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織田對太宰突然發起的要算舊賬,誠懇地表示我知道了的态度,但是臉上依舊一片空白,不知道指什麽事。
太宰治舉起織田辦公用的手機說道:“我打給你的電話記錄,你全部清空了?”
上次提過,織田旅游期間,太宰治給他打了一百七十多次工作用的電話來玩。結果在他回來上班檢查手機的時候,發現織田直接把記錄全部清空了。
“因為占內存,所以清掉了。而且,我昨天不是去找你了嗎?”
織田作之助去找太宰治也有這部分原因。他覺得太宰治不是喜歡瞎折騰別人,就是喜歡瞎折騰自己。要是人人都只知道躲着他,他估計容易被悶壞了。
“這種爛借口還好意思說出口?”太宰治不理織田要繼續解釋的表情,直接理直氣壯地說道,“從今天開始,凡是有我名字的,你都不能清掉。知道了嗎?”
“好,我知道了。”
織田應付過很多類型的人,也遇到過像太宰這樣喜怒無常的人,但是順着對方來做事,織田總是做得得心應手,輕車熟路。
見現在還早,織田順口問了一句要不要吃點東西,他在員工休息室裏面也放了幾盒京都帶來的特産——柚子口味的豆腐饅頭,甜豆沙的生八橋餅,還有用丹波自産的山地瓜做成的地瓜饅頭。保質期都只有一個星期,快點吃完比較好。
太宰治點點下巴,他确實還沒有吃飯。
然後,織田就在休息室看到從辦公室跑來避難的廣津柳浪。因為武鬥派的工作一向是和太宰治一起合作的,廣津是全部隸屬于太宰治的部下中,會和太宰治工作時間最長的人,所以能得一刻清閑,他一定會争取的。
見織田正在挑幾枚不同口味的饅頭,廣津柳浪用一副看透世間炎涼,了悟人間百态的大師範,不緊不慢地說道:“話說,太宰先生好像挺喜歡你的。”
一個人是不是喜歡另一個人,不管自己算不算門兒清,在他周圍的人都看得見,也能感覺到的。太宰嘴上總是嫌棄織田無聊無趣,但織田在的時候,每次都要想要和他講話;不在的時候也要扯織田出來罵一罵他不知趣。織田作之助才回來,對工作總是不積極的太宰治拖着傷就跑回辦公室了,明明昨天才跳了樓。
不過,被太宰治喜歡也不完全算是好事。在他看來,織田作之助可能會被太宰治當做玩具。
所以,廣津說這話有在為織田作之助擔心的成分。
但織田聽完這話,回身問道:“那我在想,是不是該給他一些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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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廣津歪着頭,不太明白他這想法是哪來的。
“就是,請他吃?”
織田腦袋裏浮出送夏目去上學前班的畫面。有些家長看夏目可愛就在他手心裏塞了糖,夏目很開心。
“為什麽?”
廣津當然知道這糖是請他吃的。但是為什麽要送?
這一問把織田也給問懵了。
太宰治也應該不喜歡吃糖。
最後想了一下,織田自己整出個答案了:“想謝謝他。”
謝謝他的喜歡。
糖,就是道謝的禮物。
然後,也希望他開心。
廣津這位骨子裏都是紳士風度的同事,在聽完的瞬間當即毫無形象地噴出一口茶:“我勸你不要。”
幹嘛呢!
莫名其妙送糖,以織田這不緊的口風和太宰治擅長分析的頭腦,不用幾秒就可以推測出自己閑着沒事就在背後說太宰的事。
廣津他又不是還沒有活夠!
“他會覺得自己被當做小朋友,會生氣的,對吧?”織田作之助自以為自己說出了令人信服的話,“我懂。”
中原就是很不喜歡大家當做是小孩子。
明明那麽小只,而且體重還不到90斤。
廣津:“……”
廣津見時間不早了,閑聊時間差不多得結束了,于是跟着站起身,和織田作之助一起回辦公室,準備帶太宰治先去把走私槍械的集裝箱運回港黑的武器庫。
現在港黑是多事之秋,總有不少人觊觎着這些關系到一方勢力命脈的走私武器。
每次運送都是要有一批人護送。
廣津才說到一半,太宰治就不幹了,很沒形象地躺在桌上,頭懸空挂在桌邊,倒着看廣津的臉。
“這點小事來回都是一樣的操作,為什麽每次都要我過去?設個陷阱,把他們一同抓了就是了。就算有異能者,每次都是廣津先生先幹掉的,我就是個沒什麽用的光杆司令而已。”
“……”
不,您是我們行動的核心啊!
盜賊強徒截獲武器的手段五花八門,但是太宰治的更是在他們之上。有一次直接假裝被他們成功獲取之後,不僅尾随把他們的武器庫給搶得精光,還把那個武裝組織給滅了。
廣津有些為難地看着太宰治。
只有十五歲,心性還沒有定下來,實在令人頭疼。
太宰治不等廣津拒絕,翻身坐了起來,順勢拍拍廣津的肩膀說道:“廣津先生,您已經是位非常優秀,并且能夠獨當一面的港黑元老級成員了。這點小事,你應該能自己去做吧?”
“那太宰先生你要做什麽?”
又要去自殺?
太宰治指了指準備出門的織田作之助,說道:“身為上司,我要給他指點一二,他遇到了大麻煩。要知道他的任務也不比你的簡單。”
被Cue到織田作之助站在原地:“……嗯?”
可是從來沒有聽過你說要幫忙啊……
目送完兩個人離開的身影,通知底下一百名黑衣人今天的行動不會有太宰治參與,全員頓時難忍心中湧動着的難言情緒,這讓廣津柳浪突然有種回到自己小時候父母上班出門,留下自己看家的感覺。
“Yeah——!!!”
對,就是這種獲得自由,宛如重獲新生的幸福滋味!
織田倒是不知道廣津那邊怎麽樣,旁邊的太宰治卻是很高興,像是出來玩一樣。織田突然在想,是不是廣津先生把太宰治管得有點嚴。
因為昨天和太宰治聊工作的時候,織田的問題被拒絕得明白,想來太宰治也不會回答他。而他這人并不完全擅長調查工作,尤其是這種線索完全斷絕的情況,他想到的只有外援。
于是織田約了老朋友,但沒有想到太宰治會跟上來,心想反正對方也不會在意這種小事。所以,他就在咖啡廳坐着。
而太宰治左顧右盼,像是第一次來咖啡廳似的,最後才問。
“你平時外出都是這麽辦公的?”
他那邊槍林彈雨,這邊倒是輕松休閑嘛。
“嚴格來說,平時都沒有坐着的時候,今天比較特殊。”織田作之助腰板挺得筆直,若不是他處理的文件都是港黑至關重要的,不能外洩,他倒是想等的時候也處理一些事情,現在只能抽出随身攜帶的小說在翻看。
哦,特殊啊。
太宰治颔首,咀嚼着織田作之助這話裏的意思,順便偏頭看織田作之助讀的什麽書。
織田作之助注意到太宰治的小動作,豎起封面說道:“一本推理小說。”
“你喜歡看小說?”太宰治退回自己的位置,擺出自己并不是很好奇的模樣,說道。
“喜歡。”
織田作之助沒有表情地說着,連湖色眼瞳都沒有起半點波瀾,但神情上卻有種風過陽光普照的湖面,吹起粼粼金光的感覺。
太宰治心中一動,不知道為什麽想笑,但又不想被織田看見。随着“诶——果然是适合織田作無聊性格的愛好”的狀似敷衍的聲音,太宰把頭埋在臂彎裏,趴在桌子上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笑。
織田作之助對太宰治的吐槽繼續左耳進,右耳出,依舊老神在在地翻着頁碼。
約定的時間很快就到了。對方從樓上下來,十九歲的青年看上去仍和少年無異,身上咖啡色的外套還沾着餅幹屑,進咖啡廳之前随意地拍了拍,就坐在了織田作之助的對面。
“禮物呢?”
江戶川亂步可是聽說對方從京都帶了不少好吃的才答應見面的。
他的風車糖、金平糖,水晶糖,還有抹茶栗子巧克力。
織田作之助才把伴手禮遞給了他,江戶川亂步當場開封檢查味道。一顆玻璃珠大小的水晶糖才被他放進嘴裏,江戶川嘴角忍不住跟着松弛。
“這個可以。”
織田唇角無聲地勾了勾。
太宰治在旁邊見他這副模樣,想起他對自己就是死人臉,還以為就是不會笑,敢情是還輪不到對着自己笑的時候,忍不住“啧”了一聲,提聲說道:“不用給我介紹人嗎?織田作。”
織田作之助和江戶川亂步的關系匪淺,可以說遇到江戶川亂步算是他人生最重大的轉折點。他最後一次做殺手任務的時候,就是被江戶川亂步破解了自己的行蹤,也是第一次失手被關進了監獄。當時與他交手的那位先生風姿神采超然,織田少有見到這樣的對手,之後那位先生可能也是起了愛才的心思,曾說希望用織田現有的情報把織田從牢裏換出來,結果織田說比起自由,他更想要咖喱飯。
這就是織田作之助年少那會兒坐監進少改所的故事。
出監獄後,那位先生又給自己兩本小說,分上中卷,下卷是由另一位中年先生給的。打那時起,織田作之助起了金盆洗手,開始寫小說的心思。
江戶川亂步在他處理黑手黨雜事的時候,偶爾會遇到。他在一間武裝偵探社工作,時不時也會出現在黑手黨火拼後的現場。織田作之助帶過他幾回路,因為身上又總有給小孩子的糖或者零食,所以織田在江戶川印象裏就是移動的人形零食罐。一來二往久了,江戶川偶爾也會幫織田一點忙。
他這人不看立場身份,做事查案只憑喜好興趣。
半監護人的福澤谕吉知道他幫織田的事也是睜只眼閉只眼,沒有幹涉。
“我這次在找一個人,能幫忙嗎?”
織田才把坂口安吾的名字說全,那邊太宰治出聲一道攔截把他的話頭截住了。
“你為什麽要問他?”
織田以為太宰擔心組織的事情洩露出去。
“亂步很可靠的,不會說出去。”
“這和說出去沒有關系,我是不能問的,是吧?”太宰似乎覺得在這裏發作不行,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做出吊兒郎當的模樣來,嘴角上揚,卻是氣極反笑,“現在你想問我,我也不給機會了。看你能靠他給的線索要查多久,我跟你說,我十二小時內就可以找出人來。他——”
江戶川在嘴巴裏丢了第二顆糖,不想第一次那麽含着,故意用牙齒咬得“喀啦喀啦”響,在織田作之助拿來的地圖上驕傲地畫了一個圈。
“要是一個小時找不到,作之助下次過來,我就倒貼一塊巧克力!”
巧克力?!
什麽鬼?!
“哇!好大的犧牲啊!!!”太宰治立刻知道對方是個吃貨,于是煽風點火地給江戶川亂步鼓掌,“你真是勇于犧牲的英雄。”
裏面諷刺意味十足。
但是江戶川亂步聽不出來,也感覺自己犧牲大發了,開始想着要不換小一點的東西。就算自己穩贏不虧,但是總覺得說出口就是一點損失。
這就好比許諾別人兩百億都比許諾別人兩百元要來得灑脫,因為有底氣給不起,別人也不信。現在江戶川就有一塊巧克力,很好吃,從國外買來的,吃剩最後一塊。
二十歲的織田默默地來回看兩個十九歲和十五歲的“小朋友”,感覺十代的同齡人間的化學反應就是不得了,太宰治和江戶川兩人都比平時活潑開朗。深感自己與他們的年齡代溝,于是織田擡手對着服務員小姐的方向。
“不好意思,我要一杯咖啡。”
你們慢慢聊,我先喝一杯。
他話音還沒落完,見織田直接當自己局外人,兩個人就不樂意。
“織田作/作之助,你有沒有在聽的?”
我說這些都是給你聽的,你居然在走神?/我犧牲可大發了,你不用說兩句
兩個少年同時炸起不滿的聲音,織田作之助頓時懵了。
“我、我只是口渴。”
我、我做錯什麽了嗎?
“那你喝吧……”
兩個人的精神狀态迅速陷入疲軟。
織田作之助覺得他們也應該是口渴了,于是多要了兩杯适合他們年齡和口味的焦糖瑪奇朵。
作者有話要說: 鑒于If線,太宰治對織田作之助的好,我本文會給太宰治很多戲份,也會慢慢對他好的。至于CP感,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加油吧。
我今天又想到一個文章名《織田作的崽他們太難了》,又要護馬甲,還要争寵。
《今天織田家的崽也是普普通通》,還有《我是織田作》(後面兩個又是差不多票數Orz)
(身為天秤座,是選擇困難重症患者)
早上我想了一個腦洞,關于爆豪勝己的,女主(比爆豪低兩屆,也是雄英第一畢業)有可以把頭發變成貓的個性(可參考孫悟空拔毛變出猴子猴孫),女主自己本身可以變成貓,因為看中爆豪神乎其技的撸貓技術,去他自己開的事務所工作,順便變成貓享受高待遇的按摩。然而有一天,女主不幸掉馬,和爆豪四目相對。
雖然爽得一比,但是表面上還要裝出委屈可憐的女主:老板,我真的是無辜的,我不夠您打,對職場也什麽都不懂。
爆豪勝己(耳朵紅得滴血):艹!!
在女主擔心會被炒鱿魚而永別老板的按摩技術時,她收到了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請求。
無腦小甜文,最近不知道哪冒出的自信,覺得自己很能寫這種文章。我大概可能還有兩章這本書就會入V,所以為了給你們仔細思考要不要立刻撤離,我會去寫上面那篇《我司英雄技術好/我看中了咔桑的技術》放松心情,或者原創存稿。如果喜歡我這篇文的話,請大力用評論和收藏奶我,之後港黑高層會慢慢發現他們以前也見過織田作之助,福澤也會伸出橄榄枝。
織田作之助:唉,那個醉倒在路邊大哭的女生,還有涉嫌猥丨亵幼女的流浪漢怎麽在這裏?(待補充)
(見到織田作之助的)高層:(艹,假裝不認識。)