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 梁亦悠氣憤地關上房門,要是她有錢的話還會去找別人借鞋嗎?

她端坐在床沿上,心裏泛起了絲絲惆悵,在陸則謙眼裏,她梁亦悠就是個守財奴……

成為他的合法配偶已經有一段時日了,但梁亦悠今天才有種寄人籬下的感覺,這個所謂的家,讓她沒有一點歸屬感。

不想再呆在家裏了……出去散散心也好。

梁亦悠走到門口,習慣性地想要去穿那雙白色球鞋,忽然她的餘光看到了一雙坡跟涼鞋。她露出一個淺笑,把那雙涼鞋換在腳上。

那是夏于默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因為鞋子太美,她幾乎舍不得穿。而且這個鞋子還是他第一次拿薪水的時候買的,意義非凡。

還記得那時他說:“怕你Hold不住高跟鞋,所以從坡跟開始,等你穿習慣了,我再去買高跟。”

夏于默……他現在一定在酒吧裏駐唱。自從搬進陸則謙的家後,她一直沒有時間見一見曾經的好朋友,擇日不如撞日,等下去看看他吧。

梁亦悠剛準備出門,身後傳來了陸則謙的聲音,“你要去哪?”

如果跟陸則謙說是去酒吧,他肯定是不會同意的。梁亦悠想了想說:“我去散散步。”

“正好我也要去。”陸則謙說完已經換好了鞋,“還愣着幹嘛,不走?”

“啊?不用了吧……”和他一起去散步,她還怎麽去找夏于默?

“走吧。”陸則謙把她推到門外,關上了大門。

兩人并肩走在路上,梁亦悠時不時用餘光掃着他英俊的側臉,皎潔的月光在他身上灑滿了清輝,他雙手抄兜吹着輕快的口哨,休閑襯衫加五分牛仔短褲,顯得玩世不恭又減齡。

梁亦悠靜靜地聽着他的口哨聲,悠揚歡愉,連一直低鳴的知了都噤聲了。

一曲吹完,陸則謙沒有繼續再吹,他拉着她到一處長椅上坐着,望着前方,“對不起。”

梁亦悠愣了半天才明白他是為了那番話而道歉,半晌才“嗯”了一聲。

陸則謙瞟一眼她,“那我就當作你原諒我了。”

“……”

陸則謙收回視線,無意間看到了她腳上的涼鞋,這雙涼鞋設計得俏皮活潑又不失大方得體,明顯比他扔掉的那雙高跟鞋上檔次得多。“從沒有看你穿過這雙鞋。”

提到鞋,梁亦悠才想起來她是要去找夏于默的。但陸則謙坐在她旁邊,要怎麽脫身呢?

突然,她靈光一現,心中立刻有了個主意,手指在手機上劃起來。

“喂,你離遠點!”梁亦悠回過神來才發現,陸則謙離她的臉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離。

“我想透過你的面部看看你的大腦,好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以至于走神了。”陸則謙細密的睫毛撲扇着,眉目間沾染着笑意。

“那你看出什麽倪端沒有?”梁亦悠站起來調着手機鬧鐘,把鬧鈴定為五分鐘後。

陸則謙也站起來,嬉笑道:“什麽也看不到,大概是你臉皮太厚了。”

“切。”梁亦悠瞪他一眼,“回家吧,外面太熱了。”

“好。”

兩人迎着月光向前,陸則謙盯着梁亦悠的腳,腦海中莫名浮現出一句詩——“清輝玉臂寒”。她的腳很幹淨很白皙,連指甲油都沒有塗,無瑕的月光照得她的腳像一塊上等的羊脂玉石,散發着瑩瑩的光芒,柔和而淡雅。她走過的路,好像可以生出一朵朵的蓮花來。

在這一刻,陸則謙竟想化身為她腳下的涼鞋。那雙被劣質的高跟鞋,實在是配不上這一雙玉足。

“今天拍攝還順利嗎?”陸則謙問。

“挺好的。”

“哦……你說你要走什麽秀?”

“珠寶展示。”

陸則謙又低下了頭凝視她的雙足,腳踝處光禿禿的,還差一條起着畫龍點睛作用的腳鏈。

梁亦悠估計時間快到了,故意放慢步伐走在他身後。不一會鬧鈴響了,她立刻把手機放在耳邊大聲道:“什麽事……不去……真的不去……真的嗎……你等我,我馬上就到。”

陸則謙剛想問發生了什麽事,梁亦悠就大步向前跑去,“陸則謙,你先回家吧,鄧依依找我有點事。”

“別跑那麽快,我送你去。”

裝作沒聽見……我聽不見……

她繼續向前跑,身後已經聽不到陸則謙的聲音,她這才放慢了腳步向地鐵站前行。

“嘀嘀——”

一輛黑色跑車駛到她的面前,“上車。”

這嗓音,不是陸總裁還會是誰?

梁亦悠沒有上車,對着陸則謙和善地笑,“則謙,謝謝你送我,但是真的不用了。依依說她要來接我,我在地鐵站去等她就行了。”

“上車,我送你到地鐵站。”陸則謙已經幫她打開了車門,“快上來。”

如此盛情,梁亦悠不得不上車了。

“她有什麽急事?”

梁亦悠呆了一秒,随口道:“她說錫可廣場有打折促銷,最低只有一折,但對于我這種窮人而言,打一折的衣服我都買不起,但她說如果我陪她逛街的話,她就請我吃宵夜,如果有低于一百塊的衣服,她就送我。”

陸則謙點點頭,相信了這番說辭。

地鐵站很快就到了,陸則謙囑咐道:“逛完了早點回,注意安全。”他從錢包裏拿出一張信用卡,“想買什麽就去買,密碼是100604”

她愣了愣,沒想到陸則謙真的會給她錢。但為了節約時間,她還是接過了那張卡,盡管她并沒有購物的打算。

“知道了,你快回去吧。”梁亦悠看了看時間,“鄧依依馬上就要到了,你就別打擾我們。”

等陸則謙的車消失在視野裏,她立刻搭上到酒吧的地鐵。

梁亦悠很少去酒吧,她對酒吧沒什麽好感,昏暗的燈光,暧昧的氣氛,還有飲食男女們時而豪放的舉止,總給她一種烏煙瘴氣的感覺。

但要說酒吧裏有什麽是不同的,那就是夏于默,尤其是他抱着一把吉他坐在舞臺的中央時,昏暗的燈光變得溫柔,暧昧的氣氛變得溫暖,連時光都停止流轉,在安靜地聽他唱歌。

譬如此時,本來還在騷動的人群,漸漸在他的歌聲中安靜下來,梁亦悠坐在吧臺處微笑望他,許久不見,他似乎清減了,歌聲裏除了溫暖還帶着一絲絲的傷感。

她左手放在酒杯的杯壁上,視線随意一瞥,她低頭一笑,離舞臺不遠處坐着幾個穿着朋克範兒的女生,那都是夏于默的粉絲。

驀地,她感到手背一熱,一個留着平頭的男人握住了她的手,色眯眯地看着她。

她心中一驚,不着痕跡地抽出左手,這種人不能理,越理他越來勁。

“這位美女,交給朋友怎麽樣?”男人的一只手搭上她的肩,在她的上臂上揩油。

梁亦悠皺着眉把他推開,“對不起,我不認識你。”

“不認識沒關系,我們去床上認識,嗯?”男人說完忽然舔了舔她的耳垂。

梁亦悠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眼看那個男人有變本加厲的舉動,梁亦悠一個耳光打過去,“別惡心人行麽,滾!”

“你他媽敢打我?瞧瞧你那欲求不滿的眼神,現在還裝純?”男人說完就要一巴掌打回去,梁亦悠剛想躲一只手臂及時攔住男人的手。

夏于默一手握着吉他,一手緊抓男人的手腕,他的眸中燃着怒火,聲音壓得很低,“打女人算什麽男人?”

男人嗤笑道:“你不就是個駐唱的嗎?怎麽,管起老子了,你知道老子是誰嗎?”

“我不管你是誰,動我的人就是不行。”夏于默收緊力道。

“啊……夏于默有女朋友了啊。”幾個朋克女不約而同地嘆息道。

其中一個朋克女說:“夏于默這次惹到了那個惡霸,指不定會怎麽着呢……”

梁亦悠聽到了圍觀人的話,對夏于默耳語道:“算了,放過他吧。”

夏于默冷哼一聲,松開那個人的手。

“道歉。”男人對着他們說:“如果你不道歉,你以後別想在這裏繼續工作了。”

夏于默不為所動,冷冷地看着他。

梁亦悠露出一個笑臉,“這位帥哥,我先跟你說聲對不起,剛剛我不該打你的,也幫小黑……不是,夏于默向您道歉。”

男人雙手抱胸,踱步到她跟前,“似乎,這駐唱的似乎沒有誠意啊。”

梁亦悠暗中推了推夏于默,朝男人道:“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他這人就是這樣,容易害羞,您原諒我們吧……”

男人哼了哼,“要原諒也不是不行,不過你今晚就跟我走,那我就原諒你們,要不然……這駐唱的明天就別來了。”

“你想也別想,悠悠,我們走。”夏于默拿着吉他拉着梁亦悠轉身就走。

夏于默走得太快,梁亦悠跟在他身後小跑,她隐隐不安,回頭一看,那個男人竟拿着一只酒瓶向他砸去。

她大驚,推不開夏于默,她挺身站到了他的身後。

那只酒瓶砸到了她的背部,渾身一陣鈍痛後,她就聽到酒瓶摔落在地的聲音,裏面的紅色液體濺滿了她的小腿,還有細小的玻璃碎渣。

梁亦悠痛的直抽搐,夏于默瞳孔驟縮,走過去立馬給了那人一拳,男人吃痛,毫不客氣地朝他的鼻子揮拳。

一時間,酒吧裏亂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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