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恐怖樂園(八)
“我們去看看有沒有船吧。”最終魏瀾先站了起來。
剩下兩個人沒說話,但也一前一後站起了身。
吳典此時不見了之前的悠閑,也似乎不再恐懼,只是整個人都像是被一層冰冷的怒氣包裹着
謝迪其實很想說這些玩偶出現在這很奇怪,要不要過去細看一下這些玩偶來試探這三人的反應,可是他又有些猶豫他該不該說這話,畢竟如果他的猜想沒錯,那麽他應該也是曾經“犯下罪”的人之一,那他應該和這三個人的反應一樣,看都不想再看那些真人一般的玩偶一眼。
而且即使去看似乎也看不出什麽,稍微想想就知道這些玩偶是被人操控的,他們無論怎麽盯着臺前的木偶看也不會能看出背後牽着線的人是個什麽模樣,所以謝迪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只是去阖上了闫雲川的眼睛,和三個人一起沉默地離開了。
不過他很快就想到了另外一個試探的法子,在走出了一段距離後,謝迪走到了魏瀾旁邊:“我在想這個人為什麽要殺我們,就算他把所有人都殺掉了,拿到了全部的獎金,可是這麽多人上島,四天後就他一個下去了,他回去之後難道不會被立刻抓起來嗎?”
魏瀾聞言意味難明地看了他一眼,但卻沒有立刻回答。
“不管那個瘋子在想什麽,這個瘋子都在島上,要麽我們離島,要麽我們把他揪出來殺掉。”吳典在一旁冷冷地說道。
這次魏瀾也幹脆地點了頭,“我同意,”他接着轉向了謝迪,“你有沒有想過,在他的計劃中,很可能最後只剩他一個,那麽如果他下島後謊稱自己是無辜的人,在最後為了自衛殺死了兇手呢?也許人們會不相信,可是沒有人能證明他就是兇手,因為知道真相的都已經死了。”
謝迪心說就在這等你呢,但面上還是做出思索了一會兒的樣子:“可是知道真相的不止是人啊,我們的gps定位沒有壞,只要把所有人的活動軌跡拿出來一比較,兇手自然就出來了。”
魏瀾聞言先是一愣,接着緩緩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兩種情況吧,要麽是兇手已經想好了怎麽處理活動軌跡的問題,要麽是兇手打算和所有人同歸于盡。”
謝迪點了點頭,他也想過後面一種可能,可是兇手為什麽要和所有人同歸于盡呢?
雖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罪”是什麽,但是這個兇手似乎是認為他們這些人都是有罪的,可為什麽兇手要和他們這些罪人同歸于盡呢?
可如果不是這樣,他又要如何處理他的活動軌跡呢?
“你們想離島嗎?”一直沒吭聲的潘智傑突然問到。
吳典冷笑了一聲:“我想不想不重要,問題是這個瘋子都切斷我們的信號了,難道還會留好幾艘船好讓我們安全離島嗎?還是把他抓出來現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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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話沒啥錯,但謝迪還是決定邊走邊離吳典遠點,從中二期一步邁入更年期的男人太可怕。
吳典這個話題終結者一跳出來,謝迪和魏瀾都沒再說話,潘智傑看了吳典一眼,也沒再吭聲,幾個人就在沉悶的氣氛中一直走到了海邊。
謝迪之前就一直覺得天氣不太好,但直到了海邊才發現海上已是波濤洶湧,而那幾艘留給他們的救生艇會此時正在浪頭上晃來晃去。
“操。”潘智傑罵了句髒。
魏瀾擰着眉看着海上的那幾艘飄飄蕩蕩的救生艇,臉色也不怎麽好。
吳典低着頭,神情陰沉,“哐啷”一聲把腳下的石塊踢出了老遠。
謝迪看着這幾個人,眼角抽了抽:“我們還是先找地方紮營吧,天黑了再走看不清路。”
其實看不清路平時也沒什麽,可是現在周圍有一個随時想害他們而且似乎還離他們不遠的人,那情況就不同了。
之前闫雲川被細線割喉的場面還在幾人腦中揮之不去,這會兒誰都不願意耽擱,吳典和潘智傑商量了一下野營地點四人就迅速上路了。
等紮好帳篷生好火煮好水之後,天已經黑了有好一會兒了。
水剛開沒多久,但謝迪渴的厲害,吹了吹就往嘴裏送。
下一秒他就把水吐了出來——水裏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和昨天喝的煮開的溪水完全不同。
他的動作驚動到了一旁的吳典,他兩步走到了謝迪身邊:“怎麽了?”
“水裏有股味道。”謝迪說。
吳典二話沒說把水拿過去抿了一口,嘗了嘗就扭頭吐掉了,他奇怪地看着謝迪:“淨水藥片要放一段時間才有用,你怎麽放了就喝了,而且放了藥片當然有味啊。”
謝迪也皺起了眉:“我沒放啊,那是什麽東西?”
吳典聞言愣了一下,接着就倒了謝迪的水又從鍋裏舀了一杯。
“別折騰了,淨水藥片我放的。”一旁正在包裏翻找的東西的潘智傑淡定地瞟了這邊一眼。
吳典疑惑地看向潘智傑,很快就黑臉了:“你放這藥片什麽意思,淨水藥片放進去要放幾十分鐘,你這樣放進去什麽用都不會有,還是你這裏面摻了什麽東西?”
潘智傑也站了起來:“煮着煮着不就有幾十分鐘的嗎,好心幫你們放個淨水藥片而已,要真想毒你們肯定放沒味的,你是吓破膽了嗎?!”
吳典嗤笑了一聲:“昨晚怎麽沒見你這麽好心,昨天我們喝了那麽多水,怎麽沒見你放這個?”
“我昨天沒想起來而已。”潘智傑理直氣壯。
謝迪聽這兩個人吵的簡直一個頭兩個大,但他心裏也覺得奇怪,潘智傑幹什麽非要在這種敏感時期給鍋裏丢藥片,之前怎麽就不見他這麽做呢?
他盯着潘智傑的圓臉,回想着他是什麽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藥片丢進了鍋——不,現在和之前還是有區別的,潘智傑自己背來的水喝完了,而他會拿着鍋去裝水就是他說他要去裝水,順便就把鍋一起拿去了。
他看着潘智傑那瓶滿滿的一口都沒動過的水,目光沉了沉,這人把淨水藥片丢進了他自己不喝的熱水裏,真的是好心嗎。
吳典突然上前照着潘智傑的臉就是一拳,這下謝迪也沒法再旁觀了,趕緊上去拉了架。
被拉開的時候吳典還在指着潘智傑:“你之前還說你不喝熱水!你這是想拿我們試毒嗎?!”
那邊潘智傑也被魏瀾拉住了,他捂着自己見了血的嘴角也吼道:“試什麽毒,這藥片是我自己帶的,開封都沒開封過!我就是打算一會兒喝那個水,這水這麽混,不燒開誰敢喝!”
吳典冷冷地瞪着潘智傑:“既然你這麽說,那一會兒你先喝。”
說完他就轉過身用力甩開了謝迪,謝迪見他沒有再上去揍吳典的意圖,也就放松了力氣。
結果很快就成了三個大男人坐在火堆旁圍觀一個人喝水的局面。
潘智傑被盯得實在尴尬,拿着兩個杯子把水倒了幾下,也顧不上燙了,被吹被喝喝下去了半杯子。
他龇牙咧嘴沒好氣道:“這下行了吧。”
謝迪也有點無語,雖然說确實情況特殊,但是這麽眼巴巴地盯着人喝水也是夠猥瑣了,吳典卻是個沒完的意思:“喝完吧,等一個小時看看。”
潘智傑吸了口氣,兩只小眼睛瞪得溜圓,一副馬上要跳起來打人的樣子,但最後還是把那半杯水給喝了下去。
杯子被重重放在地上,“哐”的一聲場面又陷入了沉默。
吳典像是完全嗅不出空氣中的尴尬氣氛一樣,“咔擦咔擦”自顧自地啃完了半包壓縮餅幹,一口水都不帶喝的。
看着這人的吃法,謝迪對手裏那包壓縮餅的感情瞬間從可有可無上升到了棄如敝履。
吳典嚼着嚼着終于也咽不下去,把餅幹往旁邊一丢,百無聊賴的目光在三人身上逡巡了一遍,他突然彎了個笑:“有興趣聊聊你們都犯了什麽罪嗎?”
潘智傑像一只受驚的胖兔子一樣,猛然擡起頭看向他,魏瀾卻只是淡淡掃了吳典一眼,繼續吹着自己手裏那杯水:“不如先說說你?”
“我?以前殺了一個男孩子。”吳典波瀾不驚地說道,他的眼睛映着火光,卻看的謝迪背後發涼。
魏瀾點了點頭,神色依舊是平靜地:“那你怎麽會在這?”
吳典聳了聳肩,“但我那時候年紀也不大,還坐不了牢,”他無所謂的目光一轉,投向了魏瀾,“說說你?”
魏瀾幹脆道:“差不多,但具體我不想說。”
吳典一哂,也不追問,只是一挑眉,突然對上了謝迪的目光,他眯了眯眼:“不會是你吧謝迪?你的表情真無辜啊,你是真的什麽都沒有做過嗎?”
謝迪面上不動聲色,心下卻警鈴大作,那句沒頭沒尾的“不會是你吧”他聽懂了,這句話前面少了兩個字,兇手。
毫無疑問,現在在這個島上的,除了曾經犯下了罪行的人們外,就只有一個“無辜”的兇手了。
“我也不想說。”謝迪毫不回避對方試探的視線。
吳典盯着他半晌,久到謝迪覺得眼睛都有點酸了,他才突然一笑:“開玩笑的,你一直跟我們一路,你做了什麽我們都看着的。”
他的語音帶笑,話音近乎輕快,可是他說完之後,魏瀾和潘智傑都不動聲色地瞟了一眼謝迪。
謝迪咬着手裏的肉幹,心裏爆了句粗。
作者有話要說: 攻還要兩章才能上線,下章是僞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