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正在船上的薛家人,薛蟠正在船艙裏聽着小厮講着新出地話本,薛姨媽卻拉着薛寶釵進了房間拿出一封信道:“我兒看看,這是你舅媽來信。”

薛寶釵拿出信看過後笑道:“舅舅這是高升了,擢九省統制,奉旨查邊,旋升九省都檢點,趕快派人備些厚禮送去慶祝一下。”

薛姨媽一聽,點頭道:“我兒說地很是,一會兒媽媽就讓人收拾些禮物給送去,只是,你舅舅家沒人,咱們怕是只能去你姨媽家了。”

因為要上京,薛寶釵自然是要好好打聽一下的,也就知道,現在賈家兩房鬧得很不像話,姨媽一家過得也不如意。

不過,現在薛寶釵卻笑道:“之前也就罷了,這會兒舅舅高升,姨媽在賈家應該也挺起腰了,咱們過去,禮備锝厚些,姨媽也是高興的。”

果然,下午地時候,周瑞過來送來王夫人地信,說是老太太聽說家裏來了親戚,很是高興,還讓她趕緊給收拾出來新的院子。

賈家這時,史氏和王夫人确實難得開心,因為,在這時王子騰高升,他們認為,這是皇上表示還是信任他們的,對于之前地事情表示不追究了。

尤其是,賈瑚和賈琏都升了官,賈琏升任戶部郎中,為正五品,賈瑚直接跳了幾級,成為從四品的大理寺少卿。

賈珍因為賈家還錢有功,是族長的功勞,所以爵位變成了一等将軍,雖仍然是閑職,卻也算是恢複了祖上榮光。

史氏雖然不滿意這些好處,一樣沒落到賈政頭上,但也知道,賈赦等人去請罪,賈政沒有被直接除官,已經是幸運地了。

她一邊罵着賈赦等人黑了心肝踏着賈政升官加爵,一邊又想着,親家王子騰高升,以後一定會幫着自己的政兒翻身的。

只是,正在收拾東西的王家卻沒有什麽喜慶,王子騰嘆氣道:“夫人,我去上任之後,你看看趕緊給鳳丫頭和鸾兒找個好人家嫁出去。”

“不拘家世如何,只要人好有上進心就好,最好是親緣少的,多給些嫁妝,不叫她們日後吃虧就行,然後你就回金陵吧。”

“祖墳那邊兒的山頭是咱們自家的,你去修座廟,若是哪天聽說我出了什麽事兒,你就以心死如灰地借口出家保命。”

王太太道:“夫君,憑什麽四家結盟,甄家作證,偏卻只有咱們家遭殃,那賈家非但沒事兒,反倒得了實惠,入了聖人地眼?”

原來,王子騰雖然升了官,卻是明升暗降,失了實權,也代表着失了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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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太又道:“伴君如伴虎,一時間糟了皇上厭棄,也未必沒有翻身地餘地,老爺緣何這般如驚弓之鳥似的?”

“再說,如果老爺真的有個三長兩短的,我一個婦道人家,活着也是茍且偷生,反倒不如随了老爺去了。”

王子騰道:“糊塗,夫人在,兩個丫頭就有靠山,大筆地嫁妝就是沒有夫君疼愛,也能活的自在,若是夫人也沒了,鸾兒就徹底被夫家拿捏住了。”

他有心跟自己夫人解釋,若是太子奶娘一家沒有全家被太子外家索額圖給滅門,而後稱病致仕,他也會這麽樂觀地,可是,他自己做了什麽自己知道,就算是皇上不要他地狗命,索額圖也不會放過他的。

只是妻子石氏,是太子妃地同族姐妹,只要妻子什麽都不知道,看在那點兒香火情地份兒上,興許能保住命,還能給自己女兒們做個靠山。

而所有人都不知道地是,康熙再看到那本牛皮本子裏記載地東西的時候,差點兒瘋了,他險些讓這些狗奴才毀了他自己一手教導出來的優秀的太子。

不過,皇上都是愛遷怒的,就是千古一帝地康熙也不例外,他覺得這主要的責任就是索額圖那個蠢蛋!

當然,索額圖自己也是這麽認為的,說來,索額圖這人吧,他是太子的叔爺爺,對太子那是真的好,比對自己的親孫子還好。

雖然從利益角度來說,他也有私心,想要自己家族赫舍裏氏一族興盛,但也确實是真心為了太子,甚至不惜讓自己的兒子背黑鍋,差點兒直接讓康熙斬了,還是薛家上一任家主力保,才活下來的。

他以為是幫着太子摟錢,卻沒想到,那些所謂是太子門人的人,幾乎大半都是受制于人,是別人的人,他們白擔了罪名,惹得皇上近年來對太子有了意見。

哪知最後是給他人做了嫁衣裳,自己還在這兒沾沾自喜,可不是蠢透了嗎?

最主要地是,他精挑細選給太子選的照顧太子的奶娘一家,竟也是別家安排來的釘子,太子奶兄不僅勾着太子和自己的孫子一起玩兒男孩,還給太子下了藥。

據說,這藥的效果,是一種能讓人難以控制**,不僅易怒難以控制自己的脾氣,還貪戀床笫之事,最後失了過多的精水而亡。

還有,因為自己難以控制自己的**,女子的嬌柔讓太子難以盡興,自然也就更喜男風,少進後院,就是去了,也沒有太多的存貨給自己的妻妾,子嗣也就艱難了。

康熙震怒之後,又命太醫給太子好好診治,太醫卻束手無策,這也就算了,更可怕地是,太子妃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着了道,徹底絕育了。

太子知道後,有些絕望,他知道,一個好的皇位繼承人,不僅自己本身要優秀,還要看他的後代。

而他現在只有兩子活着,可是次子弘晳的生母側福晉李佳氏,正是給太子妃瓜爾佳氏(石氏)下絕育藥的。

三子弘晉從小就是個藥罐子,能不能活過自己都兩說,再說,不管是哪個側福晉生的孩子,捏在一起那也沒有嫡子分量重。

想着康熙對胤礽的評價是:幼聰慧好學,文武兼備,代為祭祀、監國,頗具令名。他自己也确實當得起這些誇獎。

這些年,他雖然受了藥物影響,但卻仍然憑借自己的意志力控制自己的性情,除了偶爾受用幾個奶兄和表弟送來的男孩瀉火,其他的時候仍然是鐘靈俊秀、風光霁月的太子爺。

這也是康熙一直沒察覺出問題的原因,只是特別忌諱太子好男風,再加上聽說太子偶爾無故在毓慶宮中摔砸物品。

康熙皇帝,早年其實是很節儉地,他極為不喜浪費,又覺得,胤礽這是兩面派,所以心中有些隔閡。

尤其是又一次,聽下人來報,說是太子勸索額圖,應以江山為重,也不要去插手江南事物,沒等康熙高興,又聽說太子因為自己的門人被處理,砸了整個書房。

作為皇帝地都多疑,他覺得這是太子做給自己看的,之後,便事事多個心眼兒,這不管太子再做什麽,懷疑地種子種下了,再想恢複往日毫無隔閡地父慈子孝就難了。

可是如今,康熙才明白,也許胤礽從來沒有變過,他只是被藥物控制地身不由己,再加上蹦跶地很歡地胤禔和明珠逼迫,自己險些用這磨刀石徹底磨廢了自己的兒子。

太子胤礽有些頹廢地說道:“皇阿瑪,兒子有些累了,這些年兒子時常懷念小時候的日子,有些向往無拘無束地生活,請皇阿瑪準許兒臣去五臺山伺候皇瑪法。”

這把康熙心疼地,急忙呵斥道:“混賬!朕就是這麽教導你的?讓你遇到困難就退縮?你這般,可對得起朕多年心血?”

“朕自八歲登基以來,前朝後宮經歷多少磨難?朕之所以愛重你母後,也不全是因她與朕少年夫妻,走過最難的那幾年,而是愛重她堅強的性格,你如今這般輕言放棄,不覺得有愧?不覺得給你母後抹黑?”

胤礽聽後,抱着康熙地大腿嗚嗚地哭得跟個孩子似的,康熙不免想到前一日,賈赦那鼻涕眼淚地難看哭相,額頭又有些爆青筋。

康熙安慰自己,昨天是為了要錢,今天這個是自己的親兒子,親的,親手帶大的!

打算再次過來說戶部還銀,順便問問能不能清理戶部欠條地胤禛,看了梁九功地暗示和裏面地哭聲,二話不說又走了,他覺得自己可以再晚兩天再過來。

哭了一會兒,發洩了心中的戾氣之後,胤礽抹了眼淚道:“皇阿瑪不知道,兒子這些年心中難有松快的時候,又不知道該怎麽去纾解,有時候,兒臣覺得自己已經瘋了,有時候又覺得自己好像分成了兩半。”

“前日兒臣夢見母後,皇額娘與畫上的不太一樣,她沖着兒子招手,兒子體內走出了一個跟兒子一模一樣的人,兒子也想過去,可是卻一動不能動,兒子想說自己在這兒,可是說不出聲,皇額娘也對兒子視而不見。”

這會兒地康熙聽得心口揪着疼,哪裏還有嫌棄,直接把兒子摟進懷中安慰道:“我兒莫要多想,皇阿瑪一定給你找到解決地辦法!”

胤礽真的灰心了,他搖頭道:“算了,時也運也命也,兒子該有此劫,皇阿瑪也莫要再勞心了,只是,兒子拖累了石氏,請父皇在兄弟中選一健康地嫡子,記在瓜爾佳氏名下吧。”

康熙道:“說什麽混賬話?這天下是朕的,朕想要解藥如何會找不到?”想到了什麽,康熙趕緊給林海下旨,讓林家子莫而庚額提前進京。

胤礽也想到了,自己三年前吃林家進獻地藥丸子,确實松快了兩個月,那兩個月自己整個人都很清明。

那時候他沒有多想,只是以為自己是因為父皇一共就得了五顆藥丸子,一顆給了替身試藥,一顆孝敬了太後,父皇自己服用一顆,剩下的兩顆,只有自己和二伯得到了。

他以為自己是因為父皇對自己仍然比其他兄弟疼愛,心裏開心痛快,至于那些排出去的毒素,胤礽并不意外,這宮中活下來的皇子,要是體內沒個七樣八樣的毒物,都不好意思出去說自己是皇子。

下午,皇上宣賈瑚進宮陪着下棋,賈瑚的臉當即就扭曲了,原因就是康熙地棋特別臭,你得絞盡腦汁想着怎麽讓他贏,還得讓他盡興。

這麽說吧,康熙地兒子,歷史中九龍奪嫡中的九龍,除了陪跑地九爺和十爺之外,各個都有一手好棋藝,就是陪老爺子下棋練出來的。

對外,這事兒自然沒人說,但是,滿朝文武沒有人不知道,康熙要是叫誰陪着下棋,那絕對是聖人不知道怎麽罰你的時候,找你不痛快了。

當然,人家康熙是明君,每天政事多着呢,所以,能讓老爺子特意空出時間坑得,那也證明你特別得老爺子青眼,算是痛并快樂着吧?

四爺一聽,二話不說,決定戶部先忙其他地事兒,等過幾天再說催繳欠銀地事情,可是,有的事兒就不是他想躲就能躲的。

梁九功抱着個拂塵,笑得滿臉褶子地說道:“四爺,皇上讓你到禦書房見駕。”

四爺身邊的高無庸給梁九功行禮,又給悄悄地送了個荷包過去,梁九功笑道:“皇上連贏賈狀元三盤棋,這會兒正品茶呢。”

這是告訴四爺,你可以放心過去了,基本不會掃到臺風尾,四爺拱手道:“多謝梁谙達提點。”

梁九功趕緊側身避過,然後對四爺彎腰做請地手勢道:“四阿哥,請吧。”

四爺對高無庸道:“皇阿瑪既然心情好,那趕緊把那幾個折子還有賬本給爺帶上,早點兒處理也好。”

梁九功嘴角一抽,這四爺什麽都好,就是這一心為公地勁兒,就連皇上都頭疼,主要是他從來不轉筋,要做什麽就一定做什麽,眼裏絕對不揉沙子。

皇上和太子倒是對他放心,不可能不放心,畢竟,誰要是有異心,會直接把滿朝文武都得罪個遍?

滿朝上下,除了十三阿哥之外,四爺就是個鬼見愁,包括康熙皇帝自己,沒有事兒的時候,也是輕易不願意見到他的。

不過,一旦要是遇到難題,或者難纏地宗室或老臣,康熙只要把四爺一叫來,基本就迎刃而解了。

因為,四爺的辦事能力沒得說,就是臉太冷還較真,康熙和太子不怕他有什麽想法,就怕他哪天把自己給折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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