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恐怖樂園(五)

對于柳晴的猜測,魏瀾搖了搖頭:“這也說不定,萬一是個殺人狂自己布置了這一切呢,主辦方未必知情。”

這個答案顯然不能讓柳晴滿意,柳晴皺起了眉:“可是那個娃娃說的什麽你的娃娃會來找你是什麽意思?還有獵人和獵物要換位置了又怎麽解釋?”

“不是所有事情都有解釋的,如果這是人為的,那那個娃娃只要能吓到我們就可以了,如果我們硬要為這種鬼話找一個解釋,那我們豈不是要相信那些娃娃會來找我們?”魏瀾停了一下,又繼續道,“重點是我們現在探尋第十個人和主辦方的關系并沒有意義,我們需要做的是盡快找出來第十個人,控制住他。”

劉彥趴在帳篷口摸了半天,這會兒才抱着東西轉了過來:“說得對,想那麽多幹什麽,找出來第十個人,”他的手橫在脖子前,迅速地一劃而過,“就行了。”

“你這還帶着酒呢?”眼尖的潘智傑立刻發現了他懷裏是什麽東西。

劉彥笑了笑,坐了過去:“這白天在這破地方到處走,晚上還沒酒多沒意思,就是可惜他們不讓帶多,我就帶了這一瓶,”他“咔”的一聲擰開了白酒的蓋子,先給自己倒了一杯,頗為急切地喝了一口,這才笑着晃了晃酒,“來點兒?”

“來來來。”潘智傑笑着湊了過去。

“你們不來點兒?”劉彥給潘智傑倒完,還不忘問其他人。

吳典拒絕得幹脆:“不了,說一下守夜順序吧,我準備睡了,明天還有十五公裏。”

劉彥聳了聳肩,做了個無所謂的表情:“還是算八個小時,兩個人一波,我守第一波,你們自己挑吧。”

“我和你一起守第一波吧。”潘智傑立刻說。

“行,那我和謝迪守第二波?”吳典看向謝迪。

“我沒問題。”謝迪說。

“那就我和闫雲川第三波,最後一波好守一些,兩個妹子來守吧,可以嗎?”魏瀾詢問第看向了祁晗那邊。

“就這樣吧。”祁晗同意後,柳晴也笑着點了點頭。

商量好後,吳典就站了起來,邊抻着胳膊邊走向了帳篷。

Advertisement

謝迪本來還想再坐一會,白天光走路了,喝水少,加上天氣又冷又潮,他還想再喝兩口熱水,不過他同一帳篷的魏瀾也站了起來,他想了想也就沒再多留,省的一會兒進帳篷的時候吵到別人。

躺在睡袋裏的時候,謝迪感覺自己明明身體已經很困了,卻還是有些睡不着。

他現在一點線索都沒有,目前他并不覺得這是一個靈異背景的游戲,可是這個游戲裏目前出現的恐怖元素,像娃娃和恐怖童謠之類的,雖然确實很吓人,但是其實并沒有超出科學範圍,而且以他玩游戲的經驗來看,這種暴風雪山莊模式的十有八九不會出現真的鬼。

可是如果沒有鬼的話,那個人死的時間,他們确實都在一起,即使有人去上個廁所什麽的,也是在旁邊小樹叢解決,時間上根本不夠用來殺一個人,更不要說被殺的那位離他們還有五分鐘的路。

而且誰會知道劉彥和那個人的會面地點呢?

唯一的可能似乎就是劉彥,可是像魏瀾說的,那個人體溫現在在他們過去時是三十三度左右的話,雖然現在天氣挺冷,屍體溫度也許會降的快一點,但是這體溫也太低了點,明顯已經死了至少一個小時了,這樣劉彥的時間也不對。

可是如果不是劉彥,按照這個思路推下去,就會推到一個非常可怕的方向了——第十個人。

如果是沈年做的,那這一切都解釋的通了,那個人死的時候,他根本不知道沈年在哪裏,甚至沈年可能是一直跟着那個人,确定那個人是孤身一個後就下了殺手。

可是不對,這不只是情感上他不願意相信這不是沈年做的,而是屍體帶來的違和感……

謝迪閉上眼将自己想象成是那個被殺的人,如果有一個人站在他的面前,他的手背在身後或者藏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他若無其事地說着話靠近着他,在超過某一個距離後,猛地抽出了手直沖他的胸膛而來——

謝迪驀地睜開了眼——是手!那個屍體的手上沒有血,一個人看到對方大幅動作地沖自己的腹部而來,就算什麽都沒有看清,也會本能地用手去抓沖到面前的東西,在那種情況下傷到手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就算退一萬步說,就算這個人躲掉了,或者反射弧長到能當跳繩,用手沒擋住面前的刀,那他怎麽也會在中刀之後用手去捂一下中刀的地方,以心髒被刺中的出血量他手上怎麽可能一點血都沒有呢?

而且他的身上一點傷痕都沒有,雖然沈年體格不差,可是這個人五花肉也不少,用起力氣來,沈年未必是他的對手,沈年怎麽可能在對方毫無反抗地情況下從正面一刀正中心髒,而且還捅的那麽深呢?

還是說……這一刀并不是致命傷?或者是這個人睡着後昏迷後才刺了這一刀呢——不,睡着也不對,就算是個睡着的人被捅了這麽一刀,還是會用手去捂傷口的,可如果他是昏迷到被刺中心髒都不會醒的地步,那麽害他的人又是什麽時候給他下的藥呢?

如果這個藥是下在他們所有人碰頭之前,那豈不是所有人都有嫌疑?

甚至如果被下的根本就是毒藥呢?如果劉彥去找那個人的時候那個人早已死去多時,而劉彥只是在一個屍體上補了一刀呢——那個人原本就渾身是血,即使一刀下去出血量不對也根本不會有人發現。

謝迪越想越心驚,可是越想腦子卻越迷糊,想到後面漸漸還生出了一些離奇荒誕的想法,他知道他這是快睡着了。

可是他怎麽會這麽困呢?

謝迪用力的睜開眼,不知何時外面小聲說話的聲音不見了,也可能是他太困了所以聽不清了,這個念頭閃過後,謝迪的世界只剩下了一片黑暗。

再醒來的時候,謝迪感覺暈的仿佛被人拆開丢進了洗衣桶轉過一圈又拼回來了,他費力地把自己撐了起來,搖了搖腦袋,外面的争吵聲刺的他頭更疼了。

他剛一出帳篷,就看見了橫在地上的屍體,是劉彥,屍體的心髒處同樣被人捅了一刀,兩個嘴角還被人用利器切開了,形成了一個血淋淋的笑臉,他旁邊通被擺了一個布娃娃,娃娃的嘴旁同樣被用血液畫了兩道,形成了一個被延長了的詭異笑臉。

“昨天就你和他在外面,你還有什麽可說的。”闫雲川吼道。

潘智傑面紅耳赤,也不知道是急的還凍的,還沒說話先打了個驚天動地的噴嚏,他氣急敗壞道:“我說了,我昨天不知道怎麽回事睡過去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闫雲川罵人時中氣十足,一點也不見了昨天被吓到時的慫樣:“放屁!如果不是你幹的,有人在這殺了他,你還能啥都不知道?懵鬼呢!”

可能是謝迪出帳篷後有冷風灌了進去,也可能是被争吵聲給吵了起來,吳典和魏瀾一前一後睡眼惺忪地出了帳篷。

看到眼前的情形吳典先是一愣,接着就擰起了眉頭。

潘智傑看到吳典和魏瀾後似乎想到了什麽,突然有了底氣:“怎麽就是我幹的,你們在帳篷裏不也什麽都沒聽見嗎?這麽說的話所有人都有嫌疑!”

在闫雲川再開口之前,坐在一旁的祁晗冷冷地插了一句:“我們之中有內鬼,有人下了安眠藥。”

吳典揉着太陽穴看了祁晗一眼:“我同意她說的,我現在頭暈的不行,絕對有人下藥了。”

大概是內鬼這個消息太有沖擊力,潘智傑張了張嘴,卻像是忘詞了一般一時沒說出話來,他愣了半晌才說道:“也可能是第十個人幹的啊!畢竟我們離開了營地那麽長時間,第十個人完全可以過來下藥。”

吳典還在揉他的太陽穴,似乎是他越揉越大力了,太陽穴附近紅成了一片,他搖了搖頭:“不可能,我昨天回來只喝了水,那個水就是煮開的溪水,但是昨天煮水之前他還重新把鍋洗了,才舀了水。”吳典邊說邊沖着魏瀾的方向擺了下頭示意。

“那不就是他。”潘智傑立刻指向了魏瀾。

魏瀾郁悶地翻了個白眼,還嘆了口氣,完全是一副你個智障我懶得解釋的樣子。

還是闫雲川開口道:“昨晚天色那麽暗,所有人都碰過那個煮水的鍋,手快一點的下點藥根本看不出來,而且昨天晚上剛死了人,還鬧了那麽一出,誰都慌裏慌張的,也沒誰留心去看啊。”

“可我沒碰過啊,我昨天沒喝那個水,我不喝熱水的。”潘智傑不明所以。

“……”這下所有人都一臉你是不是傻+什麽情況的表情看向了潘智傑。

“你……”面對前後毫無邏輯的潘智傑吳典也詞窮了,他咬着牙呼了一口氣:“既然你沒喝水,剛才我說魏瀾洗了鍋的時候,你為什麽要說是魏瀾下的藥,還是你知道自己沒被下藥而我們都被下藥了,所以才說是魏瀾幹的?”

謝迪也按起了自己的太陽穴,如果後一種情況的話,毫無疑問最有嫌疑的絕對是潘智傑,而不是魏瀾,因為這說明他清楚水裏有安眠藥還急于想把這個嫌疑扣到別人頭上,而清楚的人最有可能就是下藥的人。

如果是前一種情況,那可能是潘智傑知道自己嫌棄最大,所以想都不想就開始三百六十度瘋狂甩鍋,結果甩鍋姿勢不對反而不小心把自己又給坑進去的。

但不管是哪種,都說明潘智傑很可能是個傻X,或者兇手,或者傻X兼兇手。

可是傻X兼兇手這種組合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很奇怪,謝迪自己心裏現在也完全傾向潘智傑只是個純傻X,但真要要他說原因,他卻也說不出來什麽,只能說是源于經驗所帶來的一種直覺,直覺他不像是一個反派。

可如果……這就是兇手掩藏自己的手段呢?

謝迪看着潘智傑那張寫滿茫然的臉,微微眯起了眼睛。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