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 梁亦悠怔了半秒,立刻反應過來是陸則謙在幫她,蒼白的面容漸漸染上胭脂紅,那雙靈動的丹鳳眼半羞半媚地望着他,“則謙,這是你給我的驚喜嗎?”
“當然。”陸則謙将那枚戒指套在梁亦悠的無名指上,深情的凝視她。
梁亦悠和他對視着,在外人眼裏,好一對才子佳人。
“陸則謙,你胡說八道,這明明是白藝池昨天向我求婚的戒指。”陸曼初氣沖沖說道。
喬鎮飛疑惑地看着梁亦悠,“陸總,這位服務員小姐是你未婚妻?戒指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喬總,這位服務員小姐确實是我的未婚妻,至于戒指……”陸則謙臉上的表情微妙,他握着梁亦悠那只戴着戒指的手,拇指在戒指上摩挲着,“這枚戒指是我和白藝池一起去鎂亞找人定制的,白藝池昨晚向陸小姐求婚了,所以我也想給我的未婚妻一個驚喜。”
“原來如此,看不出來陸總還真浪漫。”喬鎮飛擡手看了看腕表,“陸總,我還有事,先行離開了。”
喬鎮飛一走,包間裏的氣氛立刻變得詭異起來。梁亦悠眯起一只眼睛,嘴角嘚瑟地向上揚了揚,做出一個勝利的表情。
陸曼初已經氣得七竅生煙,精致的妝容遮不住猙獰的表情。
陸則謙冷着一張臉,眉頭微微皺起,從梁亦悠無名指上緩緩褪下戒指後,鄭重地放在桌上,“希望你能好好對白藝池,這種事,我不希望再發生了。”
說完,陸則謙推着梁亦悠就要離開包間。
“則謙,你聽我解釋……”陸曼初在他身後,哭喊着求他。
陸則謙置若罔聞,拉着梁亦悠走向酒店的大門口。
“陸則謙,你放手啊……我還要回去收場子,今天我是最後一天上班了,不想在我服務員的崗位上留個差評。”
陸則謙打開車門把她推進去,“你找人替你收收場子,我有話要跟你說。”
也對,可以找鄧依依啊,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車已經駛離停車場,梁亦悠跟鄧依依打了個電話讓她幫忙清場,付出的代價是免費贈送她一張白藝池将要發行的新專輯。
“陸則謙,今天真是謝謝你,不過,你為什麽不懷疑戒指是我拿的?”如果沒有陸則謙在場,那這件事肯定會鬧大,成為她一生的黑點。
“我家的茶幾上擺着一只鑽石煙鬥,上面的鑽石可是那枚戒指的好幾十倍,但你也沒有偷不是嗎?”
“你就不怕我起了盜心,畢竟我窮,還欠債。”皇帝不急太監,財不露白啊,這麽簡單的道理陸則謙都不知道。
他無所謂地笑了笑,聲音柔和,“那就當作做慈善,救濟你這個清貧丫頭……反正,我又不缺那點錢。”
她幹笑兩聲,半晌才回:“有錢就是任性。”
這副視金錢為糞土的模樣,深深傷害了梁亦悠那顆脆弱幼小的心靈。那支鑽石煙鬥,少說也有幾百萬,對于陸則謙而言是小錢,對她而言,是要買彩票中頭獎才能擁有的,也許稅後的獎金還比不上那支煙鬥。
陸則謙給她一支手機,“這是最新款的手機,很适合你,性能也很好。”
她接過手機,這個手機,比她預想的陸則謙會送的手機還要好。“謝謝,那我不客氣地收下了。”
在梁亦悠研究新手機的時候,一句冷不防的話突然在耳畔響起,“和我結婚。”
梁亦悠呆住了,她确定陸則謙說的是跟他結婚。是他沒吃藥還是吃錯藥了?
“今天又不是愚人節,別開玩笑。”
陸則謙說:“我沒有開玩笑,喬鎮飛只和已婚人士合作,而我也說了你是我未婚妻,以後如果喬鎮飛舉辦什麽活動,我是要帶你出席的。”
結婚?
別搞笑好嗎,杜卿兒都不讓她談戀愛,結婚就更不可能了,她還希望能站到金字塔的頂端呢。雖然陸則謙很帥,很有錢,但那也不是結婚的理由,兩個互不相愛的兩人結婚太別扭。
但她不能直接拒絕陸則謙,想了想道:“陸先生,如果需要出席的時候,你帶上我就可以了,不一定非要結婚嘛,再說,我年齡還小,還不到法定的結婚年齡。”
陸則謙不緊不慢地說:“梁亦悠,你今年不是二十多歲嗎?已經過了法定結婚年齡吧……”
“你怎麽知道的?你調查我?”她脫口而出。
“高中畢業十八歲,在外面闖了三四年,不是二十多歲嗎?”陸則謙說:“你和我結婚,我幫你還債,你并不吃虧。”
“真的不行。”窗外的景色已經變成家門口的小巷子了,她下車極其鄭重地說:“陸則謙,今天很感謝你,但婚姻不是兒戲,我還是想嫁一個可靠的男人。”
她說完就轉身離去,完全沒有發現陸則謙已經黑了半張臉。
梁亦悠的潛臺詞是,他陸則謙不是一個可靠的男人!
他哪裏不可靠了,他明明是個品行端正,作風端正,三觀端正的英俊多金男,連性取向都端正。
梁亦悠竟然嫌棄他,要知道有多女人想要爬上他的床。
忽然,他的眉頭舒展了,難道不可靠的原因是英俊多金?
但英俊多金是他的錯嗎?他下了決定,明天再去找她商談,軟硬兼施。
前幾日,杜卿兒給了梁亦悠一些資料,都是一些表演類的知識,梁亦悠已經看了一上午,早已餓得頭昏眼花了,她本想叫外賣,但看了看那瘦削的錢包……
于是她到樓下的甜食館裏随便吃了點拉面,但回家時發生了意外。
小黃毛和幾個其他的小混混把她圍住了,各個兇神惡煞地看着她。
“嗨,帥哥,我們好久不見了。”她甜甜地笑着,雙眼環視了一下周圍,他們身後有一輛敞着門的面包車,她驚起了一身冷汗,不會是要帶她去哪裏吧……
小黃毛一點點地逼近她,她一點點地後退,嬉皮笑臉道:“帥哥,你有什麽事好好說嘛……”她咽了咽口水,思索着脫身的方法。
小黃毛突然把她緊緊地箍住,在她耳邊低低地說:“我們老大要見你……”
“見我?呵呵……我這種平民小卒,怎麽敢勞煩老大親自見呢,不如你告訴我,他有什麽事,我去幫他辦妥?”
“閉嘴!”小黃毛做了個手勢,對身後其他的混混吩咐道:“帶走!”
一個個小混混圍過來,梁亦悠知道她是逃不過了,她緊緊地咬住小黃毛的手臂。
小黃毛感到一陣疼痛,狠狠地推開她,反而扯得更痛。“死三八!”
忽然梁亦悠眼前一黑昏了過去,另一個小混混在她的後頸上重重地敲了一下……
再醒來時,她發現她躺在地上,周圍還有腥臭的水,不用說,她是被潑醒的。她看了看四周,這是一個破舊的倉庫,還有淡淡的黴味,看來很久都沒有使用了。
突然她看到一個閃着寒光的東西飛快朝她頭部飛來,她下意識要躲,卻發現她手腳都被捆住了。
她迅速地坐起來,以屁股為支點向後挪。下一秒,那支飛镖就落在了她頭部所在的位置。
真是好險,她默默地擦了擦冷汗,怒視飛镖的來源處,那是一個坐在椅子上的光頭男人,脖子上一條粗粗的黃金項鏈,粗壯的臂膀上還有紋身,他身後站着幾個小混混,其中還有小黃毛,他正挑釁地看着她。
“各位大哥什麽事啊,”她立刻換上笑顏,掙紮地站起來,“不如先把人家的繩子給解開了,嗯?”
小黃毛走過去,梁亦悠毫無防備地挨了一巴掌,臉上浮出一個醒目的掌印,“梁亦悠,你爸爸又騙了我們三十萬,連本帶利算起來,你們一共欠我們四十七萬。”
梁亦悠瞪着小黃毛,對着座位的老大狗腿道:“老大,你是不知道,我已經和極光傳媒簽約了,他們讓我出演電視劇,等我拿了片酬,就會立刻還錢的。”
身旁的小混混在老大耳邊道:“有可能是真的,《上古傳奇》的廣告就是她代言的。”
老大盯着梁亦悠,說:“把她腳上的繩子解開。”
小黃毛忙不疊地插嘴,“老大,你別聽她胡說,他爸爸欠我們這麽多錢,就算要放了她……”他停頓了一下,手在她臉頰上撫摸着,猥瑣地說:“梁亦悠長得這麽漂亮,至少得讓老大先享用享用,再說了,如果以後她真成了大明星,這也是她一生的污點。”
老大皺了皺眉,梁亦悠察言觀色,立馬對着小黃毛說:“哼,你眼裏連老大都沒有了嗎?和老大快活是多少女人的心願,你竟然說是污點!”
梁亦悠跳到老大面前,嚷嚷道:“老大,這個小黃毛以下犯上,怎麽能這麽侮辱你呢,你還是快把他給做了吧。”
小黃毛趕來,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慌慌張張地對老大辯解,“老大,你別聽她亂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臉上火辣辣的,梁亦悠在心裏爆了句粗口,真他媽疼。
雙手被綁,還不能揉。
老大忽然笑了,對梁亦悠說:“你說和我快活是你的心願?”
“呃……”梁亦悠瞅着他的那比脖子上金鏈子還黃的牙,勉勉強強地回:“是啊。”
“啪——”這一掌把梁亦悠給扇倒了,嘴角都滲出了血跡。
“老子最讨厭別人說謊了。”老大說完就抓起梁亦悠的頭發,拎着她到一個水桶旁,把她的臉往水裏按。
沒防備地,梁亦悠喝了好幾口髒水。
剛咽下去就湧起嘔吐感,這水又腥又髒。
她的手被反捆在身後,只有靠着上身掙紮,但無奈對方力氣太大,越掙紮他就按得越深。她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而現在,她所後悔的事是昨天沒有答應陸則謙的求婚。
如果,那也算求婚的話……
意識一點點地變得薄弱,是不是快死了……
驀地,她聽到陸則謙的聲音,一定是到天堂了吧,陸則謙怎麽會知道她在哪裏?
後腦的力量驟然消失,梁亦悠被人從水裏撈起來,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帶着黴味的空氣,這空氣裏,還帶着淡淡的男性荷爾蒙的汗味,她一回頭,是陸則謙。
真的是陸則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