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妒忌
再美的時間總會過的，再遠的旅程總會到的，山地車旁若無人踩過幾條街，才停住，戴聖松開僵硬的兩手跳下車，轉頭一眼才發現不知不覺袁徒竟然把車停到離她家不遠的超市門口。
“回去吧。”他調轉車頭。
“……”就這樣走了？戴聖看着他高大的身影，“袁徒，你的臉。”他本來就比較健康的膚色此時一塊青一塊紫的，眼角還有血絲，古輝下手不輕。
“我回去擦藥就行了，你快點進去。”
這樣讓她怎麽回去，戴聖心裏十分糾結，她對袁徒挺不友好的，可是他卻出手幫忙，從再次重逢之後，她就如一只刺猬一樣，見到他就刺，一直活在記憶裏，被記憶束縛着，她也十分困擾。
尤其是現在這種尴尬的情況。
“不如我陪你去藥店，看看醫生再說。”她拉緊手裏的包包，眼神掃着地上說，袁徒沒有轉頭，輕輕地說，“不用。”
接着他的車子滾動着輪子，戴聖眼睜睜看着他的車子踩遠了，這讓她哽着一堆話在喉嚨裏不上不下非常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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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聖家，客廳裏寂靜一片，三個人坐在沙發上，皆無出聲，合同的消失讓他懷疑到戴聖身上，這心裏一着急給陳元挂了個電話。
他們家外欠一百萬的事情被陳元知道了，陳元趕過來了解情況，聽了戴貴的話之後整個人也傻了，戴家的情況他心裏多少清楚，連房子都還在月供，積蓄頂多只能算飽和，作為戴家的準女婿，他更不能說不管。
那麽要怎麽管？無非就是找人把合同解決了，要麽就把一百萬還上，前一個似乎還有點簡單，聽了戴貴說的乙方名字，他斂着眉頭許久沒有說話。
“古輝我認識，他在黑道頗有名聲，先不論是什麽名聲，但，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陳元揉着眉頭，半天才吭聲。
話一說完，林素的腿一陣發軟，戴貴眼眸一黑，差點暈倒。
怎麽一下子就惹上這樣一個麻煩，看來只能啞巴吃黃連，把一百萬還上了，林素抹着淚眼，“怎麽辦，那戴聖現在不是兇多吉少？”
陳元也挺着急的，可要是貿然去找人，估計不好找，他趕緊給一些朋友打電話，讓他們留意情況。
“把房子賣了吧，廠裏也封了，怎麽也得把這筆錢還上，現在最重要是女兒安全，陳元能不能麻煩你帶我們去古輝那裏。”戴貴沉下心，看着陳元說道。
陳元拿着手機站起來，“嗯，現在就去找，我開車帶你們去。”他心裏思量着還是叫多點人比較好，于是又聯系了幾個跟黑道擦邊的同學。
這時，門被打開。
戴聖出現在門後，她看到陳元站在客廳的那一刻，呆滞了下，眼睛下意識地看向戴貴跟林素，見他們臉色都不是很好，心裏明白，陳元知道了這件事情，可是她偏偏最不想讓他知道，所以她才會一個人去找古輝。
“你終于回來了。”林素抹了眼角的淚水，走過來，戴聖軟軟地說，“媽，我回……”“啪！”林素揚起手，響亮地扇了戴聖一巴掌，“一句話都沒說就偷合同去找古輝，連你爸都被打了一頓，你以為你有那個能耐能拿回一百萬嗎？”
戴聖捂着臉，被林素這樣罵，她挺愧疚的，害父母擔心，但更多的是委屈，“媽，我。。。。。”
“你說你要是出事讓我跟你爸爸怎麽辦？你知不知道古輝是黑道的，你什麽都不知道，你還敢去！”林素憤怒得狠，眼角的淚水幹了，為了這個女兒她也是操碎了心，現在還這麽不分輕重。
“對不起。”她諾諾地低下頭。
“好了，讓戴聖進來，別在門口吵。”戴貴大聲地說道。
陳元心疼地擡起戴聖的臉，對上那雙水蒙蒙的眼睛，揪痛，“聽媽的話，你以後不能這麽做，吓死我們了知不知道。”
“嗯！”戴聖含淚地點點頭。
林素也不是真心要打戴聖的，下了手之後就後悔了，她抹着淚轉頭朝房間走去，戴聖見狀，想跟上去，陳元拉住她，“讓媽靜靜，她很擔心你。”
“嗯。”看着關起的房門，戴聖低下頭，滿眼愧疚。
戴聖在沙發上坐下，陳元進廚房給戴聖煮雞蛋敷臉，但戴貴問起她有沒有遇上古輝時，她支支吾吾，林素的話在她腦海裏滾過，古輝如果是黑道的，那麽她砸了他那一下，還有袁徒出手打傷了那麽多人，該怎麽辦。
“你是見沒見到他？”戴貴難得嚴厲，女兒的神情讓他心頭壓着一塊大石，恐怕的就是兇多吉少。
“我，我見過他了，還，還打傷了他。”
戴貴眼前一黑，身子往後倒去，戴聖焦急地扶住他，“爸，爸，對不起，我，我。。”
“你怎麽打他？你一個女人可能打得到他嗎？”陳元冷靜地問道，手裏的雞蛋很燙，他用紙巾抱着，拿着雞蛋的手有幾分顫抖。
“我。”戴聖低下頭，她覺得說了袁徒，陳元會發怒的，可是這種關鍵時候她一個人是想不出好辦法的，最好就是坦誠。
“袁徒當時突然出現，然後順手幫了我一把。”她把事情經歷講完，她不敢看着陳元的眼睛。
在場的兩個男人都安靜下來，陳元眼眸裏幾不可見地閃過一絲憤怒，對袁徒這個男人的憤怒，成天出現在他女人的身邊，心機可見不一般。
“陳元，我要不帶着戴聖跟她媽離開s市一段時間，黑道這些人我們惹不起。”戴貴想去拿煙抽，事情超出他所能控制的範圍了，他只能帶着一家人去躲避。
“不用，爸，我在這裏還是有點人的，這件事情戴聖的責任不大，砸暈古輝的也不一定的戴聖。”
戴聖一下子就聽明白了，陳元話裏的意思要把事情全推給袁徒，她心口五味翻滾。
戴貴點燃了煙，徐徐的煙飄起，“那個幫戴聖的男人，是個好人，上次我被打也是他幫得忙，如果把事情都推給他，不太好，要不我自己去找古輝談吧。”
陳元沒吭聲，他心裏正不爽着。
“爸，這件事情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找個人來承認責任，我們也沒有誣賴袁徒，這事情也是他做的不是嗎？”
說完，陳元轉頭看向戴聖，“戴聖，你說呢？”他眼眸裏有着幾許強迫，戴聖閃躲着他的眼神，低下頭看着手裏被紙包着的雞蛋，她心裏很為難。
她的沉默，陳元眼底快速地閃過一絲陰狠。
“陳元，我還是找古輝談談，到時再看情況。”戴貴折衷地說。
“爸，古輝不好惹，你們要清楚，我并不想讓你們出事，什麽事情都要有個人來承擔的，那個袁徒行為那麽魯莽，也改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陳元壓抑住心裏的不滿，袁徒難道在戴聖一家人心目中的地位已經這麽高了麽。
人的心理一旦有怨氣，天平就會傾斜。
戴貴狠狠吸了一口煙，他還是覺得不能把事情都推給袁徒，人家完全都是為了幫他們的，“還是談談再說吧。”
“行，你們決定吧。”陳元站起身，“我先回去了，有什麽事情你們再打我電話。”
戴聖急忙站起身追過去，“陳元。”
陳元沒有回頭，換了鞋子直接拉開門，戴聖追上去，“陳元，你等等我。”她拉住陳元的手。
電梯正在下降。
陳元停下腳步，手被戴聖抓着他沒有回頭。
兩個人沉默地站在電梯前。
“陳元，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戴聖咽哽着道歉。
“戴聖，你為何要這麽維護他，他真的只是你同學而已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