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 麻雀壓枝頭

蘭姨擺擺手作罷:“好啦好啦,手心手背都是肉,不過你們能嘗出來餅子裏面究竟放了什麽餡嗎?”

時桄脫口而出:“蘭姨你準又放了很多糖,我哥那麽愛吃甜食,大家一猜一個準。”他一口咬下去,香氣四溢,琢磨着舌尖那一角金黃酥脆且又松軟可口的南瓜末,酒窩有些醉人。

蘭姨含笑搖了搖頭。

左安打了個飽嗝,拿袖子抹了兩把嘴,神采飛揚:“南瓜!對不蘭姨!有什麽獎勵!”

蘭姨一個勁的捂嘴直笑,左老坐不住了,拿起南瓜餅子堵上左安的嘴:“你這玩意是傻還是怎麽地!南瓜餅子南瓜餅子,不是用南瓜做的還能用啥做?”

“行了你這大老粗!別把你從軍隊裏搞得那一套拉練士兵的鐵血軍紀帶到餐桌上,也讓孩子舒舒服服吃個飯,左安,放松坐,有蘭姨在。”蘭姨從左安嘴裏抽出餅子,“飽了咱就不吃了。”

“還是蘭姨好!”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左老笑,“我和他袁爺教育的方式一樣!一幫刁鑽的小東西不得慣!”

“爺爺你忒不厚道了!”左安嘟囔。

“奶奶個熊!找打你!”

大家再次被這倆活寶弄的啼笑皆非。

“蘭姨您放了黑芝麻,紅豆和糯米。”何汝碧掰開一半餅子,露出來極少的紅豆粒,她把另一半餅子遞給彭警衛,“嘗嘗還有什麽?”

接過餅子的彭警衛咬了一口,思索半天:“一般人吃不了這個,齁甜,不過和平常比起來,這次的味道剛剛好。”

“她阿,是按照那小混賬的口味做的,還不知道放了多少蜂蜜和白砂糖呢!”袁老開口。

“我今個還真沒放糖,蜂蜜也放了特別少。”

“奶酪。”靠在椅背上的時遇吃完最後一口南瓜餅後,慢條斯理的蹦出一句話。

Advertisement

“猜對了就多吃幾塊。”蘭姨用贊賞的目光看着袁時遇,沖他比了個大拇指,用筷子夾了兩塊南瓜餅放在袁時遇胸前的盤子裏,“不過啊……還是有一樣你們都沒說中!”

“幹孫女,你說說!”左老瞅了舒萊好長時間,看她一直默默的,過于內向,忍不住逗她開口。

舒萊擡了頭,聲音有些小,糯糯的音調:“檸檬。”然後,又把頭縮回碗裏,低頭一口一口的咬着南瓜餅。

大家愣了,齊刷刷地看向蘭姨。

蘭姨笑得益發慈祥,眼角的皺紋擠到了一起:“舒萊說中了。今天沒放一點糖,蜂蜜也放了極少,南瓜本身甜性就極高,再放入紅豆,奶酪,糯米,我怕你們覺得太甜,就擠了檸檬汁進去,酸甜可口。”

“蘭姨……你明知道我吃不了澀的東西……”袁時遇立刻攤在桌子上,細長漂亮的手把盤子推得老遠。

“時遇,餅子好吃,不酸,你現在覺得酸完全是你心理作用。”張叔‘護短心切’忍不住插話。

“可巧了,你們倆對我一個,我拉個誰當炮灰?”時遇憋了嘴,眼角笑眯眯,“不如,就你吧。”他朝舒萊勾勾手,似有若無的一句玩笑話,沒想到舒萊卻當了真。

她看着推過來一小盤南瓜餅,即使吃得很撐,但因為袁時遇的一句話,只好抓起一個,小口咬着,既答允又磨蹭了時間。

“你這孩子!”蘭姨瞪了袁時遇一眼,趕緊拿走舒萊跟前的盤子,奪下她手裏的餅,“傻丫頭,就忌着他欺負你?還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袁時遇懶洋洋的靠在一邊,眼神直視着老頭子:“我能走了不。”

袁老爺子擺擺手:“罷了罷了,你愛幹嘛幹嘛去,趕緊走,眼不見心不煩!”

他走去客廳,舒萊偶爾用餘光偷瞄那個少年,歪在沙發上看電視,棕發碧眼,混血的側臉,好看得厲害。

飯桌上少了一個人,晚餐的時間也就很快結束了。

舒萊一直未見袁時遇的父親,爺爺見她不問自然不會告訴她原因。但是,她清楚極了。

同父異母,大家族裏最忌諱的禁忌戀。

踏進老宅第一天起,她再內心一度反感那個叫何汝碧的女人,舒萊和時遇一個輩分,喚她一聲舅媽。

讨厭并不是無中生有的,也不是因為晚餐前的那一段小插曲,而是她抱着茶盒去給左爺爺送上車時,偶然聽到她和彭警衛的談話。

何汝碧對彭警衛的原話是這樣:“那孩子本來就目中無人,自小便睚眦必報,別人欺負他一分,他定要向別人讨回十分,便是今天少了一分,來日也一定補上。 從小就這麽記仇,你瞧瞧我不過就弄翻了個湯,就跟被壓上刑場一樣對待,飯前就沒給過我什麽好臉色,老彭阿,你留在這可得盯緊了小桄,玩歸玩,但是他哥那些脾性可是學不得的。”

舒萊聽後,心裏很不舒服,她冷着一張臉,學着袁時遇的模樣,昂着小腦袋,從他們身邊走過,腳步踩得特別重,發洩着她的不滿。

說來也好笑,她自己被高跟鞋砸中的時候,心裏還沒這麽大的怨念。 事後,舒萊自我總結,

就連禽獸也有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她看重的人,誰動一下都是搶,不過,這已然是後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