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醒時作別前塵事
午夜十二點的鐘聲越來越近,每到這個時間洛顏夕都會出于本能一樣捂住雙耳,她不知道丈夫沈博文為什麽會喜歡這麽古老而聒噪的計時工具,客廳裏的那座笨重的大鐘總是會在這個時間發出擾人心神的聲音,就像是來自地獄一般,過分的悠遠與深沉。
但是,今晚她似乎更不願意聽到那催命的聲響,因為當鐘聲敲過十二下時她的三十個年華就過去了,甚至都沒辦法在第一時間接到任何人的祝福。
看了看桌子上的生日蛋糕,洛顏夕嘆了口氣,心想丈夫整天的在為他的生意而勞心勞神,想必再也空不出一點的精力顧及其它的事情了吧。
今天,她的三十一歲生日,看來不免還是要一個人度過了。
跑到客廳裏卸掉了大鐘的發條,洛顏夕得意的笑了笑,說道:“鬼叫不是,得瑟啊你!”
回到卧室,沖了一杯速溶的咖啡,洛顏夕有點無聊的翻看着讀者的留言,卻被一個名字為“末世論”的标題吸引,內容是:2012年,都說末日将近,所以時間每劃過一秒鐘是不是就意味着更接近了死神一步?字字錦,我喜歡你的末日小說,但我不喜歡你故作平靜的腔調,太虛僞。
字字錦是洛顏夕寫作時用到的筆名,自己雖是一個名不經傳的小作者,但是好歹擁有一批自己的鐵杆粉絲,可是如同這樣的指責顯然也是家常便飯,于是作者本人無奈的笑了笑,也不去與讀者争辯什麽,依然是用自己的寫作風格淡淡的回複說:說不定死神早就開始眷顧我了呢,若是我今晚沉睡不起,那麽錯過了末日的景觀豈非可惜。
夜色微涼,洛顏夕合上筆記本之後給自己加了一件單薄的外套然後抱着手裏的速溶咖啡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前面空曠的庭院發呆,此時,清醒一下大腦也好。
突然,一聲沉悶的鐘聲響起,接着是第二聲,第三聲……
洛顏夕猛地往客廳方向看去,自己明明是卸下了發條,讓那可惡的笨重停止運轉了才是。
那麽,這熟悉的聲音又是怎麽回事呢?
從前的故作平靜此刻突然就有點硬撐不住,洛顏夕往牆上的挂表看去,剛好是午夜十二點,心裏一慌,正欲走到客廳查看個究竟時忽見一陣刺眼的燈光射來,竟是她的丈夫沈博文駕車回來了。
車子穩穩的停在了院子裏,男人一身的西裝革履,英氣逼人的臉上略帶了一點疲憊,下車時懷裏抱了大捆的玫瑰,鮮紅欲滴,借着月色顯得過分凄美,想必是準備送給壽星的禮物。
洛顏夕心裏一喜,頓時忘了鐘聲的事,正欲跑去開門卻見丈夫接到了一個電話,她不知道他和對方具體聊了什麽,只是隐約聽他說了一句:“你別沖動,那個孩子我要。”
孩子。
洛顏夕一瞬間猜出了其間的隐情,他的男人有了外遇,這也是他徹夜晚歸甚至不歸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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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及她動怒,沈博文已是調轉了車頭然後匆匆的駛出了院子。
一切有些突然,洛顏夕的大腦尚且有些短路,自己是一個碼字為生的閑人,那些小說裏摻雜了背叛與欺騙的劇情她從來沒有想過會在自己身上默默的上演。
今晚的鐘聲很詭異,已經響過幾十下了吧,為什麽還沒有停下來呢?
洛顏夕不去想它,急忙駕了另一輛車子追了上去,忍住了自己強烈的憤恨與不甘準備前去會一會那個拿了孩子當砝碼的小三,也順便弄明白自己被瞞了多久,這段婚姻究竟是不是走到了盡頭。
眼淚撲簌着掉落下來,她狠狠的抹了一把臉,一踩油門跟着沈博文駛近了一處偏僻的巷子裏,但是很快就将對方跟丢,自己竟是也找不到原先的路。
熄了火之後,洛顏夕将額頭抵在方向盤上喘着粗氣,心髒已經徹底紊亂,渾渾噩噩的打開車門之後她猛的趴在路邊吐了起來。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苦笑了一聲,原本今天準備給博文一個驚喜的,結婚這麽久了終于查驗出來自己懷上了他的骨肉,只是如今看來,願意為他生兒育女的并非自己一人。
吐過了之後她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隐約聽到不遠處的兩個陌生男人的對話。
“這是你要的貨,看清楚了。”
“可以了,這是現金,清點一下吧。”
“怎麽,你耍我嗎,這明明是假鈔!”
“是啊,不過還是合作愉快。”
“喂,你幹什麽,喂,別這樣!”
洛顏夕猜想着下一步會發生什麽,一般來說這應該是什麽白粉槍支一類的交易現場吧,如果按照正常劇情發展的話接下來會有一聲槍響才是。
“呵呵,改不掉自己的職業習慣呢。”洛顏夕苦笑了一下,正欲上車卻真的聽到了一聲清脆的槍響,接着是什麽重物倒地的聲音。
“不,不至于吧。”洛顏夕狠狠吞了口唾沫趕緊打開車門,只是還不等自己發動起車子來已見持槍的男人遠遠的走了過來,并且沖自己綻放了鬼魅的笑容,洛顏夕一個激靈,竟是連方向盤都不會握了,那個時候她才知道自己面對死亡原來是如此的驚恐和無助,假裝從容什麽的也許真的是自己虛僞的外衣。
因為是夏季,車窗是搖下來的,男人很輕巧地走到了自己的跟前然後拿槍抵住了自己的額頭,并且輕聲問道:“你剛剛都看到了什麽?”
“我,什麽,也沒有看到。”洛顏夕這麽回答着,感覺自己的脊柱都變得僵硬。只是自己心驚膽戰回過頭去時卻借月光看清了男人的長相,精雕的下巴,英挺的鼻梁,沒有溫度的眸子,可謂是人間極品。
只是,那男人不知是帶了美瞳還是什麽,竟是生有一雙紅色的瞳孔,看着既妖異又危險。
冰冷的槍口再一次抵住了自己的額頭,洛顏夕一個哆嗦,穩住了心神求饒道:“你放了我吧,我不會說出去的,今天剛剛查驗出來自己懷了身孕,不想就這麽死了啊。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做什麽的,總之我會當做今天什麽都沒看到。”
話還不等說完她已經噤了聲,只見對方輕輕扣下扳機,又一聲槍響過後,洛顏夕“撞開”了車門躺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遠遠的,那陣詭異而空洞的鐘聲似乎跨越了距離的隔閡而傳來了一樣,放佛來自地獄,放佛傳遞到悠遠的它世。
男人拎了一箱的白粉駕了洛顏夕的車子離去,此時月光如洗,可惜了沒有賞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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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處金碧輝煌的寝殿裏散發着膩人的馥香,一個蒼白的女孩在那層層的羅帳裏隐約露出半邊的小臉,眉頭緊閉,有些痛苦的低聲呻吟着,似乎正遭受着病魔的侵襲。
而在她榻下華麗的羊毛地毯上一對男女正旁若無人的交歡,不時的發出一陣暧昧的喘息聲。女人妖媚若狐仙,光潔美麗的肌膚泛着誘人的光澤,一雙美目無時無刻的不在對男人放電,柔若無骨的腰肢極力的配合着男人的索取。至于那如同野獸一般機械運動着的男人亦是有着驚為天人之貌,使人一時間難以移開視線,漂亮偉岸的脊背,修長有力的雙腿,恰到好處的肌肉,每一處細節都完美到讓人無法挑剔。
床榻上的女孩原本一直昏迷不醒的,自然是沒有打擾這對美男靓女之間的興致,但此刻她不知因何突然發出了一聲凄厲的尖叫,全身像是經歷了分筋錯骨的疼痛一般,但是很快她又平息下來,然後猛地睜開了眼,看了一眼地上錯愕的人兒接着又疲憊的合上了眼,但是很快她像是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一樣又急忙睜開了眼,一臉不敢置信地重新看向那個賣力“耕作”的男子,心肝突的顫抖了一下——
怎麽是他?
明明自己是被那男人開槍打死了,但是怎麽一睜開眼就看到了這樣香豔的場面,而且這又是哪裏呢?如此的富麗堂皇,如此的古色古香……
“殿下,瞧着顏夕是醒了。”那地上的女人嬌滴滴的說了一聲,萬般不舍的離開了男人的身體卻被男人猛的又拉進懷裏,女人因為對方有點野蠻的架勢自己竟是被扯得生疼。
“殿下,顏夕看着呢,我們還是披一件衣服吧,這樣不好。”那女人嗔怪的說了一句,臉上卻沒有一點難為情的樣子,嘴角倒是挂了冷笑,看那樣子是故意刺激病榻上的女孩。
洛顏夕怔了一下,心想眼前的這一切是怎麽回事。
那裸身的男人拿自己美麗但危險的緋色雙瞳看了洛顏夕一眼,冷笑了一聲然後在懷裏的女子頸上落下了一吻,接着悠閑地問那床榻上的女孩道:“洛顏夕,看着本王與自己的親姐姐歡好,怎是這種表情?”
本王……
姐姐?
洛顏夕四下看了看自己的處境然後猛地掀起了被子跳下床來,但是因為身子有點虛弱所以踉跄了一下所幸沒有摔倒,低頭看了看自己小了好幾碼的美足,再看看自己雖然瘦弱但堪比手模一般白嫩修長的玉手,她尖叫了一聲急忙蹿到了梳妝臺前面照起了鏡子。
見鬼了!
裏面那個看着十五六歲年齡,容貌秀美,生的如同林黛玉一般弱柳扶風的女孩究竟是是誰?
二話不說,她撈起銅鏡就摔至在地上,然後回過身怒視着地毯上那因為吃驚而死死看着自己的紅瞳美男問道:“你耍我?”
男人皺了一下好看的眉頭,不解的問懷裏的女人:“你這妹妹不是常年卧床,眼看着就要魂魄歸西了嗎,今兒個怎麽突然有了精神,竟是能下得了床了?”言語之間,聲調聽着是極冷的。
“容夕不知,昨兒個還有大夫給顏夕瞧過病的,說是她病危不治,眼看就要撒手人寰,還交代我早點考慮後事。”那洛容夕回答的一臉誠惶誠恐,就像自己親妹子突然回了魂反倒惹了她多不情願一樣。
“哼,從她進宮那天起就一直半死不活的,本王原以為她這個病秧子活不了幾天了,既然這病情好轉了,看來這婚期又得提上來了。”男人說着嘴角挂了危險的笑容,從地上随便抓來一件袍子披在身上就往洛顏夕的方向走去,卻見那女孩驚恐的後退了一步,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啊?”
“笑話!你可別告訴本王,你這一病半年,竟是連自己未來的夫婿都忘了。”男人走上去一把捏住了她的小臉仔細瞧了瞧,說:“和你那放蕩的姐姐當真不同,雖是算不上美人,卻也稱得上清麗無暇。”
什麽未婚夫?洛顏夕的大腦短路了足足十秒鐘之後猛的拍開了男人的手,問道:“你丫究竟是什麽人啊?”
“奧?”男人忽的笑了一下,然後一瞬間又冷下臉來說道:“本王是大理的太子爺段舒玄,将要迎娶你的男人,如何,還要我解釋的更清楚一點嗎?”
“這麽說,我是穿越了?”洛顏夕狠狠吞了口唾沫,在這春意盎然的季節猛的打了個哆嗦,這種情節顯然是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極限,自己可不是個寫穿越為生的人呢。
她有點不敢置信的看向面前的男人,心想這俊美至極的臉蛋簡直比她的丈夫沈博文都要好看上不少,只是這個還沒有和自己成親就和自己姐姐搞上的男人卻也要比沈博文更沒有操守。
本能的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肚子,那裏空無一物,她的孩子也沒有了嗎?沒想到一場槍殺竟然讓自己孑然一身的離開了原本的世界,一睜開眼竟是回了古代?
“賤人,本王在跟你說話呢。”段舒玄見洛顏夕對自己半點敬畏也無,一雙眼睛咕嚕嚕的轉個沒完,竟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于是有點動怒。
“那個,既然你都有我姐姐了,那我們之間的婚事就算了吧,畢竟我也不喜歡和人家共侍一夫來着。”洛顏夕急忙給自己開脫,她可不想剛重獲新生就嫁給這麽一個寡廉鮮恥的男人。
“是你姐姐自個兒貼上來的,你以為是本王稀罕嗎,不過是一個賤婢而已。”段舒玄說完一把将洛顏夕攬進了懷裏然後說:“當初劫持你們兩姐妹原本就是看上了你這不食煙火的仙氣,至于你姐姐不過是順帶着撿回來的贈品而已。”
自己就是這樣淪為了大理太子的待嫁王妃了嗎?洛顏夕看了一眼因為記恨自己而面色猙獰的洛容夕,心道自己一直卧床不起該不會就是這個善妒的女人在作怪吧。
“殿下,你既然要了我姐姐的身子就該對她負責才是,所以您還是娶她過門吧,至于我,做個服侍丫頭就成。”洛顏夕急忙提議,好不容易活過來,還是先保住了自己的小命要緊。
不料,段舒玄突然揪住了自己的頭發然後迫使她看向自己,嘴角浮着殘忍的笑容說道:“你敢違背本王的意願?怎麽,我還配不上你這黃毛丫頭不成。”
洛顏夕倒吸了一口氣,心想這男人怎麽就如此的粗暴,竟是容不得別人說一句違背自己意思的話,剛要求饒卻見洛容夕走上前來拉扯着段舒玄的胳膊說:“殿下,您放過顏夕吧,她大病初愈,身子骨不好。”
洛顏夕白了那替自己求情的女人一眼,心道這虛榮的女人此刻倒是扮起了老好人的嘴臉,卻發現段舒玄猛的松開了手,自己一個沒站穩而跌坐在了地上,然後爬起來一邊揉搓屁股一邊說:“殿下,您還是娶我姐姐吧,顏夕愚笨,定是讨不了您的歡心。”
“是嗎?本王可以好好的調-教你啊。”段舒玄說着眼睛危險的眯成一條縫,那雙迷離而誘惑的紅色眸子就像是野獸發怒前的樣子一般。
洛顏夕不可避免的想起了自己被槍殺的情景,于是一把推開了段舒玄,吼了一聲:“你離我遠一代,鬼才要嫁給你呢。”反正自己又死不了,大不了再一次被他殺了,興許一睜開眼又能換一個時期着陸了呢。
“是嗎?”段舒玄意外的沒有動氣,而是回身問了洛容夕一句:“過幾日使臣要去明國朝貢,禮品準備的怎麽樣了?”
明國?指的是中原地區嗎?印象中不記得明朝和大理共存過,而且是強國與附屬國的關系啊。洛顏夕還沒弄明白其間的關系就聽洛容夕回答說:“回殿下,只準備了一部分,皇上說您看着辦就好。”
段舒玄冷聲笑了笑,然後說:“那便把你這妹子送去明國給那廢物皇帝做女人吧。”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自介:我是年叔,大家都是這麽稱呼我的,有人喜歡喊錦爺我也大愛着。我是個極其猥瑣的人,想着勾搭的必須要有足夠的心裏準備才行,特別是禦姐和蘿莉,生平興趣之意就是調戲人!別看我文裏寫的一本正經,其實本大叔很不正經……
關于最近的留言不得不在第一章裏格外标注一下,很多人說女主明明是個年過三十的人,按理說該是個很穩重的人才是,為什麽穿越之後就變得有點不像話了,其實你們仔細看會發現她一直是個很睿智的女人,有時候就是因為曾經活得太認真,又在感情上受過傷害所以想着換種人生态度過活,這也是她日後為什麽遇上那麽多深愛她的男人卻總是裝瘋扮傻不願付出真心的原因。其間關于她的心态都會慢慢體現出來,看到三十章左右相信你們就會理解了。
還有一個問題奧,看過的人都說前幾章伏筆太多,而且不是很有吸引力,念着似乎有些無趣,但是看到七八章左右就會覺得進入佳境了,而且越看越好看,所以要辛苦大家犧牲點耐性看下去了,畢竟大修的話有點對不起那些已經看過的人啊,下一本小說的時候我會盡力改善的,盡早進入主題,在此,鞠躬,謝謝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