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你為永遠的朋友。”

柳公權掃了面前那厚厚一疊銀票一眼,喟然嘆道:“一萬兩銀子啊,老夫幹一輩子捕快也掙不到這個數。不過你既知老夫是聖上親封的神捕,就不該拿銀子收買。憑這,老夫就能以行賄罪逮捕你。”

南宮瑞面色一變,森然問:“柳爺這是不給南宮瑞面子了?”柳公權坦然迎上南宮瑞銳如鋒刃的目光:“疑犯既然由老夫抓捕,就得按大明律法接受公正的審判。南宮宗主的面子,難道能大過大明律法的尊嚴?”

南宮瑞脖子上青筋暴凸,渾身衣衫無風而鼓。十幾個南宮弟子不等宗主吩咐,各按方位将柳公權與舒亞男圍了起來。舒亞男知道落到官府手裏總比落在南宮瑞手裏好些,所以依然躲在柳公權身後沒有逃。就在這時,費士清總算從前門繞了進來,氣喘籲籲地攔在二人中間,左右拱手調解。

被費士清這一阻,南宮瑞也漸漸冷靜下來,暗忖這女人進了大牢,也逃不過自己的手掌。他嘿嘿一笑,一揮手,幾個南宮弟子立刻閃身讓路,眼睜睜看着柳公權帶着那女人揚長而去。

陰森潮濕的揚州大牢內,柳公權将舒亞男交給了獄卒,特意叮囑道:“老夫經手的疑犯,不希望在牢中發生任何意外。若她受到任何不公正對待,老夫不會放過肇事者!”獄卒們耳聞過這公門第一人的手段,連忙點頭道:“柳爺放心,咱們不會動她一根毫毛。”

柳公權辦完交接正要離開,就聽那女子掙紮道:“柳爺!帶我去金陵提刑按察司受審,我不是飛賊,也沒有行竊。我傷南宮放是因為他要強奸我!”

“你在揚州犯的案,怎麽能去金陵受審?”柳公權質問。

“你也看到了,揚州知府與南宮世家蛇鼠一窩,我落到費士清手裏,結果可想而知。求柳爺救救小女子!”舒亞男滿臉惶急。

柳公權漠然道:“老夫只是個捕快,無權審案,更不能擅自将你帶走。不過你放心,老夫會關注這案件的審訊,并盡最大努力讓你受到公正對待。你是否還有親人?老夫會差人給他們送信。”

“有!有!”舒亞男連連點頭,“求柳爺給金陵蘇家大公子蘇鳴玉送信,就說我被投進揚州大牢,讓他快來救我!”

“金陵蘇家?”柳公權一怔,“你跟那蘇公子有何關系?”

舒亞男臉上一紅,羞澀道:“我是蘇鳴玉未過門的妻子。”

柳公權更是驚訝,他原本只是欣賞這女人的機智,竟将南宮世家鬧得束手無策,所以對她另眼相看,希望憑自己的影響力,給她一點微薄的照顧。現在聽說她是金陵蘇家未來的少奶奶,不禁暗忖事态會如何發展。“你放心,老夫連夜就差人将你的口信帶給蘇公子。”柳公權說完轉身便走。

獄卒将舒亞男推入女牢。她在一個角落裏抱着雙膝坐了下來,不知過了多久,竟就這樣睡了過去。夢裏她看到蘇鳴玉優雅地騎着白馬,踏着祥雲,飄飄然如雲裏飛仙般在天上飛馳而過。而自己卻陷身泥沼,且越陷越深。她拼命掙紮,心裏高喊着心上人的名字,嘴裏卻發不出半點聲音。正蒙眬間,陡聽耳邊一聲暴喝:“舒亞男,有人來看你了!”

舒亞男猛然驚醒,擡頭茫然望去。窗外天色已明,一個白衣男子身披霞光立在眼前。雖然隔着牢房的栅欄,他依然是那樣明亮清晰,素淨優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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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玉!”舒亞男一躍而起,隔着栅欄緊緊抓住他的手,像受盡委屈的孩子般號啕大哭。記憶中她從未這樣痛快地哭過,父親因為遺憾她是個女孩,無法繼承他的基業,所以給她取名“亞男”,但她不甘心讓父親失望,所以從小就以男孩子為榜樣,從不輕易流淚。但現在,她卻心安理得地盡情痛哭,她第一次覺得,做一個軟弱的女人是一種莫大的幸福。好半晌,她才抽泣着道:“鳴玉,快帶我出去,我一刻也不想再呆在這裏!”

蘇鳴玉的眼眸中滿是憐惜。默默為舒亞男抹去淚水,他問道:“這是怎麽回事?”舒亞男将這兩天的變故草草說了一遍。蘇鳴玉靜靜地聽着,神情冷靜得讓人意外。聽完舒亞男的敘訴後,他輕輕拍拍她的手:“我會救你出去,決不容任何人傷害到你。”他的話給了舒亞男無窮的信心,她懂事地點點頭:“我會安心呆在這裏,直到你帶我出去為止。”

依依不舍地目送着蘇鳴玉離去後,舒亞男對未來充滿了信心,但心中依然有一絲隐隐的不安。蘇鳴玉的眼裏有一種陌生的東西,那是她在心上人眼睛裏從未見過的東西,這讓他也有些陌生起來。

蘇鳴玉離開牢房後,淚水終于奪眶而出。他方才強忍着沒流一滴淚,就是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動搖自己在父母靈前許下的諾言。南宮世家的全城大搜查,金陵蘇家立刻就得到了消息,稍一打探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蘇鳴玉立刻就要趕來揚州,卻被叔父阻止,當時的情形又栩栩如生地浮現在蘇鳴玉眼前……

“你知道舒姑娘在揚州闖下了多大的禍?”叔父的話猶在耳邊回響,“她廢了南宮瑞最溺愛的兒子。現在南宮瑞就像是條發瘋的狗,你知道咱們若正面插手此事,那意味着什麽?”

蘇鳴玉茫然搖頭,他只想立刻趕到揚州去救亞男,從沒想過會有什麽後果。只聽叔父肅然道:“咱們雖不怕南宮家,但你要想清楚,為一個不相幹的女人與南宮世家開戰,犧牲你的同族兄弟,值也不值?”

“亞男不是不相幹的女人!”蘇鳴玉急道,“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蘇家的大少奶奶!”“你既未下聘,又未上門提親,根本就沒任何名分!”蘇敬軒一聲冷笑,從書案上抽出一疊卷宗扔到蘇鳴玉面前,“這是為叔着人調查的結果,你自己看!”

“你派人調查亞男?你怎麽能這麽做?”蘇鳴玉憤然質問。“每一個嫁進蘇家的女人,都要經過這一關!沒人可以例外!”蘇敬軒坦然道,“嫁進蘇家的女人,家世貧寒沒關系,但一定要清白,尤其本人一定要清清白白。你知道為何舒姑娘年過二十還沒有婆家?甚至沒有媒人上門提親?”

蘇鳴玉呆了呆,只聽叔父冷笑道:“她一個妙齡女子,整天抛頭露面不說,還跟揚州那些街頭混混稱兄道弟混在一起,好人家哪會要這樣的媳婦?”蘇敬軒指指地上的卷宗,“你不信為叔,難道還信不過義伯?這些是他調查的結果,你自己看。”

義伯全名蘇敬義,乃蘇敬軒的族兄,為人剛直,做事一絲不茍。由他出馬查探的消息,出錯的可能幾乎為零。蘇鳴玉撿起地上的卷宗,卷宗上果然是義伯熟悉的筆跡。他迫不及待地仔細翻看,越看越覺得陌生。

“忘掉她吧!”蘇敬軒輕嘆道,“你們本來就不合适,她這次闖下大禍,也許正是天意,讓你可以冷靜地看清她的本來面目。”“亞男是被冤枉的!她決不是什麽女飛賊!”蘇鳴玉急道,“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我當然知道她不是女飛賊。”蘇敬軒冷冷道,“不過她深更半夜出現在以風流聞名天下的南宮放私宅,還傷了南宮放最尴尬的部位。這其中無論有何隐情,她都将成為街頭巷尾非議的焦點。你若娶這樣的女人進門,難道不怕咱們蘇家成為整個江南,乃至全天下的笑柄?”

蘇鳴玉猶豫起來,不過一想到亞男正身陷囹囫,他就心如刀割:“無論如何咱們要先将亞男救出來!就算獨闖揚州,我也要去救她!”

“就憑你自己,能從南宮世家的地盤救人?”蘇敬軒冷笑道,“我沒說過不救舒姑娘,就算是你的普通朋友,也不能讓南宮世家肆意欺負。不過救她可以,你得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只要侄兒能辦到,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蘇鳴玉連忙道。

“別答應得這麽快,這條件你能做到,不過為叔就怕你反悔。”

“是什麽?叔叔快講!”“為叔要你從此不再見舒姑娘,更不要起娶她的念頭。”蘇敬軒直視着侄兒的眼眸,“你答應這條件,為叔就傾一族之力,保證舒姑娘不受南宮世家的迫害,哪怕與南宮瑞開戰也在所不惜!”

蘇鳴玉愣在當場。就在這時,柳公權差遣的捕快送來了舒亞男的口信。一聽亞男已落入官府大牢,蘇鳴玉心急如焚。心知憑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去揚州救人。他只得沖蘇敬軒跪倒,嘶聲哭拜道:“我答應叔叔的條件,永遠不再見亞男,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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