在原地等我,我送你回家。”他拿起茶幾上的蛋糕出門。
幾分鐘後,陸則謙的車就到了梁亦悠面前,陸則謙瞟了一眼梁亦悠,白皙的雙頰有些緋紅,就像是水嫩的臉蛋綴着幾朵櫻花一樣,靈動的丹鳳眼上一排纖密的睫毛微微上翹,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在夕陽下折射了淺淺的金色,如同琉璃的色澤。
她靜靜地站在那裏就是一道亮麗的風景,吸引着他的視線。
“上車。”他吩咐道。
剛一上車一股涼意就讓她舒爽不已,外面實在是太熱了。她把車內的冷氣開到最大,把整張臉都貼了過去。
陸則謙也不阻攔,開門見山地問:“我給你的自行車呢?”
梁亦悠一愣,對他讪笑道:“被小黃毛搶走了……”
陸則謙皺起了眉,冷哼兩聲。
“我當時有阻止的,”梁亦悠擔心陸則謙不相信,趕緊補充道:“但他把我重重推在地上,我的手還磨破了皮,還有我的尾椎也很痛……那天拍廣告賺的三千塊也沒有了。”
陸則謙沉默,專心地開車。梁亦悠把右手給他看,“你看,我的手掌已經結痂了。”
他稍稍看了看,說:“這就是你進娛樂圈的原因?”
“……是啊,希望來錢快一點。”她低低地說。
陸則謙意味不明的看她一眼,兩人都不再說話。
“那個……把你的自行車弄丢了,我還要賠嗎?”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忽然她又朝自己的腦門上重重砸了一拳,沒準他不打算計較,好端端地提這做什麽?
“就算說賠錢,你也沒有錢吧。”陸則謙唇邊勾起一抹笑意,“以後你來我家做鐘點工吧,正好之前的傭人最近不在。”
那就是說每天都要去他家,但每天就得多浪費十塊錢的路費……去十天就一百塊了,那豈不是很不劃算?
“那你每天都會來接我嗎?”她努力地對他放電,還把胸前的衣服朝下拉了拉,希望他能動動恻隐之心。
他朝她的胸口看了一眼,笑道:“你見過哪個“主子”接“傭人”上班?”
她搖搖頭,既然美人計對他不管用。那就撒嬌吧,她嗲着嗓音,“陸帥哥,可是一天就要十塊錢的路費,對于我這種窮人來說真的很貴啦,公交車還要轉三趟……你就通融一下啦,每天給我十塊錢的報銷費。”
“似乎有道理,”他唇邊笑意更濃了,“你不想出路費錢,我不想付路費錢,也不可能每天有時間接你送你,但現在看來,只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什麽辦法?”她側着身子,認真地聽。
“住到我家來,反正我家房間多的是。如果你想和我擠一間房,我也不介意。”陸則謙笑着逗她。
“我出路費錢。”她坐正下着結論,就當是分期付款賠錢好了,利息是當鐘點工。
和陸則謙告別,她手裏拿着那盒蛋糕,站在樓下朝上一看,夏于默趴在走廊的欄杆上面無表情地望着她。她對夏于默揮揮手,“小黑犬,我回來了。”
夏于默走進屋子,梁亦悠跟進去,“吃了晚飯嗎?”
“嗯。”
梁亦悠在包裏翻着,把和極光的合同找出來給他看,“我和極光簽約了。”
夏于默的眉頭寧作一團,把手裏的合同草草地掃了兩眼,“不是叫你別簽嗎?”
“簽都簽了,現在說這些後話也沒用了。我明天最後一天去錫可上班,然後就專心地當一名藝人,要是入不敷出的話,我看我得在網上進面膜來擺地攤了。”
夏于默見她說得可憐兮兮的,态度軟下來,“好歹我在酒吧裏駐唱還有點錢,差錢跟我說一聲。”
梁亦悠捏捏他的臉,“你最好了,小黑犬。”
夏于默掙脫她的鹹豬手,整理了一下衣領,“進了娛樂圈機靈點,我去上班了。”
第二天,錫可酒店的員工更衣室。
“啊——”鄧依依亮出她的海豚音,死命地搖着梁亦悠,聲音激動極了,連說話都不利落了,“你……你……說的……是真的?”
梁亦悠束好頭發,把制服的西裝小馬甲穿好,無奈地說:“第八百遍告訴你,是真的。”
“那你怎麽沒找他要簽名?”一個大力金剛掌猛地拍在梁亦悠的肩上。
梁亦悠面部表情極度扭曲,她怒視那個花癡而白癡的女人,下手一點輕重都沒有。她揉着肩,那一掌下來真疼。
“快回答我啊!”
“喂,那麽偶然的情況下見面,我怎麽可能找他要簽名,再說了,以後我可能會跟他合作。找他要簽名什麽的,顯得很低級好不好?”
又是一個大力金剛掌重重地打在她的背上,“什麽?!你還要跟他合作?演什麽?吻戲,床戲,激情戲?哇塞,梁亦悠你真是賺到了!”
梁亦悠忍着痛承受了那一掌,決定不再理她了。她一只腳剛踏出門檻,鄧依依大聲宣布,“梁亦悠要和白藝池演戲了,梁亦悠會成為大明星,我和大明星一起端過盤子,還用過同一根吸管喝飲料!”
“喂——”梁亦悠折回來捂住她的嘴巴,“我拜托你別這麽大聲好不好,很丢臉啊。”
“我……我控制不住啊,一想到我身邊有人可以跟偶像合作,我就興奮,我就激動……”鄧依依雙頰已變得通紅不已。
梁亦悠眼珠咕嚕轉了兩圈,笑道:“你別亂說話,我就給你去弄白藝池的簽名照。”
鄧依依立刻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乖乖地換衣服。白藝池的簽名照!她悄悄瞟一眼梁亦悠,等她和白藝池混熟了,就去找白藝池合影!
這樣美滋滋地想,幹起活來都倍加帶勁。
為了獻殷勤,鄧依依好心地幫梁亦悠整理着她負責的那個包間。鄧依依神秘地對她說:“你知道今晚包下這包間的誰嗎?”
“錫可酒店那麽高檔,來這裏吃飯的非富即貴,總不是一些有錢人。”忽然她想到了什麽,她問:“難道是被錫可的貴公子沈昱澤包了?”
“不是,沈昱澤我是不做指望了,況且錫可現在都易主了……”鄧依依露出一個花癡的笑容,“是商界和時尚界的青年才俊——陸則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