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最近王世界最期盼的課就是計算機課了，因為她可以給手機裏下載歌曲。
穿着鞋套踏進機房，立馬激動地奔向心心念念的電腦。把手機數據線和電腦連接起來，然後選中一溜煙的許嵩和周傑倫的歌就加入了下載列表。
她現在拿的是一款OPPO的手機，是她上學前爺爺送給她的。盡管是一部二手機，但是能有九成新，雪白的外殼，靈巧的按鍵，塑料的後殼，顏值是非常能打的。
李又青坐在她旁邊看電影，順道也給手機裏下載歌曲，不過她聽的是五月天。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計算機課的時間就像是其他科目的三分之一，仿佛長了翅膀在飛一樣。
這是王世界單方面冷戰的第三天，她的位置在裏邊，要進去必須得外邊的人起來讓出位置。
等她和李又青興高采烈地挽着手從廁所回來，高禹已經穩穩當當的在位置上坐好了。
她滿心以為對方會像之前一樣自覺讓開路，可是這人今天偏和她作對，一副沒看到她的樣子，仿若一尊雕塑紋絲不動。
王世界抱着手臂斜睨了高禹一眼，然後咳了兩聲以示提醒，結果對方完全沒有接收她發出的信號。就那麽趴在桌上一臉無賴的看着她。
看他這樣王世界有點壓不住自己了啊，于是一腳踹在對方小腿上，然後推了高禹後背一把，和條泥鳅似的輕松的溜進了座位，她無比自豪自己這瘦小的身板在此時所表現出的優勢。
“哼，幼稚。”王世界從鼻孔裏噴出氣聲表達自己對男生行為的不屑，那樣子像足了鬥勝的某種動物。
高禹有心緩解兩個人之間的氛圍，笑嘻嘻地湊過來戳了戳她的胳膊肘，“哎，同桌，你別生氣了呗，大人不記小人過，以後交上來的作業随你挑啊～”
王世界看着這人故作谄媚的笑，沒能繃住自己的表情。
那小人見她表情有雨過天晴的趨勢，繼續耍寶，“哎喲，同桌你最好了，女孩子生氣對皮膚不好的，所以你可犯不着啊。”
王世界最後表示勉為其難的原諒了對方。
“你打算報多大碼的校服啊？”李又青下巴擱桌子上，一手轉着筆一邊問道。
這會兒是課間休息，李又青她同桌出去了，王世界就暫時過來找她聊天。
班主任早上通知說要訂校服，讓班長盡快統計大家的尺碼。
“160的吧，就咱學校這校服，真的是相當醜了。”王世界覺得校服是非常神奇的東西，學生們穿上去一個個和個企鵝似的。
她也學着李又青把臉怼到了桌面上，然後把臉對着李又青的方向，視線不由自主地聚焦在旋轉着的筆身上。
“那我也和你一樣的好了，全中國的校服都是一樣的醜哈哈哈。”
接着李又青手裏的筆脫離了它原本的軌道撲向了大地母親的懷抱，王世界只覺得眼前掃飛過去一個不明物體，然後眼角就控制不住的流出了眼淚。
沒忍住上手揉了揉，眼睛頓時紅的像個小兔子似的，李又青趕忙手忙腳亂的拉近凳子靠了過來，“沒事吧，啊，都怪我，讓我看看怎麽樣了。”
“啊，沒事沒事，等會兒就好了。”王世界一邊捂着眼睛一邊擺了擺手。
那支筆剛好在她眼球上擦了一下，然後眼球受了刺激，就自發的分泌出了液體。
看着李又青一臉自責懊惱的神情，她拍了拍對方的手，“真沒事，馬上就好了。”
眼看着老師快到了門口，王世界匆匆站起身回了自己的位置。
這是最後一堂課，也是王世界最喜歡的英語課。
眼睛已經沒再流眼淚了，就是剛才揉的有點過于用力，現在還有些澀澀地不舒服。
老師剛背過身去寫板書，王世界就被後座的同學戳了戳後背，一張小紙條被塞到了她手裏。
黃色的便利貼紙被折成個長條形狀，外面寫着“麻煩傳給王世界謝謝”的字樣。
王世界小心翼翼的打開穿越千山萬水來到她手裏的小紙條，只見上面的內容是:啊啊啊，真是對不起啊，作為賠罪，待會兒下課請你吃大餐！
右下角署名赫然是李又青，看着字條上娟秀的字體，王世界由衷的笑了一下。
這個人哦，真的是很可愛了。
“好啊，期待大餐，流口水ing……”然後是一個很抽象的簡筆畫。
她趁着老師還沒回過身，趕緊把紙條遞了回去，“麻煩傳給李又青，謝謝啦。”
後座接過紙條順着原路傳了回去，得到回複的李又青像是吃了定心丸，沒再傳話回來。
再者說，畢竟大家都在上課，這樣打擾別人也挺不好意思的。其實直到現在，王世界對一些同班同學還有些不太匹配得上姓名和長相。
高禹在旁邊看的啧啧稱奇，“你們女生可真是難懂，有什麽話不能下課再說，還搞傳紙條這一套，我小學後就不幹這種事了。”
王世界現在心情很好懶得和某些人計較，“你還是好好聽課吧，成績本來就夠差的了。”
他倆已經基本知道了對方的短板和長處，高禹和大部分男生一樣，就像個典型的理科生。對數理化擁有天生的熱情與好奇，而對于需要死記硬背的文科科目深惡痛絕，尤其英語成績實在是不怎麽理想。
而王世界看着理科科目就條件反射性頭疼，語文和英語卻是非常不錯。
高禹看着王世界誇張地捂住胸口，然後哆嗦着手指指向她，“桌兒，你變了，你不再是那個善良的小姑娘了。”
王世界看着他誇張派的演技，非常高冷的挑了挑眉，那神情像極了在說，你繼續演，我就默默看着不說話。
恰好這時英語老師轉回了身，兩個人頓時掩飾般裝作認真看書聽講的樣子。
盡管老師可能并沒有看到他們的小動作。
下課後，李又青風急火燎的竄了過來，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确認的确沒事了，這才松了口氣，“哎呀，真是吓死我了，要不你打我一頓吧？”
“哪那麽誇張，給你說沒事了，以後小心點就行了。”
王世界拉過李又青的手腕一起出了教室，教學樓下是烏泱泱湧向校門口的大隊人馬。
随着人潮走出校門，周圍的幾個小飯館已經幾乎坐滿了人。學校附近的小餐館平時主要就靠學生消費，畢竟還是有很多人不去學校食堂吃飯的。
說是吃大餐，其實也并沒有什麽大餐可以吃，一來生活費有限，二來中午時間短暫，要是上街去吃大餐肯定是來不及的。
李又青最後把目光鎖定在了一家盆燴店，推門進去的時候，小小的店裏已經有八成上桌率。
她拽着王世界的衣袖趕緊走向空着的桌子，兩個人點了個中份，然後領了號碼牌等待上菜。
“哎，對了，你說我該不該和劉雯要上次借給她的錢啊，我怕我交了校服錢之後生活費不夠用。”李又青手輕輕地扣擊着桌子問。
“她還沒還你啊？我以為她已經還了呢。要呗，又不是你欠別人錢。”王世界覺得這沒啥糾結的，怎麽還好像借錢的無理似的。
“哎呀，我就是覺得不好意思開口，那萬一她覺得我是怕她不還才找借口怎麽辦，是不是等她主動提起比較好啊？”李又青摳了摳手指有些猶豫不決。
“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啊，你就說你要交校服費啊，再說，又不是你借她錢沒還。”王世界不是很理解李又青的思路。
“哎，好吧，不管了，我今晚去找她管她要吧。”
“哎，我發現她都不怎麽和咱們來往了，每次看到她都是很開心的和周圍的人說笑。”李又青兩手托着下巴感慨道。
“确實是，可能是因為距離遠了吧，也有了新的圈子了。”王世界卻覺得這很正常。
她打一開始就覺得劉雯這個人特別愛交朋友，而且很不安分于只一個朋友。像她這類型的人，每天和大部分人搞好關系，活得像個社交達人，每天笑得沒心沒肺，注定和她們不是一路人。
有些人天生愛熱鬧，喜歡往人堆裏去，不能接受沒有人關注自己。而王世界自問沒有這樣的需求，她只要有一兩個知心朋友，一起走過這段青春歲月就很滿意了。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方式和追求，在能夠同行的時候，彼此誠心相交，在走向不同岔路口的時候，大方揮別祝福。
那時年少
衣服越穿越厚，氣溫開始逼近零度，寒風卷起滿地枯葉，光禿禿的樹立在地上，遠處的山也蒙上了一層霧蒙蒙的灰。
在這樣的日子裏，王世界迎來了高中第一場期中考試，他們考試是按照學號排序的，而學號則是按照入校成績編排的，王世界學號是7，按N字形剛好是第二組的最後一排。
這也是第一次對開學以來學習成果的檢驗，王世界心裏多少有些忐忑，她雖然不是學霸型學生，但是初中一路被同學老師誇過來，多少有些認不清自己的位置。
而開學以來，扪心自問，她其實渾水摸魚更多一點，自從上了高中，她的心就好像不在安分于學業，自然也沒有多少學習的熱情。
考試很快就過去了，王世界的心情足以用跌宕起伏來形容，英語語文考的歡天喜地，數學物理滿目悲涼。
“哎，要死了，啊啊啊，我覺得我完蛋了。”李又青用力的揉了揉頭發，就差搓成個篩子。
“怎麽辦啊，我怕我爸罵我！”
王世界也是有氣無力，“涼拌呗，我爸媽從來不管我學習的事情，估計家長會也不會來，哎。”
兩個人趴在課桌上猶如難兄難弟般執手相看淚眼，一副脈脈情深的模樣。
家長會如期而至，王世界看着手中的成績單默默無語。意料之中的英語語文高分，政治歷史能看，地理吊車尾。數理化慘不忍睹，數學剛過及格線，物理掙紮在邊緣，化學還湊合。
這成績單捏在手裏宛若一份王世界的良心譴責書，她突然非常清醒的認識到，自己開學到現在以來有多荒唐。
王世界她家是農村的，專程來學校開家長會這種事是不太可能的，所以她給班主任請了假，當時班主任那個表情現在還清晰地印在腦海裏。
那是課間十分鐘，班主任下課後就匆匆走了，她趕緊從後面追了上去。
兩個人就在教學樓下站着，“趙老師，我家長家長會來不了，所以提前給您說一聲。”王世界有點不太敢直視班主任的眼睛。
“那個，你們家長是有什麽特殊原因不能來嗎？你家裏哪的？”班主任一邊在地上點着腳一邊詢問道。
王世界有些緊張地捏緊了校服袖口裏的手指，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不知所措，“啊，我家Y鎮的，所以……”
“我知道，開車也不過一個多小時吧，最多兩個小時總能到吧，家長會還是要來開的，畢竟可以面對面交流一下。”趙老師打斷了她剩下的話。
王世界能感覺到頭頂上那道火辣辣的目光，這更讓她有些擡不起頭來，指甲掐在指腹上都沒能降得下來臉上的溫度和過速的心跳，她有些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那行吧，要是實在來不了就算了吧，不過盡量還是來吧。”班主任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王世界一個人愣愣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這才仿佛回過神似的搓了搓熱辣辣的臉頰，然後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她怎麽就這麽笨啊，講個話也說不清，就不能表現得大大方方的麽，老師又不會吃了自己，這麽畏手畏腳是什麽鬼樣子啊。
那時年少
看着周圍同學紛紛領着家長入座，王世界趕緊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攥着成績單出了教室。
班主任遠遠的正在朝着教室方向走來，她慌忙躲在柱子後面拿成績單擋住臉。
接下來就沒有學生什麽事了，王世界看着同學們三五成群地從教室出來。
聽着她們笑嘻嘻的讨論去哪兒消遣打發時間，一瞬間有些茫然。
她有些卑劣地想，這不能怪我，大家都不學習的氛圍下，我要怎麽好好靜下心來學習呢。
可是很快這種念頭又打消了，她看着站在窗戶邊正一臉嚴肅的看着室內的那個女同學，對方眉頭微皺，緊張地盯着站在講臺上嘴正一張一合說着什麽的班主任。
王世界悄悄地看了一會兒然後默默走開了。
他們班确實像當初李萌說的那樣，有一大半的自費生，這些人家裏或多或少是有些關系或是家底比較豐厚的。
女生們每天聚在一起讨論哪裏有好吃的好玩的，或是拿個小鏡子不停的照個不停，仿佛能看出花兒來。男生們每天一起嘻嘻哈哈結伴抽煙上網，或是每天去其他班獵豔。
遇到好看的小姑娘直把人家調戲的低了頭紅了臉才罷休，然後一群人在旁邊毫無顧忌地哈哈大笑。
總之是沒多少人真的把心思放在學習上的，因為他們以後的路有人幫他們鋪好了。
家長會過後，教室裏依舊每天鬧哄哄的，下課以後各種打鬧不絕于耳，教室後邊簡直像個大型垃圾場。
今天輪到王世界值日，她看着地上的垃圾簡直嘆為觀止。到處都是零食袋子，什麽方便面袋子，面包袋子，飲料瓶子，一腳下去都沒個幹淨落腳點。
最讨厭的是還有一堆瓜子皮，你說你嗑完就不能收在個袋子嗎？非得扔的滿地都是，王世界看着只想罵人。
總算打掃幹淨的時候，垃圾整整堆了一大堆，她和另一個同學擡着大垃圾桶裝了進去。
灰頭土臉的出了教室，等在外面的李又青就迎了上來，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哎呦可冷死我了，你總算出來了。快快快，趕緊走吧。”
王世界握着對方冰涼的小手，一起揣進了校服口袋，索性這校服也不心疼，每天在桌子上蹭來蹭去都快成了抹布了。
“哎，你說他們咋就每天那麽能吃呢？就這樣，能得流動紅旗才有鬼了。”王世界嘀咕着抱怨。
“閑的呗，反正沒事可做，總得找點事做。你看他們上課死氣沉沉，下課了那就是脫缰的瘋狗啊，瞬間不見人影，教室活像是妨礙他們追求自由的牢籠。”
李又青這周和她同桌換到了倒數第二排，非常接近垃圾場。她同桌還剛好是撩妹調戲那波人中的一員，一到下課就和那幫哥們兒勾肩搭背地消失無蹤。
對于這點她可以說是深有所感，說着說着還搖了搖頭。
班主任最近給他們下達了任務，要求保持教室衛生清潔。天冷了，大家不能一直開窗，空氣流通難以實現，人們釋放的二氧化碳過多，再加上這些垃圾，待着簡直叫人身心不爽。
然而收效甚微，教室裏每天清理出來的垃圾還是不見少，有些人垃圾桶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也懶得多走一步路，偏偏要來個空中投遞，結果垃圾落地死亡。
然而這個游戲卻有人樂此不疲的循環着。
“啊啊啊，好煩啊，都怪自己學得太差了，怨不得旁人啊。”王世界有些無奈地垮下了肩膀。
“安啦，別多想，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分班考試考的好就好啦。”李又青伸手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好了，別不開心了，去吃飯啦。”然後掏出另一只手，兩只手一起把王世界的臉捧住搓來搓去。
“唔唔唔……”王世界沒說完的話就此斷了。
學校已經開始供暖了，燒鍋爐的大爺每天盡心盡責的工作着，教室裏和室外完全冰火兩重天。
剛推門進去就是一陣暖烘烘的熱氣撲面而來。
王世界這周挨着暖氣旁邊坐，每天被暖氣熏得小臉蛋通紅。
“啊，好熱啊，桌兒，你不熱啊？”高禹實在覺得熱得慌，年輕人火力旺，實在受不住這麽給力的暖氣。
王世界挪了挪被烤得微燙的後背，用手扇了扇風，“熱啊，怎麽不熱。”
高禹利索地脫了校服外套扔在暖氣片上，露出裏面穿着的毛衣。
那時年少
王世界看着少年人細瘦的身材，啧啧了一聲，“你一個大男生也太瘦了吧？”
“還說我呢，你看看你自己，你怕是還沒80斤吧？”高禹支着胳膊肘看着她，然後戳了戳她的臉，“也就這臉看着還能有點肉，啧啧啧。”
王世界擡手打算拍掉對方的豬蹄子，結果被躲開了。她沖着高禹翻了個白眼，“你說你這麽瘦弱，将來談個女朋友，怎麽保護她啊？”
“以後再說呗，我又不會一直這麽瘦。”說着擡起胳膊硬凹出了肱二頭肌，“來來，你摸摸，我也是有肌肉的人好吧？”
高禹抓着王世界的手腕就往自己胳膊上摸，王世界掙開他的手，啪的拍了一巴掌，“嘁，不就是肌肉嗎？誰還沒有怎麽的？”
王世界作勢就要撸袖子也展示自己的肱二頭肌，高禹趕緊拱手認輸，“得得得，大俠，小的認輸了。”
王世界沖着他揚了揚下巴，心裏還挺得意。
正說說笑笑的上課鈴響了，這節課是生物課，也不知是湊巧還是怎麽的，他們的老師都是剛來的年輕畢業生，一個個看着就像大哥哥大姐姐。
生物老師是個女的，長得白白淨淨還挺漂亮，由于小小的個子和臉孔，第一次來上課提前幾分鐘到了教室，班裏同學還以為她是轉校生，結果上課了才知道是老師。
當時還有個不怕死的男同學上去調笑了幾句，後來別提多尴尬了。
王世界感受着盡管遮了好多件校服還是很熱的暖氣片散發的溫度，聽着生物老師細細軟軟的聲音，一時間困意上湧。
突然高禹在旁邊拍了拍她，“快快快，伸出手來。”
“嗯，怎麽了？”王世界一臉懵逼。
“生物老師說了手攥成拳頭大小就是心髒的大小，我們比比。”高禹一臉興奮的解釋。
王世界從校服袖口裏把手解放出來，然後捏成了拳頭，“喏，這就是我的心髒大小。”
高禹把自己的手移動到王世界手旁邊，兩個拳頭并排懸在桌面上，“哈哈哈。你的心髒好小哦，感覺才是我的一半啊。”
王世界随着他的話音把視線轉移到兩個拳頭上，一大一小兩個拳頭，偏大一點的手背上青色的脈絡隐約可見，小一點的放在旁邊就像小孩子的手一般。
她突然覺得胸腔裏的那顆心髒仿佛和拳頭産生了某種化學感應，有那麽一瞬間的超速跳動。
“嗯，這麽看，我的心真的好小啊。”王世界收回手。
“對啊，畢竟你整個人都小小的感覺嘛，好可愛啊。”高禹也舒展開了拳頭。
講臺上生物老師繼續講課了，王世界卻再也沒了心思。
她望着窗外依舊青翠的松樹，突然覺得生命真的是很神奇。
第一場雪到來的時候，整個校園瘋成一團，剛下課外面就滿是歡呼聲，學生們一個個不畏寒冷的跑出去看紛紛揚揚的大雪飄落。
作為一個北方城市，下雪并不稀奇，這裏每年冬天都會下很大的雪，可以說是從小看到大的。
盡管如此，每次下雪王世界也還是很喜歡。她小時候是在村子裏上學的，每到冬天就穿着厚厚的棉褲棉襖，然後戴着挂脖手套和毛茸茸的耳罩。
天還黑布隆冬的就得起床去學校，她家到學校步行的話得20分鐘。喝一袋熱乎乎的牛奶，然後吃點餅幹，整個人瞬間就熱乎了。
推門出去，冷冽的風直往臉上撲，和刀子刮臉似的。路上清冷的月光照在厚厚的積雪上，反射着耀眼的光，月光和着白雪，把整個世界照得通透雪白。
一腳踩上去，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于是寂靜的小路上就留下了一串串小小的腳印，連平日裏滲人的貓頭鷹的叫聲仿佛都沒那麽可怕了。
原本的課間操不得不因為下雪取消掉，王世界看着窗外歡快蹦跶的同齡人，臉上挂上了甜甜的笑。
這雪在大家上課間悄悄的下了起來，這會兒已經蓋住了地磚。教室裏大部分人都出去了，前後門都大開着，冷風吹的人格外清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