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都說女人生氣的時候瘋狂的去做一些事就會得到緩解,比如說瘋狂購物,瘋狂吃東西。穆歌就屬于前者。
雖說穆歌在一個富裕的家庭長大,但并沒有形成大手大腳的不良習慣。她不喜歡張揚,從不把自己的身份背影過多的炫耀,就連她開的車都是自己存錢買的。與程安俞結婚後,“程太太”這個“安氏”老板娘的稱號也并沒有給她帶來太多的自豪感。她喜歡買衣服,就像大多數女人一樣,但她并不喜歡盲目的去亂花錢,像今天這樣還真是頭一次。
“穆穆,你是瘋了麽?說,你今天已經刷掉多少錢了?”靳瑀璇一大早就被穆歌拉出來逛街,不知道走了多少家店,試了多少套衣服,她覺得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結果連吃午飯的時間都不到。都快立冬了,穆歌累了之後竟然要去吃冰淇淋。拗不過穆歌的靳瑀璇,只好陪着她走進哈根達斯。
“不清楚。”穆歌挖了一勺冰淇淋,滿不在乎的放進嘴裏。滿滿的一大口,咽下去的時候冰的穆歌一哆嗦,寒冷的感覺頓時充滿了每個毛孔。
“你慢點吃,我怎麽覺得你有種向着蛇精病發展的趨勢?”
又是一大勺,穆歌還是一口吞。冰冷的感覺傳來,她竟有種變态的惬意。
“嗯,快給精神病院打電話,就說他們院有個病人出逃了。”
“你啊,好了,快說,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靳瑀璇可不敢像穆歌這樣,寧願看着她吃,也不願意嘗一口。
“小璇啊,你有沒有過初戀呢?”穆歌盯着手裏的勺子發呆,似乎看得不只是一個勺子這麽簡單。
“幹,幹嘛問我這個?”靳瑀璇的臉有些紅,同時感覺有些丢人。她怎麽告訴穆歌,她都25了,還沒談過戀愛?
穆歌像是沒有聽到靳瑀璇的話,又說了一句:“你說,要是你男朋友又遇到他的初戀,甚至還對她有點念念不忘,你會怎麽辦呢?”
靳瑀璇的心立馬比這句話勾了去,也不再想什麽丢不丢人的事,她憤憤的說到:“要是我啊,肯定立馬分手!都有女朋友了還忘不了初戀,這就說明這個男人根本沒把他的女朋友放在心上!”
“不是說,初戀就是用來懷念的麽?他記得是不是也沒有什麽不對?”冰淇淋還有一點,正慢慢化成水,穆歌用勺子來回轉着圈攪拌,就像是一個發現好玩的東西的孩子一樣。
“那就要看這個男人懷念的方式了。說實話,大多數人肯定沒有辦法徹底忘掉他或者她的初戀,畢竟那是人生的第一次戀愛。有的人選擇把初戀放在心底、默默懷念,而有的人就會拿到明面上來,甚至有了女朋友還要時時刻刻想着,重遇時還要做出什麽對她好的舉動。前者我是會接受,後者嘛,絕對不可能再繼續下去。”
“他好像也沒怎麽對她好,只是有些特殊。不對,林苓也算不上他的初戀”穆歌話說的很輕,像是在說給自己聽。可靳瑀璇的耳朵靈的很,一下就聽到了這句話。
“穆穆,你,你該不會是在說程安俞吧?他心裏還有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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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程安俞三個字,穆歌心裏苦笑一下。盡管他再三否認他對林苓沒有別的感覺,可他不能否認的是,林苓對他而言的特殊。更何況,他還親口承認,曾經确實對林苓有好感。
年少時确定不了感情這回事,穆歌自己也經歷過,就像她曾經對楚承洲的感覺。可她自問,在喜歡上程安俞之後,心裏就再也沒有對楚承洲有半點想法,更不要說會對楚承洲特殊化。而程安俞對林苓,顯然不同。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林苓一定是與程安俞一起經歷過什麽,導致程安俞會對她特殊對待。還有程安俞的父母,這其中也應有着穆歌不知道的一些事。
程安俞讓她等,她會麽?
看穆歌沒有說話,靳瑀璇也有點慌。她對程安俞的了解本來就不多,她不敢妄下結論。可一想剛才說過的話,心裏就直發怵,穆歌可不要因為她的話就對程安俞怎樣啊。
“沒事啦,他沒什麽初戀。只是一個比較重要的人,是我過于誇大。更何況,我跟他又不是什麽男女朋友關系。好啦,我們也逛得差不多了,走請你去吃飯。”
靳瑀璇知道穆歌在不高興,她便沒有多問,幫着穆歌拎幾個袋子準備換地方吃飯。男女之間的事,做朋友的只能是幫着分析,而不是去下結論。就像之前,穆歌願意說的時候肯定會說。她比穆歌走得慢一些,出去的時候就發現穆歌正站在門口,跟兩個女人在說話,臉上是隐忍的表情。
走進了靳瑀璇才看清其中大波卷戴墨鏡的女人是榮蘭。榮蘭對着旁邊那個女人說了什麽,轉身便離開了。
“穆穆,怎麽了?”
穆歌有些不耐煩,她沒想到吃個冰淇淋還能遇上林苓跟榮蘭。不過看起來她們兩人關系很好,林苓回國便跟榮蘭在一起,如今又一起逛街。
“沒事,一個認識的人,打個招呼。走,我們去吃飯吧。”當着林苓的面,穆歌連介紹她的意思都沒有。靳瑀璇一過來,她連敷衍都不想再敷衍林苓一下,對着林苓點點頭就要離開。
“我也還沒吃飯呢,蘭蘭劇組突然有事,沒法陪我吃飯,穆歌介不介意讓我跟你們一起吃個飯?”
“說到底,我還算是程安俞的姐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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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是越挫越勇,穆歌就是。林苓不提程安俞倒好,她一提,穆歌立馬就答應跟她一起吃飯,她倒要看看,這個程安俞年少時依賴了這麽久的女人到底怎麽樣。
聰明如靳瑀璇,林苓剛道出自己跟程安俞的關系時,她就隐約猜到了可能面前這個風韻的“老”女人,可能就是穆歌前不久才提過的那個人。
閨蜜是什麽,那自然是幫着閨蜜一起抗敵咯。
“姐姐啊?那我們穆穆是程安俞的老婆,那也要跟着他叫您一聲姐姐咯。我呢,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穆穆的同事兼閨蜜,比穆穆還小兩歲呢,那我也跟着她叫您一聲姐姐吧。姐姐來,尊老愛幼,您先點菜。”靳瑀璇滿臉笑意,一口一個姐姐的叫着。如果不是能明顯看出三人之間的暗湧,還真的就像是一個懂事的小妹妹。
林苓被那一聲聲您一聲聲姐姐叫的牙根疼,她拿出姐姐這個身份,無非是想壓一壓穆歌,誰知道反被靳瑀璇這個小丫頭暗裏嘲笑她的年齡。要知道,她最忌諱的就是與程安俞之間的年齡問題。當初若不是因為自己年齡大,她也不會一狠心就離開。但是,年齡大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臨危不亂、鎮定自若。
“哦,那好的,我先點。”林苓對着兩人笑笑,拿過菜單點了幾道菜,把菜單重新還給穆歌她們的時候,裝作不經意的說了一句話。
“我跟小俞的口味一樣,都很喜歡這幾道菜。”
要不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男人處理情敵這種問題,絕大多數都會使用武力。而女人麽,拼的就是那張嘴,人氣人才能氣死人。
靳瑀璇到底年齡小,聽林苓說完就有些急:“是嘛,林姐姐記性真好。說起來,我還不知道您多大呢。女人的年齡是個秘密,不過林姐姐看起來這麽年輕,但是又說是程安俞的姐姐,看來您肯定不到四十歲。”
“小璇,她那有這麽老,看上去也就三十七八。”穆歌饒有興趣的聽了一會兒兩人的對話,适時的再添油加醋一番。
果然,林苓臉上的笑頓時就沒了。她淡定的拿過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放下卻重重一聲。
“哎呀,有些手滑。其實年齡倒不是什麽問題,不管我是二十八三十八還是四十八,只要那個人心裏有我,我永遠都是他遇見時最好的樣子。畢竟,陪着他經歷那麽多重要事的可是我。要不然,他怎麽可能一些事僅僅告訴我呢?”林苓把僅僅兩個字咬得很重,看着對面的穆歌同樣變了臉。
靳瑀璇沒有馬上接話,因為林苓說的什麽事她并不知道。她只有在桌子下暗暗的握緊了穆歌的手,給她加油打氣。
“哦?是麽?告訴一些事不代表什麽,不代表陪他過一生的就會是你。”
“那會是你麽?”
“即便不會是我,但最起碼,我曾經是他最合法的妻子,而不是一個在他最需要的時候離開他的人。更何況,他愛得是我。所以,林姐姐,您以為陪他過一生的那個人會是你?哦還有,冒昧問您一句,您兒子多大了?”
兩個女人臉上都是笑,出去的話卻像刀子似的,只要一不注意,就會被戳一刀。
“我——”
“不好意思,我先接個電話。喂,親愛的,想我了?”
除了穆歌,剩下的兩個人臉上的表情皆是無比豐富。靳瑀璇是驚訝外加有些惡寒,穆歌裝得還真像,這麽嗲的聲音她還真是頭一次聽到。而林苓則更豐富了,驚訝憤怒還有些吃味。
“嗯,好的,一會兒去找你,你不用來接我了,被外人瞧見多不好。”咬字清晰麽,誰不會?外人呢,還有誰是外人。
挂上電話之後,穆歌裝作想起來的樣子:“哦,林姐姐您剛才要說什麽?安俞突然打電話來,我也沒想到呢。”別說靳瑀璇,穆歌自己都有些惡寒。還必須忍着快掉一地的雞皮疙瘩,繼續裝。
“哦,沒事,我突然想起來還有很多事要做,你們慢慢吃,我先走了。”
林苓走得很匆忙,就像穆歌那天急忙想逃離包廂一樣。看着林苓匆匆離開的背景,穆歌突然有些心酸。
那句話還真是經典,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如果程安俞能很好的處理他跟林苓的關系,她也沒必要在林苓面前這樣。
“穆穆,你說得真好!真解氣哈哈!”
穆歌回過神來,對着靳瑀璇抱歉的笑笑:“小璇你怪不怪我,很多事都沒跟你說,還要你幫着我欺負人。”
“這哪裏是欺負人!明明是這個老女人在欺負你!你說得那個對程安俞而言很特殊的人就是她吧?這種人是哪裏來的自信,非要別人打擊才能認清現實。還有啊,別跟我說抱歉什麽的。我知道最近你心情一直不好,想說你就說,我是24小時流動型垃圾桶。對了,一會你真的去找程安俞?”
提到程安俞,穆歌又高興不起來:“不了,我就是故意氣林苓的。陪我瘋了一上午累了吧,吃完飯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