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更新時間] 2012-05-16 21:34:41 [字數] 1219
淩晨時分,中國,穆氏家宅,火起,須臾之間,西南角的一棟木質閣樓便烈火熊熊,噼裏啪啦的聲響一并起來,空氣也被灼燒起來。
樓外,一身紅衣的女子面色焦急,不停地在外邊多度,數次想要沖進火中,卻偏偏想起他的話,不得不停在原地,不敢越雷池一步。那個人,發起怒來誰也不會顧惜,她深深地明白,也深深的沉迷。
樓裏,一個身穿居家寬松衣褲的女子歪躺在貴妃椅上,她的目光停留在窗外的烈火之中,她身前站着一個英挺的男子,兩個人在這樣高溫的環境下,居然絲毫不受影響。
男子終于忍受不了,打破沉默,“求我,求我我就帶你出去,你想想沈氏兄弟,想想你的斐墨,想想千旭,求我!”
女子依然是沉默,并不搭理他。
男子上前一步,把她從椅子上提起來,“寶生,荊寶生,你看着我,你到底想怎樣!???”
他們都聽不出來,男子憤怒的聲線裏,是怎樣的祈求。放棄身份放棄驕傲放棄自尊的祈求,他們都不知道。
女子仍是那副死樣子,對他的話充耳不聞,目光靜靜地,甚至是呆滞地停在某一處,不曾離開。
男子松手,她便又沒有骨頭似的癱倒在貴妃椅上。
她的目光,靜靜地左手食指上的一枚礦質蓮花戒指上,那是荊家主事人的信物。
她的思緒飄得有點遠,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會把這枚戒指這樣用。
樓外,紅衣女子身邊走來一個穿着黑色風衣的男子,擔憂道,“宸月,他們還沒出來?”
叫宸月的紅衣女子一臉寒霜,語氣冰冷,恨不得把裏面的人挫骨揚灰,“她自己要死,還要拉上別人,你的好主子,哼。什麽東西,不過就是荊家的敗犬,還真以為自己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主事大人。”
千旭不語。
千旭一直以為寶生那樣的女子絕對不會為情所困,就像上任主事大人一樣,她睿智,聰慧,理智多餘情感,對任何事都游刃有餘。然而寶生的睿智只在表面,她就像個孩子,還活在童話裏,從未長大。
永遠也不用長大,就在今天。停留在那一刻。
再也不用長大。
時間仿佛過去了幾個世紀,閣樓的火勢擴大,岌岌可危,即将傾圮。
文宸月和千旭幾乎以為他們就要這樣葬身火海,在天堂繼續未完的愛情。
被大火吞沒的閣樓上突然閃現一道亮色,形成門的形狀。然後男子的身影出現。
面無表情,拳頭緊握。
噼裏啪啦的火爆聲中,男子張開緊握的拳頭,一枚蓮花戒指靜靜地躺在他的手掌。安靜,祥和。
男子突然流出淚來,滴滴答答掉落,劃過臉龐,在下巴的邊緣墜落,蕩漾在風中,不知最後落在何處。
他不該流淚的。眼睜睜看她從活潑亂跳的模樣到死氣沉沉的模樣,他沒有流淚;看她的身體在空氣裏成灰,散落,他也沒有流淚;為何看着這個死物,他卻如此傷感?
他知道,這,留不得。
不理會心中撕裂般的痛楚,将蓮花戒指扔給千旭,道,“還給斐墨,你,回來吧。”
第二日,荊家的三位掌事收到一封信,一個消息,還有一枚蓮花戒指。
千旭身死,蓮花回歸。
寶生,葬于烈火。
沈家兄弟死死按捺,斐墨對他們露出詭秘的微笑。
第三日,荊家群龍無首,長老會接手日常事務。三位掌事分散世界各地。
兩年後,沈南歌來到日本,進入東京醫院。
沈瀾尋也準備回到沈南歌身邊。
斐墨身在意大利,和Casanova糾纏不清。
網王重生之妖孽縱橫可愛的少年們 第二章 我從夢裏醒來(一)
[更新時間] 2012-05-17 13:25:56 [字數] 3905
很多時候,我從來都不是一個有耐性的人,我身邊的人,也從未有此認知。
可是,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眼前這個穿着時髦的服飾,畫着精致的妝容,滿口流利的日語,即使時不時抽噎也不能妨礙她把想說的話說得一清二楚,這位女士,您這哭的還有盡頭麽?
我看着另外站着的兩個男士,一位中年儒雅大叔,一個翩翩少年,你們怎麽就這麽看着不給我幫幫忙?
可惜他們四處閃避的目光,以及他們略帶同情的模樣,我真的要抓狂!
不得已,只能自食其力,好不容易哄着那哭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女士,讓她回家好好休息,又給兩個壁上觀的男士兩記狠狠的目光,今天的事兒,才算了了。
待他們走出去,把門帶上,我這才放下心來靠在枕頭上。
別人家的女兒不好做,到了這裏的短短的幾天,我已經深深體會到這裏面的辛酸苦楚。
從前母親都是放養的,我愛幹嘛幹嘛,上房揭瓦下河捉魚,只要我想,她絕不會拘着我,以至于我深深的覺得,這樣我都能成為一名愛家愛國愛社會的好青年,簡直就是本世紀最大的奇跡。
至于這位,我的天,那才叫真正水做的人兒,一句話不小心,便觸了她的淚腺,眼淚跟泉水似的嘩啦啦往外流,還哭得特美特讓人憐惜,明明我什麽都沒做,卻不得不檢讨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
可惡的是那兩個家庭成員完全無視我,睜着眼睛裝瞎,不是援手還順帶看戲。
除此以外,我對這個家庭還是挺滿意的。有個疼愛到心坎兒裏的母親,有個慈愛的父親,還有個風度翩翩的哥哥,不得不說這樣的家庭真的很幸福。
正想着,門又開了,我以為是那位淚腺極度發達的女士去而複返,卻見是沈南歌,一張俊臉倒是生得十分俊俏,雖然是個男人,可他那上挑的鳳眼,柔和的輪廓,溫柔地表情,還有不經意的一瞥就會見到那隐藏得并不深的魅惑,不知道的人都以為這厮對自己有意思,其實那是個大衆化的表情,對着誰都那樣。就像這白癡知己太多分不清誰是誰,一律用“Darling”稱呼一樣。
沈南歌神色柔和,目光溫存,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正對着情人深情款款地放電。
其實是剛被滿足了吧!
“你又去哪裏野了,這麽晚才來過來?你說說看,自從我醒過來,你十次有九次都不在我身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幹了什麽好事。”
他搖頭,“非也非也,你家掌事我,現在正要陷入熱戀的漩渦中,沉靜在蜜罐似的愛戀裏。”
我按住抽跳的太陽穴,“得了吧!還熱戀,還愛戀!我可是給你說,沈瀾尋最見不得你,拈花惹草,若你做了,就幹勁回頭是岸,不然,等着沈瀾尋來扒你的皮好了,別到時候別說我沒有提醒你。”
沈南歌微微一笑,“你怎又知道我拈花惹草?雖然日本這塊彈丸之哪裏都不好,可那粉嫩粉嫩的少年們……啧啧,銷魂啊!”
我雞皮疙瘩掉一地,“千旭走了才多久,人家古人守孝都得三年,你倒好,才剛過兩年就另結新歡?”
沈南歌臉皮比城牆拐彎的地方還厚,這電話他全然不放心上,故作深沉道,“活着的人要替死去的人幸福,你還小,不懂,不懂。”
懶得和他争,“好吧!反正我管不了那麽多,你要是不給我處理好,出了事又找我,我就親手毀了你的臉,看你拿什麽招搖人間。”
他狀似驚恐地雙手捂臉,“你能這麽對我!”
我一個惡心,差點沒把隔夜飯吐出來。
什麽都比不上他那身皮囊。如果有一天他叛變了,為的,一定就是他那身皮囊。
這賤人!
他把手裏那份貌似病例的東西給我,滄桑道,“你就是個沒良心的,我一天到晚拼死拼活給你忙活,你不稍稍理解也就算了,我幹點什麽事都能跟沈瀾尋說。有你這麽吃裏扒外的?”
我接過來随便翻翻,對于他這種裝13點的樣子見怪不怪,習慣了。
推開賤人湊過來的臉,道,“柳生瞳和柳生比呂士有問題吧?每次他看我的樣子,總是掙紮糾結,雖然他盡力做個好哥哥,可是本能地反應騙不了人。你說,柳生瞳出事會不會和她哥有關系?”
“誰知道呢!”
“居然因為這個丢了小命兒,真沒出息!”我冷冷一笑,又是個為情所困的可憐人。我現在算看明白了,感情這玩意兒,就是一玩意兒,最好的莫過于錦上添花,最差的,也不過是落井下石。
我和穆安,柳生瞳和她喜歡的那個人,都逃不開這個局。
沈南歌拎了張椅子過來,伸出修長的手指點着我的額頭,“你又能出息到哪裏去?柳生瞳這個人,說聰明不聰明,說笨也不笨,大抵是因情所困做了出格的事,才落得這麽個下場。倒是你,看起來伶伶俐俐一個人,偏偏腦子一熱就什麽事都能做出來!”
我心虛,“我這不是有你們在麽?”
無需我多操心。
随便翻了翻,便把手裏的東西扔給他,“這玩意兒你看着辦吧,要知道人的大腦可是個奇怪的物件兒,誰知到什麽時候刺激到了一下子就忘了,能不能恢複那可是真要聽天由命了,明白不?”
“嗯哼!”他嘴裏哼哼唧唧,手裏的動作卻毫不含糊,手裏的那一疊厚厚的紙就憑空燃了起來,純藍色的火焰在他的掌心躍動,卻始終脫不了他的控制,眨眼間那疊紙就這麽消失,連一點灰塵都不剩。
沈南歌不知道又從什麽地方抓來幾張紙,上面赫然是我,不,是柳生瞳的病例,裝模作樣在上邊寫寫畫畫,看起來還真有那麽一回事。
英俊潇灑,溫柔多金,滿腹才華,沈南歌這個人,完全就是個雌性生物夢寐以求的伴侶。可惜的是,這孩子,是個gay。還是個喜歡拐帶直男的gay。
我想起那天和他走在一起的少年,道,“不要以為我在醫院就沒看見你勾引人家小朋友,沈瀾尋就要過來了,你好歹收斂點,正正經經談戀愛也行,沈瀾尋可不比我仁慈。”等沈瀾尋道日本,怕又是一陣雞飛狗跳的折騰,沈南歌沈瀾尋這對雙生子生得太相似,看着沈南歌我就想起沈瀾尋,頭疼得厲害,幹脆打發他出去,“現在麻煩您從外面幫我把門關上。”
說完也不管他什麽表情,掀起被子蓋在身上,安安心心睡去。
次日,柳生家的哥哥來看我,帶着以後那個孩子喜歡的小熊抱枕,黃嘟嘟的身體,整個熊填充了舒服的內棉,看起來臃腫可愛,還有柔柔軟軟的四肢,抱起來就很舒服很享受,令我愛不釋手。
我不得不說,那孩子比我會享受多了,以前的日子裏我錯過了很多。不過從今以後不要再錯過了,那些美好的日子,那些讓人入迷的風景,我将不會錯過。
柳生家哥哥眼裏滿是憐惜,又有愧疚,抱熊放在被子裏,他把被子捂好,安慰道,“現在你的傷還沒好,不能到外面去,最近你就忍忍,沈醫生已經同意了,待你的傷再好一點,我就帶你出去走走。你已經不記得了,這個時間正是我們網球比賽的時候,人雖然多一點,勝在熱鬧,你一定會喜歡的。”
我乖巧地點點頭,抱着可愛的小熊,甚是滿意。有了這話我就放心了,就算沈南歌公報私仇把我拘在醫院裏,我也有了出去的砝碼。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柳生瞳的朋友們沒一個人來,我卻是很慶幸的,有的時候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身邊的朋友們更容易把這個人看清楚,至于家人,對這個人有某些期許,可能不容易明白。認定了是這個人,那麽這個人多麽不合常理的事情都有會給他找到解釋的。
就像柳生比呂士,這個人,或許會因為偶爾不同尋常的舉動而疑惑,但是,因為他眼中的愧疚,深思,我敢斷定,他一定會幫我找到借口,以此來安慰自己。
這些天腿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多虧了沈南歌,雖然這人人品不靠譜,醫術卻是好得沒話說,加上他從荊家帶來的秘藥,傷愈指日可待。不過為了掩人耳目,我還是得躺在床上,一本正經裝着病人。
天天呆在醫院裏,是個人都得瘋,為了不讓那天那麽快到來,腆着臉皮請漂亮的護士給我弄來了一輛輪椅。謝了想幫忙的護士姐姐,熟練地操控着輪椅向前走,這還是以前打架鬥毆之後,不得不學習的一種專業技能。
問了沈南歌辦公室,招搖地過去。其實我還是想去除玩的,不過礙于沈南歌這個主治醫師,還是要他同意才行,最好他帶我出去,這樣才不給人诟病,不然我這個腿傷嚴重的病人怎麽就能夠出院玩兒呢?
不知道沈南歌怎麽做的,問那個漂亮的護士姐姐的時候,人家說,“你說沈醫生嗎?哦,就是您的主治醫生啊,”一臉你是多麽幸運的表情,“沈醫生實在太厲害了,不止是一表人才風度翩翩,年紀輕輕就成了教授,能難得的是,還那麽和藹可親平易近人,一點也不自持身份,banana……”跟不用說一路問來,那些個不谙世事的護士護工們崇拜……
雖然我很理解在日本是個比較尊重給老人家的社會,年輕人很難混出頭,稍微有個出衆的都會很顯眼,不過沈南歌那個典型有醫術沒醫德的人,怎麽就能這麽受歡迎?
坐在電梯裏一路往上,在某個樓層停了下來。
鑒于沈南歌的醫術,他還是混到了一個單人的辦公室的,有一間私人的辦公室的好處就是,可以肆無忌憚的作奸犯科還沒人能管……
沈南歌的辦公室在走廊盡頭,門在轉角的位子,從走廊上看基本上看不見,心道果然是個作奸犯科的好地方,搖着輪椅貼上去。門上了鎖,這一層也不知道是做什麽用,走廊上空蕩蕩,一個人影子也沒有,即使如此這厮也鎖着門,可見不是做什麽好事。
再仔細一聽真沒什麽人,從兜裏透出一根鐵絲來,插進鎖孔裏,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聆聽,過了幾秒便松開。我得意一笑,順手扔了鐵絲,毀屍滅跡,一點渣都不留,這種作案工具可不能留着。
沈南歌的辦公室很大,門正對着一張大大的辦公桌,黑色的,上面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材料病例,亂七八糟的什麽都有。辦公桌後面是大大的窗戶,人坐在上面要背着光,有裝上了窗簾,兩層,白色和黑色的都有,此時窗簾半拉半掩。辦公桌往前一點,是一套黑色的真皮沙發,還有一張金屬材質的茶幾,有幾盒煙,煙灰缸,報紙,沙發上也沒有抱枕,也不知道挪到什麽地方去了。再往前靠近門的地方,是一個大大的魚缸,幾條金魚游着,好不自在。
辦公室裏一個人影子也沒有,好在地板上沒什麽東西,不然我這狀況簡直寸步難行。
饒了一圈,這才發現這間辦公室還有一個套間,估計沈南歌就跑裏面偷懶去了。我嘿嘿一笑,就算沈南歌打死不告訴我他到底招惹了誰,我還是有法子弄清楚的。
貼在門上細細聽了一回,發現裏面卻是靜悄悄的,什麽聲音都沒有,難不成我想錯了?還是沈南歌壓根兒就沒再醫院?不成啊,剛才那漂亮的護士姐姐才說看見過他的啊。
網王重生之妖孽縱橫可愛的少年們 第三章 我從夢裏醒來(二)
[更新時間] 2012-05-18 11:52:40 [字數] 5385
就在我要一探究竟的時候,門自己從裏面開了,灰黑色的西褲擋在我面前,阻止我好奇的目光。一路往上看,之間沈南歌穿着白色的襯衣,衣角露在外邊,胸前的扣子開到第三顆,可以看到他健碩的身體,健康漂亮但絕不誇張,還有他似乎似醒非醒的睡眼半睜半閉的眼,微微顫抖的長睫毛,簡直誘惑到極點。
眼前一黑,一張帕子蓋了上來,沈南歌戲谑的聲音傳來,“擦擦口水吧,沒見過世面一樣,盡丢人。”同時又有門上鎖的聲音。
心裏疑惑沈南歌搞什麽鬼,卻是條件反射似的抹上嘴角,然後發現什麽也沒有,裝模作樣擦擦嘴,肩一慫,手一攤,破罐子破摔,“那有什麽法子?雖然說我閱人無數,可抵不過人小啊,你看啊,我才十四歲,十四歲知道不?和你這種二十幾歲的老頭子是沒法比的知道不?”
他不由得失笑,全然的無奈何寵溺,道貌岸然的模樣,像個被任性小孩磨得沒脾氣的老好人,“你就知道在我這兒磨嘴皮子,有那個功夫不如多看看說,出了院可不要落了功課。”
奇也怪哉!
這東西沒中什麽邪吧?
我瞅着那緊閉的小起居室的門,随手一指,他倒是很坦然,微微颌首。
我樂了。看起來這回是有戲了。唉,一大把年紀的人了,也不容易啊!
故意壓低聲線,“是他?”
他一個手指頂過來,巨大壓力之下腦袋歪向一邊,“小孩子家家就不要那麽好奇,你也不看看你才多少歲,操那麽沒用的心幹什麽?”
心裏滿是不屑,姐姐我和你同年好不好?想當初,我把你從一堆流着鼻涕咬着手指的小屁孩當中挑出來的時候,你不還流着哈喇子!德行!
只是這厮越大越不可愛,我只能滿是遺憾地道,“那好吧!我這個人一向尊重人權,既然你不告訴你,我絕不會逼你。”我只會悄悄來看。看了我也不跟沈瀾尋交底,你瞞着吧瞞着吧,看沈瀾尋來了不收拾你。
他挽上袖子套上白大褂,準備工作,給我指了指門口的方向,“沒事兒就趕緊出去,我這你看也看了,沒你稀罕的。”
我暗自嘀咕,“沒稀罕的才怪!你不給看而已,等着……”
“什麽?”
“沒什麽!知道了知道了,我出去就是。跟個老頭子一樣,你嫌不嫌唠叨?”
這樣想着就乖乖出去了,然後挂了個電話,沒過十分鐘,沈南歌就匆匆走了出來,還仔細把門關好。我偷笑到內傷,沈南歌果然是戀愛中人也變白癡了嗎?這種程度的鎖,來十個二十個我也照樣不放在眼裏。
待他乘着電梯下樓去,我又進到辦公室。
一進門,我感覺到涼飕飕的,本能地感覺到危險。
正繃緊全身肌肉肌肉戒備,就聽見——
“你來了!”優雅淡然的話語,有點暗啞,大約是所有變聲期男生無可避免的缺陷,他的聲音卻是恰到好處的令人舒服,當然,如果不看他的眼睛的話。那雙眼睛有着無可回避的鋒芒,就好像只需一眼,就能夠看進人的心裏面。
這個人坐在沙發的一邊,上面雜七雜八的東西也沒收拾,而是就近堆在一邊,剛好挪出一個人做得位子,他穿着白色的襯衫,每一顆扣子都扣住,雙腿交疊,後背挺直靠在沙發背上,看起來懶懶散散,卻又端端正正坐在那裏,仿佛他一直都坐在那裏,從未離開。
他的手裏端着一杯泡好的咖啡,冒着騰騰熱情,淳香的味道在空氣裏彌漫。
他的目光從我身上話不留情地掠過,仿佛在觀察着獵物,又仿佛在看一件極有意義的藝術品。不管是哪樣,都讓我雞皮疙瘩不斷地冒起來。
這個整個人散發着濃濃的紳士氣息,偏偏又有種邪肆張狂,一時間我有了時空錯亂的恍然。我恍惚忘記了他的年齡。這個人,并不是一個正在上初中三年級的少年,而是長時間浸淫商場的捕獵高手。任何人任何事,在他的目光下都有着屬于自己的價值,沒有例外!
他,真的是那個人?
我不禁懷疑。
怪不得我,像沈南歌這樣陰晴不定的性子,怎麽也得找個積極向上的陽光型,面前這個,怎麽看怎麽狡猾啊!
有點遲疑,還有不确定,“你是?”心裏突然有些期待,不要是我以為的那個人啊!
他一揚眉,鋒利的眼神毫無遮掩,“忍足侑士,看樣子,你就是他常挂在嘴邊的柳生?”
“常挂在嘴邊?是什麽意思?”
“他說你馬上會回來,果然不錯。”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說着風牛馬不相及的話,聽得我一頭霧水,仿佛抓到點什麽,仔細思量又什麽都沒有。
這到底是個什麽事?
他沒有給我解惑,反而放下咖啡,進了起居室,出來的時候已經套上深咖色外套,鼻梁上架着一副無邊框眼鏡,藏藍色的劉海垂下來,已經沒有方才那種咄咄逼人的鋒芒,整個人有了僞裝的溫柔。
好吧,這年頭大家都喜歡僞裝。
“聽說柳生小姐失憶了?”他問。
這個是我如今的擋箭牌,我自然是點頭承認的,然後道,“雖然不知道你哪裏看我不順眼,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叫我柳生,或者直接叫我小瞳,柳生小姐柳生小姐地叫,仿佛我們不熟一樣。”我們當然不熟,加上前些天遠遠見過一兩次,我們總共才見面三次。且,前兩次連話都沒搭上的。
忍足不語,靜靜地看着我,鏡片後的那雙眸子,像極了千年的寒潭,深邃而凝遠,澄澈的似乎能看透一切,但卻又什麽都捕捉不到。
我了悟了。
沈南歌栽在這樣一個人身上,不冤,一點都不冤。
我仍然揚起笑臉,輕輕問,“可以嗎?”
他道,“好,小瞳。”
一個名字的距離,是跨越的時空界限,這一層的突破,很多時候,需要花上很久很久,也許都沒有辦法。
但是,很顯然,忍足了解了我的意圖,一問一答之間,我們便成了同盟。
“我要出去了,不知道小瞳你還有什麽事,如果沒有,和我一起離開吧?”聽着這句半強迫的話,我突然發現這小子的聲線真是好聽,方才光注意他鋒芒畢露的樣子去了,反而沒有注意到他說話的時候,特別的——溫柔。
“這個…其實也沒什麽事情,就是想知道沈醫生在自己的屋子裏藏了什麽人而已!你可能知道的,沈醫生人很好,且對我照顧有加,我很喜歡他。你知道嗎?沈醫生不知道為什麽至今單身哦,我和他這麽熟了都不明所以,今後也不知道什麽樣的人能配得上他。對了,今天他沒過來,我就想來看看他,不曾想忍足你也在。”我有點尴尬,畢竟在外人看來,我和沈南歌只是患者和醫生的關系,再如何親近,畢竟還有一道防線在。
可是我如此輕易地闖進別人的地盤,是在是太無理。
忍足卻是很善解人意,更溫柔地岔開話題,“沈醫生是我們醫院請來的外科專家,……”
沒等他說完,我突然叫起來,“啊!忍足,忍足,難道這間醫院是忍足你們家的嗎?”
他微笑着,光風霁月一樣明朗,那樣的笑容我才意識到,這還是個少年而已,溫柔的少年“是的。正因為如此,我才有機會接觸到沈醫生。”
“看起來,嗯,你們相處地不錯嘛!”我歪着腦袋,眼中閃爍着八卦和戲谑的光芒。
他很坦然,沒有一點回避,“是挺不錯。”
“那以後你要多來看我好不好?你知道,在醫院,我很慘的,失憶了,朋友也不來,沈醫生又不止我一個病人,他還不許我出門,老是一個人呢對着白色的天花板,我敢打賭,在不久的将來,你一定會看見我滿身長着青苔的。——不說話,那就是答應了!太好了,你真是個好人!那就這樣吧,我們下去喽!”
“……在下的榮幸。”偶發誓,我真的有看見忍足嘴角不自然地抽動哦。
我們的話題不再圍繞沈南歌,我們心照不宣。
東拉西扯天南地北地聊,什麽都能來上一點,不過沒想到這個年紀的人居然那麽地學識豐富,從世界歷史藝術,在說到了中國,居然一點都不差,再加上他溫柔磁性的聲線,相談甚歡,明明只是個和我一樣的初中生而已,好吧,比我大了一屆。
回了病房,就看見柳生家的哥哥滿面焦急,心裏稍稍愧疚。
好奇心害死貓。幸好有個沈南歌給我遮掩,不然我一個人到了這樣陌生的地方,說不定就會被人給認出來。這個世界超乎自然法則的事太多,很多古老的家族都掌握擇神奇的力量,稍稍有點家族積澱的人都有可能猜得出來。
柳生家的哥哥見我安然無恙的回來,給我一個小眼神兒,大有待會兒找你算賬的架勢。不過有忍足侑士在場,倒也沒說什麽。兩個人一對上眼,那電流時滋滋滋亂竄,仿佛下一秒就要天雷亂轟一樣氣場十足。
還是柳生家的哥哥先說話,打破了僵局,仿佛,似乎,好像,也許,兩個人曾經見過,還有一點點棋逢敵手的英雄狹路之感。
柳生家的哥哥笑,“原來是冰帝的忍足啊,今天多謝你将舍妹送回來。”
這邊也笑,“舉手之勞,不足挂齒。倒是令妹活波可愛,實在招人疼,難怪沈醫生喜歡得把她當做自己的妹妹照顧了,換做是我,我也一定會的。”這話說得,明明讓人極不舒服,翩翩用那種溫柔得要命的聲調來說。
氣死人不償命的。
忍足侑士和柳生家的哥哥過節挺大吧。
當然,柳生家的哥哥也不甘示弱,“能多一個人照顧小瞳,我也是很高興的。難得小瞳入了沈醫生的眼,如此一來,我這個做哥哥可是放心多了。”
忍足道,“那是肯定的。不過小瞳,”他對着我道,“在醫院無聊的時候可以給我打電話哦,我随時歡迎你。至于以前的事情,忘記了也就算了,不用放在心上,能忘記的事,想必也不是什麽開心的事,只要記住開心的就好了知道嗎?”方才才一會兒的功夫,這厮基本上已經從我嘴巴裏挖出我了我知道的所有東西。
汗一個!怎麽就我就這麽沒用啊!
悶悶點頭。郁悶得很,明明按照實際年齡,我可是要大得多了的。
還有,你說你們要吵就直接張嘴叉腰瞪眼睛,拿出潑婦罵街的起來時啊!不要拿我作伐子。
“那麽,柳生,我告辭了。小瞳,下回過來看你。”我可以說不嗎?
“那就麻煩了。”柳生哥哥替我答了。我稍稍好過點。
柳生家的哥哥是個好人,前一刻還在和忍足劍拔弩張,這個時候對着我這個頂着他妹妹皮囊的人,依舊是和風細雨,沒有一絲的埋怨,該關心的關系,該體貼的體貼,十分好的哥哥樣兒。如果不是他眼裏若有若無的難過。
看來,那副秋後算賬的樣子只是做做看的。
于是,我肆無忌憚了。也不管他倒是是如何想的。
撒嬌耍潑,一樣一樣上來。柳生家的哥哥本來就不打算和我算賬,我這麽一來,他連這茬兒也想不起來了。
後來才知道,柳生比呂士還有忍足侑士,兩個人之所以能夠見面就掐,和他們本身所在的學校有關系。忍足隸屬冰帝網球部,柳生家的哥哥隸屬立海大網球部,兩個學校同為關東地區的種子隊,兩個人也同時所在網球部的中堅力量,還是同一個年級,自然有些過節在裏面。而且比賽的過程中自然不可能有多好的氣氛,加之上個賽季立海大乃是全國大賽的冠軍,而冰帝卻是止步于全國大賽的第二名,這其中恩恩怨怨自然是……
不過好在兩人都是懂得分寸的人,雖然強敵在前,還能克制自己,頂多言語上有一點點摩擦,其他的倒還不至于。盡管我覺得這個情況在他們這種早慧的人身上,有一點奇怪,不過也沒什麽可以深入探究的。我和兩個學校恩怨可沒有關系。
忍足說的下一次很快就來了,其實就是第二天的下午,忍足帶着一大群熱情奔放的少年們到醫院做檢查來的。
幹勁十足的少年們,且不說容貌如何,就是那股子不同于醫院安靜沉郁還有一點點死亡的恐懼的生氣,無法不讓人側目。
忍足很快搞定了自己的檢查,他走進來是絕對的從容悠閑,但是我就是覺着他一定是偷着空跑到我的病房裏。
我這個時候正在沈南歌的唠叨下昏昏欲睡,怪不得我,誰讓我出個門,他就覺得我的恢複速度太快,不合情理。其實哪有那麽誇張,不過是他太緊張了。
當然,忍足還沒在走廊的時候,沈南歌便聽見了腳步聲,于是說着說着就變成了我如何不顧自己的身體狀況,非要到處亂跑雲雲……
忍足和我們打了招呼,便安安靜靜地坐在一邊聽沈南歌說話,就那麽随意地坐着,沉靜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銳利的眸子遮擋在鏡片背後,偶爾可見鏡片反光,忍足給我的感覺就像是浩瀚的海洋般,風平浪靜的水面下蘊藏着一個又一個深淵,一步錯,便失足。無可挽回。
怎麽就攤上了這麽個人。
沈南歌雖然有點心眼,但大多時候都是個外強中幹的主兒。沈南歌沈瀾尋是一對同卵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