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回頭,流殺已落坐到她身後擁着她

浴巾,将她裹住。她的臉紅得利害,人卻已經是不醒人事。

門口的扶琴和屏風後的抱月二人正大眼瞪小眼,主子竟然那樣就闖了進去,室內雖是霧氣缭繞,但應該也能看到一些吧,卻不敢多言。

不一會兒,只見一陣白影從眼前一晃而過,未待二人反應過來,屏風後已空無一人,雕花衣架上的衣裳和浴巾也不見了蹤影。

洛時這邊早已在客卧等候多時,忽而蕭潇又過來,讓他前往白葉睡卧一躺。洛時到了之後,卻見落西躺在白葉床上,人已暈迷,長發未幹,卻是穿戴整齊,洛時并無多想,便直接上前把脈。

把脈後眉擰成川,道:“傷寒入體,得調養一段時日了。”說完便起身開了方子。

将方子交給管家叮囑好後,又對白葉道:“這幾日得讓人守夜,若是今夜醜時仍高燒不退,以白酒擦身退燒,擦身時記得多喂些白水。”

落西第二日睡到将近中午才醒過來,頭仍是昏沉沉的,想起身又覺得全身酸痛得利害。

“姑娘,您醒了。”一旁的抱月忙站了起來,“姑娘,我去通知主子,您稍等。”

落西撐着起身,是錯覺嗎?怎麽覺得抱月看她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沒一會兒,扶琴便端來洗漱的用品。待她洗漱完,白葉也過來了。

“頭還痛嗎?” 白葉直接坐到了床上。

“不痛了,就是喉嚨有些痛。”而後又吸吸鼻子,“我好像……有聞到一股酒味?”雖然有些鼻塞,但隐約聞到一些刺鼻的酒味。

“昨夜你高燒不退,只能用白酒給你擦身。” 白葉道。

“擦……擦身?”落西蒼白的面色有些發紅,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抱月,有些尴尬道:“你幫我擦的?”

抱月怔了一下,昨夜是扶琴值班,但早上交接時扶琴卻說她一直候在門外,而主子在室內守了一夜,那昨夜擦身的人是?再加上昨日溫泉池的事……抱月只覺得一時間有些頭暈,她實在是接受不來。

“自然。”白葉坦然答道,面色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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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落西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頭。

“冒……冒犯姑娘了。”這是抱月第一次說話舌頭打結。主子行事一向光明磊落,怎麽會……怎麽會……誤會,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她仍是覺得難以置信。

“算了……反正我有的你也有。”雖說如此,還是覺得有些別扭,畢竟大小肥瘦都不一樣,平白無故給人看光了。

這會兒,扶琴已經端着托盤進來了,托盤上有清粥和幾樣小菜。

白葉道:“先用早膳吧。”

“嗯。”許是做得比較清淡,也合她胃口,落西倒吃了不少。

白葉一直坐在一邊靜靜看着,落西也不覺得尴尬,就像是兩個人本就應當如此。

待她漱口後,白葉才開口道:“若不想回去,可先在我這裏住一陣子。”頓了頓又說,“我這裏清靜,平日少有人來。”

落西看了他一眼,不知怎麽回答才好。

她自然是巴不得,同住屋檐下,擡頭不見低頭見,這算是塞翁失馬了?但是答應得太爽快,會不會顯得有些輕浮了;若是意思意思推托一下,以葉十七的性格……可能也不會多作挽留。

正當落西胡思亂想的時候,白葉伸出手,拉起了她的手。

落西擡頭,心忽然跳了一跳,白葉此時雙目正視着她。這個眼神……她瞬然覺得與他的眼神交彙間有電波滋滋流動,可她身上卻未設避雷針,于是,她被電到了。

“哦。”落西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點的頭,只知道自己答應了。

這白葉,是不是懂攝魂術?一個眼神過來,就讓她乖乖點頭答應了。

她就這樣在蔔楓居住下了。

後面,路問君不論派誰來求見,抑或是自己前來,皆被拒之于門外。他求而不得見,便讓何歡莫遲四人皆跪于蔔楓居院前。

落西得知後氣急:“憑什麽拿我的人來威脅我!” 一語出又住了嘴,何歡他們從來就不是她的人。

“姑娘,他們說,若姑娘不見他們,那他們便長跪不起。”

“那便跪着吧!”落西賭氣回道。雖說如此,但畢竟跟了她那麽長時間,若不是因為她,四人何必受這種苦,心中又痛惜得很。

很快,白葉便幫她處理了。

四人每次一來,很快就會被人打暈,然後送回忘憂城。這四人仍不死心,再後來,蔔楓居百米之內四人皆不能入。雙方堅持不下,落西便也不再過問了。

眼見送人不成,路問君又讓人送來一大桶淘米水和一袋護發葉。因為落西洗頭只用淘過糯米的淘米水洗,而且至少得發酵一個月以上,洗完頭還得配上護發葉才行。這種護發葉只生長在森山老林處,最近的也得入奎山深處才能采摘得到。

還送來了一個本子,上面細細記載了落西許多生活習慣。

早上起床要喝一杯淡鹽水,睡前還要喝一杯蜂蜜水……

睡覺蓋的被子一定要分正反頭尾,弄錯的話落西會抓狂……

諸如種種……

這些無微不至的關懷,并沒有讓落西感動,反而讓她覺得自己以往的一舉一動都在路問君的指掌之下。她就像楚門一樣,像要極力逃脫開那個虛假的世界,哪怕眼前的天空和大海也不過是一片幕布,她也要撕脫開。(好吧,關于楚門,又有擴展閱讀了。)

如今,她已經離開了,是真的已經離開了嗎?可還會再歸去?

這些種種,落西皆不領情,只是讓人捎了一句話:這些皆是可有可無之物。正如你路問君,我也并非缺你不可。

而且,這些東西,蔔楓居內都有。淘米水發酵了一個多月,連護發葉也是新鮮采摘而來的。落西也有些納悶,恍惚覺得又入了另一個安排好的世界,她不知了。心中疲乏,也懶得發問了。便讓這一切順如流水吧。

在屋內宅了好一陣子,落西才像往常那般出門,而她,也沒有見到路問君或是忘憂城的人了。

現在的路問君,就像是那時的白葉,想見落西總會被人千方百計攔下。這真真是風水輪流轉呀。

作者有話要說: HI,大家好,我是擴展閱讀: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看過電影《楚門的世界》,若未曾看過,我覺得值得一閱,以下是比較詳細的簡介:

30年前奧姆尼康電視制作公司收養了一名嬰兒,他們刻意培養他使其成為全球最受歡迎的紀實性肥皂劇《楚門的世界》中的主人公,公司為此取得了巨大的成功。然而這一切卻只有一人全然不知,他就是該劇的唯一主角——楚門。

楚門從小到大一直生活在一座叫桃源島的小城(實際上是一座巨大的攝影棚),他是這座小城裏的一家保險公司的經紀人,楚門看上去似乎過着與常人完全相同的生活,但他卻不知道生活中的每一秒鐘都有上千部攝像機在對着他,每時每刻全世界都在注視着他,更不知道身邊包括妻子和朋友在內的所有人都是《楚門的世界》的演員。

雖然感覺到每個人似乎都很注意他,而且從小到大所做的每一件事卻都有着一些意想不到的戲劇性的效果,但這些都沒有使這位天性淳樸的小夥子太過于在意。可節目的制作組由于一時的疏忽,竟讓在楚門小時候因他而“死”的“父親”再次露面,“父親”立即被工作人員帶走,直到楚門悲痛萬分開始懷疑後他們編織了一個完美的謊言讓他們“父子”相見,從而達到他們滿意的效果。

多年前一位既是《楚門的世界》的忠實觀衆又是該節目群衆演員的年輕姑娘施維亞十分同情楚門,楚門對她一見鐘情。她給了楚門一些善意的暗示,自己卻被強行帶離片場。回憶起施維亞的楚門開始重新認識自己的生活。漸漸地楚門發現他工作的公司每一個人都在他出現後才開始真正的工作,他家附近的路上每天都有相同的人和車在反複來往,更讓他不敢相信的是,自稱是醫生并每天都去醫院工作的妻子竟不是醫生。楚門開始懷疑他所生活的這個世界,包括他妻子、朋友、父親等所有的人都在騙他,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油然而生。

痛定思痛,他決定不惜一切代價逃出這個令他噤若寒蟬的小城,去尋找屬于自己真正的生活和真正愛他的人。然而,楚門卻低估了集這個肥皂劇的制作人、導演和監制大權于一身的克裏斯托弗的力量。克裏斯托弗将一切都設計得近乎完美,近30年裏牢牢地把楚門控制在海景的超現實世界之中。

幾次逃脫都失敗後,楚門決定從海上離開這座小城,然而他卻絕望地發現他面前的大海和天空竟然也是這個巨大攝影棚的一部分。——以上資料來自度娘。

結局未複制,因為劇透一時爽,全家火葬場啊,所以有興趣的可以去搜下結局,或者看完這部電影。

PS:在我小時候,我經常會在想我現在身處的這個世界會不會是假的,我以為我在這個世界很正常的吃飯睡覺,也許只是我以為而已;實際上我是呆在精神病院裏吃飯睡覺,醫生和我的家人都在我身邊看着我,但我卻對他們視若無睹。而我感覺到的正常生活也只是我想像出來的,畢竟精神病人都認為自己是正常的。

就好像那個以為自己是個蘑菇的精神病人整天撐着一把傘蹲在角落裏一樣。有時候,我也有種沖動想撐着一把傘蹲在角落裏,但我知道我不是蘑菇。

好吧,目前為止,我還是很清醒的。請大家不要打120,謝謝。

☆、蔔楓居日常小記

這日下午,白葉忙完公事後見落西閑悶在府中,便帶她去了百裏長廊。

這百裏長廊從太祖時期便建起,起初沿着護城河傍水而建,數百年來一直不斷修繕拓建,後又與城中湖泊穿梭相連,全長蜿蜒數百裏,水榭亭臺連綿不斷。每隔數裏便有一亭臺,十數裏便有一樓閣。

或繁華滿目,或雅靜自然,形成了京都城裏獨到的風景長廊。外地人若來京都,必行百裏長廊。行完這百裏長廊,也就将這京都城裏外逛了個遍了。

白葉喜清靜,便帶落西去了城北處,這裏客流較少。

二人在廊下步行一段後,白葉帶她入了一座石亭,此亭精雕細琢,雖有四層重檐,卻輕巧而不滞重。亭面高闊,亭中懸吊着一鼎巨大的青銅鐘,落西目測得三個人才能合抱得過來,鐘身上鑄有佛教銘經,早已布滿銅鏽。

落西想看看這鐘內是什麽構建,卻不敢探頭進去。這鐘估摸有數噸重,若是不甚剛好砸下來,估計得将她整個人埋地下了,連挖墳都免了。

白葉見她這副探頭探腦的模樣,便開口解析道:“這鐘是前朝所留之物,上面的經文相傳是前朝書法名家方明珠的手筆。”

落西只覺得這字體十分工整挺拔,其餘倒看不太出來,便問道:“那這鐘還會響嗎?”

白葉微笑:“如今不會了。我聽太後說,她幼時這鐘響仍是十分洪亮,可傳音近百裏,幽遠綿長。”

“哦。”落西嘟嘟嘴,伸出手指用力戳了一下鐘身,鐘卻紋絲不動,“不會掉下來砸到人吧。”她這可不算杞人憂天,畢竟年久失修是有這個可能性的,總得未雨綢缪。

“不會,你看這裏面。”白葉說着便踏步走進鐘底下。落西一下子心都提到嗓子了,忙将他拉了出來。拉出來後連忙遠離了這口大鐘,但手仍是緊緊攥着他的袖袍,臉色倒吓得有幾分白。

白葉淺笑,道:“真的無礙。”說着便摸了摸她的頭。她在擔心他。

落西只覺得一靠近這鐘,她便覺得頭皮發麻,将頭伸進去,就等于将頭放在鍘上,脖子上那刀随時會落下。

落西擡眸看他一眼,見他溫柔笑着,便摟住了他的腰,将頭埋在他胸前,心是“撲通撲通”跳個不停。這下,她夠小鳥依人了吧。

白葉也沒拒絕,此時附近正是無人,便将手覆在了她肩上,擁住了她。他好像,越來越克制不住自己了。光天化日之下,卻情漸深入。她若喜歡,那便由着她吧。

周圍靜悄悄的,只有亭周樹影婆娑。落西貪婪地享受着,聞着他身上好聞的味道。

忽而,亭外的墨諸輕咳一聲,落西睜眼,白葉也松開了她。卻見不遠處有三五人影往這邊移來。

落西忙于亭凳中坐好,白葉則立于亭柱旁,二人皆望着亭外的湖水。

這亭子依水而建,只見湖面上波光粼粼,水流自東向西,時而歡快如雀躍的舞者旋過,時而緩慢若和煦的春風拂過。

沒過多久,便有女子低低的莺聲笑語傳來。

一行人經過此亭,落西二人雖是背對着她們,但白葉立于一旁,女子們只見他一襲白衣,背手而立,渾身氣質已是超脫常人,偷瞄了他一眼,好看的側臉便讓這三五女子都止住了步。

一時間,有低頭羞澀的,有掩嘴淺笑的,還有止不住偷瞄的。這二人,單獨相約在此,若是夫妻便沒什麽。但見這坐着的女子,身姿雖是窈窕,卻并未盤發,只怕還不是婦人。莫非是私會?又見這白衣男子,坦然正氣,莫非是這男子的妹妹?一瞬間,衆女心思都過了遍。

落西背着她們正在翻白眼,不過她也慢慢習慣了。和白葉出去,總十分引人注目。偶有幾個攔不住的,還會上來問幾句。她自問自己女裝打扮外出,前來搭讪的也有那麽幾個,但如果是和白葉一同出行,偶爾有來搭讪她的,也只會是打探白葉的消息。

那幾個女子竊竊私語了一翻,終有一丫環上前來:“這……這位公子……”丫環說話也是結結巴巴的。待白葉側過頭來,那丫環已是看呆了,臉通紅得說不出一句話來,身後的其餘女子,也深吸了一口氣,直直盯了好一會兒才陸續紅了臉。

白葉面無表情,随後別過了臉。這邊墨諸已然上前,周身帶着煞氣,丫環小姐們一看他腰間的佩劍,都紛紛後退了幾步。這黑衣男子,也是生得俊朗,只是比起這白衣男子,便不能一提了。只聽墨諸冷冷道:“諸位姑娘,若不介意請移步其它水榭。”

這個護衛,兇神惡煞得很,這幾個弱女子哪裏還敢上前,但卻也固執地不肯移步,均不動作。落西暗嘆,這便是色字頭上一把刀吧。便一下子站起了身,還有模有樣地摸着下腹扶着腰,蹀躞幾步來到白葉身邊,挽住了他的手臂,溫柔道:“夫君,我們回去吧,對了,記得取安胎藥哦。”

白葉身子僵住了,只是直直盯着她。

夫君,他有多久沒聽到這兩個字了。若他和她有個孩子,有了孩子她是不是就不會離開他了。她,若是能懷上他的孩子……

“夫君?”落西又喚了一聲。白葉不會不配合她吧,那這樣她不很尴尬。而且,他的眼神,似乎有一種百轉千回的情緒。

“嗯。”他輕輕應了一聲,沒有看其餘女子一眼,便和落西攜手離去。

落西得瑟,她知道這樣做有些碧池,但她才不管她們,反正她看不到,聽不到~~剛剛那群女子看白葉的眼神,猶如母大蟲啊。她巴不得在白葉臉上背上都貼上幾個标簽:我的……我的……看什麽看,還是我的……

走出一段路後,但見白葉的神色似乎仍有些不對,她剛剛的言行舉止好像很不得當。剛剛只是一時興起,未曾想過太多……好吧,她就是故意的。

“你生氣了?”她輕聲問,手輕輕放開了他。

白葉止住了步,緩聲道:“不是。我是男子,這些于我無礙,只是怕于你名聲不好。”

落西笑逐顏開:“你不生氣就好。名聲于我,就像梳子于和尚,反正又不認識她們!”

落西一路上仍是饒有興致,白葉這邊卻是心不在焉了。

她入住他府中,成日與他出雙入對,他卻未曾給過她名分。她也好像從來未曾在意過這個。為了一些還未發生的事情他便如此對待她,對她并不公平。他心中何嘗不是糾結萬分,卻遲遲做不出決定。

若是聽從自己的心,他想立刻就娶了她,但是又害怕一如預見般那樣,将來她背叛他。而待她不好,他也不忍心。便使得自己入了這兩難之地。他竟不知,自己也變得如此優柔寡斷起來,似乎,她成了他的軟肋。

落西這邊仍是歡快地走在前頭,很快便到了一座清幽古樸的小茅亭,亭前伏着兩尊小石象,象背象鼻等部分皆是被撫摸得十分光滑,看來也是經常被人觸摸坐騎。落西見象背幹淨,便騎了上去。又喚白葉:“葉十七!過來騎小象不?”白葉怎會像她這般,只是立在一旁看她。

她趴在象頭上,閉目小憩,面帶恬靜的微笑。

他靜靜看着她,他想娶她。

只是,又該給她什麽身份。王妃,似乎已是不太可能了。

她忽而睜開眼看他,白葉微笑道:“你覺得抱月和扶琴如何?”

“嗯?”落西睜大了眼,不過也只是一瞬間,“她們?她們挺好的呀,長得很美,也溫柔得體,不像丫環。”

“你從中挑一人過去先服侍你如何?我已經讓墨諸調了兩個合适的丫環過來,如今還在學些規矩,大約要十日後才能到來。”

“不用了!”落西忙擺手,“我一個人可以的,我又不是很嬌貴,不需要有人服侍在身邊的。而且,我想要習慣一個人。身邊的人,總會背叛或者離開。若是從一開始就不曾擁有,也就不會有失去了。”落西說到後面,聲音低低的。

白葉不語。

身邊的人,總會背叛或者離開。你也是一樣嗎?他想問她,卻開不了口。

落西也覺得自己言有不妥,又道:“我看府中似乎只有她們兩個丫環,其餘的丫環好像都在那個小後院,不能出入其它地方哦。”

“府中還有其他丫環?”白葉問道。

“當然啦。平日裏你的衣食住行由扶琴抱月打理,那扶琴抱月的呢?還有墨諸青時他們呢?自然也有人打理的。”

白葉點頭,他未曾想過這方面,又道:“你若是有什麽需要的地方,就和抱月扶琴說。”

“嗯,”落西點頭,“她們兩個跟你很長時間了?”

“嗯,我十歲時便跟着我了,她們二人一直是十分規矩。”其實,原本有八個丫環,只是,後面漸漸地他覺得有些心思不正,便陸續遣散了。

“哦,那她們平時都……怎麽服侍你呀?”落西似心不在焉問道,打開挎包,拿出了小葫蘆咕嚕咕嚕喝着水。

“服侍?”白葉有些不明白。

“嗯……就是有沒有,額,比如說捶捶背呀按按摩呀。”

“沒有。”白葉淺笑,捶背按摩在他看來只有太後貴妃這些女子才會需要。

“哦。”

“平日裏也就幫我束發鋪床,侍候下洗沐而已。”

落西被口水嗆到了。洗沐!!!

白葉忙輕輕拍着她的背,落西嗆得滿臉通紅。

在回去的路上,落西東拉西扯,最終以不好意思在蔔楓居白吃白住為由,堅決要搶抱月扶琴二人的飯碗。白葉只當她一時興起,并未當真。

第二日,落西便起了個大早。當她來到白葉睡卧,準備溫柔地喚他起床時,卻見睡床已經鋪得整整齊齊,整個房間已經打掃得一塵不染。

難道他不睡這裏?姐姐六點便起了床,現在還不到六點半吧?落西杵在門口,抱月正好經過,有些詫異,福了福身問道:“姑娘今日起得早,可是來找主子的?”

“嗯,他人呢?”落西忙問。

“姑娘,主子此時正在竹林練武。”

“這麽早?”

“是的,主子每日卯時便要起床練功。”

落西數着手指,卯時是五點,落西嘴巴張得可以吞下一個雞蛋。五點起床,那她得四點半就起床。半夜三更啊。

她在心裏斟酌着。四點半起床,可以幫他梳頭,還可以幫他鋪床,鋪着鋪着說不定可以躺一下,床上不知是否也有他身上那股淺淺淡淡的香氣……他的床,就那日睡過一次而已……當日鼻塞,也只聞到一股酒味。

現在,他現在竹林練功,要不去瞄一眼?平日裏他總是溫和得很,不知道練武的他是不是也有狂野的一面。落西心中打着如意小算盤。但是得知白葉練功的地點後,她打消了這個想法,等她走過去白葉都收功了。

算了,今日錯過了,明日她就四點半起床,誰怕誰!她默默回房補了個回籠覺。

話說,這天晚上,月淡星疏,蔔楓居中一片寂靜。

白葉正在暖月泉沐浴,落西得知時為時以晚,生怕他已經洗完,匆匆忙忙便從最近的窗口扒了進來,白葉極其迅速地扯過浴巾包裹住了重要部位,看清來人後一臉尴尬。

落西深吸一口氣,從窗口滾了下來,此時此刻,她總算深深體會到了什麽叫脫衣有肉,穿衣顯瘦!白玉般的肌膚上面還挂着水珠,胸肌腹肌皆是剛剛好!裸露的上半身已是如此完美,真難想像被浴巾包裹住的下身……

落西已經無法繼續往下想像,因為汩汩而出的鼻血已經捂不住地滴落到地板上了,落西半爬半滾着出去了,在跨門檻時還摔了一跤,幸得門口的抱月扶了一下。

這畫面,實在是太香豔了!後面才知抱月她們二人平日只幫白葉洗頭,沐浴時白葉皆是自己獨自一人。那還好,白葉沒被她們看光,不過可惜了,她只看到了上半身。要是能看到全身……落西忙又捂住了鼻子,擡起頭來。

于是這夜,落西失眠了,腦海中的各種YY這裏不便多提……

而第二日早上,落西當真四點半就起了床,幾乎整夜沒怎麽睡……這又印證了那句話,色字頭上一把刀。

落西半眯着眼迷迷糊糊摸到白葉睡卧,天還沒亮呢。

這邊扶琴正幫白葉梳頭,落西忙打起精神湊了過去,白葉微訝,她真起得來。

落西沖扶琴眨眨眼,扶琴将手中的木梳交給落西,退到一旁鋪床。

扶琴請你原諒我吧。落西心中吶喊道。

手中抓着白葉的滿頭墨發,幫他柔柔梳着,她的手法有些生澀,又不敢大力,怕扯到他。折騰了許久,扶琴已經鋪好床了,她還在梳,扶琴見狀便退了出去。

白葉的發十分垂順,有些粗,不及她的發那般柔軟,額上的美人尖讓他的發際線看起來極為優美。

落西立在他身後看着鏡中的他,咬着唇偷笑。他面色冷靜,輪廓柔和。許久後,終是将發束好了,還算結實吧,應該不會松散吧。又将下巴靠在了他肩膀上,用手臂将他圈了起來,他性子真好。好像,以前也這樣子過。她是不是沒睡醒?

他的肩膀結實而不僵硬,軟而不綿,抱着感覺十分舒适。

落西就這樣靠在他肩上慢慢合攏上了眼皮,又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地方,忙起了身。見旁邊的床已經鋪好,又若有其事地拍了拍枕頭棉被,床好像蠻舒服的呢……坐上去試一下吧……

白葉立在床邊看着熟睡的落西,輕輕幫她褪了鞋子,抱她在床上躺好。忽地,她踢了一下腳,又沉沉睡去。

白葉面上挂着淡笑,替她蓋好被子,坐在床邊望着她,吻終是輕輕落在她唇上。

從此以後,白葉的生活變得十分獨立自主。每日起身後皆是自己梳頭束發,也習慣了自己洗頭。以他的身份來說,确實是難為他了。而這邊,同住屋檐下,落西每日卻只看得見,吃不着。

在剛搬來那會時,白葉便不是時時有空,而近來更是繁忙,經常與屬下在書房商談要事,有時一談便是兩三個時辰。

白葉在書房忙的時候,落西一人悶得慌,便經常跑去如來客棧找金子他們玩。

如今的日子過得好不自在,仍是像以前一樣,該吃吃,該喝喝,而且還能經常見到白葉。只是,再也沒有踏入忘憂城一步,和忘憂城中的所有人皆斷了往來。

路問君換葉十七,她覺得挺劃算的說。

作者有話要說:

☆、壁咚一下你行的

沒過幾日便到了冬至。

這日,鎮南王府門口,一匹紅棕色寶馬和一匹矯健的黑馬先後停下,從寶馬上下來一位玉冠束發的白袍男子,面容白皙,衣袍整潔,整個人纖塵不染。

再看其身後黑馬上的金衣男子,通身貴氣,只用金色的發帶系住了一半的墨發,長發及袖袍随風飛揚,看起來浪蕩不羁。

前面的男子面容已是驚為天人,後面這位比起他卻有過之而無不及。而金衣男子雖不及白袍男子那般淡雅脫塵,卻比他多出了幾分俊美張揚。

這二人,皆是風華絕代。

門口的護衛忙過來牽馬,随後,二人直入其內。

二人并肩而行,身量體型都有些相似,又各有其風範。

“小舅舅,昨日新出一位暗人,是個女子。晚點送至你府上。”

“好。”白葉點頭應道,這陣子他公務繁忙,落西整日跑出去,雖然他派了墨諸青時暗中跟随以護她周全,但始終是男子,終有不便。而且,考慮到已有前車之鑒,他怎麽可能放心再放男子在她身邊。

“小舅舅可要準備好金子。”花不落妖孽笑道。

“嗯。”

“短期內很難再出女子暗人了,盟中也從未出過女子影者。不如再撥兩個資質好的女子護衛給你?”他親自挑了兩人,可護在小西西身周。

“嗯。”

“護衛明日送至你府上。”

白葉點頭,又道:“待會兒別惹姐夫生氣。”

“落兒知道。”

…………分割君…………

不到一月,路問君終是按捺不住,派了杜鵑前來。

白葉手下的人沒有隐瞞,只是代為傳話,問落西見或不見。落西一想,發脾氣也得有個度,便答應見上一面。

杜鵑到後,也不多言,只是将路問君的親筆信親手交給落西。

落西看完一語不發,只是吹亮火折子點亮燭臺,将信移到了明亮的火焰上,不會兒,便燒成了一堆灰燼。

落西面不改色,杜鵑揣摩不出她心中所想,便道:“小西,不計身份,作為朋友,能否聽我一言?”

“說。”落西态度仍有些冷淡。

“你一未出閣的女子,入住男子府中,終是不便。他是言而有信之人,你還是搬回未名居吧。”

“我心中有數。”

“那……他只讓問你,信中之事你是否同意?”

落西不語,背着手在房中踱起步來,一會兒後才坐了下來,手指輕輕敲打在一旁的紅木瘿木面榻幾上。

一下又一下,沉鈍的敲打聲直擊人心,緩慢的節奏敲得杜鵑心慌。

“一次不忠,百次不容啊。”落西幽幽開口,杜鵑的心沉了下去。

落西又接着道:“我答應了。”杜鵑原本黯淡下去的眼眸頓時大放異彩,盯着落西,生怕落西收回剛才說的話。

“不過,若他以後再敢騙我,哪怕一個字……”

“不會的。”杜鵑忙道。

“好。那你告訴他,人給我送過來。從此,我與他互不相欠。”杜鵑一愣,互不相欠?落西既然答應了,怎麽還會和路問君互不相欠呢?

她并不知路問君在信中寫了些什麽。出門前,路問君只交待她若是落西肯答應見上她一面,務必把握住這次機會,若落西能答應信中之事,那她此行便算是最大的收獲了。

這是她入府後路問君交待她做的第一件事,她生怕無功而返。本以為大功告成,但再聽落西此言,頓時心生疑問,卻不敢多言。

當晚,莫遲何歡四人順利來到蔔楓居,莫遲遞給落西一個木匣,落西接過後便讓四人回未名居。

何歡小聲道:“小七,讓我們跟着你吧。”

落西冷冷道:“你們知道殺生盟怎麽處置叛徒的吧。”

“何歡不敢。”四人皆低下了頭。

“你們回去吧,我在這裏很安全。”落西道,聲音比平日低了些。

四人不再多言,齊齊退下。

許是看她心情低落,白葉第二日下午派人将她喚來書房,今日的書房難得地寂靜,不見了他那班下屬。

只見她平日趴着的幾塌上放着一個小竹籃,竹籃上掩着一塊藍色的格子柔棉布。

白葉讓她掀開,眼帶笑意望着她。

落西笑,送的什麽東西,她掀開布,有些訝異,眸子光亮了一瞬間卻又很快黯淡了下去,而後笑也僵在了臉上。白葉在她臉上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心痛。

他劍眉微擰,送錯了麽?她不喜歡?

籃子裏的小家夥翻滾着,卻爬不出來。是一只粉嫩的小狗,毛茸茸的很是可愛,四肢是白色的,背是黑色的,圓滾滾的頭也是純白色的,但一只眼睛四周卻是黑色的,是海盜眼,她的船長,很像她的船長。

腦海中瞬間浮現起船長的屍體,她心中難過得很,不自覺後退了幾步。

“怎麽了?”白葉柔聲問道。

他送錯了嗎?她以前不是很喜歡這些貓貓狗狗的嗎?他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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