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穆歌有些狼狽，她閉上眼睛低着頭就要去拿旁邊的紙。手碰到紙的一瞬間，那只剛給她拍過後背的大手也覆在了她的手上。
“程安俞你到底什麽意思？一會裝不認識，一會有做些讓人誤會的動作？我說了很多遍了，你是不是聽不懂國語，不要再糾纏我！Don't pester me！”穆歌也不管自己一臉的水，猛地把手抽出來，推了程安俞一把。
程安俞背着光，穆歌臉上的水又沒擦，她看不太清程安俞的表情。被她推了一把的程安俞在原地停了幾秒沒有說話，重新又往前跨了一步，緊貼着穆歌。
他的呼吸很急，似乎在隐忍着些什麽。
莫名的，穆歌想到了以前的程安俞。
“怎麽？又想跟我吵麽？又想跟我發火麽？程安俞我是又跟哪個男人在一起讓你生氣讓你慌張了？還是……你想像以前那樣，沒有緣由的就跟我吵跟我動手？”
“程安俞，你想清楚，現在，有女人的是你！憑什麽你看到別的男人跟我在一起你就能生氣我不可以？程安俞我告訴你，沒一個女人能大度成這樣，一次兩次的看着自己心愛的男人帶着別的女人出現在她的面前，尤其還是可以代替她能跟她的男人分享秘密的女人！”穆歌爆了，雖然爆的突然，但也不是莫名其妙。如果說，第一次知道程安俞跟林苓的事她的傷心多于憤怒，那麽這一次，就只剩下憤怒了。
憑什麽？憑什麽他口口聲聲說要追她還要跟這個女人在一起？她穆歌也不是傻子，程安俞對那個女人沒什麽，不代表這個女人對他沒什麽。把一個對自己有目的的女人放在身邊，轉頭又去追別人，程安俞，你還是不是個東西？
程安俞的呼吸突然平靜，他低下頭，貼着穆歌的耳朵笑了一下。呼出的氣正好噴在穆歌的耳朵上，一下就癢到心裏。穆歌氣急，又推了他一下。這人，怎麽這樣！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光使勁去了。
“你剛才說誰的男人？誰心愛的男人？”程安俞又低笑了一下，逆着光，穆歌都能看見他蕩起的嘴角。程安俞長臂一伸，越過穆歌抽了一張紙，就那樣緊貼着穆歌低着身子，給她擦幹淨臉上的水漬。
“程安俞！”穆歌臉羞得通紅，不知道在這微暗的地方能不能被他看清。人總是在不經意間就說出自己的心裏話，穆歌又是急又是躁，又是害羞還有點難過。
就像她不經意間脫口而出的話，她……她真的是愛程安俞啊。
“好，好，我知道。瞧，我不是沒生氣嗎？裝不認識你，那是因為你不想搭理我我在配合你啊。小穆，我只想說，我不是想糾纏你，我只是在做一個追求者應該做的事。沒人規定，被追的那個人一定會喜歡上追求的那個人不是麽？我追，你可以選擇答應，但同樣你可以選擇拒絕。我說過，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就一次，再相信我一次？嗯？”
“我——”
“小俞？你在這兒啊？楊校長他們都等急了，讓我出來看看你、你們。怎麽樣？穆老師有沒有事？”
程安俞皺着眉轉過身，林苓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方才，林苓與穆歌同一時間說了話，只不過林苓找人的聲音大了一點，讓他都沒聽清穆歌說了什麽。他重新把頭轉了過來，沒有應林苓，繼續困着穆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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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穆，你剛才說什麽？”
差點，差點又要重蹈覆轍！穆歌咬了咬自己的舌頭，疼痛傳來，她的腦子裏清醒了一些。
“我說我不相信。回去吧，楊校長等急了。”說罷，直接推開程安俞，也沒有搭理林苓就回了包廂。
作為人民教師，該有的素質與禮貌穆歌一定不會缺少，但惟獨對着林苓，她不想。
看着穆歌離開的背景，程安俞的眉皺的更緊。手裏的紙幾乎都濕了，涼涼的貼在手上，他不耐煩的把紙扔進垃圾桶裏，對着林苓就吼出聲：“你出來做什麽？！”
林苓愣了一下，“小俞，你脾氣什麽時候這麽暴躁了？”
程安俞扯了下領帶，也沒回林苓的話，越過她就走向包廂。
是，他承認，林苓在他心裏有一個特殊的地位，因為她曾經見證了他最不想讓人知道的一些事，他的家庭，他的父母，甚至于他極力想維護的自尊心。所以，當他看見她突然出現的時候，就好像也看到了最卑微的自己和那段他最不願意記起的過去。但，這不代表她可以肆無忌憚為所欲為。他對她的感情本來就不夠，他已經因為她的歸來傷了穆歌一次，又怎能再容忍她的接二連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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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不知味。
很快，一頓飯結束了，也幸好劉主任在看到三人回來時異樣的表情後沒有再說什麽。
酒店門口，幾人商量着該怎麽回去。就算有其他人不清楚穆歌跟程安俞的關系，經過劉主任的提點，也都有些明白。只有三個女人，楊校長是開車來的，正巧穆歌今天木有開車，劉主任便又開了口，讓程安俞送穆歌，另外一個比較年輕的主任送林苓。
穆歌正要開口拒絕，誰料林苓先一步開口：“我跟程總還有點事要說呢，小俞你送我好不好？正好我昨天收拾房間發現你還有點東西沒有拿走，我也不敢給你亂動，就想着你去拿一趟。”
這話一說，當場所有人都靜了下來。穆歌更是不可思議的看着程安俞，程安俞這是跟她住在一起了？
程安俞有些不悅的看了林苓一眼，那個房子他買來從沒去住過，哪裏來的他的東西？
“啊——”穆歌低呼了一聲，聲音很輕，但足夠讓身邊的人聽得到。她捂着肚子，慢慢蹲下，幾人一看這架勢，趕緊圍了上來。
“小穆，怎麽了？哪裏不舒服？”程安俞更是着急，直接伸出手把人摟在了懷裏，另一只就要去摸穆歌捂着的地方。
“沒事……程安俞，送我回家。”
“好，我抱你去車上。”程安俞顧不得跟其他人打招呼，橫抱起穆歌就往車上走。
穆歌在程安俞懷裏轉過頭，對着林苓笑了一下。
林苓當然看到了那抹挑釁的笑，她恨得牙癢癢，又礙于這麽多老師在場不好爆發，只能讓那個年輕主任把她送回去。
穆歌，我們有的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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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車穆歌就恢複了正常的樣子，程安俞還不知道她是裝的，一邊開車，一邊摸着她的手問她怎樣了。
看着程安俞着急的樣子，穆歌的心裏竟然升起一絲不忍。她強忍着心裏異樣的感覺，一把甩開程安俞的手。
“我沒事，我只是看不慣林苓那個樣子。”
“吱——”程安俞突然踩了剎車，慣性把穆歌帶着往前沖，要不是有安全帶，一定要撞到擋風玻璃上。
“程安俞你有病啊！幹嘛突然剎車？”
程安俞狠狠地瞪着穆歌，剛才，他真的以為穆歌不舒服，特別的擔心，還想說要不要勸着她先去醫院看看，誰知道，這竟然只是一個玩笑。
“穆歌，”程安俞連名帶姓的叫她，這種情況，要麽程安俞很高興，要麽是截然相反，“下次不要開這種玩笑，因為真的很不好笑。就算你沒有裝不舒服，我也不會送林苓回家。”
穆歌手裏絞着安全帶，有點不敢看程安俞的眼睛。
不就是一個玩笑麽？他要不要這麽大的反應？
“下次……不準再有什麽下次。你想要什麽，不用裝，我一定都會給你。還有，林苓是故意那樣說，我沒有跟他住或者怎樣，我只是借給她一套房子而已。相信我，我沒有騙你。”後面喇叭聲滴滴的響着，還伴随着時不時的謾罵，明明是一個這麽不溫馨的環境，穆歌的卻突然萌生一種心安。這一刻，她不想跟程安俞吵了。所以，她聽話的點點頭。
程安俞笑了一下，外面的路燈正好打在他的臉上，眸光清明。他揉了揉穆歌的頭發，重新發動了車子。
車開到穆歌的小區，巧了，是那個新門衛小劉值班。盡管他滿心疑惑，還是笑着跟程先生程太太打了招呼。
怎麽能不疑惑？自從他值班之後，總是能看到程安俞過來，但卻不是跟穆歌一起。剛開始他覺得可能兩人不一定一個時間回來，可有一次他巡夜的時候竟然看見程安俞就在穆歌住的樓下坐在車裏，還一坐就是一夜。第二天一準一大早就離開，然後穆歌才出來上班。這兩人的相處方式啊，他看不透。
“小穆，這段時間你也不接我電話也不聽我說，估計我發給你的短信你也沒看。我知道你心裏怨我，沒關系，我明白。可有的地方我想跟你說清楚，我跟林苓真的沒什麽。”把車停在程安俞常停的位置，程安俞沒有開鎖的意思，開始跟穆歌說起了他跟林苓的過去。當然，還是省掉了他父母的那部分。
“你今天這樣，說實話，我很高興，這說明你的心裏至少有我的是不是？小穆，真的，給我一點時間。我不奢求你現在就答應我，我只希望先可以能跟你做朋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每一次見面都這麽的劍跋扈張。好了，我就送你到這裏了，相信你也不想我上去。早點休息，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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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歌躺在床上，翹着雙腿對着上面一陣猛踢，又煩躁的叫喚了幾聲。
她今天，今天怎麽會這麽的失态？一會兒說什麽心愛的男人，一會兒又跟林苓争風吃醋！都是程安俞，害得她都有些不正常。
只不過，她抱着自己的雙腿，還維持着上蹬的動作，只不過，真的可以先跟程安俞做朋友麽？
她能跟程安俞做朋友麽？
帶着這個問題，穆歌漸漸地睡着了，竟然夢見程安俞圍着她又蹦又跳的唱歌！
“找啊找啊找朋友，找到一個好朋友……”
這肯定不是程安俞！夢裏的穆歌告訴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