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你醒了,”柳慧坐到了楊書嬅的床邊, 幫她理了理被角, 面帶微笑,語氣平和的說:“我以為你還要再睡一會兒。”

如果不是柳慧開口說話, 楊書嬅幾乎都快認不出眼前的人是誰了,實在是眼前的這個女人跟她印象中的柳慧差太多了:“你怎麽會在我宮裏?”楊書嬅看着這個瘦得皮包骨,透着蒼老的女人, 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就忍不住的發寒。

柳慧看着有些疾言厲色但又中氣不足的楊書嬅:“難道連玥閣我不能來嗎?”說着她伸手撫了撫自己的鬓角, 溫婉的笑了笑:“咱們曾經比鄰而居,也算是姐妹一場, 聽說你生了個皇子,作為姐妹, 我怎麽都是應該過來賀一賀的, 還是姐姐已經忘了我這個妹妹了?”

“孩子?”楊書嬅這才注意到屋子裏面太靜了,連忙雙手支撐着準備起身看一看, 不過估計是因為剛生完孩子不久,沒什麽力氣,身子起到一半又跌回了床上:“我的孩子呢,你把我的孩子怎麽了?我告訴你我的孩子是皇子,是皇上的孩子, ”楊書嬅有些怕, 她想要借着孩子的身份威吓柳慧。

柳慧冷眼看着楊書嬅虛張聲勢的樣子, 嘴角彎了彎:“我知道你生了個皇子, ”說完這句話後, 她便笑看着楊書嬅,眼裏帶着嘲諷:“可惜因為你的原因,他剛出生就要背負惡名,你不覺得你愧對他嗎?”

“你什麽意思?”楊書嬅的眼睛惡狠狠地瞪着柳慧:“我的孩子是皇子,是皇上唯二的皇子之一,他一生下來就注定尊貴無比。”

柳慧像看傻子一樣看着楊書嬅,之後便大笑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她才歇了大笑:“也許你安分一點,他還可能擁有你剛剛說的尊貴。可惜啊,他不會投胎,遇上你這麽個娘,你難道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

“今天?”楊書嬅兩只眼睛不停的轉動着:“今天……今天是七月十五?”說完後,她又有些不相信,左手抓着坐在她床邊的柳慧說:“你告訴我今天不是七月十五,是七月十六還是七月十四?反正不能是七月十五。”

柳慧看着有些崩潰的楊書嬅,伸手把她的手從自己的袖口上扯了下來:“你是在替你傷心,還是在替你的孩子難過?”

“不可能,嗚嗚……”楊書嬅哭了起來:“怎麽可能?”

柳慧看着楊書嬅哭得鼻涕眼淚一把抓的樣子,忍不住嗤笑了一聲,滿是不屑:“你是在替你自己傷心吧,那個孩子即便是生在七月十五,但他終究是皇上的兒子。雖然失去了一些機會,但他這一生,只要不去想那些他不該想的東西,他還是會過得很好。你這樣傷心是因為他不能給你帶來你想要的榮華富貴嗎?”

“你懂什麽?”楊書嬅聽柳慧這麽說,随手拽過床裏面的枕頭就砸向了她,尖聲吼叫道:“他是皇子,是皇子啊。”

柳慧一手抓住楊書嬅砸過來的枕頭,冷笑着說到:“是皇子又能怎麽樣,是皇子就一定要承繼大統嗎,你怕不是生孩子生癡了吧?”說完就冷冷地朝楊書嬅瞥了一眼後,把枕頭丢在了地上:“有這做夢的時間,咱們不如來算算我倆之間的賬吧,畢竟時辰也不多了。”

“你……你說什麽?”楊書嬅一聽柳慧說這個,人就不免有些慌張:“你在說什麽,我……我聽不懂,我有些累了,我要睡了。”

“睡?”柳慧臉上沒了笑意,斜着頭看着楊書嬅,眼睛裏透着天真:“你就沒感覺到你有哪不對勁嗎?”

楊書嬅眼睛上下轉動了一圈,後突然睜大了眼睛,扯開蓋在自己身上的薄被,空着的一只手撐着身子,她朝自己的身下看去,被褥上鮮紅一片:“啊……,”她尖叫了一聲後,就又跌回了床上,渾身發抖地說:“你對我做了什麽?來人啊……快來人啊……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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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慧看着楊書嬅顫抖的樣子,終是滿意的笑了:“你不要再叫了,這連玥閣裏除了你,就還剩下我了,你就是叫破喉嚨也是沒用的,白費力氣罷了。”

“不可能,”楊書嬅再一次拼命尖叫:“綠裹……綠裹……”

“綠裹?”柳慧淡笑着,笑得很是諷刺:“她不是被你送去慎刑司了嗎?說到這個,我還要謝謝那兩個宮女呢,到底我的銀子沒白花。不然有那個綠裹在,我也不會這麽容易進來你這連玥閣,”說到這,她的眼神就看向了楊書嬅還在流血的下半身:“當然你也不會喝下我特地為你準備的極品藏紅花。”

“你說什麽?”楊書聽到藏紅花眼睛瞪得滾圓,眼睑上還沾着兩顆淚珠:“你怎麽能給我喝藏紅花?”

“我怎麽就不能給你喝藏紅花了?”柳慧這時看向楊書嬅的眼神變得冰冷,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是透着陰沉:“你在給我下阿芙蓉的時候,你怎麽就沒想到放過我一次呢?”

“阿芙蓉?”楊書嬅梗着脖子,木木的問:“什麽阿芙蓉?”

柳慧嗤笑了一聲:“原來你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啊?”說完她就嘆了口氣:“幸好你不知道,不然又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喪在你手裏?”

楊書嬅感覺她的血一直的在往外流着,雙手有些顫抖地抓住柳慧的衣袖:“求求你,放過我,求求你,叫太醫來……我要不行了……嗚嗚……”

柳慧這次沒再扯回自己的衣袖,只是冷眼看着哭求着她的楊書嬅:“曾經,我也這樣求過你,還不止一次,可是你從來都沒想過要放了我,現在風水輪流轉了,終于輪到你來求我了。”

“我求你,我求你放過我,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此時的柳慧在楊書嬅眼裏就是個瘋子,還是個會殺人的瘋子,她好怕,柳慧好可怕,嘴唇顫抖地哭求道:“我再也不敢了。”

“太遲了,”柳慧伸手從自己的衣袖裏掏出一個精美的錦囊,然後有些發抖的從那個錦囊裏拿出一塊點心放在嘴裏,慢慢的咀嚼着,之後她便忍着惡心,把糕點吞咽了下去:“都太遲了,我那裏的藏紅花都進了你的肚子,那藏紅花的量足夠放幹你的血。”

楊書嬅聞言,也許是對活着的渴望,竟一把推開了坐在她床邊的柳慧,自己從床上爬了下來,只是因為剛生了孩子,又加上流了太多的血,她的力氣終是不能支撐起她的身子。她趴在地上,雙手用力地往外爬:“救命……救命啊……”

柳慧坐在地上,嘴裏吃着自己帶來的點心,眼睛看着楊書嬅緩慢地往外爬。她的血一直在流着,沾濕了她拖行過的地面。

楊書嬅感覺她越來越爬不動了,眼睛也越來越模糊,連玥閣的宮門也漸漸的看不見了,終于她什麽都看不見了,也沒有了力氣,趴在了離連玥閣宮門兩步遠的地方,再也爬不動了。

柳慧在吃完錦囊裏最後一塊點心之後,終于緩緩地站起了身子,順着血跡朝屋外走去,來到楊書嬅的身邊,跪坐在她身旁,用力拌過她的身子,使她仰躺在地上。

她看着楊書嬅瞪得老大的眼睛,嘴角無力的勾了一下,伸手從袖子裏掏出一塊錦帕,替楊書嬅擦了擦臉上的灰塵:“你我這輩子算是扯平了,你也不要急,我也快了,下輩子咱倆還是不要再碰見了。”

說完沒多久,她就捂着自己的心口,不一會她的嘴裏就開始往外吐起了白沫。不過她好似早就知道一般,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的痛苦,有的只是終于可以解脫的快意。

幾息的功夫,她就支撐不住,側躺到了地上,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眼角流出了淚水,嘴裏輕聲呢喃着:“長亭邊,桃花開,十裏相送,淚別離。母難舍,父想望,兒尋富貴,終斷魂。吾只盼來生……盼來生……能得片刻逍遙……”

說完,她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躺平在地上,看了一眼滿布星辰的夜空,終是帶着笑閉上了雙目。

這一夜終究是個不眠之夜,乾元殿裏,景帝坐在禦案前看着北邊的行軍圖,路公公站在景帝身後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大概過了子時,守門的太監朝路公公一直拜手。路公公心裏雖然有點數,但還是悄沒聲的退出了乾元殿,來到殿外輕聲問到:“什麽事兒?”

“回路公公的話,連玥閣的楊淑儀跟萱若閣的柳淑容都在連玥閣殁了,”小太監趕忙回到。

路公公嘆了口氣,擺手讓他退下:“我知道了,”後他又輕手輕腳地進入乾元殿,特意放輕了聲音回禀到:“皇上,那兩位都殁了。”

景帝微微一頓,後沉聲說到:“按位份下葬吧,還有你親自去玉芙宮跟淑妃說一聲楊氏沒了,讓她好好養着小二。”

“諾,”路公公就知道皇上終究不是先帝,二皇子不管怎樣畢竟是皇上的孩子,再怎麽樣皇上也要給他尋處安穩,不得讓人給糟踐了。

玉芙宮裏,淑妃端坐在榻上,雙目呆滞,一聲不吭。伊蓮抱着個青色的襁褓站在一邊,不時地晃動着手中的襁褓。也不知道是餓了,還是尿了,襁褓裏的嬰孩終是大哭了起來。

伊蓮看着哭得滿臉通紅的嬰孩,心裏滿滿的都是苦澀:“娘娘,您不能跟皇上對着來啊,皇上既然已經開了口,那咱們也就只能養着二皇子,沒有別的選擇。”

淑妃好似完全沒有聽到一般,依舊不言不語。

伊蓮見她家主子這般,也是沒有法子,只能抱着二皇子到殿外找乳母,她剛把二皇子交給乳母,就見守門的太監急匆匆地跑過來說:“伊蓮姑姑,禦前的路公公來了,說是皇上有話要交代娘娘。”

“快把路公公請進來,我這就去回了娘娘,”說完,伊蓮就趕緊走進殿裏,快步來到淑妃面前行禮說:“娘娘,您可不能再這個樣子,皇上派路公公來給您傳話了。”

過了有兩息的功夫,淑妃終是動了,聲音有些幹澀:“讓他進來吧。”

“諾,”伊蓮躬身退了出去。

“奴才給淑妃娘娘請安,淑妃娘娘吉祥。”

淑妃擡了擡手示意他起來,臉上扯出了一絲有些牽強的笑意:“路公公這麽晚來,可是皇上有什麽要緊事要交代本宮?”

路公公擡眼看了一眼淑妃,在心裏忍不住的哀嘆,不過皇上交代他辦的事,他還是要辦的:“皇上讓奴才來告訴娘娘一聲,連玥閣的楊淑儀已經殁了,皇上讓您好好養着二皇子。”

淑妃聽完這兩句話有了片刻的呆愣,不過她終究位處高位已久很快就回過神來了:“楊氏殁了?”

“是,”路公公說:“要是娘娘沒什麽吩咐,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好,”淑妃只是本能地答了一句,她腦子裏還在想着楊氏沒了這件事情。

路公公看了看淑妃,就轉身離開了。

很久之後,淑妃終于笑了,眼淚也止不住的往下流:“皇上終還是憐憫了本宮一回。”

“娘娘,”伊蓮看到淑妃哭了,就雙膝跪到地上:“娘娘,您要保重自己個的身子,不能再哭了。”自從大皇子被抱走之後,她們家娘娘流了太多的淚了。

“伊蓮,楊氏殁了,”淑妃捂着嘴哭着:“楊氏殁了。”

伊蓮是個靈透的,也跟着哭了:“娘娘不嫌棄二皇子的出身?”

淑妃搖了搖頭:“本宮不嫌棄,只要他完完全全是屬于本宮的孩子,本宮就不會嫌棄,本宮再也經受不起母子分離的痛苦了。”她太想要一個屬于她自己的孩子了。只要她有個孩子,那她活着就還是有盼頭的。

要說淑妃此生最恨的人,非太後莫屬,其次就是皇後。當年她剛進王府的時候,也是天真浪漫的,如若不是後來因為太後跟皇後争權,她也不會誤食了太後賞給皇後的糕點,致使她再也不能生孩子了,這是她一生的痛。雖然她後來也讓葉家的所有出嫁女都不能生孩子,但依舊難解她心頭之恨,還有皇後,當初那糕點就是她賜給她吃的。

“你去把孩子抱過來給本宮看看,”淑妃哽咽地說着,那是她的孩子,她再也不用擔心他被人給搶走了。

伊蓮擦了擦臉上的淚:“二皇子剛剛被乳母抱下去喂奶了,奴婢這就去把二皇子抱過來給娘娘瞧瞧。”

“嗯,”淑妃點點頭,眼裏雖然還往外流着淚,但眼神卻是透着希望,面上的歡喜也是掩不住的。

翠微宮裏麗妃氣得差點斷氣:“楊氏那個賤貨,”說着話,她還不住地喘着粗氣:“本宮……本宮的謀劃都叫她給作沒了,本宮要她死,”說完她就差點厥了過去。

常嬷嬷一直在給麗妃順着氣:“娘娘不能動氣啊,楊氏是死不足惜,娘娘沒必要為了那麽個東西搭上自己個的身子。”

“嬷嬷,”麗妃眼角的淚下來了:“嬷嬷,我多日來的……謀劃,變成了一場空,本宮還搭上了自己,我不甘心,我怎麽可能甘心?哇……”

常嬷嬷看着麗妃咧嘴大哭,自己也跟着流眼淚了:“誰能想到呢?誰能想到楊氏會挑在七月十五誕下二皇子,”麗妃的心大,她怎麽可能會要一個沒用的皇子,再說皇上已經把二皇子給了淑妃。就算麗妃想要怎麽樣,也饒不過淑妃。

而此時的德妃相對來說算是心平氣和的,反正楊氏跟楊氏的孩子跟她是一點關系都沒,只不過想到淑妃,她的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苦笑,皇上終還是給了淑妃一條生路。那她呢,她的路又在哪裏?

“娘娘,您早點歇息吧,”婉依看着她家主子從連玥閣回來之後,就拿着針線發呆,心裏不免也有些發苦。

德妃微微點了點頭:“好,時候是不早了,明日還要去給皇後請安。”

次日一早,沈玉珺剛用完早膳,她就從小鄧子那裏知道了楊書嬅跟柳慧雙雙殁了的消息。她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當初進宮的十四位秀女,已經沒了一半了,”皇家富貴真的是很能迷人心竅,一不小心就能讓人喪失了本性。

“她們兩人到了了,也算是扯平了,”竹雲皺着眉頭,微微搖了搖頭說。

“是啊,”竹雨攙扶着她家主子,也忍不住有些感嘆:“剛進宮那會,大家都還挺好的,不知怎麽的,後來就都變了?”

沈玉珺站在園子裏,一手撐着腰,一手扶着竹雨,擡頭看向蔚藍的天:“人各有志吧,本宮只求能夠好好的在宮裏安生的活着就行,至于其他的,單憑皇上做主吧。”

很多事情,她都是不敢想的。是人心裏都會或多或少的有些野望,她也有。但她知道再多的想望,也要能活着才有機會實現。而很多人往往會被欲念迷住了眼睛,蒙住了良知,忘了這世上并非是自己說了算的。

“你在這頭仰着,看什麽呢?”景帝背着雙手走了過來。

沈玉珺聞言,趕緊上前去行禮:“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

“起來吧,”景帝伸出右手放在沈玉珺面前。

沈玉珺微微一笑,便握住了皇上的手,借力起來了:“皇上怎麽這時候來了,早朝這會應該剛結束?”

景帝見沈玉珺一手撐着腰:“進屋去歇會吧,”說着他便攔着她往回走了:“就是想過來看看你。”

沈玉珺扭頭看了皇上一眼,笑了笑,又轉過頭去:“臣妾就知道皇上是一直記挂着臣妾的,”她撐在腰間的手,覆上了皇上放在她腰上的大手:“臣妾會好好的,皇上可以記挂臣妾,但可以不用擔心臣妾。”

景帝低頭凝視了沈玉珺一會,後勾嘴一笑:“朕從來就不擔心你,因為朕知道你不但活得清醒,還識時務。”她是個聰明人,他一直都知道,她想要的東西,都是他願意給的。可惜後宮裏像她這樣的女人,就只有她一個,所以他也願意寵着她。

沈玉珺知道皇上今天心裏不會安樂,她也不多話,也不多問,只是安安靜靜地趴在他懷了,陪着他。

只不過像這樣安靜的時候總不會長久。沒一會,路公公就在門外回禀說兵部尚書來了,皇上就離開了昭陽宮,回了乾元殿。

沈玉珺把皇上送到昭陽宮的宮門口,就一直站在那裏,直到看不見皇上的身影,才轉身去了園子裏繼續遛彎。

宮裏多了一位皇子,死了兩位妃嫔,這流言一夜之間就起了,止都止不住,當然也可能是有人不作為。沒兩天,不但宮裏,就連京城裏都在傳剛出生的二皇子是惡鬼投胎,出生就噬母。

淑妃這次也沒了往日裏的平和,流言剛起就下了狠手,發落了不少嚼舌根的太監、宮女到慎刑司去了。皇上更是手段強硬地貶了亂傳流言的司德儀,還當衆杖斃了景仁宮跟翠微宮的幾個太監、宮女。這樣一連串的打壓下來,後宮裏終是沒了聲音,當然更是消停了不少。

轉眼就到了八月,天氣終于涼快了一點,沈玉珺的肚子已經快六個月了,不過她最近可愁了,畢竟八月十五要到了。她可是還記得去年的那個中秋之宴,真真是熱鬧,只是她可一點都不想看熱鬧。

“娘娘,路公公又送來兩本史書,”竹雨有些愁眉苦臉地捧着書進來,她現在看到史書就有些惡心反胃。

沈玉珺看了看竹雨,又轉過頭去:“史書挺好的,在宮裏生活,是應該多聽些史書上的記載,不是有一句話怎麽說來着,”她狀似思考一般:“史書似明鏡,應該是這樣說的。”

竹雨有些欲哭無淚,雖然她家主子這樣說,但是她還是不喜歡讀史書。

乾元殿裏,景帝坐在龍椅上有瞬間的愣神,後看向跪在殿中央的暗隐:“你是說太後崩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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