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新年宮宴（上）
宿醉醒來，莫奇峰頭有些痛，忍不住用下巴蹭了蹭林琅的後頸，然後将整個臉都埋在林琅的脖頸處，像只大型犬一樣撒嬌似的拱拱，聲音有些微啞地喊：“夫郎，為夫難受。”
一邊說，莫奇峰雙臂則更緊地抱住林琅，低聲地喘息，惹得林琅也有些身子發軟。
于是，沒理門外來叫人的下人，新婚小夫夫在床上熱情地纏綿了一陣，才慵慵懶懶地起身，用過早膳後，又在林府呆了小半天，才坐上回将軍府的馬車。
回府路上，一路上林琅都趴在莫奇峰懷裏不肯出來，因為早上實在是把他累着了，到現在腰還是酸痛無力的。
忍不住伸手揉揉腰，林琅将臉埋進莫奇峰懷裏，還伸手掐了掐莫奇峰的腹肌，有些委屈地抱怨道：“莫哥哥，壞，弄得，琅琅，腰疼。”
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莫奇峰也知道早上過于激動孟浪了，當時林琅都哭着喊不要了，他卻因為聽到林琅帶着幾分哭腔的聲音，變得越發激動，一時沒收住手，從後面兇猛地占有林琅，還把林琅的腰都掐紫了……等他反應過來，林琅早就軟趴趴地趴在床上低低地哭起來了。
想想早上林琅光裸着趴在床上，軟綿綿哭泣的可憐樣子，莫奇峰一面有些蠢蠢欲動，一面有些心疼愧疚，不過最終還是心疼愧疚占了上風，讓他更緊地抱住林琅，還将林琅往上一提，讓林琅坐在他腿上，像哄孩子一樣親親林琅的額頭，又拉起林琅的手，打了幾下自己的臉，柔聲道：“莫哥哥壞，琅琅打幾下，好好出氣。”
說着，莫奇峰又要握着林琅的手打自己的臉，林琅卻突然變掌為拳，還猛地收了收力道，不讓自己的手掌啪啪打在莫奇峰臉上。
向上望着莫奇峰的臉，林琅嗔怪地瞪了一眼莫奇峰，然後可愛地嘟起唇，糯糯地說道：“打你，疼的是，琅琅。琅琅，才不打。”
聞言，莫奇峰突然怔了一會兒，轉而心頭就湧上無盡的甜蜜和暖意，讓他的一顆心都像是泡在了暖融融的春水裏，又暖又軟，甜的不得了。
誰說他的夫郎傻，明明他的夫郎就是那千金不換的寶貝，偶爾說句話，便會讓他快樂得登上天堂。
“琅琅……寶貝……”情不自禁把林琅整個人往懷裏摁了摁，莫奇峰激動得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溫柔地輕喚林琅的名字，将所有感動和柔情都藏進眼底、埋到心裏，化作更純潔的愛意，牢牢包圍着林琅。
莫奇峰的懷抱很暖和，漸漸地，林琅竟然有幾分困意來襲，當莫奇峰的柔柔的吻不停落在他頭上，他終于緩緩閉上眼睛，陷入了香甜的睡眠。
而察覺到林琅睡着了，莫奇峰便小心翼翼地為林琅換了個姿勢，讓林琅更舒服地睡在他臂彎間，下馬車前，還用厚實的披風牢牢包裹住林琅，才橫抱着林琅下馬車，一路快步走回新房，将林琅放到床上睡着，他則拿出畫筆，趁林琅睡着，一邊想象，一邊為林琅畫了一幅美人卧海棠的美景。
畫裏的林琅睡得安然，白皙的面容上暈染着幾分漂亮的紅暈，只見一片海棠花瓣從海棠樹上飄落而下，輕輕落在林琅的面頰上，襯得林琅眉宇間的紅梅哥兒印記越發嬌豔，為林琅純然的氣質添了幾絲豔而不俗的姣美，美得不似凡間人。
林琅也許沒有美到傾國傾城，但在莫奇峰筆下，卻成了世間獨一無二的美人，也許這既是情人眼裏出仙子吧……哪怕林琅不是最美的，莫奇峰也總能發現林琅最美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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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林琅身上的不适總算纾解了不少，他伸個懶腰後，又抱着被子滾了好幾圈，才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坐在書桌前的莫奇峰，軟軟地問：“莫哥哥，你在，做什麽？”
微微一笑，莫奇峰用朱砂筆為林琅點上那朵獨特的紅梅，才放下筆，拿起宣紙吹了吹，這才拿着畫紙，走到床邊坐下，給林琅看他剛剛完成的美人圖。
林琅這會兒身體不難受了，人也活潑起來，他爬起來，從後面趴到莫奇峰身上，下巴擱在莫奇峰肩膀上，雙手則牢牢抱着莫奇峰的前胸，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莫奇峰手裏的畫，看了好一會兒，才咯咯笑起來，很開心地說：“琅琅，美。”
每個哥兒都天□□美，看到自己的夫君把自己畫得這般好看，林琅也是喜不自禁，高興地連連親了莫奇峰側臉好幾下，才笑眯眯道：“琅琅，好漂亮喲！”
聽到林琅毫不矜持地自誇，莫奇峰絲毫不覺得反感，反而覺得林琅天真爛漫。而這，也正是他最愛的，便忍不住勾起唇微微笑起來，然後伸手一撈，讓林琅翻身一屁股坐到他腿上，雙手則抱住他的脖子，然後他低頭親親林琅的眉心，笑着道：“是，琅琅很漂亮，在夫君心裏，是最漂亮的。”
“呵呵……”聞言，林琅跟着更高興地笑起來，笑得眉宇間那朵紅梅都好似綻放得越加嬌豔，鮮紅欲滴，看得莫奇峰心頭一跳，忍不住滿懷珍惜地緩緩低下頭，再度吻了吻林琅的哥兒印記，心裏也被滿滿漲漲的幸福感填滿了。
若是能得林琅時時相伴，世間之事，便再無所求。
惟願林琅開心健康，一生無憂。
一月後，林琅撿回來的小白狗終于調養好身體，全身皮毛打理得幹幹淨淨，看起來雪白雪白的，像一團雪球，看起來別提多可愛，才終于送回到林琅身邊。而第一眼看到小白狗濕漉漉的大眼睛，林琅就對小白狗愛不釋手了，整天抱在懷裏不放手，惹得莫奇峰還吃了不少醋。
不過最近半月來，林琅一直精神恹恹的，食欲也不振，莫奇峰見小白狗能逗林琅開心，下人們也把小狗訓得很好，打理得很幹淨，不會讓林琅累着，他才勉強忍耐了一人一狗的親密。當然，如果他從北大營回來，他會立刻把小狗交給別人，有他在的時候，林琅所有的時間都只能用來陪他。
就這樣，日子溫馨甜蜜地過着，很快就到了新年時分，莫奇峰要攜眷參加宮內舉辦的新年宮宴。
而經過差不多一個月的學習，林琅對入宮的基本禮節都掌握了，不過為保萬一，他身邊還是随時跟着一名精通宮內禮節的婢女，可以實時提醒林琅，避免犯錯，沖撞了皇家。
這天從下午開始，林琅就開始梳洗打扮，并換上了華麗的宮裝，绛紫色的華服，衣上繡着大朵的芍藥，再配上繁複優美的發髻和低調奢華的發釵，整個人看起來端方優雅，從骨子裏透出世家大族的矜貴，和身穿一襲将軍朝服的莫奇峰站在一處，何人不說他們是一雙天生璧人？
等要出門的時候，被下人抱在懷裏的小白狗突然掙脫了下人，小跑到林琅腳邊，輕輕叫喚着要讓林琅抱抱。林琅看小狗叫得可憐，便彎腰将小白狗抱在臂間哄了哄，認真說了幾句話，才又将小狗交給下人，畢竟他是要入宮，不能帶着寵物去，否則就是大不敬。
依依不舍地又看了幾眼小白狗，林琅才轉過頭，在莫奇峰的牽引下走上華貴的馬車，緊随其後，莫奇峰也擡步走進馬車，吩咐馬夫慢些趕車，小心沖撞到林琅。
等馬車行進起來，莫奇峰的目光不自覺就完全落在了林琅身上，今日的林琅跟往日都不一樣，讓他也有些驚豔，忍不住不錯眼地盯着，看得林琅終于繃不住老麽麽教的“高貴冷豔”的表情，臉微微一紅，往莫奇峰那裏斜瞪了一眼，水水的眼睛越發顯得波光潋滟，看得莫奇峰心頭一跳，忍不住想要伸手将林琅扯進懷裏，卻被林琅推開，還連連說道：“不要，不要。”
“為何不要？”
癟起嘴，林琅連忙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又摸了摸自己的發髻，發現頭發沒有亂，才松了口氣，瞪了一眼莫奇峰，說道：“老麽麽說，衣服頭發，都要整齊，不能亂，否則，砍頭呢！”
一邊說，林琅一邊害怕地捂住自己的脖子，生怕有人要把他的脖子給砍掉。
噗嗤！
莫奇峰忍不住低低一笑，卻也沒再強迫林琅，因為他知道這話是老麽麽說來吓林琅的，好讓林琅時時保持高貴的樣子，免得沖撞了貴人。
在心底嘆息一聲，莫奇峰只能伸手拉住林琅的手在手心裏把玩，不再讓林琅趴到他懷裏，誰讓老麽麽的話比他管用多了呢？
哎……琅琅誰的話都聽，就是敢不聽他的話，真苦惱。
想是這麽想，莫奇峰眼底卻滿是柔情，只因他喜歡林琅對他的小脾氣，說明在林琅心裏，他和誰都不一樣，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經過一番盤查，終于進了宮門，然後坐着馬車來到宮廷內，之後的路不能再坐馬車，莫奇峰便牽着林琅，一步步往設宴的禦花園走去，沿途碰到了相熟的大人，還會交談幾句。
由于莫奇峰是新婚，又是皇帝親筆賜的婚，大人們都會順口贊幾句莫奇峰的新夫郎，讓莫奇峰心裏舒暢極了，臉上的笑容也時時不斷，似是也十分驕傲家裏的俏夫郎，惹得衆人在心底連連感嘆，不愧是新婚燕爾，這甜蜜勁兒，真是羨煞旁人。
來到宴會處，并根據安排入席坐好，等受邀入宮的大人們陸陸續續都落了座，又過了大概半柱香的時間，皇帝終于攜皇後和頤妃，以及幾位皇子、王子和公主出現在禦花園。
“恭迎皇上、皇後，頤妃娘娘。”衆位大臣及其家眷都連忙跪地迎接，直到皇帝攜眷入席落座，道了聲“平身”，衆人才謝恩後，起身重新落座。
“今日新年，朕與諸位愛卿同慶，毋庸拘泥俗禮，就像在家一般便好。”皇帝雖然這麽說，衆位大臣卻不可能真的像在家一樣，不過有了皇帝這句話，大家也不用怕犯錯得罪了皇帝，一個個為皇帝敬獻了新年禮之後，宮宴終于在絲竹歌舞中開始了。
林琅不知何時起，就隐隐覺得不舒服，但他一直強忍着，直到這會兒，他覺得頭又暈、胸也悶，好似想吐，又有些吐不出來，整個人都恹恹的，沒了精神，才有些忍不住了。
好不容易撐到舞娘們開始跳舞，太監宮女開始上菜，宴會廳喧鬧一片，林琅才扯了扯莫奇峰的衣擺，喚道：“莫哥哥……”
轉頭一看，見林琅臉色慘白，原本紅潤的唇更是白得不正常，莫奇峰心頭一驚，連忙将林琅輕輕摟在懷裏，并擡手摸了摸林琅的額頭，問：“琅琅，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搖搖頭，林琅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就是渾身都難受，突然，一股難言的嘔吐感從身體裏泛起，讓他忍不住捂住嘴，假嘔起來，說是假嘔，自然是只有嘔吐感，卻吐不出來東西，而這比吐出來更為難受，讓林琅難受得眼睛都紅了，嬌氣地差點哭出來，只能将頭靠在莫奇峰肩膀上，十分委屈，略帶幾分哽咽地說：“難受，琅琅，難受……莫哥哥……好難受……”
見林琅這樣，莫奇峰心也跟刀割似的，但此時是宮宴，未經皇帝允許，不能擅自離席，莫奇峰只能安撫地摸了摸林琅的背，又親親林琅的額頭，這才讓身後跟着的婢女先照顧林琅，他悄然離席，走到皇帝身前，跪地向皇帝說明了情況。
鳳承寰聽自己愛将的夫郎身體不适，也很是關心，連忙讓人去請太醫，并安排了一處空閑的宮殿，讓莫奇峰先帶夫郎過去休息一會兒，等太醫過來進行診治。
“謝皇上恩典。”
得了皇帝首肯，莫奇峰連忙走回去，準備扶起林琅，卻發現林琅腿軟得動不了，臉色更白了幾分，便直接橫抱起林琅，緊跟着帶路的太監往皇帝說的宮殿走去，留下注意到林琅情況的林家人和莫家人，心焦不已，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莫哥哥……琅琅，是不是，要死了？嗚……琅琅，不要死。”人生病的時候最為脆弱，林琅此時覺得自己渾身難受，好像活不了了似的，不由說起胡話，惹得莫奇峰眉頭一皺，厲聲喝止道，“胡說什麽！不準說這不吉利的字！”
從沒見過莫奇峰這般戾氣十足的樣子，林琅瞬間被震住了，只眨巴着大眼睛傻愣愣地看着莫奇峰，眼淚大滴大滴滑了出來，心裏頭有些委屈，還有些害怕，但也不敢再說些讓莫奇峰不高興的話，只将頭埋進莫奇峰胸前，雙手緊緊抓住莫奇峰的前襟，有些傷心地低低嗚咽起來。
見林琅被吓着了，莫奇峰也有些後悔剛剛過重的語氣，但他不知道為什麽，聽到林琅說自己要死了，他就止不住地想發脾氣，其實不是對林琅發脾氣，而是對他自己，他無法忍受沒辦法保護林琅的自己，所以才會突然情緒失控。
“對不起，琅琅，莫哥哥不是兇你，只是着急，琅琅不會有事，只是不舒服，太醫很快就來，馬上就能治好琅琅，不怕，啊？”
快步走進宮殿，莫奇峰将林琅放到柔軟舒适的床上，人則跪在床邊，一遍遍撫摸着林琅的頭，安撫林琅不安的心。
“嗯。”癟着嘴點點頭，林琅有些怕莫奇峰生氣，但更依戀溫柔的莫奇峰，此時莫奇峰稍稍一哄，他聲音都變了，眼淚更是大滴大滴地掉，忍不住滿是依賴地抓住莫奇峰的衣擺，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看得莫奇峰更為心軟，連忙湊到林琅身邊，親親林琅的額頭，和林琅一起等太醫過來。
“不怕，琅琅不哭，莫哥哥陪你……很快就不難受了……”
“嗚……嗯……琅琅不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