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連玥閣裏, 楊書嬅的肚子已經有六個月了,看着也有些大了。今日天氣不錯,楊書嬅抱着肚子, 正在連玥閣廊下來回的走動。
大概兩盞茶的功夫, 綠裹就拎着食盒回來了:“小主, 奴婢回來了。”
楊書嬅聽到動靜就停住了腳步:“怎麽這會才回來?”
綠裹也沒瞞着:“奴婢去了一趟萱若閣。”
聽到萱若閣, 楊書嬅的臉色就有些不好了:“柳氏還安生嗎?”她能有今天這樣的境況,都是拜柳氏那個賤人所賜, 現在她懷着孩子不便利,等她生下孩子, 她有的是法子收拾那個賤人。
綠裹一手拎着食盒, 一手攙扶着她家主子進了屋:“還是老樣子, 到時辰了就開始鬧,”說着,綠裹心裏也不好受:“她現在也算是生不如死了。”
“這才到哪裏,”楊書嬅瞥了一眼綠裹:“生不如死不還是沒死, 她那條賤命,我留着慢慢玩, 等我哪天消了心中的怨氣, 我自然會給她個痛快。”說完也不用綠裹扶着了, 直接就坐到榻上:“你也不要心軟, 柳氏那個賤人她是活該。”
綠裹微微一笑, 上前把食盒裏的膳食給端了出來, 擺在炕幾上:“小主消消氣, 時候也不早了,您先用午膳吧。”
楊書嬅看着擺在炕幾上的五菜一湯:“最近禦膳房怎麽客氣起來了?”一次兩次的,還可能是巧合,但一直這樣就不正常了。她可是知道因為她跟沈氏不對付,那起子奴才又慣會捧高踩低的,她之前一段日子可不像最近這樣好過。
綠裹也知道有問題,但她就這麽點本事,有很多事情,人家不讓她知道,她也就只能一無所知:“也許是因為小主肚子的小皇子吧?”其實她覺得她家主子還是不要想太多,因為想多了也沒用。在這宮裏,她家主子從來就沒有開口說話的權力。
楊書嬅看着這些飯菜,微微嘆了一口氣:“你說昭陽宮那位午膳會吃些什麽?據說皇上給她開了小廚房。”
“小主不要多想,皇上給昭陽宮開小廚房,大概也只是因為熙修儀的位份夠了,”綠裹擰了熱巾子過來給她家主子擦了手。
楊書嬅拿起筷子,在綠裹的服侍下,開始用膳了,用了一半,突然停住了:“聽說麗妃這胎不是很安穩?”
綠裹早就知道她家主子遲早要想到這裏:“據說是有些不安穩,不過都只是聽說而已,麗妃娘娘一貫是很少出來走動的,具體什麽情況,估計只有翠微宮的人自己知道。”
楊書嬅放下筷子,拿過一邊的帕子擦了擦嘴:“麗妃前腳曝出有喜,後腳昭陽宮那位也跟着有了龍種,你說你是麗妃,你會高興嗎?”楊書嬅不知道想到什麽,臉上的笑意壓都壓不住:“看來,咱們有幫手了。”
綠裹可沒那麽樂觀:“小主,麗妃娘娘如果真的如外面傳的那樣,懷胎辛苦,那這會子只怕也騰不開手來。再說昭陽宮現在不比從前,現在熙修儀是昭陽宮主位,就算是麗妃娘娘想要為難只怕也沒那麽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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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書嬅還是把綠裹的話給聽進去了,想了好一會:“等會我們去翠微宮走走,看麗妃見不見咱們。”她還是見不得沈氏活得那般自在,憑什麽就她好命。
未時正,麗妃午睡剛醒,常嬷嬷就進來報說:“連玥閣的楊淑儀來了。”
“她怎麽來了?”麗妃坐在妝奁前,看着鏡子裏的盛世美顏就忍不住的露了笑:“嬷嬷,你說本宮美嗎?”
常嬷嬷一點沒有遲疑地說:“娘娘美貌,世人難有所及。”
麗妃滿意的笑了:“讓她進來吧。”
楊書嬅是第一次來翠微宮,看着這滿殿的奢華,竟一點都不比德妃的重華宮差。看來外面傳的不錯,麗妃娘娘以前很得皇上的寵愛:“嫔妾連玥閣楊淑儀給麗妃娘娘請安,娘娘吉祥。”
麗妃坐在主位上,看着楊書嬅挺着個肚子規規矩矩的給她行禮,面上的笑又多了兩分:“嬷嬷快扶楊淑儀起來。”
“謝娘娘,”楊書嬅在綠裹和常嬷嬷的攙扶下起了身。
麗妃招了楊書嬅過來:“這邊坐吧。”
楊書嬅有些受寵若驚,沒想到麗妃竟這般禮遇她,要知道她之前拜見德妃的時候,可從來都沒有沾過榻:“謝娘娘,”她又朝麗妃微微福了一禮。
麗妃面上滿是喜悅,但心裏可是一點都瞧不上楊書嬅,果然是上不得臺面,這點子小恩小惠就叫她這般欣喜:“你懷着皇嗣辛苦,本宮又豈會不知?就算以前不知道,現在也知道了。”說着,麗妃就伸手撫摸着小腹,朝坐在右邊的楊書嬅微微一笑。
楊書嬅看着麗妃氣色還算不錯:“娘娘可別再對着嫔妾笑了,嫔妾剛剛都看迷了眼。”
這話說得不錯,還算有一樣拿得出手的。麗妃聽着心了也高興了一點:“看妹妹說的,本宮進宮多年,哪還比得上你們?”
楊書嬅瞧着麗妃這般作态,就心裏有數了:“娘娘美貌,不要說嫔妾是望塵莫及,就算是這滿宮裏又有誰能比得上?”
麗妃掩嘴一笑:“妹妹可真會說話,”不過麗妃可不會因為她幾句好話就松了心:“今日妹妹怎麽想到來本宮宮裏坐坐了?”說着就轉向楊書嬅,看着她。
楊書嬅本就有備而來,臉上自然是看不出什麽:“嫔妾聽說娘娘身子不适,就過來看看娘娘。”
麗妃莞爾一笑:“那真的是多謝妹妹關心了,這前三個月,不舒坦也是正常。”她還以為楊書嬅是來多謝她關照連玥閣呢,沒想到竟是來探底的。
“娘娘說的是,”楊書嬅看着麗妃的側臉:“嫔妾那會也很是不安穩,等過了前三個月就好了不少。不過各人有各人的緣分,昭陽宮的熙修儀這胎就懷得很是踏實,一點都沒有鬧騰。”
麗妃面上還是帶着淡笑:“是嗎?”
楊書嬅在麗妃面上一時還真看不出什麽,不過她還是不相信麗妃真的一點就不介意,想了想便笑着說:“是呢,自從熙修儀懷了皇嗣之後,昭陽宮就比較熱鬧。前兒皇上剛從東明山回來,晚上就去了昭陽宮陪了熙修儀好一會,很晚才離開。昨兒德妃娘娘也去了昭陽宮看熙修儀。這人來人往的,可不是熱鬧嗎?”
麗妃這會倒是轉過頭來看向楊書嬅了,淡笑着說:“熙修儀年輕貌美的,本就得皇上喜歡,這會子又懷了皇嗣,可不就成了皇上心尖上的人了。這宮裏就是這樣,捧高踩低的,本宮也是過來人,還會不知道這些,倒是難為你了,還過來跟本宮說一嘴。”
楊書嬅看麗妃這會子還面帶微笑,心裏就不免有些吃不準了:“嫔妾也是看着眼熱,都是懷着皇上的孩子,憑什麽好事都讓她給沾了?”她這時也不再繞彎子了,直接說出心中的不滿,當然也是為了試探麗妃。
麗妃嗤笑了一聲:“所以呢,你就過來本宮這裏挑撥離間,倒是好算計。”說完便坐正了身子,也不再盯着楊書嬅了:“本宮進宮這麽多年,你還是第一個敢打本宮主意的。”
“娘娘……嫔妾……”楊書嬅見麗妃變臉了,不免有些心虛。
“不過,本宮喜歡,”麗妃又笑了,伸出自己的右手在眼面前展示着,越看越覺着美:“本宮也不喜歡昭陽宮那位。”
楊書嬅心裏怦怦的,這麗妃還真是喜怒無常,變臉比翻書還快:“她算計娘娘,不怪娘娘不喜歡她。”
麗妃哼笑一聲:“算計倒說不上,就是本宮不喜歡有人比本宮得意,”說着眼角餘光還掃了楊書嬅一眼:“更不喜歡有人比本宮得寵。”
“娘娘還真是真性情,”楊書嬅現在知道外面傳的至少有一句是真的,那就是麗妃性子不好,不過這一點正合了她的意。
底也探得差不多了,楊書嬅坐了一會就離開了。她走後,麗妃坐在榻上,翻了兩個白眼:“蠢貨。”
常嬷嬷剛好回來聽到了:“娘娘既然不喜歡,幹嘛還跟她浪費唇舌?”這楊氏的小心思還真是一出一出的,德妃那行不通,就打上她們翠微宮的主意了。
“看着蠢貨自以為聰明的表演,本宮心裏樂呵,”麗妃說得很直白:“真當本宮跟她一樣蠢,”說到蠢,麗妃就有了一絲遲疑:“嬷嬷你說楊氏這麽蠢,她生養的孩子不會也會跟她一樣蠢吧?”
常嬷嬷一聽就有些樂了:“就算再蠢也是皇上的孩子,估計也蠢不到哪裏去,不過這楊氏心思可不淺,挑撥離間的很是在行。”
麗妃撅着嘴,看着自己的雙手:“她說的也沒錯,昭陽宮是很熱鬧,本宮也不喜歡昭陽宮那位,不過現在還不是下手之機,本宮暫時先忍着。”真是好美的一雙手,麗妃每每看着她的這雙手就很得意。
這邊翠微宮裏在說着昭陽宮,反之昭陽宮裏的主仆三個這會也在談論着翠微宮。
“娘娘,楊淑儀剛剛去了翠微宮,出來的時候面上還有些笑意,”竹雲最近一直盯着翠微宮,她可知道麗妃不是個好相與的。
“娘娘,楊淑儀肯定又打什麽壞主意,您說她怎麽就不能安生一點呢?”竹雨深鎖着眉頭,真是佩服死這些人的好精神了,一天到晚盡是沒事找事兒。
沈玉珺也忍不住嗤笑了一聲:“本宮記得楊氏肚子也有六個月了吧,還有三個多月就要臨盆了,她竟然還有心思到處走動。看來德妃說的沒錯了,翠微宮那位是盯上楊氏了。現在楊氏自己送上門去,日後要是有什麽閃失就只能怪她自己了。”
說到這個竹雨就有些想法了,自從得知麗妃腹中并非皇上的孩子,她一刻就沒消停過:“娘娘,您說麗妃會生下這個孩子嗎?”
沈玉珺也想過這一點,但她有些地方還想不通,這會竹雨提了,她自然要問一嘴:“你什麽意思?”
“這只是奴婢自己琢磨的,奴婢覺得麗妃這胎就算不是皇上的孩子,但麗妃也不傻啊,私通,混肴皇室血脈,這可都是大罪,”竹雨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反正奴婢覺得麗妃不敢私通。”皇上的性子,她們可都見識過,就拿她自己來說,自從皇上知道她給她家主子調理身子,她可是吓得一直都躲着,直到她家主子懷了皇嗣,她才敢露面。
沈玉珺也想過,面露不解:“那麗妃總不能買通太醫吧?”太醫要是這麽好買通,宮裏豈不是要亂套?
竹雲聽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伸手撓了撓頭:“難道麗妃還能自己懷孕?那不是成仙了。”
竹雨一聽這話,好似被打通了任督二脈,轉頭看向竹雲笑着說:“有這種可能。”
沈玉珺跟竹雲都愣住了,瞪着竹雨,異口同聲的說:“啊?”簡直不敢相信世上竟然還有這種事,那還要男人幹什麽?
竹雨見這狀況趕忙解釋:“奴婢只是聽說過,這是一種假孕。”
沈玉珺聽她這樣說才吐了一口氣:“你說清楚。”
竹雨想了想:“這樣說吧,其實最早那種藥是拿來助孕的,不知道後來怎麽就變成了假孕藥?奴婢也只是在咱們沈家書房的一本古籍上看到過,當時只是當個故事看。竹雲不提那一嘴,奴婢還想不起來。”
沈玉珺還是有些疑惑:“真的有這種藥?”如果真有這種藥,那之前她所有想不通的地方就都能想通了。
竹雨也不敢肯定:“應該有,不過奴婢記得,”她眼睛上瞟,努力回憶着:“那種藥造成的假孕現象好像最多只能支撐四個月,其他的奴婢再想想。”她當時怎麽就不多看幾眼呢?
沈玉珺坐在榻上,低頭沉思着:“如果真的是那個藥,麗妃現在的胎已經兩個月了,也就是說最多兩個月,麗妃肯定會找機會落了它。”
“娘娘,那麗妃盯上楊淑儀就可以解釋了,”竹雲說到。
“不對,”沈玉珺随手捏了一顆核桃仁放在嘴裏嚼着:“要說麗妃想要落胎,那前幾天皇上不在宮裏的時候,她為什麽不趁亂落了?這樣就一點都不招人眼,也不引人懷疑,皇上回來就算是想要查,也不會那麽容易。”
“不會是還想要拉個墊背的吧?”竹雲瞪大眼睛說,她感覺她今天腦子轉得挺快的。
沈玉珺看了竹雲一眼:“應該是的,麗妃這胎懷了可是一點好處都沒撈到,原本應該升的位份,也因為皇上的一個許諾就沒了,這叫她怎麽甘心?”她現在想皇上是不是早就知道,所以故意這麽做的?
“那現在咱們就好列列麗妃的仇人了,”竹雨接話道。
說到這,主仆三個面色都有些不好,要論到麗妃的仇人,好像沈玉珺就算是其中一個,還是正熱乎的。
沈玉珺嘆了口氣:“好在皇後免了最近的請安,不然本宮估計又要裝病了。”
“那咱們接下來該怎麽辦?”竹雲還是想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行事,她也好有個準備。
沈玉珺有些有氣無力的倚到軟枕上:“先離着翠微宮跑吧,暫時咱們只能防備着。”麗妃可不是楊氏。
萱若閣裏,柳淑容躺在床上,雙目無神地看着床頂:“楊書嬅的肚子已經六個月了?”
守在床邊的白梅面色也很是憔悴:“是啊,還有不到四個月就臨盆了。”
“還有三個多月,”柳淑容也不再躺着了,在白梅的服侍下起身了。她來到妝奁前,打開首飾盒子,把裏面的首飾都給倒了出來,單單拿着那個不起眼的漆木盒子在手裏擺弄。
“咔嚓”
盒子底部開了,沒想到那個盒子的底部竟有個小小的隔層。
柳淑容從裏面拿出了幾張銀票,遞給白梅:“拿去打通關系,我要親自動手。”那個賤人不是會買通她身邊的人嗎?她一個京中小官吏家的女兒能有多少銀票,能跟她比嗎?
白梅接過銀票,一數竟有兩萬兩之多:“小主,這……”
“這是我進京的時候,我爹給的,就還剩這麽多了,反正日後我也用不着了,”柳淑容坐在妝奁前,看着鏡子中的她,面色蠟黃,就連昔日的粉嫩紅唇都變得烏紫。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就算是我的報應,也輪不到楊氏那個賤人下手。皇上要殺要剮,我任命,但楊氏她算個什麽東西?”
乾元殿,景帝這會正坐在龍椅上聽着暗隐的回禀。過了幾息的功夫,景帝才出聲:“你是說太後最多只能撐一年?”
“是”
景帝微微鎖了下眉心:“朕知道了,良王的青龍玉佩有下落了嗎?”當初抄檢孫家,就差挖地三尺,但還是沒有找到那塊青龍玉佩。
“回皇上的話,還沒有下落,”暗隐想到近日的一些發現,心裏有些不喜:“不過近一個月京城有青龍衛出沒的痕跡。”
景帝聞言,嘴角一勾,臉上的笑意就起了:“看來是有人捷足先登。”
青龍衛可是皇家的一支暗衛,當年良王甚得高祖皇帝的喜愛,在良王弱冠之年,高祖皇帝就把那支暗衛賜給了他。良王随身攜帶的青龍玉佩就是那支暗衛的聯絡信物。自良王被屠之後,那塊青龍玉佩也就下落不明了。景帝最忌諱的就是不受掌控的東西,青龍衛就是其中之一。
景帝從龍椅上站了起來,走到暗隐面前:“青龍衛有出沒,那就是說有人在用青龍玉佩,這是好事。太後那邊有葉貴嫔,你可以不用再跟了。朕要你親自盯緊青龍衛。”
“是,”說完一陣清風之後,殿中就只有景帝一人了。
景帝背着雙手來到正大光明牌匾之下,看着懸挂着的那塊牌匾,眼裏都是冷漠:“良王,朕的好皇叔,你可真叫朕頭疼。不過不急,慢慢來,你在宮裏埋的暗子,朕會把她找出來的。”
路公公輕手輕腳地進了乾元殿,看皇上又在看那塊牌匾,就知道皇上心情不好,心中微微嘆了口氣:“皇上,奴才有事要禀。”
“說,”景帝言簡意赅,毫不拖泥帶水。
路公公今天也不敢繞彎子:“昭陽宮好像知道了麗妃的胎是假的,是熙修儀身邊的那個竹雨點醒的。”
景帝微微一笑:“沈家是百年世家,底蘊深厚,那個竹雨知道也不奇怪。她準備怎麽做,繼續躲着,還是像對楊氏一樣?”
路公公覺得皇上真的是太了解熙修儀了:“躲着,還吩咐下面的人離着翠微宮的人跑。”
“是她的作風,”景帝就喜歡她這不惹事的性子。
“還有就是萱若閣那位的瘾,好似一天比一天輕了,最近都在跟連玥閣演,”說到萱若閣,路公公心裏就打起了主意,那可是兩萬兩,反正皇上也沒準備留着楊淑儀的命,他要不要伸伸手呢:“那個柳淑容今天拿了兩萬兩銀票給她那個叫白梅的宮女,要她買通連玥閣的人,估計是準備下手了。”
景帝一聽,就轉過身來了:“你去讓她再添一點,就說你可以插一手。”不是他愛銀子,他的北征大軍就要開打了,他這做主子的,總要讓他們能吃得飽穿得暖吧,蚊子再小也是肉,積少成多。
路公公就知道皇上會想的跟他一樣,不不……,是他想的跟皇上一樣:“嗳……那奴才這就去辦。”以免那個傻宮女早早的就把銀子給散出去,他喜歡銀票。
景帝見小路子就要退下了,突然想到一件事:“小路子,你最近把後宮再捋一遍。”他懷疑良王的青龍玉佩可能就在宮裏,畢竟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把宮裏的人都挨個捋一邊,有可疑的,你知道該怎麽辦。還有今年北邊不穩,你去知會皇後一聲,後宮縮減開支,今年後宮就不要再進新的宮人了。”
路公公知道皇上是指什麽,看來他這次要親自來了,他可不能讓青龍衛混進來:“諾,奴才這就去辦。”雖然他平日裏不靠譜,但是辦起正事,他還是相當負責的。
時間就這麽不緊不慢的過着,轉眼間就到了五月初了,沈玉珺的肚子也快有三個月了,她伸手一算:“哎……本宮的肚子已經快有三個月了,那麗妃的肚子也撐不了多久了。”她這半個多月去過最遠的地方都沒到昭陽宮宮門,整天就在昭陽宮裏遛達,跟侍衛巡邏似的。
竹雨站在一邊忍不住也有些擔心,沒辦法麗妃的胎一天還在,她們就必須每時每刻防備着:“娘娘也不要太擔心,留給麗妃的日子沒幾天了。”
沈玉珺抿了抿嘴,啧了一聲:“就是因為沒幾天了,本宮才覺得是到了關鍵時候了。”
沈玉珺這邊正煩惱着,翠微宮裏的麗妃也在氣惱着:“那個沈氏還真是耐得住性子,半個多月了,她愣是沒出昭陽宮半步。”
常嬷嬷早就知道會這樣,熙修儀這人防心重得很,把昭陽宮守得跟個鐵桶似的,連手都插不進去:“娘娘要不要想想其他的法子?”熙修儀這邊一時半會,她們還真的沒什麽可用的辦法。
麗妃眯着一雙柳葉眼:“本宮的肚子還能撐多久?”
“最多一個月,”常嬷嬷也是急得很,但主子就是這樣的性子,她到底是做奴才的也不好多勸:“但是娘娘的身子一向嬌弱,奴婢只怕娘娘撐不了那麽久。”
麗妃握了握拳頭:“必須想法子引她出來,本宮記得流雲宮的那位馮氏好似跟她關系很融洽?”
常嬷嬷有些不明白她家主子怎麽突然提到那位:“關系是不錯,但那位馮嫔小主跟熙修儀的性子是一樣一樣的,悶得很,沒事基本不出流雲宮。上次出流雲宮還是她剛從東明山回來的時候,就去了昭陽宮一趟。”
“這個好辦,她只是個末位妃嫔,本宮還能用些手段,”麗妃說到這就有些氣恨,昭陽宮那位已是高位,要想使喚沈氏,她還真沒那個底氣跟權力:“去打聽下那個馮氏都會些什麽?”
“諾,”常嬷嬷聞言就躬身退出去了。
馮嫣然自東明山回來之後,除了每天早上給流雲宮主位陸昭儀請安之外,就一直待在屋子裏抄寫佛經。半個多月過去了,她的心也平靜了。
“小主,您都已經悶在屋子裏半個多月了,就沒想過出去走走?”席芸怕再這樣下去,她家主子真的成了佛。
馮嫣然面上微微一笑:“待在屋子裏有什麽不好?”她覺得這樣很好,安安靜靜的,沒有紛擾,她很踏實。
“那您也應該去昭陽宮熙修儀娘娘那去坐坐,”席芸建議到:“熙修儀娘娘現在懷着身孕,也不愛走動,估計正悶着呢。”
馮嫣然搖了搖頭:“熙修儀的皇嗣還不滿三個月,正是最關鍵的時候,我還不是不要去打擾她了,讓她也能安生一點。”說到這,她又拿起了毛筆開始抄寫佛經,在心裏祈禱着希望佛主能保佑她們母子平安。
又過了幾日,馮嫣然身邊的席芸急匆匆的跑進屋裏:“小主,麗妃娘娘身邊的常嬷嬷最近問如意打聽您了。”
馮嫣然拿着毛筆的手一頓:“她打聽我幹什麽?我只是個不得寵的末位妃嫔,難道還能入了麗妃的眼?”
“這個奴婢就不清楚了,”席芸覺得那個常嬷嬷不會平白無故的打聽她家主子:“難道麗妃想要拉攏小主?”
馮嫣然聽後就忍不住笑了:“你想多了,這宮裏誰不知道我跟熙修儀要好,”提及熙修儀,她眼睛就微微一眯。
翠微宮裏的麗妃剛想好怎麽引得昭陽宮那位出來,沒想到還沒過午時,常嬷嬷就回來禀報了:“娘娘,那位馮嫔小主報病了,奴婢去太醫院打聽了,太醫說是得了風寒。”
“你确定,”麗妃有些不信,那馮氏的病生的也太是時候了:“昭陽宮那位知道嗎,沒去瞧瞧?”
“現在還不知道,估計待會應該就知道了,”常嬷嬷覺得那馮嫔估計是察覺到她們的動作了,看來還真是個忠心的。
“啪”麗妃氣惱地拍了一下桌子:“還真是好姐妹,不容小觑啊。”一個個的都要跟她作對,真當她是病貓嗎?
沈玉珺也是剛剛聽說馮嫣然病了,原本準備讓竹雨去流雲宮看看,再給她帶些東西過去的,沒想到席芸就過來了:“你家小主怎麽樣?”
“娘娘您別擔心,”席芸見熙修儀是真的關心她家主子,心裏也就覺得她家主子這樣做是值得的:“小主沒事,太醫已經診過脈了。”
“那就好,”沈玉珺笑着說:“等會你再帶點東西回去,你家小主身子弱,要好好補補才行。”
“謝娘娘,”席芸也沒有推辭:“我家小主今日差奴婢過來,就是要奴婢告訴娘娘,翠微宮不知怎麽的竟有意打聽我家小主,小主怕有詐,昨晚上就故意洗了個冷水澡,把自己給凍病了。太醫說小主感染了風寒,以免傳染了別人,近日不宜外出。小主不知其中到底有什麽內情,只是讓奴婢告訴您一聲,要是您有什麽吩咐就差人知會奴婢。”
席芸一說,沈玉珺就知道麗妃打的是什麽主意了,但有些事情她不好言明:“你回去好好照顧你家小主,一會本宮讓秋菊去一趟內務府跟禦膳房,必不會叫你家小主受了委屈。”
席芸聞言,到底是放心了:“那奴婢替小主謝謝娘娘。小主還說,她這次會病很久,太醫的藥她是不準備吃的,這樣也好叫翠微宮死心。”
沈玉珺聽席芸這樣說,不免有些擔心馮嫣然:“讓太醫開些滋補的藥,就算想要躲着,但身子也不能垮了。”
“娘娘放心,奴婢會看着的,”席芸福禮準備離開了,她家主子病着,她得好好地服侍着:“娘娘要是沒什麽事兒,奴婢就先回去了。”
“好,”沈玉珺點點頭,轉頭吩咐竹雨:“你跟席芸一塊過去,幫本宮問候馮嫔,順便把準備好的東西也帶過去。”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