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胡同裏時不時傳來一點動靜,司南渾身跟過電了似的,全身上下所有感官都調動起來聚集在他和陳森相互觸碰的嘴唇上。
好軟。
怎麽能這麽軟……
心裏像有一個癢癢撓。
司南沒忍住微微探出舌尖,舔了一下。
陳森睜開眼。
兩人剛剛拉開點距離,又壓上去,反複挑逗着,迷離的神色,任君采撷的表情。
不行了。
司南喘着熱氣埋首在他頸間,是完全動了情的模樣。
“你一直都知道。”
“是。”陳森摸上他的背,偏頭在他脖子上親了一口。
司南抓着他衣服的手驟然攥緊。
但即使到這種地步,有些話,他仍舊覺得問不出口,十分的難為情。
陳森仿佛洞察人心一般的看透了他的心理,順着他的背輕輕道:“我也喜歡你。”
喜悅一茬一茬的從心底争先冒出來,這種發自內心的,完全純粹的開心讓他忍不住抱緊了懷裏的人,心裏迫切的想做點什麽證明當下這一刻的存在。
陳森笑着在他耳邊嘟囔:“你快把我勒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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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慌慌張張的松開。
“很難受?”
“沒有。”
陳森覺得自己大概是真的醉了,一下有點收不住。他撐着牆站直,右手去拉司南的手,上身前傾,親了親他的嘴巴:“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嗯。”司南舔舔嘴巴,耳朵發燙。
“你倆跑哪兒去了?”關雁一看見他倆就嚷嚷開了,明顯也有些喝高了。缪然站在旁邊,一看兩人那神情就知道不對勁,他斂去多餘神色,指了指沙發問:“你朋友喝暈了,是要送他去酒店開房還是回家?”
關雁噴着酒氣使勁擺手:“回家!”
缪然點點頭,又看向司南:“那你們……”
“我們也回了。”司南四處看了一圈,“林纾呢?”
“她基友送她回了,剛走。”缪然說完,招呼了兩個朋友幫忙把許旭扶上,連帶着關雁,一起給塞進了出租車裏。
司南坐在副駕降下車窗:“那我們先走了,下次見。”
“拜拜。”缪然目送出租車離開。
朋友調侃似的碰了碰他胳膊,打趣:“原來那小朋友有伴啊!那你這不白忙活了嗎?”
話說完被缪然冷冷打量着,悻悻的聳了聳肩,轉身進了酒吧。
後座的三個人完全睡死過去了。
司南下車後有點茫然,好在司機大叔幫忙,兩個人合力把三人扶下車,司南看着路邊東倒西歪的三個人忍不住嘆了長長的一口氣——他完全記不得陳森家怎麽走了。
好像是這個胡同吧?
還是旁邊那個?
司南仔細想了想,想不出個所以然,蹲下來試圖叫醒陳森,但發現他連自己說什麽都聽不明白。
這是酒的後勁上來了。
他開始忍不住擔心,這人會不會明天一早醒過來什麽都不記得了?
好在這時候陳森兜裏的手機響了,司南掏出來,看到屏幕上閃爍着“媽媽”兩個字,心頭驟然松了口氣,接通電話。
……
四個人流浪漢似的在街邊又等了大概五六分鐘,李念琴急急忙忙的跑過來:“怎麽喝成這樣了?”
司南猛地一下站起身,結果來的太陡了,腦子暈了一下,李念琴連忙拽穩他,哭笑不得:“慢點慢點。”又忍不住教育道,“你說說你們,還都是未成年的學生,一天天的喝成這樣,像什麽樣子?家裏大人知道了該多擔心?”
四個人裏就剩下他一個清醒的了,理所當然成了受教育對象。
司南心裏有鬼,蒙頭聽得一聲不吭。
李念琴說了幾句反應過來這不是自家孩子,也有些不好意思,指指地上三個人:“來吧,先擡哪個?”
司南反應慢半拍的看着她,李念琴瞅着他那傻樣忍不住笑了,司南也跟着笑,笑的莫名其妙的。
好不容易把三個醉漢搬回家,李念琴數着人頭心裏發愁,家裏床不夠睡啊……
司南歇夠了,利索的從地上爬起來:“那阿姨,我就先回了,辛苦您照顧他們了。”
李念琴跟着從沙發上站起來:“這麽晚了你就在這兒住下吧!我睡沙發就行沒事!”
“不用了阿姨,我家裏人催着我回呢。”司南撓撓頭,“再說我也沒喝多,清醒着呢!”
“真不用?”
“嗯。”
走之前,趁着李念琴去廁所的功夫,司南飛快的溜進卧室,走到床前,彎腰,一手蓋在關雁緊閉的眼睛上,一手撐着床墊低頭親在了陳森的嘴角。
“晚安。”
清明節三天假期司南跟着家裏兩個大人去了郊區的一個茶園度假。茶園的主人姓崔,跟常健是舊識。
老友相見,自然分外話多。
他獨自來到後山——清晨剛過,幾個采茶的工人背着筐往山下走,往返不停。
林纾再一次發來短信催促:
—那就定《致橡樹》?
—好。
心思卻完全不在詩歌節上。
山間的茶園被劃分成一壟一壟的,司南站在田埂上使勁深呼吸,身後傳來一聲笑:“這裏空氣好吧?”他轉過頭,是一個陌生的中年女人,戴着鬥笠,腰間挎着小竹簍,一邊看着他笑,一邊手下不停的忙活着。
“嗯,舒服。”
“我們這裏不接待外客的,你是崔老板什麽人啊?”
“我叔叔跟這裏的老板認識。”司南說着,轉身打算離開。
女人蠻熱情,問他:“你要不要試試采茶?”
“我?”司南有些詫異的指了指自己。
“對的呀!”女人笑眯眯,已經開始動手解腰間的竹簍。“你過來,我給你系上。”
“……”
竹簍裏面墊了一層白花藍底的襯布,司南拽了拽,系的很牢實:“我要怎麽做?”
“你看這裏啊,只要嫩芽和這裏的第二葉就行,折斷,像這樣,梗太長了不行的。”女人邊教邊上手演示,“來,你來試試。”
司南照着指示折了一小株,女人誇贊道:“诶,這就對了。”
褲兜裏的手機又震了一下,他習慣性的緊張了一秒,掏出來,還是林纾。
—那你先把詩背熟,收假回來咱們就開始排練。
—好。
編輯,發送,關機,一氣呵成。
女人斜睨着他,司南恍若不知的把手機揣回去,繼續摘茶葉。
茶葉摘完,女人又帶着他來到園裏的制茶坊:“現在先殺青,拿鍋子炒,還要搓,最後拿機器烘幹就行。”她言簡意赅的說了一遍流程,又道,“如果不急的話,自然曬幹要好一點,不過對天氣的要求就有點高。”
制茶坊裏工人不多,大部分是靠機器運作,常健他們一行人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司南系着個黑圍裙,鶴立雞群的站在幾個工人中間,樣子笨拙的正在跟人學着搓茶。
“媽。”崔老板喊了一聲。
“诶。”
司南驚異的聽見身邊的女人應了一聲。
???
媽?
崔媽媽看了司南一眼,忍不住好笑的捂住嘴,小聲道:“吓着你了哦。”
司南幹笑兩聲,都不知道是該喊阿姨還是婆婆。
“您……看着挺年輕的。”
“她保養的好。”崔老板笑着走上前,拿手捏了一小撮茶葉,用指腹碾了碾,“還得再來一遍。”
常健也跟着煞有介事的瞅了瞅,看他:“對制茶很感興趣?”
司南:“……”
他能說自己是被硬拉過來的嗎?
晚飯吃的是正宗柴火飯,有肉有菜還有酒,味道一級棒,大家都捧着肚子吃撐了。吃完飯,成年人組選擇去堰塘邊夜釣消食了,未成年司南打着嗝,百無聊賴的自己一個人到處瞎晃着。
手機屏黑漆漆的,他按住開了機,沒一會兒,QQ上跳出來好幾條未讀消息——群裏關雁發了兩條,還有隔壁宿舍的李凡和經常一起打籃球的幾個同學。
好死不死,全是祝福“清明節快樂”的。
司南統一回複過去:重陽節見。
手指上下滑動,最後停留在“陳森”那一格。
他點開攝像頭,拍了一張茫茫夜色,給陳森發了過去。
旁邊看門的狗卧在地上,一雙綠豆眼發光似的看着他,好像在問,你無不無聊?
“看什麽看,再看收錢了!”司南擡了擡腳,作勢要踢它。
拴着鐵鏈的狗蹭的一下站起來,應戰似的朝他吼了兩聲。
司南突然想起那次“秋游”,殘存的意識裏,他記得陳森好像很怕狗。手機突然作死的狂震起來,司南驚了一下,低頭一看,陳森直接撥了電話過來。
“喂?”
“你在哪兒呢?拍的那是什麽玩意黑糊糊的一團。”
“就……一個茶園。”司南笑了兩聲。
那狗見他笑,以為是挑釁來着,又狂吠了兩聲,陳森拿着手機聽得心裏發毛,換了個邊靠着石欄:“你能換個地兒不?換個聽不見狗叫聲的地兒。”
司南往後院走,有些詫異:“狗叫聲你都怕啊?”
“……”
忍不住笑:“你幹嘛呢?”
陳森沒接話,司南莫名的跟着他安靜下來,然後隐隐的聽到了什麽:“水聲?”
“嗯,老家這邊有條大河。”
司南聽到他點煙的聲音,想象着那雙眼睛此刻該是微微眯縫着,躲在火光背後,有些倦怠的神情。
他突然就對眼前環境生出不滿來,覺得這個茶園真是無聊透頂,自己到底是吃錯什麽藥了竟然會答應來這裏?抱怨完又覺得自己有點可笑。
“我以為你後悔了。”陳森突然說。
司南心裏一哽:“後悔什麽?”
陳森沒再接着往下說,但彼此都知道他話裏指的是什麽。
司南換了個手拿電話,聲音堅定:“我沒有後悔。”
“那你今天一天怎麽不給我打電話?”陳森快速的問,突然嚴肅起來。
司南被他問懵了,有種反被人将一軍的感覺:“今天不是清明節嗎?你爺爺前段時間剛……我以為你……會很忙……啊……”越說聲音越小。
陳森似乎笑了,又似乎沒笑,司南沒聽清。
“那你今天幹嘛了?”
“等你電話啊!”
他聲音聽起來再無所謂不過了,好像原本就該是這樣。司南努力繃住了,但最後還是忍不住嘴角高高挂起,腦子暈沉沉的。
“你什麽時候回學校?”陳森聲音聽起來也像是在笑。
司南覺得兩個大男人對着電話傻笑這一幕實在有點不堪入目,于是努力繃住了,嚴肅道:“明天下午吧。”
“下午?”對方聲音比他還嚴肅。
“那……上午?早上肯定趕不回來的。”
“嗯,年輕人,速度要快!”
“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打算嘗試百合文,各位大哥感興趣的話可以先預收,《暗河》完結後開,老規矩日更。
《念稚》——
摳門精喬稚身後總跟着兩條小尾巴,一條叫郭青山,一條叫莊秋水。前者打斷骨頭連着筋,她勉強能捏着鼻子受了。後者萍水相逢,乃是靠着一張臉和郭青山的絮叨被她撿回來的。
喬稚摳摳搜搜活了二十多年,自認為是個貓嫌狗不待見的主,卻不想有朝一日後院起火,小尾巴突然不想當小尾巴了,揭竿而起,轉身就糊了她一臉濃情蜜意。
喬稚冷冷道:“莊秋水,你瘋了嗎?”
那面容白淨的少女卻只是一斂眉,說:“我沒瘋,阿稚,百年歸老以後,我想和你相愛。”
喬稚氣的想笑,愣是咳出了三裏地長的五雷轟頂,哆哆嗦嗦的指着莊秋水道:“我看你是想我馬上駕鶴西去……”
CP:嘴欠摳門精x溫柔女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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