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梁亦悠的嘴巴張成了一個“O”字,這個世界會不會太小了一點?陸則謙沒有問她的工作情況,她也沒有對陸則謙說她是錫可的服務員。

等下是應該跟他打聲招呼,還是裝作不認識?

她在備餐間裏拿着餐具,看他的态度行事吧。

不一會,陸則謙來了。他穿着一件名貴的黑色暗紋襯衫,臉上帶着和煦的笑意,如同陽春三月的陽光,溫暖而明媚,就像一個平易近人的王子。她呆了三秒,站在門口對他鞠了一躬。

視線相交的一剎那,梁亦悠明顯看到他眼裏的愕然。

他把梁亦悠拉到一旁,在确定四周沒有人後,小聲問:“你怎麽在這裏?”

“我是這裏的服務員,今天最後一天上班。”

服務員?還真巧。

他叮囑道:“今天我要和別人談合約,待會你就把我當普通客人就行了,別太熱絡。”

她回他一個微笑,與他隔開一段距離,“先生,請點菜吧。”

點完菜後,陸則謙已經喝了好幾杯普洱茶了,喬鎮飛依舊沒有出現。他實在是等得無聊,走到備餐間看梁亦悠工作。

梁亦悠正在洗着茶壺,纖細白皙的手在茶壺上擦弄着,幾絲秀發輕輕垂在額前,合身的制服勾勒出她婀娜的曲線,一雙肉色的絲襪包裹起勻稱修長的腿部,半身裙的兩側開了岔口,頗有點禁欲的感覺。

他慵懶地倚在門框上,嘴角挑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洗起來挺熟練的,你在這裏做了多久了?”

她用手把那幾絲秀發绾在耳後,手上的動作停了停,“大概有三四年了,我高中畢業後就進入社會了,扮人偶,發傳單,推銷……總之什麽都做過,當然這僅限于沒有什麽技術含量的工作,學歷太低,很多地方都不要我。”

她把茶壺放進櫥櫃裏,眼神似乎變得暗淡了。

“怎麽不找個男朋友,也許他可以養你呢,這樣也不會那麽辛苦了。”陸則謙斂起笑意,認真地建議。

有不少女孩子,因為長得不錯就做了有錢人的女朋友,每天在朋友圈裏曬着各種名牌包或者旅游的照片,再不濟的,也被人包養了。陸則謙還是第一次遇到長的漂亮活得艱辛的女孩子。

就算是她沒有那個心,來追她的人也肯定不會少。但奇怪的是她身邊除了夏于默就沒有其他的男生了,漂亮本身就是一種資本,梁亦悠似乎不太懂得去利用。

“我爸爸的事已經夠煩了,何苦拖累別人。”梁亦悠說:“而且談戀愛要花錢,開銷太大,而且還有可能分手,所以何必做無用功呢?”

“看來你的目的性很強。”陸則謙肯定地下着結論。

“不是目的性強,是生活所迫,”她糾正道:“再說了,我經紀人也要我現階段不要談。”

陸則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離開備餐間。

當陸則謙開始喝第二壺茶的時候,喬鎮飛終于出現了,陸則謙笑着起身迎上去和他打招呼。沒想到他身後還跟着一個女人,在看清他身後跟着的女人是陸曼初時,他的笑容僵了一秒,很快又恢複自然。

“陸總,讓你久等了。”喬鎮飛客套地說,眼裏含笑,“我請了陸小姐來助興,陸總不會不高興吧……”

陸曼初對陸則謙點頭淡笑,一副名媛淑女的樣子,眼裏清晰地寫着“我很想你”。

陸則謙禮節性地和陸曼初握手,“怎麽會,說起來我們都姓陸,是本家。”

“我侄子跟你說了我的脾氣吧,我的合作對象必須是已婚人士,不知陸總是否結婚了呢?”

喬鎮飛笑問,根據喬嶼所說的,目前坐在眼前的青年才俊是未婚人士,如果他撒謊說他已婚,那麽喬鎮飛今後是不會和他合作的。

在他看來,一個商人最重要的就是誠信,至上對得起消費者,至下對得起合作夥伴,并且還要對得起員工,因為一個公司沒有員工,就什麽也不是。

“喬總,實不相瞞,我并沒有結婚,但我有未婚妻。”陸則謙說話沉穩,視線投向陸曼初,似笑非笑地說:“而且,我的未婚妻,這位陸小姐也見過。”

“是嗎?”喬鎮飛轉向陸曼初,“你不是說他連女朋友都沒有嗎?”

“我想女伴應該不算女朋友。”她強詞奪理着。

陸則謙淡笑,聲音清冷,“那陸小姐的記性還真不太好,上次你來我家送點心,不是看到我和我的未婚妻在家裏吃晚飯嗎?”

喬鎮飛何其精明的一個人,立刻聽出是陸曼初在他面前搬弄是非。他意味深長地看一眼陸曼初,不再說話,拿起桌上的茶飲着。

陸曼初心虛地拿起茶杯,裝模作樣地喝着,陸則謙餘光一瞥,正好看到她無名指上的那枚鑽戒,那是昨日白藝池給他看的。

看樣子,似乎白藝池求婚成功了……

“上菜了……”梁亦悠上菜的時候正好和陸曼初打了個照面,兩個女人的眼裏同時劃過一絲驚愕。

梁亦悠低着頭離開餐桌,陸曼初的視線一直追随着她進了備餐間。

她內心翻騰不已,陸則謙現在連談個生意都要把梁亦悠待在身邊嗎,她對着備餐間的那抹倩影發愣,還是說,她根本就是錫可酒店的員工?

“陸小姐,你在看什麽?菜都要涼了。”喬鎮飛好心提醒,目光不着痕跡地掃了一眼在備餐間忙碌着的梁亦悠,這兩個女人,似乎認識。

菜陸陸續續上齊,陸則謙接着電話離開包間,正好看到梁亦悠從洗手間裏出來,他挂斷電話叫住她,“沒事盡量少和陸曼初接觸。”

“我當然知道,但那個姑奶奶不是筷子掉了就是要添酒,想着法子使喚我。氣死我了,真是醜人多作怪!”

陸則謙噗嗤一聲笑了,“今晚辛苦你了,回去我給你一個新手機怎麽樣,最新款的。”

“成交!我先進去了。”梁亦悠換上一個得體的笑容走進包間,陸則謙眉宇間帶着淡淡的笑意。

梁亦悠在備餐間裏整理一些雜物,隐隐約約聽到陸則謙好像和那個中年男子達成了什麽合作,什麽北美市場,什麽雙贏,不用說,陸則謙肯定又賺大了,下班後要好好敲一筆,起碼要陸則謙給她買一個好一點的手機。

她走到餐桌前為他們添酒,換着骨碟。

“服務員——”女聲從包間裏的衛生間傳來,還帶着一絲不滿。

她悶哼一聲,那個陸曼初又想玩什麽花樣?

不耐的表情一閃而逝,她稍稍彎起嘴角,走進洗手間,“陸小姐,什麽事?”

“這裏的洗手液用完了,你能加一下嗎?”她态度親切,笑容可掬。

梁亦悠瞥一眼陸曼初,朝裝洗手液的小盒子裏看了看,還真是一點不剩,但她下午來洗手間的時候,這裏的洗手液明明裝了盒子的三分之一。怎麽這麽一會的功夫,一點都沒有了?

不用說,肯定是被她弄的。

難道她又想玩什麽花樣?

她去備餐間拿來了一壺洗手液,朝小盒子裏倒着。忽然,梁亦悠感覺她的身側好像被什麽碰了一下。

陸曼初說:“你倒完後,把洗手臺擦一下,我出去打個電話。”

梁亦悠不疑有他,洗手臺上的水漬很多,這本來也是她的分內工作。

陸則謙和喬鎮飛相談甚歡,兩人聊得投機。梁亦悠站在小推車旁望着陸則謙的側影發愣,他的嘴唇張張合合,時不時有一個露齒的微笑,含蓄而有禮,迷人而紳士。

談笑間,樯橹灰飛煙滅。

如果陸則謙在古代,絕對是可以與周瑜相媲美的美男。

這麽想着,連陸曼初叫她都沒有聽到。直到她的手腕被陸曼初狠狠地扣住,纖細的手腕上,陸曼初塗着猩紅色指油的手顯得格外突兀。

“你想幹什麽?”梁亦悠冷冷地問。

陸曼初氣勢洶洶,“我還想你問幹了什麽呢,你為什麽偷我的戒指?”

此話一出,在座的兩位男士都微微愣神,喬鎮飛悠閑地喝了一口茶,頗有看戲的意味。

在看到她無名指的戒指不見時,陸則謙嘴角勾起一抹嘲諷,靜觀其變。

梁亦悠沉聲道:“陸小姐說的話很可笑,戒指是屬于貴重物品,而且是貼身物品,我不可能在你的酒水裏下迷藥,然後悄悄地取下來吧?”

“我洗手的時候,一般都習慣把戒指取下來,剛剛我放在洗手臺上,後來你去倒洗手液,期間只有你一個人進過洗手間,除了你還會是誰偷的?”她氣勢淩人地說,眼裏閃過一絲陰狠。

“我沒有拿,就算我再窮也不會這麽沒尊嚴。”她冷靜地說,身正不怕影子斜,“不信我現在就搜給你看。”

但下一刻她的臉上就變得蒼白,口袋裏有一個冰冷的東西,還是環形的,環形的外側有一顆凸出的東西,雖然質地冰涼,但手感極佳。

陸曼初得意極了,“怎麽,做賊心虛了?”

梁亦悠臉色蒼白地後退兩步,有些不穩地站着,人證物證俱在,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但她是什麽時候吧戒指放進自己口袋裏的?

她忽然想起到洗手液時,自己的口袋處好像被什麽碰到。

對了!一定是那個時候,趁着自己倒洗手液的時候,把那個戒指放進了自己的口袋。

她張了張嘴,準備向他們澄清真相。

忽然,陸則謙起身親密地攬着她的肩,從她口袋裏拿出那枚戒指,“悠悠,這個戒指還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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