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節課當之無愧由班主任操刀
一個寒假不見,裘總圓潤了許多,連帶着面孔都變得慈祥了,只不過一開口,那個熟悉的感覺就又回來了。
“同學們,高二下半期了。時間用起來總是比你兜裏的錢還花的快,這學期是你們通向高三的過渡期,我希望大家每一個人都能做出改變,都能開始學着繃緊你腦子裏的那根弦!高三是一場硬仗,一場攻堅戰!希望大家從這一刻開始體會這個氛圍,調整自己的心理狀态。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因果的,你高考的成績,只取決于你這接下來一年半的努力程度……”
裘總的嘴一張一合,司南一個字也聽不進去,見關雁收起了手機,連忙問:“怎麽樣了?”
關雁瞥了講臺一眼,轉過臉小聲道:“老陳他爺爺要不行了,我媽他們正在往陳家趕。”
司南心開始下沉。
關雁臉色嚴肅:“太快了,這才多久啊……”
當天晚上,關雁就被他媽一通電話連夜叫去陳家了,寝室裏一下只剩下兩個人,顯得格外的冷清。
許旭不知道從哪兒摸了瓶酒出來,晃晃遞到司南面前:“喝點?”
“叔叔釀的?”
“嗯。”
兩個人心照不宣的笑了。
酒還是一如既往的沖。
司南一口咽下去,喉嚨火辣辣的燒,眼睛瞬間就紅了。
“好辣。”
許旭只淺淺嘗了一口,辣的直吐舌頭。
“早知道就帶果酒了,這是我爸讓我給關雁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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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司南說着,又悶了一口,感覺那酒液順着喉管一路燒了下去,有股自虐般的痛快。
陽臺被防盜窗攔着,他們寝室在四樓,視線延伸出去剛好看到學校食堂,天上星子疏淡,月亮更是瞧不見影子。
他倆酒量一個比一個差,不知不覺喝下去大半瓶,奇怪的是,他居然也不覺得醉,腦子清醒的可怕。不過許旭倒是已經犯暈了,耷拉着頭,猛地擡起來就是一張标準愁眉苦臉。
“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麽樣了?聽阿姨說,陳森好像跟他爺爺特別親,他爸爸又走的早……”
許旭念經似的嘟嘟囔囔,最後成功地把自己給睡着了。司南擱下酒瓶,費力把他背上了床,蓋好被子,又接着自飲自酌起來。
他想給陳森打個電話,但是處在這個時刻,他又覺得自己不應該去打擾他。手指無意識的劃着手機屏幕,偶然把相冊給點開了,最新照片赫然就是他和陳森的那張合照。
他把陳森那部分放大,眉眼,鼻子,嘴唇,下巴,都一一仔細看過,心髒像被人高高揪起來,又倏地放手,軟塌塌的跌落在地。
司南就着這張照片又喝了半瓶,最後成功的把自己給喝吐了。深更半夜蹲廁所吐的膽汁都快吐出來的時候,在自己漿糊似的大腦裏抽絲剝繭的理出了那麽點想念的味道。
開學第三天,關雁回來了,順便帶回來一句話,老爺子走了。
“我趕到的時候人已經走了。老陳跪在地上,老爺子就躺在他最喜歡的那把躺椅上,拉不起來,他就那麽跪了一夜,第二天老爺子就擡去殡儀館火化了。”關雁嗓音有點沙啞,眼睛也紅紅的有些發腫。“他就是不哭,話倒是還願意說,只是說來說去就‘沒事’倆字。李姨說他狀态不對,讓我回來再給他請兩天假。”
“怎麽……”許旭欲言又止。
關雁累的睜不開眼,說完倒頭就睡。
司南一直低着頭,看着手機屏幕黑掉又亮起,周而複始。
周五下午,最後一節課是英語課。
大概是知道大家都沒什麽學習的心情,老師把這堂課改成了随堂測驗。
英語算是司南的弱項,他費力的看着那些字母,大多都是一知半解。滿教室寂靜無聲,老師坐在講臺上不知道在看什麽書,大腿上忽然傳來一聲震動,司南心一緊,手探下去掏褲兜。
—老地方。
陳森只發了這三個字過來,司南完全坐不住了,他小心的觑着講臺上的動靜,一點點的把後門開了個能容一人通過的縫,然後順利的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